林意白吃痛的揉著頭, 悻悻的問, “那表哥你這是要去找姑父說清楚?”
“當然要說清楚,我對孫師妹無心,這種誤會最好到此為止!”溫舟態度堅決的說著, 想到那玉釵,再想到孫綺珊看見玉釵后的神態, 他就腦仁疼的厲害,“爹啊爹, 你坑死兒子我了, 孫師妹怕是以為那玉釵是我特意求了父親為她煉制的,天地良心,我可沒干過!”
看著溫舟頭疼的樣子, 林意白搖頭唉聲嘆氣, “我看孫師姐挺好的,表哥你怎么就不喜歡呢?還將孫師姐視為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 也太傷人了……”
“哎喲!”林意白話音剛落, 就被溫舟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他捂著頭不敢再吭聲。
溫舟沒好氣的笑罵,“年紀不大,心思倒不少!”
“本來就是嘛——”林意白嘟囔著,見溫舟瞪視他, 悻悻的收聲。
溫舟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道,“下個月舅舅生辰, 你要隨我一同回林家,你如今這般修為若被舅舅看見,當心他打斷你的腿!”
想到自家嚴厲非常的爹,林意白打了個哆嗦,忙不迭的討饒,“表哥,我錯了,我再不敢笑話你了,你一定要幫幫我,父親會打死我的!”
“呵呵——”溫舟橫了他一眼,“叫你偷懶!快去修煉,若有懈怠,為了舅舅不遷怒于我,我這個做哥哥的,只有拉你上比斗臺,好好教教你!”
“我馬上去修煉!”一聽溫舟要親自上比斗臺教他,林意白匆匆丟下這句話就跑了。
——完全不想讓表哥親自教他啊,表哥好兇殘的!!
看著林意白御劍飛速離開的背影,溫舟搖頭失笑片刻,收了笑御劍往紫陽殿而去。
降落在紫陽殿外,溫舟看了守在殿外的兩名侍從一眼,“父親可在?”
“在的,在的,”那侍從見來人是紫陽峰的混世魔王,臉色當即一白,忙不迭的退后兩步,“真人就在殿內,公子想見真人,只管進去就是了?!?br/>
溫舟便徑直踏入殿內,看見坐在上首用朱筆處理紫陽峰事務的溫羲寧,“父親?!?br/>
“舟兒?”溫羲寧聽到溫舟的聲音,抬起頭看向殿門口,見溫舟從外面進來,面上不禁帶了幾分意外之色,“舟兒今日怎么有空來為父這紫陽殿?”頓了頓,放下手里的朱筆,對著進入殿內的溫舟招招手,“來,坐為父身邊來。”
溫舟依言坐在溫羲寧身側,剛坐下就聽溫羲寧揚聲吩咐,“青河,上茶。”
吩咐人上茶后,溫羲寧才看向身側的溫舟,抬手攬著溫舟的肩膀,笑容和煦,“說吧,找為父什么事?”
“那玉釵,可是父親特意為孫師妹量身煉制的?”溫舟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溫羲寧揚眉,笑呵呵的道,“怎么樣?你邵師叔門下那姓孫的小丫頭,喜不喜歡?”
聽這口氣,溫舟就知道他那問題白問了。
“父親——”溫舟捂額哀嘆,“你把我坑慘了?。 ?br/>
想到孫綺珊那含羞帶怯的神態,溫舟就覺得渾身不適,只想找個山洞把自己關在里面,幾百年都不出來!
“這是怎么了?”溫羲寧愕然的看著滿臉愁苦的兒子,不明白他做錯了什么。
“父親啊父親,你就算中意孫綺珊,能不能先問問你兒子我喜歡不喜歡?不要自作主張的亂點鴛鴦譜好不好?因為那玉釵,孫綺珊還當我早就愛慕她,可我對她一點心思都沒有,她——總之你害苦我了!”
消化完兒子發的牢騷,溫羲寧反應過來,皺著眉,不解的問,“舟兒不喜歡她?”
“誰喜歡她???”溫舟不可思議的看著溫羲寧,完全不知道溫羲寧為什么會以為他喜歡孫綺珊,就算是原身,也沒有半點喜歡孫綺珊的苗頭好不好?
溫羲寧見溫舟態度堅決,當真是對孫綺珊沒有半點情愫,也有些頭疼了,“你既然不喜歡她,怎的上回雷音峰的張師侄求娶她,你卻不許?”
溫舟愕然的看著溫羲寧,“有這事嗎?”他接收了原身的記憶,怎么半點不記得原身做過毀人姻緣的缺德事?
仔細的回想了一遍,確定自己以及原身都沒有做過毀人姻緣之事后,溫舟黑著臉,沒好氣的道,“父親,你不要再開玩笑了,誰不許雷音峰張師兄求娶孫綺珊了?我根本沒做過這種事!”
溫羲寧卻同樣愕然的看著乖兒子,“那你還把張師侄打得三個月都下不來床?”
“啊?”溫舟嘴角抽搐,他沒有?。?!
仔細的回想原身跟雷音峰那位張師兄的交集,倒真叫溫舟想起了點事兒,但卻是跟孫綺珊一點關系都沒有。
兩年前,原身要自己收集煉器材料煉制一把靈劍,缺了最重要的一種材料,好容易聽說,離太虛仙宗最近的青丘城有個拍賣場將那材料當做了壓軸的拍賣品,他特特趕去,卻在拍賣會進行到最后才知道,雷音峰的張師兄提前找了拍賣場的負責人,將那煉器材料截了胡。
原身是會吃虧的人嗎?當然不是!當即從青丘城趕回太虛仙宗,問到張師兄的所在,就趕過去將人狠揍了一頓,還是拿離火仙劍欺人,暴怒之下當然下手沒個輕重,那位張師兄就在床上養了三個月的傷,從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原身面前出現,一旦看見原身那都是繞道走。
理清了思路,溫舟就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哭笑不得的將前因后果說明,溫羲寧聽完解釋,也懵了。
“那——都是為父誤會了?”溫羲寧苦笑,他還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當然是誤會了,孫師妹長相太過艷麗,兒子不喜歡,不管怎么樣,這件事是父親你惹出來的,怎么都要給我解決了!”溫舟想到孫綺珊就心煩,恨不得立刻離開太虛仙宗躲得遠遠的才好。
“舟兒先別急,待為父想想,”溫羲寧滿含歉意的揉著溫舟的頭,若有所思的道,“正好你舅舅下個月生辰,你不如提前帶了意白前去,正好躲躲,你孫師妹那邊,為父會去找你邵師叔商量著壓下此事,待你為你舅舅祝完壽回來,保證不會有人在你面前提起此事,你孫師妹也不會來糾纏于你,如何?”
見溫羲寧只心思一轉就想到了解決的法子,還如此簡單粗暴,溫舟心里生出的一絲埋怨也煙消云散。
——好爹就是好爹,他不過抱怨一兩句,就果斷的站在他這邊要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溫羲寧既然說了要壓下這件事,溫舟也就沒那么心焦了,倒是看案上那一堆紫陽峰堆積的事務,讓溫舟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溫羲寧已經這么忙了,還要為他這點小事勞心,他這個便宜兒子好像也太不省心了點?
“讓父親勞心了?!?br/>
溫羲寧看著寶貝兒子臉色露出少見的迷茫表情,心軟的不行,語氣愈發溫和,“你是我溫羲寧的兒子,合該就要享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你母親去的早,為父只能加倍的將你母親的那份愛一起補給你。”
聞言,溫舟不禁微微一怔。
原來溫羲寧對原身這么好的原因,是因為——原身母親去的早,溫羲寧擔心原身缺愛?
溫舟心里發窘,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原身可能是真的缺愛,否則也不可能歪得那么神經病,可他是個正直的好青年,一點也不缺愛啊!
好在他的三觀已經定型了,否則照溫羲寧這樣養兒子,不養成神經病才見了鬼啊……
又在紫陽殿待了片刻,溫舟才回竹韻堂。
……
殷禮回到青虹峰,還沒回自個兒的院子,就見謝博明從青虹殿的后廊走出來,“六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兒?”
“咦?小師弟你回來了?正好,”謝博明急走兩步,來到殷禮身前,“你昨天才剛回來不知道,明心峰的孫師姐剛突破元嬰期,開了席宴請主峰的諸位師兄弟姐妹,我剛剛才準備好禮物,你隨我一同前去道賀。”
“我沒準備禮品,怎好厚顏前去赴宴?”殷禮腦筋一轉,便想起謝博明提到的孫師姐是哪個。
明心峰的孫師姐,那就只有明心峰首座邵慕青的四弟子孫綺珊才姓孫,也只有首座的嫡傳弟子,才有資格宴請主峰的師兄弟姐妹,九大主峰長老的嫡傳弟子,晉升元嬰期哪敢大擺筵席?
謝博明拽住殷禮御劍往明心峰趕去,道,“我已經幫你準備好禮品了,孫師姐那可是九大主峰有名的美人,”說著他嘆了口氣,“只可惜美人芳心已經給了溫師兄,我確實只能遠遠看一眼啦?!?br/>
聽到溫師兄這三個字,殷禮原本想掙脫的動作頓住,目光一凝,“那位孫師姐……喜歡溫師兄?”
“九大主峰恐怕除了師弟你,無人不知孫師姐愛慕紫陽峰的溫師兄了。”謝博明笑著道。
殷禮垂眸不語,并不接謝博明的話。
他前世也是主峰的嫡傳弟子,雖說師傅是那個不負責任的江和致,但這并不妨礙他知曉九大主峰的許多秘事,其中一件便是明心峰首座邵慕青師叔門下四弟子孫綺珊師姐愛慕溫舟這件事,不過……前世這位孫師姐似乎直到死在他手里也沒得到溫舟半點憐惜。
若是原來的溫公子,殷禮能百分百確信孫綺珊得不到溫公子的心。
而如今這位溫舟會不會對孫綺珊這位大美人動心,他倒是不能確定……
兩人同時降落在闌珊院的大堂門口,謝博明率先遞上了兩份禮品,“師弟前來為孫師姐道賀,”說著,見孫綺珊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嬌羞的神態,不由好奇的道,“孫師姐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竟如此開心?”
“能讓我這四師妹如此開心的,還能是因為誰?”柳昭琳笑著道,“紫陽峰的溫師弟才走,喏,這玉釵就是溫師弟送給師妹的賀禮?!?br/>
順著柳昭琳的目光看去,孫綺珊鬢上戴著一支流光溢彩的玉釵,與孫綺珊的氣質極為貼合,若說不是特意準備的恐怕都沒人信。
謝博明看了驚奇的道,“這,這是極品靈器?溫師兄真是大手筆啊……”
——他還當溫師兄不喜歡孫師姐呢,原來他想岔了?
殷禮聞言凝神盯著孫綺珊鬢上的玉釵,以他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溫羲寧親手制作的極品靈器,還是為孫綺珊量身定制的極品靈器。
溫舟果真對孫綺珊心存愛慕?
殷禮眸光微閃,看了眼面若桃花的孫綺珊,面上看不出情緒。
“師姐別說了,叫溫師兄知道該不高興了?!睂O綺珊嗔怪的推了柳昭琳一把,卻是沒用多大的力氣,臉上露出的嬌羞表情也能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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