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淺繞過會議桌的桌頭,直接來到了剛剛溫卓恒坐過的主位。
倒是池慕寒順勢坐在了夜淺剛剛的位置上。
看著眾人看他時疑惑的眼神,他眸帶冷意,嘴上明明是在詢問,可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各位看什么?我作為占股不多的股東,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
按股份排位,自然是不行的,可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第一個開口說話。
池慕寒滿意的收回了視線,看向夜淺的時候,眸子里的冷意倏然暖了起來:“淺淺,這股東大會想如何繼續(xù)?開始吧?!?br/>
夜淺雙手撐桌,目光落到了眾人臉上:“剛剛溫卓恒的彈劾還沒有結(jié)束,大家誰想剝奪我在股東大會的發(fā)言權(quán),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舉一下手,好讓秘書來統(tǒng)計票數(shù)了。”
旁側(cè)坐著池慕寒這尊大佛,哪兒還有人敢舉手。
夜淺嘶了一聲:“我記得剛剛韓總是第一個舉手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韓總尷尬一笑道:“夜總,誤會,都是誤會,我剛剛并不知道溫卓恒竟然是個殺人兇手,也是被他給帶歪了?!?br/>
夜淺一臉的若有所思道:“這樣啊,那既然大家都不舉手,這彈劾……是不是也就不成立了?”
“這是自然?!?br/>
“必須的。”
“都怪那個溫卓恒,做錯了事兒,竟然還敢給我們畫大餅,簡直不要臉。”
“就是,那個殺人犯……”
……
眾人異口同聲,夜淺輕笑一聲,若是被溫卓恒看到這一群墻頭草的反水,只怕是要氣吐血了。
夜淺滿意的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將溫卓恒吐槽了個夠,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淡定的道:“溫卓恒將來如何,法律自有公斷,可他一走,代理總裁的位置,也就算是空了出來,我們是不是該推選一任新的總裁,來領導我們溫氏集團,繼續(xù)發(fā)揚光大?”
剛剛被點名的韓總立刻道:“夜總,您在池總身邊跟了這么多年,必然學了很多經(jīng)驗,不如就您親自出馬帶領溫氏吧?!?br/>
一行人立刻附和。
夜淺眉梢微微挑起幾分,她很清楚,做秘書做輔助,她都很在行,可目前的能力,卻不足以帶動整個溫氏。
所以這行人的奉承,她壓根兒沒往心里去,反倒平靜的道:“我目前能力不足,不堪重任,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推薦,我現(xiàn)在的師父,咱們的副總錢正良,大家覺得怎么樣?”
“老錢畢竟是外人……”
夜淺直接打斷道:“溫氏要做大,而不是做家族企業(yè)?!?br/>
見眾人面帶質(zhì)疑,池慕寒倒是第一個舉起了手:“我支持夜總的推薦,錢總做代理總裁,夜總做副總學習,兩人配合,必然會有不錯的成效?!?br/>
有了池慕寒的支持,誰敢不從。
這提議很快通過。
而隨后,夜淺又提出,開除在崗位上半分貢獻都沒有,反倒一直在做蛀蟲的溫慕璋。
這一次,甚至不需要池慕寒的支持,眾人立刻就達成了一致。
所謂墻倒眾人推的道理,自古以來都不會過時。
股東大會結(jié)束后,眾股東離開。
夜淺卻坐在主位上一動不動,見池慕寒也沒走,就坐在原地陪著她,夜淺抬眸看他,眸色雖平靜,卻難掩失落的道:“今天謝謝你幫我及時送來了證據(jù),我還要在這里再呆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池慕寒沒動,反倒問道:“你不開心?”
夜淺靜了靜,沒有掩飾情緒的道:“按理說,利用我爸留下的證據(jù),親手將那個畜生繩之以法后,我該開心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確開心不起來?!?br/>
她抬手捂著心口的位置,搖頭道:“就算報了仇,也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么,心里很悶,很難過。”
兩人對視了片刻后,池慕寒道:“就算報了仇,你父親也回不來了,你母親瘋癲的半生也已經(jīng)回不去了,你流離失所,沒有得到原本該擁有的父愛母愛也成了事實,怎么會不遺憾不難過呢,應該的。”
池慕寒的話,讓夜淺的心微動,是啊,就是這種感覺。
報了仇,卻依然失落,心依然空落落的。
因為失憶,她對父親沒有任何印象,沒有多愛,沒有多念,甚至不如對養(yǎng)父母的感情多,可心里卻也還是會遺憾。
父親或許不是個好的商人,但卻是個好人,他很愛母親,也很愛自己,為了自己,甚至放棄了生命。
如果當年沒有溫卓恒這個變數(shù)……
那他們一家三口,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吧。
怎能不遺憾?她真的覺得,很遺憾。
夜淺正心情壓抑著,池慕寒卻已經(jīng)起身,走到她身邊,拉住了她的手腕,唇角掛上了淺淺的弧度道:“走,淺淺,我?guī)闳ヒ粋€地方?!?br/>
夜淺現(xiàn)在哪兒都不想去,就想一個人靜靜,她莫名其妙的被拉起,疑惑道:“去哪兒?”
“帶你去彌補遺憾,乖,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