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的情緒似乎很低落。</br> “我只聽他們討論說過你們蒼南部落大概的位置,并不知道具體的路怎么走。看到底下那條那么寬的河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路。</br> 可是我都已經滿懷信心的走了那么遠了,又不想就這么輕易放棄。就咬著牙想穿過河看一看。要是山崖后真的沒路可以走了,我就再回去。”</br> 炎戎為了來到這個據說可以收留無處可去的獸人的部落。已經走了很多天了。</br> 他之前一直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到處流浪。找空著的洞穴去住。</br> 這是快到寒季了,沒辦法才想給自己找個部落安身。所以一路走一路打聽著。就到了這里。</br> “你為什么會離開之前的那個部落?”</br> 其他的都不要緊,這是南辰最關心的問題。如果這只豹子是做了什么傷害雌性的事才被趕出來的。那蒼南部落也不會留下他的。</br> 敢傷害雌性的獸人,只配去做流浪獸。不會有任何部落愿意接納他們。</br> “我哥哥剛接任了族長的位置,擔心以后我會跟他爭搶族長。所以就把我趕出來了。”</br> 豹子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很怪異。這次摻雜了些濃濃的悲傷。讓姜年年聽的心里悶悶的。</br> 南辰有些意外的問道。</br> “你是狩炎部落的人么?”</br> 他以前跟伏城一起外出的時候,曾無意間聽人說過。狩炎部落每一任族長都會生下兩個幼崽,讓兩個幼崽自己去努力的爭搶族長的位置,輸了的那個幼崽就會被贏了的那個幼崽直接趕出部落。</br> 那時他還跟伏城調侃,說狩炎部落的族長能每一代都不多不少的正好生下兩個雄性幼崽也挺厲害的。</br> “嗯,是的。我叫炎戎。我哥哥炎陵就是狩炎部落的新族長。”</br> 大概確認了豹子的身份。南辰的戒心也消散了不少。</br> 之前他們確實收到了消息。狩炎部落換了一個年輕的族長。就叫炎陵。</br> 南辰想了想說道。</br> “你要是想留在我們蒼南部落的話,一會兒去前面找伏城給你安排吧。”</br> 既然炎戎是一個部落族長的后代,實力應該不會很差。再加上炎戎又這么年輕,確實是很值得被留在部落里的。</br> 他們蒼南部落雖然放出了消息說要接納無處可去的獸人。可是還是更傾向于挑選實力強一些的留下。這樣部落的安全才會更有保障。</br> 藍月終于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著南辰身前的豹子,吃驚的睜大了眼睛。</br> “這里怎么會有一頭豹子?”</br> 他沒記錯的話,蒼南部落整個部落里都沒有豹獸人。這個氣息十分陌生的豹子是從哪兒來的?</br> 剛才他扛著橙子回去之后,南辰問了他一句話就跑了。藍月看到南辰丟下手里的東西就往后山跑去。心里不知道南辰為什么這么急切的過來。不過也將橙子隨手丟在院子里之后,就跟在南辰后面跑來了。</br> 但是南辰的獸形畢竟是四條腿的。跑起來飛快。他把自己這兩條人腿甩飛也是跟不上南辰的。所以被南辰遠遠的丟在了后面。</br> 南辰冷淡的看了藍月一眼。</br> “他是從后山爬上來的。”</br> 這次是藍月的錯,他太粗心了。</br> 他們在這之前是都覺得后山比較安全。但前提也是有人陪著年年一起過來。而不是將年年自己丟在這里。自己先回去。</br> 幸運的是這頭豹子只是為了加入他們的部落。并不想做些別的。</br> 可如果不是呢,那年年會怎么樣。</br> 南辰不敢往下想,抱著姜年年的手緊張的一直都沒再松開過。</br> 藍月愣住了,明白南辰的意思后臉色一白。看南辰不高興的樣子,這豹子應該是在南辰到后山之前就來了。</br> 也不知道年年有沒有被這個豹子傷到。</br> 藍月伸手想從南辰懷里接過姜年年檢查一下她有沒有受傷,卻被南辰側身躲了過去。</br> “我先帶著年年回去了。你帶著炎戎去找伏城吧。”</br> 南辰現在看到藍月就覺得心里有氣,生怕自己忍不住會給他臉上來一拳,可擔心年年看到他們這些會覺得為難,所以還是選擇了支開藍月。</br> 眼不見心不煩。</br> 藍月知道自己理虧,只能說好。看著南辰抱著姜年年離去后,才帶著炎戎去前面找南辰。</br> 在路上藍月一臉糾結的看著身旁的豹子問道。</br> “你剛才沒有嚇著年年吧?”</br> 炎戎偏過頭看了藍月一眼,吃驚他一個海族人竟然會生活在這個部落里。并且看他走路的姿勢也很熟練。說話也十分流利,竟然比他一個陸地獸人還要適應陸地上的生活。</br> 他才剛成年,說話都不太流利。變成人形后走路的姿勢也奇奇怪怪的。要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至于爭不過哥哥。</br> 面對比他早成年許久的哥哥,族人們自然是覺得哥哥看起來比他更靠譜一些的。也更傾向于哥哥去做族長。</br> 要怪也只能怪他的獸父死去的太突然。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在很短的一段時間里。失去了獸父,也失去了哥哥,還失去了自己從小生活的部落。</br> “沒有,我什么都沒做。”</br> 他只是好奇她身上的獸皮為什么看起來那么古怪。緊緊的貼在身上,像是自己長在身上的一樣。所以就隨便問了問。</br> 只不過那個雌性說的話他沒能聽懂。</br> 藍月這才覺得心情好了一點。</br> “那就好,你要是敢欺負年年的話,我就把你凍成冰塊。”</br> 炎戎沉默了一會兒,沒給藍月回應,心里卻在思考著這個部落的獸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正常。</br> 他來這里到底是不是個好的選擇。待在這里會不會被傳染。怎么一個兩個的說的話都奇奇怪怪的,他都理解不了。也聽不明白。</br> 他一個豹子凍不凍的成冰塊先不說,這才剛到豐收季。這條魚就說起冰塊了,他可是記得只有到了寒季很冷的時候才會有冰塊的。</br> 伏城知道炎戎竟然是從后山穿過河面爬上來的后,皺著眉頭又安排了幾個人每天去后面巡視后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