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diào)查！”
    字字鏗鏘，句句有力。
    幾個警察把咖啡桌圍得密不透風，門口還站著兩個。
    普通的抓人逮捕哪里需要這個架勢？
    沈婠一看就知道這是對待有重大作案嫌疑的未逮捕對象才有的陣仗和規(guī)格。
    可笑有的人還一無所知。
    酈曉曇平靜地從位子上站起來：“我愿意配合警方調(diào)查。”
    “帶走！”
    一聲令下，兩個警察當即上前，一人押一邊，帶著酈曉曇往外走。
    突然，她腳下一頓，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沈婠一眼。
    后者坐在位子上，表情平靜，雙眸幽深，仿佛飽含無盡的深意。
    可惜——
    “看什么看？！”
    她根本來不及分辨那樣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被一聲冷斥強行打斷。
    警車呼嘯而來，載了人，又呼嘯而去。
    咖啡廳又恢復原本的熱鬧，夾雜著隱隱議論聲。
    中斷的輕音樂再次響起，徹底掩蓋了前一瞬的波瀾。
    沈婠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即便不時有人朝她投來打量的視線，也沒能讓她起身離開。
    直到面前的咖啡杯見底，她才叫來服務員買單。
    而后，從容不迫地走出大門。
    卻說被一群警察帶走的酈曉曇，其實并不怎么慌張。
    也許就是老話說的，清者自清。
    直到下了警車，被帶回局里，在兩個警察的同時押解下，被送進一間狹窄逼仄、燈光昏暗的審訊室，她心里才忍不住咯噔一聲。
    “……你們不是要我配合調(diào)查嗎？”她舔了舔唇瓣，輕問出聲。
    兩個警察狀若未聞，直接把她推進去，哐當——
    關門落鎖，轉(zhuǎn)身離開。
    酈曉曇還沒反應過來，等沖上去的時候，迎接她的只一扇冷冰冰的金屬門。
    砰砰砰——
    不管她怎么拍，怎么砸，怎么捶，都沒有任何動靜。
    “人呢？！你們?yōu)槭裁窗盐谊P起來？！”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嗓子啞了，手捶酸了，酈曉曇這才意識到這樣的行為非但沒用，還浪費體力。
    她轉(zhuǎn)身，開始打量起這個狹小的房間。
    橫著三步，豎著四步就能走完。
    一張桌子，里邊一把單人椅，外面一條長凳，可坐兩人。
    從頂上垂下一個白熾燈，晃晃悠悠。
    左上角正對桌子的方向有個攝像頭，她走過去，幽幽與之對視，仿佛要穿過里面冰冷的零件，看到那頭監(jiān)視的人。
    “嘶……這女人倆眼睛看得人直發(fā)毛。”一個警察小聲嘟噥。
    “看！她好像在比劃什么？”
    “亂揮一通而已，能比劃出什么？”
    “人是帶回來了，現(xiàn)在就看怎么處理？總不能一直把人鎖在里面。”
    “頭兒已經(jīng)去請示了，看上面怎么回復。”
    “就這么關著？”
    “不然你還做什么？”
    “沒……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送杯水進去。”
    “你以為你在伺候大爺嗎？里面關的是殺人嫌疑犯。”
    “殺人”兩個字就像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那名警察登時清醒過來。
    “行了，頭兒回來之前，留兩個人看著監(jiān)控屏，隨時注意里面的動向，其他人都散了，隨時待命。”
    ……
    酈曉曇放棄了，不再像個傻子一樣對著鏡頭比劃。
    她轉(zhuǎn)身，坐到單人椅上。
    不知過了多久，門才從外面打開，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進來。
    酈曉曇認得其中一人，就是下令抓她的那位。
    “酈曉曇？”兩人在對面的長凳落座，另外一名警察翻開資料，旋即抬眼以詢問的語氣叫出她的名字。
    見她沒回應，不由擰眉，進一步加重語氣：“說話！”
    “……是我。”
    “為什么要殺高唯秋？”不帶半點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
    原本垂眸斂目的女人，猛然抬頭，一字一頓：“我、沒、有。”
    “沒有什么？”
    “沒殺高唯秋。”
    “昨天下午六點零三分，你與死者在中迪商場遇到，并當場發(fā)生了激烈爭吵，一度引來周圍群眾駐足停留，指指點點，是不是有這回事？”
    酈曉曇點頭：“我確實和她吵了幾句，但并不能證明就是我殺了她！”
    “呵，還不承認……現(xiàn)在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監(jiān)控，你做沒做攝像頭拍得一清二楚。”
    “同樣的話，我也想對二位說，做沒做，錄像可以證明。”
    此刻的酈曉曇雖然因為缺水，口干舌燥，又因之前用力過猛，渾身疲憊，但她還是堅信警方可以抓到真正的兇手，還她一個清白。
    直至——
    “去，把錄像調(diào)出來，讓她看個清楚！”
    很快，左上角懸掛的顯示屏里就出現(xiàn)了監(jiān)控畫面，其中一個被點開，放大。
    酈曉曇應付地看著，突然目光一滯，冷不防坐直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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