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到季青起的注視，二班的班長秦政轉過臉，朝他看過去。
    四目相對，少年眼中的探究讓秦政愣了下，像是不太明白這個班里出了名的富家子弟為什么會用這樣的眼神打量自己。
    等回過神來，他朝季青起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而后坐回去繼續寫卷子。
    季青起收回視線，眸色有些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外傳來喊聲：“阿起，走了。”
    聞聲，季青起朝聲源看過去，見是蘇策，他笑了起來：“走吧。”
    走到外面，卻見兄弟的視線還在教室里打轉，季青起有些好笑，單手勾住他脖子：“我跟你家慕好好說了，她和同桌去買水，等下會趕過去看你比賽的。”
    蘇策哼了聲：“誰關心這個。”
    但腳步卻下意識快了許多。
    季青起也不點破，跟著蘇策，一塊朝籃球館過去。
    ——
    德譽高中是德譽大學的附屬院校，二者共存于同一塊校區，是全國聞名的育人圣地。
    說是校區，面積卻大得不輸一個普通城鎮，從大學部到高中部，共享單車都得騎個十幾二十分鐘。
    學校經常舉辦各種跨年級活動，別的活動反響一般，唯獨每個月一次的聯誼活動和籃球比賽一直傳承了下來，變成了學校的特色。
    高中部的學生血性大，一般都秉著一定要贏的念頭。
    而大學部的學長們更多的則只是想來放松，在一群學弟們面前找找優越感。
    兩者沖突，后來雙方都打出了火氣，漸漸的，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學部那邊就有了要給學弟好看的規矩。
    這樣的陋習隨著活動的承辦一屆一屆往下傳，到得現在，已經變了味——聽說大學部那邊，有幾支隊伍，專門靠這個賺錢。
    每逢比賽，只要是輪到他們，這些人就在特定的圈子里發起賭注。
    比如讓高中部誰誰誰提前被判下場，誰誰誰以什么方式下場。
    每次比賽，高中部的隊員照片都會在圈子里流傳，大家指定照片各種指點江山。
    長得越好看就越會被針對，這是恒古以來的潛規則。
    學長們嘻嘻哈哈下注，若是被指定的人真的以賭注方式下場，那執行者就能得到相對應的賭資，沒做到，就會被罰。
    這種風氣在大學部那些人的圈子里很是受歡迎，但高中部卻沒人知道這些。
    蘇策他們升高三以來只打過兩次比賽，還運氣很好，沒遭遇過那些體育流氓。
    然而高中部就他們一支戰力還行的球隊，大學部卻是抽著簽來的。
    很不幸，這一次，大學部要來比賽的，就是這樣一支隊伍。
    蘇策絲毫不知，眼下正滿心期待，盤算著等比賽結束，要以什么借口把慕好好約出來。
    ——她向來都是能不應約就不應約的。
    蘇辭說得也對，慕好好已經那么慫那么膽小了，他昨天就不應該再嚇她。
    既然已經決定不計較那些過去，只要認認真真守著她，只要她最后選擇的是他，那就夠了。
    生氣她劈腿，生氣她喜歡別的人，那就等在一起之后一并討回來就是了。
    蘇策將手中籃球高高拋起，又接住，眼底滿是明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