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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琛離開的第二個晚上,涼宵抱著大白在床上正準備睡覺,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陸景琛的電話,此時國內時間顯示是晚上十點。
越洋電話,讓涼宵總覺得與他隔著千山萬水,而事實上,他們確實分隔的很遠,那種怦然心動,似乎無法用詞語來表達那胸腔里,因為他低啞深沉的聲音,而被填充的滿滿的喜悅和滿足感。
她躺到床上,伸手抱著軟軟的大白,問他:“你那邊幾點?緊”
“下午四點鐘。”
國內和瑞士時差夏令時是六個小時,那他現(xiàn)在應該還在工作吧?
涼宵輕輕應了一聲,又軟軟糯糯的問:“那你還在工作嗎?忙嗎?”
那邊的陸景琛似乎頓了一下,沒有適應過來小女孩忽然關心他工作上的事情。
“還好,只是事情比較繁瑣。”
涼宵心尖微動,她在想,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呢,還是現(xiàn)在就告訴他,她給他買了個禮物讎?
那頭男人卻已經沉聲問:“有沒有想我?”
涼宵咬了下唇角,想嗎?應該想。
否則,怎么會接到他的電話,困意居然全部跑光光,有點激動。
即便是隔著電話,他只是一句話,便輕易能讓她的耳根子發(fā)軟,發(fā)燙,她口是心非的小聲說:“不想,才兩天而已。”
以為陸景琛會發(fā)脾氣,可他卻是微微嘆息著,仿佛贊同她的話一般,輕哼了聲:“我看也是,想的話,怎么會沒有一條短信,一個電話。”
冤枉吶!她今天剛賣掉設計稿,忙活了一天,再加上,不敢打擾他,怕他很忙,根本沒時間接她的電話。索性,就等著他打來。
涼宵也不辯解了,“你既然覺得我不想,那我掛電話了。我想睡了。”
可她完全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那邊的男人,似乎在一邊忙著手里的工作,一邊和她打著電話,她幾乎能清晰的聽見,那翻動紙張的聲音。
她張了張嘴唇,抿唇問道:“那你,想我嗎?”
男人幾乎沒有遲疑的就給出明確的答案:“想,身心都想。”
身心……涼宵臉頰一熱,抿著嘴不說話,心里卻泛著絲絲的甜蜜。
陸景琛似乎又要忙了,他淡淡的說:“睡吧,我還有事忙。”
她又急急地叫住他——
“景琛……”
“嗯?”
“沒什么了,我睡了,你工作吧。”
——二叔,我也想你了。
可是涼宵不會說出口,因為她要給他很多驚喜,要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她要告訴他,她有多想念他。
掛掉電話,她轉眸看了一眼床邊小柜子上放著的戒指盒,她側過小臉,將小手墊在下面,默默的莞爾看著,覺得這個深夜里,不算難熬。
因為她愛的人,和她一樣,在想念彼此。
忽然很雀躍,想帶著這份不同的禮物,飛到他身邊,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愛情,讓人變得敏感,也讓人變得勇敢。
她重新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發(fā)了一條短信過去——
“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邊很快的回復——
“?”
就只有一個問號。
她又回過去:“開玩笑的。”
沒有了然后,接著,她關機,笑意甜甜的抱著大白縮進了被子里。
一夜,還算好眠。
這兩天,她早晨醒了沒事干,就跑到海邊撿貝殼,撿了各種各樣的,打算動手做貝殼手鏈。
燕嫂在看直播新聞,新聞里聲音嘈雜,好像說著什么日本發(fā)生七級地震,此次傷亡嚴重……
燕嫂在沙發(fā)那邊嘆息著:“哎喲,這人血淋淋的,還有的救嗎?”
涼宵對這些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她其實也沒多少善心,可別人就總是覺得她心地軟的很,其實也就是對身邊親人好而已,就只有陸景琛覺得,她對全世界的人都好,就是不顧他的感受。
唔……這次等他回來,她要好好和他說清楚這件事。
她一邊擺弄著貝殼,一邊這么想著,放在一邊唱歌的手機忽然不唱了,她剛蹙眉去看,手機便嗡嗡直震。
她拿起一看,是蔡助理的電話。
接起——
“蔡助理,你有什么事嗎?”
那邊的蔡森,語氣凝重:“太太,你別急,BOSS一定會沒事。”
涼宵聽不懂,“什么沒事?蔡助理,你在說什么?”
“BOSS去日本的事情你不知道?”
涼宵腦子一蒙,口齒都開始不伶俐了,結巴著問:“可他,他不是在瑞士嗎?怎么,怎么又會在日本呢?”
“他是先去的瑞士,可中途轉機飛了日本,他去之前,就有叫我聯(lián)系過日本那邊,說太太你喜歡宮崎駿的漫
畫,剛好這幾天有個拍賣會,會有他的作品拍賣。所以……”
她腦子里嗡嗡作響,手里的手機滑落到了地板上。
宮崎駿的漫畫……
他怎么會知道?可她,從來沒有和他說過呀……
她六神無主,快步跑到客廳電視機面前,新聞里,正在直播著關于日本七級地震發(fā)生慘案的畫面……
她臉色蒼白如紙,燕嫂擔心的問:“小小姐?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涼宵喉嚨仿佛卡了一塊玻璃,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陸景琛,就在日本啊……
就在日本。
涼宵哭了,哭的暴躁,哭的跺腳,哭的抓頭發(fā)。
燕嫂被她嚇到了。
連忙抱住她,“小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涼宵哭的泣不成聲,連聲音都發(fā)出的艱難,“景……景琛在日本……”
半個小時后,蔡森到達海濱別墅。
涼宵眼睛哭的通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端坐在沙發(fā)上。
顯然,被嚇得不輕。
蔡森安慰她:“太太,你也不用太急,現(xiàn)在打不上電話,是正常的,地震肯定會導致信號斷掉,而且,現(xiàn)在還在震中。但是,日本經常發(fā)生地震,傷亡肯定不會太多,BOSS也說不定,現(xiàn)在根本沒有一點事情。”
平時,都說日本發(fā)生地震是很平常的事情,可陸景琛去了,他在日本,叫她怎么能不擔心不慌張?
她眼淚一顆顆往外簌簌的掉落,咬著唇,紅了眼眶,對蔡森說:“蔡助理,你帶我去日本好嗎?我想找他去……”
“太太……”
蔡森想要阻止,可她眼淚掉的更厲害了,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去……那是陸景琛啊……”
那是陸景琛啊,她的丈夫啊。
——
飛機上,涼宵的狀況一直不好,因為心情太差,而導致暈機,耳鳴的現(xiàn)象加重。
整張小臉,慘白的像個小女鬼。
她每根神經,都仿佛被架設在懸崖邊緣上,隨時都有可能整個人掉下去,萬劫不復……
她不敢想,如果陸景琛真的在震中地帶,受了傷,甚至……
那她要怎么辦?
機窗外,已經是星點夜色。
她的心,好像也不在了。
到達東京機場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半。
機場有很多被困旅客,按照蔡森的說法,陸景琛來的應該是東京,蔡森去服務臺查詢陸景琛的航班號。
涼宵只抱著僥幸心理似的,一雙哭的紅通通的大眼,在候機室人滿為患里搜尋著那一抹熟悉挺拔的身影……
她小小的個子,在人群里,顯然沒有一點優(yōu)勢,她雙腳不受控制的越過人群,一個個去找,候機室里還坐著很多正在吃泡面的旅客,深夜,無法回到祖國,而顯得倦容怠怠。
她躥進人群里,蔡森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
蔡森連忙去找,“太太!”
而人群里的小女孩,跌撞著抓住每一個和陸景琛相似背影的人。
不是,不是,都不是……
她憋了很久的眼淚,終于再度奪出眼眶。
翕張著小嘴,就抹著眼睛,失控的哭了:“陸景琛你在哪兒啊……?”
那么絕望難受,她好累好累……
她哭的悲愴,夜里的溫度有些低,冷的肌膚每個毛孔都在瑟瑟發(fā)抖。
一如她沉入谷底被擊碎的心湖……
可,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一聲幻聽……
“囡囡?”
她哭愣了,大眼含著眼淚,遲鈍如小傻子,“啊?”
“囡囡!”
那么堅定如磐石的男聲……
她轉頭,嚇傻了。
——
第二更依舊早晨八點,以后不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