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
    張郎中行云流水的抄起桌上的酒壺，飲了一口，吧砸了兩下，嘆道：“好酒。”
    喝完，他把酒壺往對(duì)面一扔。
    “你來一口吧，喝完好練功，這南邊的天真是受不了，能冷到人骨頭里去。”
    少年閉著眼睛，準(zhǔn)確無誤的接過酒壺，往嘴里灌了幾口，又扔過去，“沒味。”
    “就將就喝吧，雖然不能跟咱們草原的烈酒比，但好歹一兩銀子一壺，貴著呢！”
    少年神色淡淡，“行了，扶我出去吧。”
    張郎中走過去，伸手托住他的胳膊，引著他往外面走。
    “抬腳，門檻。這南邊屋子也沒咱們草原的好，用什么門檻，費(fèi)事。”
    少年不接話。
    走到外間，他把張郎中推開，深提一口氣，開始練武。
    他手上沒有兵器，只出拳，拳風(fēng)陣陣。
    張郎中轉(zhuǎn)身，拎出個(gè)煤爐，上面煎著正翻滾的藥，他把藥罐打開聞了聞味，又合上。
    “對(duì)了，那丫頭片子的身世我讓人查了下，大有來頭。”
    少年行拳突然變快，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張郎中氣得胡子翹翹，一邊打拳，一邊嘮嗑，也不耽誤他多少事，偏他一本正經(jīng)。
    “那個(gè)高氏也大有來頭，你知道她娘家是誰嗎？”
    少年一個(gè)躍身，身子輕巧的在空中翻了幾個(gè)跟斗，落在遠(yuǎn)處，繼續(xù)打拳。
    張郎中：“……”
    不死心！
    他跟著走了過去，正要開口，少年收了拳，淡淡開口：“明天別讓人家小姑娘餓肚子。”
    張郎中突然笑了笑，“你個(gè)瞎子，怎么就知道人家小姑娘餓肚子？”
    “她今天要不吃點(diǎn)憋，你會(huì)心情好到喝酒？”
    “你他娘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少年一提長(zhǎng)袍，瞇了瞇眼睛，“都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至少她做的飯菜，人能吃。”
    “我做的難道就不好吃嗎？”張郎中氣得臉都綠了。
    少年沉默了一會(huì)，“你做的，只能喂豬。”
    狗日的！
    張郎中氣得朝少年豎了豎拳頭，胡子翹得都快飛出整張臉。
    少年勾勾唇，“虛懷，別沖我揮拳頭，你打不過我。”
    “……”張郎中驚得目瞪口呆。
    這貨，到底是不是瞎子啊？
    ……
    此時(shí)。
    謝玉淵心里像油煎了似的，急得不行。
    一轉(zhuǎn)身，正好對(duì)上看門黑狗綠幽幽的眼睛，心中一動(dòng)，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她貓著腰沖過去，拿起藏在袖口的竹針，用盡一身力氣朝黑狗屁股上扎過去。
    黑狗原以為主人是來擼它的，哪知道屁股上挨了重重一下。
    “汪，汪，汪……”
    嚎叫幾聲后，朝孫老二沖過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褲管。
    孫老二已經(jīng)被狗叫聲嚇了一跳，再冷不丁被咬住，簡(jiǎn)直神魂俱裂，邊滾帶爬的退了幾步。
    謝玉淵趁機(jī)大喊，“小嬸，小嬸，不好了，小叔被狗咬了，快來救命啊。”
    劉氏披著衣服沖出來，拿起一旁的笤帚就去打狗。
    不知道是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還是劉氏心里有怨故意的，笤帚像長(zhǎng)了眼睛似的，直往孫老二身上招呼。
    孫老二疼的嗷嗷直叫。
    謝玉淵眼中寒光一閃，趁著亂作一團(tuán)的時(shí)候，慢慢移到孫老二身邊。
    在他向她跌過來的時(shí)候，手中的竹針一揚(yáng)。
    孫老二只覺得后腦穴被什么咬了下，眼睛一斜，鼻子一歪，癱倒在地。
    “不好了，二叔嘴歪了，他撞鬼了。”謝玉淵跺著腳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