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煩煩出來賣了個萌, 氣氛又緩和過來。
沈叔恢復(fù)臉色,拍了拍沈明川的肩膀, 小聲跟沈明川說:“今天是老爺子他85的壽辰,都這么老的人了, 就當(dāng)是為侄孫積點(diǎn)福氣,少跟他杠兩句。”
沈明川冷冷哼了一聲,好歹沒再說什么了。
他們沒拜壽沒賀禮, 沈老爺子紅包卻不能不發(fā), 沈明川面不改色地拿了三份的紅包, 溫然都被他折服了。
也幸好是沈明川地位高,不然這種作為,早被人說閑話說說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沈明川根本不會在乎別人怎么說他, 從來都是你有本事就來跟我正面剛, 不然你背后逼逼再多, 我都不會拿正眼看你浪費(fèi)我眼神。
溫然這種偶像包袱重的就沒辦法這么坦蕩了, 故而溫然特別崇拜沈爸爸的作風(fēng)。
“來來來,坐,坐下喝茶?!鄙蚴逭写巳ダ镩g坐, 讓后面來拜壽的人給沈老爺子賀壽。
“爽不爽?”等沈叔出去之后, 里間沒有其他人, 沈明川問溫然。
“你很爽吧?!?br/>
溫然和沈老爺子又沒什么仇恨,雖說老爺子覺得他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戲子,可畢竟沒正面對上過, 溫然當(dāng)時很生氣很憋屈,如今幾年時間過去,早淡了。
他沒那么記仇。
何況沈父沈母對他如對待親兒子一般,這就足夠了,沈老爺子于他而言,說是爺爺,但接觸不多,算是來跟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差不了多少。
沈明川低笑著說:“能讓我爽的只有你?!?br/>
這句話太邪惡了,溫然腦海里情不自禁就閃現(xiàn)出少兒不宜的畫面,頓時紅了耳尖。
可是,溫然無奈地說:“......你不要老在兒子面前說這些,現(xiàn)在還不怎么會說話,以后會說了,出去跟別人說,丟臉?biāo)懒恕!?br/>
沈明川看了眼自家一臉天真地玩著從老爺子那邊順來的禮物,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么的傻兒子,說:“那我下次背著他說?!?br/>
“......”他可以翻白眼嗎?
溫然決定無視他這句話,一手抱住煩煩,一手拿過沈明川隨手放在茶幾上的紅包,發(fā)現(xiàn)還挺厚的,打開看,是一疊的毛爺爺,看著有好幾千。
“這紅包還挺大的,我們不送禮好么?!蹦美先诉@么大的紅包,又沒送禮,溫然挺不好意思的。
“放心,我讓爸那邊多備了禮,少不了?!鄙蛎鞔ㄗ约焊蠣斪硬粚Ω叮Y數(shù)一點(diǎn)都是沒少的,每年都會讓沈父多備一份送過來。
“哦,那就好,”溫然稍微安心了點(diǎn),又看了看紅包里面厚厚的一疊錢,“這到底是多少錢?。俊?br/>
他十分好奇會是什么數(shù)目,可現(xiàn)在還在人家家里,拿出來數(shù)太不禮貌了太顯小家子氣了,有個人撞進(jìn)來看到會被笑掉大牙的。
“應(yīng)該是8500的現(xiàn)金,對應(yīng)他85歲壽辰?!?br/>
“......這么壕的啊。”溫然雖然也是“有錢人”行列的了,可是看到這么大的紅包不要錢似的發(fā),還是有點(diǎn)目瞪口呆。
怎么不干脆發(fā)一張支票好了。
“親近的有這么多,那些疏遠(yuǎn)的也估計就888這樣子的,而且老頭子收到的禮,絕對比這紅包值錢得多?!?br/>
那倒也是。
沈明川把看到溫然手上的紅包,丟掉手上的東西想要伸手去拿的煩煩抱過來,煩煩有點(diǎn)不高興沒拿到,眼睛跟著溫然的手動,可這會兒他又很乖,不哭不鬧,就可憐兮兮地看著。
溫然把紅包封住,放在一邊,見到煩煩想要得快要哭出來的眼神,笑著說:“乖,那個不好玩。”
煩煩聽不懂,嘴一癟繼續(xù)看。
沈明川不客氣地捏他小臉:“怎么感覺你還挺會裝可憐,嗯?”
“小孩子不都這樣,你別捏他,臉都捏紅了?!?br/>
煩煩跟聽得懂一樣,眼睛里立刻應(yīng)景地包了兩泡眼淚,一副哭給你看的樣子。
溫然見狀立刻心疼了,又把他抱過來,又是哄又是親的。
“......”沈明川目光沉沉地看著趴在溫然懷里,一副委屈巴巴樣的煩煩。
這么小就會裝巧賣乖了?好你個小崽子!
“大哥?!?br/>
正當(dāng)這時,里間來了個人,是沈二叔的兒子沈明晏。
沈明晏和溫然同年,雖然沈明川不喜歡沈老爺子和他叔一輩,對沈明晏卻沒什么意見,大家是兄弟,沒必要把關(guān)系搞得那么僵。
沈叔生了兩個女兒,就沈明晏一個兒子。
作為家中獨(dú)子,沈明晏沒什么從商細(xì)胞,打小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踢得一手好足球,可惜成為一名球員的夢想才剛剛發(fā)芽,就被他爹掐死在了搖籃。
沈明晏一向大大咧咧的,看到要哭不哭的煩煩,說:“煩煩小寶貝怎么哭啦,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叔叔幫你打他?”
沈明川一挑眉:“怎么個打法?”
沈明晏一看這架勢就知肯定是這位爺呢,趕忙笑著說:“我哄小侄子玩呢,你和然哥要過來也不提前跟我說,我新交了個女朋友,還想領(lǐng)給你們看看的。”
溫然聞言,笑著說:“你女朋友沒帶來給你爺爺賀壽么?”
沈明晏聽到這話表情就垮了:“我不敢。”
沈明川不留情面地揭穿他:“你上梁揭瓦下水摸魚樣樣精通,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她,她是個歌手,爺爺知道會打斷我腿的?!?br/>
溫然:“......”
你們孫兒這屆,氣沈老爺子方面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優(yōu)秀。
沈明川也樂了:“你這是嫌命長還是想被逐出家門玩玩?”
“我是真心喜歡她的?!?br/>
“這話你跟老頭子說去。”
“我就想跟他說的,一直沒恰當(dāng)?shù)臋C(jī)會。”
沈明川一挑眉:“你還真不怕死啊?!?br/>
沈明晏神情有點(diǎn)羞澀:“我跟她已經(jīng)上過床了,我要對她負(fù)責(zé)?!?br/>
沈明川溫然:“......”
你還挺純情!
“大哥,你當(dāng)初和然哥在一起有沒有什么對付老爺子的經(jīng)驗,傳授點(diǎn)給我唄?!?br/>
“鐵著頭正面剛啊,老爺子又不是你,還能代表你不成,都多大的人了,還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大事?”
“我就是有點(diǎn)不忍心?!碑吘股蚶蠣斪訉λ€是很好的。
沈明川一點(diǎn)都不想摻和這事,沈老爺子對于小輩的把控欲很強(qiáng),而且沈明晏不是他,沒法像他一般離經(jīng)叛道,斷絕關(guān)系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而且假如因為此事沈明晏和家里鬧翻,失去沈二少身份的沈明晏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以他的能力大約只是不會餓死老婆孩子而已。
到時候那個女星還不一定愿意跟他。
正在這時,保姆扶著老爺子走了進(jìn)來,沈明晏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老爺子聽到?jīng)]有,忙起身:“爺爺?!?br/>
“嗯,”沈老爺子神情正常,被保姆扶著在一條鋪著軟墊的凳子上坐下來,“你去幫忙招待賓客,別在這里偷懶?!?br/>
“哦,”沈明晏見老爺子沒聽到,松了口氣,“那大哥然哥,我先走啦?!?br/>
沈明晏出去后,老爺子讓保姆也出去,又對溫然說:“外邊準(zhǔn)備了餐前點(diǎn)心,小然帶煩煩去......”
“不用了,”沈明川知道沈老爺子要支開溫然跟他說話,面無表情地說,“沒有什么話是小然不能聽的。”
沈老爺子見他這么護(hù)著溫然,也不能強(qiáng)制趕他出去,只好作罷。
“這個是久泰的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我把我手上還剩下的5%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你,也當(dāng)是我給煩煩的一份禮物吧。”
沈老爺子手上還有5%的股份并不是秘密,不過他會拿出來給沈明川,這就很值得深思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厚禮,確實(shí)挺厚的,津泰雖在他叔叔的手中并不景氣,兼之傳統(tǒng)企業(yè),面臨轉(zhuǎn)型困難。
可津泰的股份市價不算非常低,隨便一個有錢人拿不出那么多真金白銀買這5%的股份。
面對如此豪禮的誘惑,沈明川絲毫不領(lǐng)情,說:“多謝你有這份心,不過我兒子不需要?!?br/>
沈老爺子一頓,顯然沒想到沈明川如此硬氣,他以為憑著沈明川剛剛拿紅包的那爽快勁,肯定是雙眼發(fā)光地?fù)渖蟻砹恕?br/>
他也有點(diǎn)生氣了:“我是給我曾孫,又不是給你。”
“你曾孫是我兒子,在他有行事能力之前,我有代決定權(quán)?!?br/>
一直在旁邊聽的溫然心驚肉跳,有種在圍觀火星撞地球的感覺,這兩個都不是服軟的主,只是沈老爺子年紀(jì)那么大了,溫然真怕沈明川把人家氣出好歹來。
沈明川并不是不孝順不尊重老人的人,他的外公外婆,以及之前山上那對孫氏老人,沈明川都挺敬重他們的,不知道怎么到了沈老爺子這邊,就仿佛變了個人。
大概是,恨之深責(zé)之切吧。
沈老爺子幽幽地嘆了口氣,又軟了口氣:“不瞞你說,前陣子,我被檢出得了癌癥,剩下的時日不多,我活到這么大的年紀(jì),也生死看淡,只是還有些事情放不下,怕這么撒手去了,得不到妥善處理?!?br/>
溫然聞言心里咯噔一下,又下意識地看了眼沈明川,生怕他會說出恭喜的話來。
好在沈明川沒有冷血至此,只是冷冷地說:“不用跟我打感情牌?!?br/>
沈老爺子自顧自地往下說:“你二叔他無能,明晏也不是管理的料,我不想看著我們沈家的產(chǎn)業(yè)敗在了他們手中?!?br/>
沈明川就笑了:“您老當(dāng)初把津泰24%的股份權(quán)轉(zhuǎn)給二叔,讓他接任董事長的時候,可沒想過沈家產(chǎn)業(yè)死于誰手這個問題。”
“當(dāng)年是我糊涂,主要那時候遠(yuǎn)淙的實(shí)力也可以與津泰匹敵了,我擔(dān)心你父親管不過來那么多,而且,這件事情上我縱然不對,對于你,除了小然的事情上,其他我也公平對待的,有明晏的就有你的。”
面對老爺子如此堂而皇之的推卸和洗白行為,沈明川連諷刺都懶得了,直接說:“爺爺,小時候那些事情,我不計較不代表我不記得,給彼此留一個情面,還能做個表面親人?!?br/>
沈老爺子一僵。
沈明川站起身來:“津泰的事情上,以其從我身上下功夫,不如選定一位有能力的ceo,我沒那個閑工夫,也沒那個興趣?!?br/>
津泰想繼續(xù)發(fā)展,轉(zhuǎn)型是遲早的事情,然而這么個老企業(yè),不是想轉(zhuǎn)就轉(zhuǎn)的,前方必定荊棘叢生。
且津泰的股份,沈二叔手上現(xiàn)在有33%左右,是他們家的還是他們家的,沈明川一點(diǎn)沒興趣為他人作嫁衣裳。
老爺子至死,都還在為沈老二謀劃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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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二人雖說是來蹭吃蹭喝的,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胃口,溫然一直在喂不知世事、吃嘛嘛香的煩煩,自己都沒動幾下筷子。
“這個芝士焗帝王蟹還不錯,你多吃點(diǎn)?!鄙蛎鞔ㄒ姕厝粵]怎么吃,怕他餓到,體貼地給他夾菜。
“哦?!睖厝徊辉趺捶e極地扶起筷子,慢慢地吃沈明川給他夾的菜。
“沒胃口?”
“還不餓?!睖厝恍α诵φf。
沈明川大概也知道他吃不下的原因,說:“暫且忍忍,再坐會我們就回去?!?br/>
“嗯。”
不是沈明川不想帶溫然走,而是跟他們一桌的都是一些跟他們家關(guān)系比較親近的長輩,他跟沈老爺子合不來是一回事,可這些長輩的面子不能不給。
正如沈明川之前所說,沒有人能單打獨(dú)斗打江山,關(guān)系和人脈都是第一資源。
同桌的長輩們習(xí)慣了他們夫夫二人恩愛,見沈明川又是給溫然夾菜,二人又是小聲耳語的,紛紛夸贊他們恩愛,餐桌上的氣氛還算其樂融融。
但總有人不識趣。
同桌一個跟沈明川差不多年紀(jì)的人朝他舉起酒杯,語氣熟稔地說:“明川啊,來走一杯,說起來,我還差點(diǎn)做了你的小舅子呢,哈哈?!?br/>
哦,小舅子?溫然在桌下輕輕地掐了沈明川大腿一把,又是什么時候的風(fēng)流債。
沈明川在桌子底下捉住他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又看了一眼那人,并不認(rèn)識。
這人說這話就是低情商那種人套熟絡(luò)常用的方式,顧及一桌的長輩,沈明川沒有與他碰杯的意思,語氣卻還算好:“想做我小舅子沒做成的人多了去?!?br/>
對方卻是個沒眼色的:“哎,可惜沒這個緣分,我妹妹她到現(xiàn)在還時常惦記你,想想你們那時候見了不是對對方的印象挺好的么,怎么就沒成呢?!?br/>
如果說剛剛的話是套熟絡(luò),這話就是搞事情了,溫然又捏他,這下是用了力了,沈明川被他捏得生疼,又疼中帶著快樂,畢竟這代表溫然在乎他不是。
同桌的長輩們也聽出了不對勁,沈明川一個堂叔打圓場說:“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有什么好說的,來來,吃飯,吃飯。”
那人哈哈笑著放下酒杯,說:“我就是惋惜么,畢竟明川這么優(yōu)秀的人,大概是我妹妹太過分矜持了,才沒得你的傾心?!?br/>
眾人呼吸一滯,這個人,還真是不怕死啊,連那個打圓場的堂叔都一臉沒救了等死吧的神情。
這話影射溫然不矜持不要太明顯。
溫然輕哼一聲:“丑人多作怪。”
他的聲音不大,沈明川卻聽到了,看著那個貌似還挺自得的男人,瞳孔微縮,冷冷地說:“且不說我不認(rèn)得令妹是誰,光是知道她有你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兄長,就不會考慮她,丟人現(xiàn)眼。”
說著,又朝在座地長輩說:“諸位叔叔伯伯繼續(xù),我和小然先告辭了?!?br/>
沈明川找到了走的理由,一點(diǎn)不含糊地站起來,又對那個臉色難看的男人說,“還有,我跟你不認(rèn)識,別叫名這么親熱,你可以隨他們稱我沈總,或者沈先生?!?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shí)番外預(yù)計有2-3萬字x﹏x,都是些很甜膩的日常,不放在正文是因為想寫煩煩長大點(diǎn)的。
謝謝以下小可愛的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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