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韓兄弟要與處月公主成親了，太好了！這真是佳人配才子！來，我敬你們一杯。”</br> “到時候還請郭將軍蒞臨！”</br> 韓楓舉起酒碗一飲而盡，公主也舉起微抿一口，之后坐在一旁顯得有些不太適應，畢竟和韓楓這事發展的太快了，一下子還無法完全接受；公主臉上露出微妙復雜的表情，有些害羞又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韓楓，明明剛聽可汗說起此事時，還是一味的拒絕，沒想到現在就已經如此適應了。</br> “這酒挺好，就是不夠勁啊！”韓楓干了一碗酒，沒想到這地方的酒不但不烈，還有些發甜，就像小時候喝的酒糟一樣；對于他這酒缸子來說，這酒確實有點太兒童了。</br> “這還不夠勁嗎？此酒雖不是什么好酒，但在這大唐境內，能比這酒烈的不超過三種，沒想到韓兄弟的酒量這么好，這一碗下去眉頭都不皺一下！”聽到韓楓的話，郭子儀有些驚訝，這酒是專供軍隊所用，比一般百姓喝的都要烈一些，沒想到韓楓還覺得還不夠烈。</br> “大唐境內的酒都是如此嗎？”韓楓聞言若有所思，這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商機啊！若是有幸去大唐，他倒是想釀一些酒來賣賣。</br> “一向如此！”郭子儀再次舉起一碗酒一飲而盡，豪爽的笑容洋溢在他英俊的臉盤上。</br> 半個時辰后，一行人吃得差不多了，郭子儀將韓楓等人的住所安排妥當，公主便先去休息了；營帳之內僅有韓楓·郭子儀·烏恩和仲武還在飲酒暢談。</br> “郭將軍讓我前來，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韓楓，還請將軍直言。”韓楓望向主座的郭子儀，問起此行前來的原因。</br> “韓兄弟可曾聽過鹿門槍圣？”</br> “鹿門槍圣？是一個人嗎?”對于郭子儀提到的這陌生詞匯，韓楓表示很懵，聽那意思好像是一個很厲害的人。</br> “韓兄弟竟然不知？你應該聽說沙陀那場戰局為什么會結束吧？”</br> “莫非孟老就是那鹿門槍圣？”烏恩貌似想起什么脫口而出。</br> “正是！”郭子儀站起身來，走到營帳中間，說話間眼中滿是敬仰之色。</br> “所以這鹿門槍圣是個很厲害的稱呼嗎？”韓楓依舊一頭霧水，他理解不了那個孟老能厲害到什么程度，才能讓這些人這樣描述。</br> “韓兄弟就沒聽過武宗嗎？”</br> “沒聽過！”</br> 郭子儀笑了笑，他原本以為韓楓能與梼杌一戰，應該也是絕世高手，這些東西應該比他更清楚一些，沒想到韓楓一問三不知，這讓他確實有些尷尬。</br> “所謂武宗，是武道修為到達宗師級別，武道一途有凡境與宗師之分；凡境又細分為一至九品，九品有上中下三品之分，九品上便是宗師，世人稱其為武宗。我大唐國便有著四位武宗，一位是四明狂客-賀季真，一位便是這孟老，鹿門槍圣-孟襄陽，還有兩位不知其名，不過人應該在都城長安。”介紹起這武宗，郭子儀眼中的充滿著羨慕和敬佩，特別是提到孟老，內心深處的驕傲便油然而生。</br> “那孟老竟是武宗！那武宗有多厲害？”韓楓聽完郭子儀的講解直接楞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世界觀都快崩裂了，這異世界居然這么復雜，還有著如武俠小說里一般的絕世高手；不過他還是好奇一個人能厲害到什么程度，不禁向郭子儀發問。</br> “武宗對付一般人，以一敵萬不在話下！”郭子儀很堅定的回答道。</br> “以一敵萬？不可能吧？郭將軍又是怎么知道孟老就是那鹿門槍圣的？”韓楓聽完砸了咂嘴，重重的咽了口唾沫，轉頭望向烏恩，烏恩并無什么奇怪的樣子，好像覺得很正常一樣。</br> “這個自然不能是假！當初孟老一招便將逸龍禁軍射出的漫天箭雨全數攔下，若是那一招用在士兵身上，至少有數千人的傷亡。”</br> 郭子儀至今無法忘記，當日沙陀城前孟老所使的那一招，轉念間又繼續向韓楓說道：“我從沙陀回來后與宰相見面，將沙陀所發生的的事盡數告知，丞相說會將此事的全部稟告陛下，而且宰相大人對你也是很欣賞，還希望見你一面；也是宰相告訴我孟老就是孟襄陽的，孟老四十歲便成為武宗，陛下曾想招募，不過孟老以隱居鹿門山為由拒絕了；后來宰相親自拜訪三次，孟老才秘密到宰相府做了門客。”</br> “這孟老也是個奇人啊，皇帝邀約都不應，居然進了宰相府做門客。”韓楓聽完倒是升起了一絲興趣，就好像聽【三顧茅廬】的故事一樣。</br> “孟老喜歡清凈，不愿參雜權勢之爭，他們這等高手，也不太需要過多的權勢！”</br> 郭子儀說到此，心里竄出一絲莫名的味道，其實他更希望掌握權勢的都是如孟老這般正義之士，就不會有像之前林霄那般事發生。</br> “也是，我要是有一億存款，住一間竹屋，品一杯茶我也很是樂意！”韓楓極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孟老已經達到了他的人生巔峰，自然選擇這樣的路徑。</br> 聽到韓楓的一億存款，營帳中其他人都怔了怔，不過并沒有問什么，畢竟韓楓來自不同地方，經常會說這些讓人無法琢磨的話。</br> “天色已晚，我便先去睡了，勞煩郭將軍了。”韓楓打了個哈欠，稍顯困倦的像郭子儀打了聲招呼。</br> “那行，我這就讓屬下帶韓兄弟去就寢。”</br> 說著郭子儀對著營帳外的士兵吩咐道，眾人告了聲別，韓楓便先跟著士兵離開了。</br> 一路上韓楓雙手抱在后腦勺，時不時打個哈欠，伸個懶腰；走在前面的士兵也是一言不發，氣氛有些尷尬，韓楓只好打開話題。</br> “兄弟，你來當兵多久了？”</br> “回大人，屬下入伍已經六年了！”</br> “六年了！你今年多大？”韓楓聽完但是挺震驚的，看著這士兵和自己也差不多打年紀。</br> “今年二十一了！”士兵邊走邊答，可能是看出韓楓與郭子儀關系不一般，回答的極為積極爽快。</br> “二十一了！那不是十五歲就來到這兒了？這幾年都沒回去過嗎？”沒想到這人竟和自己一樣都是二十一歲，韓楓有些不敢相信，發出嘖嘖之聲。</br> “不曾回去過，這邊關和我一樣的人很多，比我們呆的久的更多，聽說安西都護府的駐守士兵三十余年都沒回過家的都有！我們這不算什么！”</br> 士兵有些感嘆，不過也有些慶幸，和安西都護府的守關士兵比起來他幸福多了。</br> 韓楓也嘆氣的搖了搖頭，在這個世界，太多人沒有選擇的權利，不過這為國為民為家，他們這樣很是光榮。</br> 韓楓陷入沉思，士兵也不再出聲，想著想著突然想起到公主，于是邊開口問問，公主居住在何處，畢竟跟著他過來的，公主又沒帶侍女，可能會有些不方便，士兵便領著韓楓向公主就寢的地方走去了。</br> “韓大人，這便是處月公主的住所了。”</br> 二人來到一座小院前，院外兩名沙坨士兵把守著，畢竟保護公主是他們的職責，就算是在這重兵把守的玉門關，他們也不敢放松警惕。</br> “見過韓都尉！”沙坨士兵向韓楓行了個禮，見韓楓要進去并未阻攔，說起來韓楓是他們的直屬上司，而且都知道韓楓與公主即將成親，自然是沒有理由攔住。</br> “我來看望一下公主，辛苦你們了”韓楓也并未不打招呼就直接進去，對二人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向小院中的二層小木屋。</br> 走進木屋，入眼便只有一張方桌，方桌之上一個茶壺和三個杯子，后窗前立著一張書桌，而那桌上也就簡潔的擺放著紙筆墨硯，靠在右邊是一個書架，書架之上也就稀疏的擺放著幾本。</br> “還真的簡陋！”韓楓白了一眼，對于這屋子內的裝飾還真的不敢茍同，走到書桌前，看著那紙筆突然有種想寫詩的沖動，便在紙上寫下:</br> 清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br> “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王昌齡，要不然這就是妥妥的抄襲啊，這詩真不錯，不過就是這字有些不堪入目。”</br> 韓楓對著自己寫下的詩句感慨，不過那寫得有點畸形的字讓他有些嫌棄，拿起來反復讀了幾遍，心中暗想以后一定得做支鋼筆活著鉛筆，這毛筆寫字太難了。</br> 突然樓上傳來響動之聲，韓楓急忙上去查看，拉開簾莎，只見公主穿著單薄的睡衣，頭發也放下來鋪散在后背，在燭火的照耀下，映襯出公主曼妙的身體。</br> 啊~</br> 公主聽到腳步聲，急忙轉身看來，頓時有些驚慌失措，失聲喊出。</br> “你別叫，是我！”韓楓立即過去捂住公主的嘴，這一叫把他都嚇了一跳，真有種采花大盜的即使感了。</br> “公主怎么了？”在外守候的沙坨士兵聽到喊叫急忙跑到木屋前，張口詢問道。</br> “沒事！剛才有一個老鼠，把公主嚇到了，有我在沒事。”韓楓將頭伸出窗外回答到，他可不想被士兵認為自己吃了公主的豆腐，只好急中生智編出個理由。</br> 士兵聽聞沒做任何懷疑，便退到院門口繼續堅守著。</br> “老鼠？我看你挺想老鼠的！”公主有些傲嬌的嘟著嘴，顯然對于韓楓的突然出現沒有任何防備，確實嚇到了她。</br> “我聽到上面有動靜就上來看看！”韓楓望著公主嘟著嘴，確實被可愛到了，想要解釋卻無法組織語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回答到。</br> “那你來我房間干嘛？你不去自己的房間嗎？”公主有些警惕，將放在桌上的披風拿起包裹著身體，縮到房間一角。</br> 韓楓看著公主的種種行為，木訥在原地，心里暗想，這真把我當采花大盜了，我韓楓是那樣的人嗎？不過韓楓細一想，既然公主這般認為，那就配合表演一下，看看公主會怎么辦？</br> “我來這還能干嘛？當然是來睡覺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