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知冉笑了笑:“不瞞老人家,我是走親戚路過此地,明日就離開?!?lt;/br> 說著,她故作神秘的看了一圈兒,然后小聲問:“老人家,我聽大家都在說縣令的兒子被人打了,此事可當真?”</br> 老者很謹慎,在聽到赫知冉的話后,朝四周看了看,探頭上前,神秘的說道:“小兄弟既然是外地人,老頭子索性就給你講一講平陽縣的事情?!?lt;/br> 赫知冉做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洗耳恭聽。</br> 老者小聲說道:“孫家寶是縣令家的獨苗苗,從小被嬌慣壞了,仗著自己老子是縣令,在平陽縣內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啊……</br> 若說老頭子我還真是佩服今日打人的小女子,替我們平陽的百姓出了口惡氣?!?lt;/br> 老者見對方感興趣,頓了頓繼續說。</br> “想必小兄弟進城時候也看到了,進入平陽縣,每人收費5文錢。</br> 換做有錢人還好,5文錢不算什么,可普通百姓想要進出一次就難了,他們做一天的工,最多只能賺來15文,這些錢供家人吃喝都成問題,再拿出5文做出入費,簡直就是要了他們的命。</br> 尤其是周邊那些鄉下人,來城里做工,為了省下每天出入的5文錢,晚上都不舍得回家,隨意找個角落就將就一夜?!?lt;/br> 老者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世道啊,還真是不讓百姓好活咯……”</br> 見老者喝了幾口茶,赫知冉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br> “老人家,進城每人收費5文錢,是縣令的意思?”</br> 老者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才小聲說:“除了縣令大人,誰敢做這樣的決定?”</br> “那收到的錢都用在了哪里?”赫知冉繼續問。</br> 老者苦笑:“能用在哪里?還不是都進了人家的私庫?!?lt;/br> 這個結果雖然赫知冉已經猜到,可遠遠不如親耳聽到令人憤怒。</br> 放在桌下的小手攥緊了拳頭,心中更是痛恨這個時代的各種不公。</br> 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赫知冉也就沒有繼續停留的打算,起身與老者告辭,緩步走出茶館。</br> 有空間在,她不用考慮找客棧的問題,眼下赫知冉最想做的就是,懲治一番那惡貫滿盈的縣令父子。</br> 反正長夜漫漫,閑著也是閑著。</br> 赫知冉閑逛了一會兒,找到了縣令的府邸。</br> 看看時候還早,她閃身進入空間。</br> 終于看到赫知冉回來,墨玖曄總算舒了一口氣。</br> 雖然他見識過赫知冉的本事,可仍舊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會遇到危險。</br> “你都打聽到了什么?”墨玖曄關心的問。</br> 赫知冉一五一十的將老者說的話全部告訴墨玖曄,順便說出了自己的打算。</br> “過了子時,我打算去縣令府中逛一逛?!?lt;/br> 墨玖曄掰著腳趾都能想得出赫知冉要做什么。</br> 他故意挺直了身體,表現出身子無礙的狀態。</br> “我陪著你一起?!?lt;/br> “不行,你身上有傷,我一個人就可以?!焙罩骄芙^的很干脆,絲毫不給墨玖曄反駁的余地。</br> 一個小小縣令的府宅都搞不定的話,以后她就不用混了。</br> 趁著這會兒空閑時間,赫知冉親自下廚,給兩人準備了一頓美味。</br> 其中有一道菜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紅燒熊掌。</br> 高壓鍋將熊掌壓得軟爛入味,剛一出鍋就香氣四溢。</br> 另外,她又炒了幾道小菜。</br> 對于赫知冉的廚藝,墨玖曄是贊不絕口,不再像以往那般,心中覺得好吃也不表現出來。</br> “你這廚藝若是開一家館子的話,生意肯定紅火。”</br> 赫知冉對自己的廚藝沒多大把握,不過卻對空間那些調料信心十足。</br> 即便是做飯的新手小白,有了那么多調料,照樣能做出美味佳肴。</br> 尤其是在這物資匱乏的古代,人們平時吃的東西都寡淡的很,菜肴只要來點兒新花樣,再加上味道上的改善,自然就會成為美食般的存在。</br> 不過,以赫知冉的心性,對于開館子什么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即便是做,她也只想做個幕后東家。</br> 吃飽喝足,夫妻倆又閑聊了一會兒,赫知冉以墨玖曄需要養傷為理由,讓他先回臥室休息。</br> 她自己則快速換上了一身夜行衣,閃身離開空間。</br> 出現的地方,正好在縣令府的側門處,赫知冉早已觀察好,那里沒什么人走動,出入比較安全。</br> 仔細觀察了一番,見周圍沒有什么危險,赫知冉從空間將微型無人機取出,同時,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型的顯示器。</br> 按動遙控器的開關,無人機緩緩升上搬空。</br> 赫知冉使用遙控器操控這無人機,同時用小型顯示器觀察縣令府內的布局。</br> 了解到大致情況后,她一個快速助跑,飛身翻進院墻內。</br> 估計人手都被派出去搜尋傷害孫家寶的人,縣令府中今日只有兩名守衛。</br> 那兩名守衛貌似還不是什么勤快人,此刻正躲在角落處打瞌睡。</br> 按照無人機觀察到的信息,赫知冉率先來到一處較大的院落。</br> 盡管是深夜,那里依舊燈火通明。</br> 赫知冉靈巧的翻墻而入,隨即躍上主屋的房頂,輕輕扒開一塊瓦片向屋內觀看。</br> 只見一個看上去五十歲上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正背著手來回踱步。</br> 屋子里面,與她年齡相仿的胖女人守在床邊抹眼淚。</br> 床上躺著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孫家寶了。</br> 孫家寶整張臉被包裹得如同一個粽子,此刻正在床上來回翻滾。</br> “爹,孩兒不管,你必須把那個女人給我抓到,我要讓他生不如此?!?lt;/br> 婦人拍了拍孫家寶的身體,語帶憐惜的說:“我兒放心,你爹已經派出全部官差去搜捕,絕不會讓傷你之人跑掉的。”</br> 孫林也頓住腳步,陰惻惻的說道:“趕在平陽縣傷我兒者,定讓她生不如死?!?lt;/br>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老媽子打扮的人進來,一人手里端著一個湯盅。</br> 婦人親自將湯盅接了過來,哄著孫家寶將藥吃了。</br> 赫知冉看到這里,覺得沒什么意思了,從空間取出自制的迷香,點燃后,從房頂露出的空隙塞了進去。</br> 不多時,屋子里包括兩個老媽子在內的五個人紛紛昏睡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