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妹,我現在就帶你回去。”</br> 墨初寒雖然氣憤,可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不能將身懷有孕的弟妹一個人扔在這里。</br> 況且他也相信九弟的本領,對付兩個南疆人不在話下。</br> 赫知冉可沒有墨初寒想的這么簡單。</br> 如果那兩個南疆人真是思萌先生派來的,即便武功不咋地,起碼也是會用毒之人。</br> 否則,以思萌先生那警覺的性子,沒有一技之長的人,他不可能派來西北這么遠。</br> 因此,她希望八哥早些帶她趕上墨玖曄的腳步,萬一那兩個南疆人使詐,有她在也能多一層保險。</br> 兩人取了馬車,朝著西嶺村的方向趕。</br> 眼看著弟妹肚子那么大,八哥即便心中再著急,也不敢將車速提得太快,只能以平穩不顛簸為主。</br> 幸好的是,那兩個南疆人步行前往西嶺村,且路上也沒使用什么輕功,速度與常人無異。</br> 馬車很快便追趕上他們的腳步。</br> 此時,正是通往西嶺村的路上,兩側都是附近村莊的耕地,這個時候村民都在忙,路上可以說沒有什么人。</br> 聽到馬蹄聲,墨玖曄回過頭,見是八哥趕著馬車回來。</br> 他輕輕一躍便坐在了八哥身旁。</br> 墨初寒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兩人問:“是他們嗎?”</br> 墨玖曄輕點了一下頭:“嗯,就是他們。”</br> 聞言,墨初寒便將韁繩交到墨玖曄的手里。</br> “我去抓住他們。”</br> 即便這會兒墨初寒沒有趕上來,墨玖曄也打算動手了。</br> 這里是通往西嶺村路上人煙最稀少的地方。</br> 因此,墨玖曄并沒有阻止八哥的舉動,不過,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小心他們使詐。”</br> 墨初寒雖說在兄弟當中,算是最神經大條的一個,可也是吃過南疆人虧的人,自然會多加注意。</br>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br> 不得不說,墨初寒的功夫的確是兄弟當中最厲害的一個,赫知冉掀開車簾的一角,就見他人眨眼間就來到了那兩個南疆人的背后。</br> 南疆人貌似也察覺到了不對,正準備轉身應對的時候,八哥反應更快,飛起一腳踹飛一人,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正準備伸手進懷中取物的另一人。</br> 墨玖曄也發現了南疆人打算取物的動作,擔心八哥會有危險,連忙將馬車停在路邊飛身而上。</br> 兄弟倆動作如同閃電,絲毫不給南疆人反應的機會。</br>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每人控制了一名南疆人。</br> 南疆人如此輕巧的被抓,顯然有些不可思議。</br> 尤其是在對上墨玖曄那張如同掛了一層寒霜的俊臉時,頓時愣在原地。</br> 年長些的南疆人很快緩解了緊張情緒。</br> “你們……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我要告官。”</br> 說起告官,原本還繃著一張臉的墨初寒差點兒笑出來。</br> 他急著追趕九弟,身上的捕頭官服還沒有換下去。</br> “我就是官,有什么冤屈你盡管說。”說著,他還故意挺了挺胸脯,讓胸前那個‘官’顯得更清楚一些。</br> 南疆人只看到過墨玖曄的畫像,對于墨初寒并不熟悉。</br> 剛剛認出墨玖曄后,心中一度出現緊張情緒,以至于讓他們忽略了最先對他們動手的墨初寒。</br> 經這一提醒,兩人這才注意到,此人可不就是穿著大順官差的服飾么?</br> “你……你是官又怎樣?我們又沒犯律法。”</br> 見那人還嘴硬,墨初寒更是覺得好笑。</br> 不過,他與墨玖曄同樣,都沒有和他們多浪費口舌的打算。</br> 兄弟倆默契的一人一個,將兩個南疆人打暈。</br> 赫知冉見狀也下了馬車,讓兄弟倆將南疆人送上車。</br> 她心中清楚,這里雖然人跡罕至,可光天化日的,誰都不敢保證沒有過路之人。</br> 況且他們要詢問的都是比較隱私的東西,必須要謹慎一些。</br> 距離西嶺村已經不遠,墨玖曄扶著赫知冉坐在車廂外面,墨初寒則是施展輕功跟在馬車旁。</br> 進入西嶺村,馬車緩緩駛入他們租住的院子。</br> 恰巧五哥與六哥正在前院劈柴,他們見九弟回來,本應該在上職的八弟也一起,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感覺。</br> 五哥將斧頭放在一邊兒上前詢問:“八弟,你怎么也回來了,衙門里沒有差事嗎?”</br> 赫知冉知道墨玖曄不打算在家中審問二人,又不可能帶著她一起,直接回了自己房間。</br> 墨玖曄則是掀開車簾的一角給五哥和六哥看。</br> “五哥、六哥,我們發現兩個南疆人,在打聽西嶺村的下落,便捉了回來。”</br> 聽說是南疆人,墨家兄弟可以說是同仇敵愾。</br> 天知道,他們有多痛恨南疆人,更何況,南疆人來允城打聽西嶺村,無疑就是沖著他們墨家來的。</br> “九弟,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兩人?”五哥問。</br> “這兩人被我和八哥打暈了,很快就會醒來,我打算將他們帶去山洞內審問一番。”</br> 六哥贊同道:“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過去。”</br> 兄弟幾個商議好后,不聲不響將兩人帶到曾經供那些藥人養傷的山洞內。</br> 墨玖曄對于南疆人那一套早有了防備,兄弟幾個剛剛將人扔在地上,他就上前開始搜身。</br> 這兩人還挺有錢,從他們身上竟然搜出一千兩銀票。</br> 除此之外,就是幾個拇指大小的瓷瓶,不用想,這里面一定是毒粉一類的東西。</br> 墨玖曄將東西收走,也不用擔心兄弟幾個有危險,上前狠狠踢了兩人幾腳,兩個南疆人就陸續醒了過來。</br> 當他們看到面前四個氣勢不凡之人后,身體本能的就打算向后縮。</br> 六哥與八哥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死死將兩人按住。</br> “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不要亂動。”</br> 兩個南疆人的確聽話,聽了墨初寒的吆喝,一動都不敢動,在那里繼續裝鵪鶉。</br> 其實,他們心中已經開始飛快的盤算起逃脫的辦法。</br> 年長的南疆人見眼前之人沒有下一步動作,眼珠轉了轉便伸手入懷。</br> 結果,這一摸,摸了個寂寞,他們帶來防身的迷藥都被人搜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