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團兒也貌似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在看到主人的第一時間撒嬌賣萌,而是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br> 同時,小家伙也回應了主人“嗯嗯”聲。</br> 赫知冉指著前方說道:“寶貝,把那些狗狗喊回來。”</br>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想迷藥傷及它們,小家伙們為了守護家園受傷已經夠讓人心疼了,若是再被迷暈,她實在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兒。</br> 飯團兒很聽話,朝著狗狗們發出了一陣怪異的叫聲后,就見那些狗狗如同遇到什么洪水猛獸般,飛快的朝著她的方向跑來。</br> 與此同時,赫知冉也對七哥大喊道:“七哥,可以了。”</br> 她的話音剛落,七哥就掩住自己的口鼻,朝著眼前的蠻夷人撒出白色粉末。</br> 眨眼間,朝著他繼續包圍過來的蠻夷人全部倒了下去。</br> 幸好八哥距離有些遠,才沒能被牽連其中。</br> 七哥當年在戰場上,就是吃了迷藥的虧,才成了思萌先生的傀儡。</br> 如今他看到這種類似的白色粉末,就條件反射般的想躲開,即便捏住口鼻,他也多少能聞到一點兒迷藥的味道,他也稍稍有了頭暈乎乎的感覺。</br> 可見九弟妹給的迷藥比思萌先生的還要厲害。</br> 顧不得多想,墨初寒那邊兒還在和蠻夷人糾纏。</br> 七哥攥緊迷藥朝著他的方向跑去。</br> 墨初寒剛剛在跟蠻夷人打斗的時候,眼角余光看到了七哥的動作。</br> 他不知道七哥究竟用了什么辦法一下讓那些蠻夷人倒下,不過此時七哥趕過來,肯定是幫自己的,他瞬間有種士氣大振的感覺。</br> 七哥來到他的身旁,輕聲提醒道:“八弟,掩住口鼻。”</br> 墨初寒雖然平時神經大條了些,可反應還是極快的。</br> 聽到七哥的提醒,立刻虛晃幾招跳出圈外,隨即掩住口鼻。</br> 七哥以同樣的方法將迷藥撒出,剛剛還打算追殺墨初寒的蠻夷人瞬間倒地不起。</br> 他撒出這兩撥毒粉,成功將蠻夷人放倒一大半,再加上剛剛他與八弟一起砍倒的那些,眼下還能站著的不過幾十人。</br> 這幾十人見自己人倒下那么一大片,瞬間失去了戰斗力,甚至已經有人向后撤退。</br> 村民們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豁出命的準備,沒想到,這些勢如破竹的蠻夷人眨眼間就倒下了。</br> 就在那些村民還處在震驚之時,墨家兄弟倆已經提著武器上前追趕。</br> 八哥甚至還憤怒道:“混蛋,你們當這里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br> 七哥也同樣不打算輕易放走那些蠻夷人。</br> “不想死就立刻站住。”</br> 隨著聲音的落下,跑的慢的蠻夷人已經被兄弟倆放倒。</br> 跑在前面的人看到這場景,腿都嚇軟了。</br> 甚至不用墨家兄弟動手,膽子小些的,自己就癱軟了下去。</br> 幾個蠻夷人快速對視了一眼,隨即有人朝著兄弟倆高喊:“好漢饒命,俺們也是迫不得已呀……”</br> 蠻夷人見隊友已經求饒,頓時沒有了其他心思,同樣轉身朝著墨家兩兄弟跪了下去。</br> 七哥與八哥同時停手,俯視著這些人。</br> 墨家男兒與生俱來的那種魄人氣勢,讓那些蠻夷人不斷打著寒顫。</br> 七哥見這些人已經被他們兄弟震懾住,才開口問道:“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br> 見他發問,一個蠻夷人戰戰兢兢的回答道:“俺們……俺們都是蠻夷的百姓,從開春到現在,俺們那里沒有下過一滴雨,山上的草根樹皮都已經被吃得干干凈凈,無奈,俺們只能來大順這邊想辦法活命。”</br>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附和:“是啊,俺們真的是沒有活路了,這才冒犯了您。”</br> 他們的話,七哥并沒有完全相信。</br> 剛剛在打斗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些人都沒有什么功夫在身,勉強說是用了一些蠻力進行廝殺。</br> 還有他們使用的武器,只有少數人手里握的是大刀,而且一看就是許久不用生銹的那種。</br> 從這一點上分析,正規的軍隊不可能使用這樣的武器。</br> 其余人更是夸張,他們手里拿的除了和西嶺村村民們同樣的鋤頭以外,甚至還有人使用馬鞭。</br> 這就足可以證明,這些蠻夷人并不是什么正規的軍隊,是普通百姓的可能性很大。</br> 不過,他清晰的看到,有人在后方舉著旗子指揮,因此,這些蠻夷人才沒有亂了陣腳。</br> 只是不知,那舉旗子指揮之人為何會忽然倒了下去。</br> 他再次詢問道:“我要知道是誰組織你們來大順搶劫的?”</br> 被問及,幾十個蠻夷人面面相覷,貌似這個問題不好回答。</br> 墨初寒見他們遲遲沒有回答,黑眸沉了又沉,冷聲道:“既然你們不知道,活著也沒什么用了。”</br> 說著,他看向身旁的七哥。</br> “七哥,動手吧?”</br> 七哥淡漠的點點頭:“嗯,動手。”</br> 蠻夷人見兄弟倆已經再次舉起了武器,指著身后的方向高喊道:“就是那個舉旗子的人,他說,只要俺們聽他的指揮,一定能拿到大順百姓的食物。”</br> 其實,七哥剛剛的問題就是想知道那個舉旗之人的身份。</br> “那人是誰?”</br> 蠻夷人用力的搖著頭。</br> “俺們不知道他是誰,總之他很有本事,用了十天的時間教會俺們看他指揮,說這樣就能保證俺們從大順帶著糧食回去。”</br> 墨家兄弟倆聽了他們的話,都陷入了沉思。</br> 蠻夷人見他們遲遲沒有表態,有人上前又說道:</br> “俺那天偷聽到指揮和一個人談話。”</br> “談了什么?”七哥追問。</br> “指揮對那個人說,他趁著帶俺們這些百姓來大順打劫的機會,探一探墨家人的虛實。”</br> “那后來呢?”墨初寒又問道?</br> 蠻夷人繼續回答:“他們說的話并不是很完整,后來他們好像還說過,墨家居住的地方距離西境太近,只要他們不參與還有勝算什么的。”</br> 他看了看墨家兩兄弟,臉色仍舊很不好看,連忙補充道:“俺知道的只有這些,都告訴你們了。”</br> 雖然蠻夷人講述的事情并不是很完整,可作為國家將領的墨家兩兄弟還是多少能分析個一二。</br> 蠻夷人時常騷擾大順的西境,而西境距離允城并不是很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