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墨家同樣會受到戰亂之苦。</br> 與其坐以待斃等著蠻夷人攻打到允城，還不如他們提前過來做好防范。</br> 這樣不但守護到了自家，連周邊的百姓也能因此而免受戰亂之苦。</br> 當然，墨家兄弟帶人來這里，不可能明晃晃的跑去邊關與蠻夷人交戰，主要就是覺得他們如今的身份比較特殊，不想太出風頭罷了。</br> 當初赫知冉提出讓墨玖曄答應做這個異姓王要求朝廷派發封地的時候，就曾經問過墨玖曄，是否要和家人商量一下。</br> 墨玖曄直接告訴他，不用商量，這件事他一個人就能做主。</br> 赫知冉還有些奇怪，墨玖曄并不是那種獨斷專行之人，雖然墨家人都支持他當家做主，可這么大的事情，即便不詢問兄長們的意見，老父親那里也要做到起碼的尊重。</br> 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墨玖曄太了解自家父兄們的性子。</br> 早就猜到西北有戰亂，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br> 與其讓墨家人暗地里做貢獻師出無名，還不如名正言順來得實在。</br> 尤其是他們和南宇提出來要西北作為封地的條件，這不光對赫知冉與墨玖曄，想必對整個墨家都是一個很大的誘惑。</br> 圣旨很快就會傳到西嶺村，墨玖曄雖然可以肯定自家人會接受，但提前打聲招呼也是必要的。</br> “二哥、三哥，我到京城的時候，順武帝已經被皇后一黨控制……”</br> 墨玖曄知道京城的情況也是兩位兄長所關心的問題，他事無巨細的將京城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當然，他已經答應南宇做這個鎮西王的事情也沒有錯過。</br> 起初，二哥與三哥聽說薛家人的下場，尤其是墨玖曄親手懲治了幾個罪魁禍首，兩人可以說是摩拳擦掌，都惱恨當初自己沒能堅定想法跟著他一起去京城，這樣的話，手刃仇人的機會他們也能得到。</br> 再后面聽到墨玖曄說，皇上封他為鎮西王的圣旨馬上到達的時候，兄弟倆都有些吃驚。</br> 吃驚的同時，心中莫名的激動。</br> 這個消息對于兩兄弟來說，不可謂不震撼，良久，二哥才問道：</br> “九弟，西北真的可以作為封地？”他與墨玖曄當初的認知一樣，大順朝別說異姓王了，就連那些擁有皇家血脈的親王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也難怪他會有這樣的質疑。</br> “我本來已經對朝廷徹底失望，如果不是南宇答應將西北作為封地賜予我，我是不會答應他請求的。</br> 如今蠻夷人大舉進攻，估計用不了多久，南疆那邊也會出兵，到時候大順朝就會出現腹背受敵的狀態。</br> 我墨家從父輩開始便承擔起了保衛國土的職責，雖然我們已經對朝廷徹底寒了心，可遇到這種事情，仍舊無法做到坐視不理。</br> 與其像二哥與三哥這樣，帶著頭悄悄埋伏起來攻打蠻夷人，還不如堂堂正正的站出來。</br> 尤其是西北這片封地，表面上看，西北是大順最貧瘠的地區，可今年秋收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們種植的糧食都是高產，而且冉冉手中還有很多賺錢的法子。</br> 若不是有皇后一黨對墨家虎視眈眈，讓我們無法安寧，恐怕咱們手中已經形成了很多賺錢的產業。</br> 所謂樹大招風的道理人人皆知，我們光有能力和頭腦，因為營生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值得，如果有這個王位和封地在身就不一樣了。</br> 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發展產業，更可以光明正大的養兵。</br> 尤其是父親和各位兄長死而復生的事情也不用再去隱瞞誰。”</br> 總之，墨玖曄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當這個擁有封地的鎮西王只有好處沒有弊端。</br> 二哥與三哥本來就不反對墨玖曄做的決定，聽他這樣一說更是贊許有加。</br> “九弟，還是你們兩口子心思縝密，能把事情利弊分析得如此透徹。”三哥毫不掩飾自己心中對九弟夫妻倆的贊許。</br> 這個決定能被家人支持，是墨玖曄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講了這么多，只是想讓他們知道，他并不是獨斷專行不和大家商量就應下此事。</br> 在這里遇到了兩位兄長，墨玖曄與赫知冉根本不用再深入邊關去打聽戰事的情況，兩位兄長應該早就調查清楚。</br> 蠻夷人的十萬大軍已經在半個月以前就駐扎在邊關附近，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遲遲沒有大規模的進攻。</br> 不過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行動，只不過都是小范圍的騷擾。</br> 雖說是騷擾，可畢竟人數擺在那里，大順守護邊關的將士只有兩萬，單憑這人數上就被人家碾壓。</br> 如今蠻夷人還沒有攻打進大順，但多番騷擾也令大順將士死傷無數。</br> 就因為這樣，墨家兩兄弟才會帶著人埋伏在此，而且二哥已經悄悄去打探過蠻夷那邊的消息。</br> 蠻夷沒有大舉進攻的原因竟然是糧草不足。</br>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西北耕地貧瘠，蠻夷更是不如，自然不會有什么存糧，若不是這樣的話，蠻夷的百姓也不至于拉幫結伙的來大順搶劫。</br> 幸好今年老天爺還算賞臉，風調雨順的度過一年。</br> 而且這個時候正是莊稼收割的時節，毫無疑問的，蠻夷人是打算等糧食收割以后，籌備好一起送到邊關，待將士們吃飽就向大順開戰。</br> 就因為這樣，他們西境首領有了向朝廷申請援兵的時間。</br> 只是，西境到京城路途遙遠，估計送信的人這會兒剛剛抵達。</br> 幸虧有小白帶信過去，否則，順武帝那里即便近日接到消息，也會打他個措手不及。</br> 了解清楚了這里的情況，墨玖曄與赫知冉也沒有久留的打算。</br> 畢竟他們這次趕回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接朝廷的封王圣旨。</br>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蠻夷那邊雖然還沒有大舉進攻的打算，但這種事情也無法預估時間，萬一今天人家糧草就到了，豈不是立刻會出兵？</br> 以西境那些守衛的力量，恐怕根本阻擋不住蠻夷人的大舉入侵，二哥和三哥帶人留在這里還是十分有必要的。</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