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這個男人的心性有多么的堅韌,這樣的傷,放到別人身上,別說帶著她一起去搬空國庫了,恐怕連動都不敢動一下。</br> 只見墨玖曄的皮肉已經呈青紫色,還有幾處破開的傷口,正在向外流著鮮紅的血水。</br> 而且受傷的面積極大,臀部加上大腿部位幾乎沒有什么好地方。</br> 可見行刑之人有多么的不遺余力。</br> 墨玖曄忽然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本能的就伸手去拉自己的褲子。</br> 赫知冉的職業使然,此刻儼然化身成了一名有職業操守的醫生。</br> 她的聲音嚴肅中還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br> “不要亂動。”</br> 聞言,墨玖曄剛剛拉住褲腰的手頓時就僵在了那里。</br> 赫知冉不容分說的將他的手扒拉開。</br> “你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眼下這傷勢并不輕,不要小看皮外傷,不及時處理也是會出人命的。”</br> 聽著她在那里如同一個老媽子般滔滔不絕的說教自己,墨玖曄終歸還是認命的收回了那只手。</br> 他雙眼一閉,任由赫知冉在那里幫自己處理傷口。</br> 赫知冉的動作很熟練,她先是倒了一些酒精在棉球上,然后用鑷子夾著棉球,輕輕擦拭墨玖曄的傷口。</br>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兒。”</br> “嗯。”的確有些痛,可對于墨玖曄來說,這并不算什么。</br> 將傷口消毒過后,赫知冉又在空間取出一包云南白藥。</br> 墨玖曄的傷勢,使用這種藥最管用。</br> 她輕輕的將藥粉均勻的撒在墨玖曄的傷處,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皮膚。</br> 這種感覺讓墨玖曄身體不由得戰栗,同時,他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那張臉有種冒火的感覺。</br> 赫知冉一心一意的幫墨玖曄處理傷口,并不知道他的感受,此刻,她已經給傷口貼好了繃帶。</br> 又麻利的給他打了一針破傷風。</br> 墨玖曄突然感覺到手臂傳來如同被針扎一般的痛感,身體本能的就想躲。</br> “別動。”赫知冉出聲提醒。</br> 墨玖曄身子立刻僵住,直到針扎的感覺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氣。</br> 處理好這些,赫知冉看向墨玖曄那條已經染血的褻褲。</br> “你的衣物放在哪里,我去幫你取一條干凈的褲子。”</br> 墨玖曄清楚自己在臉紅,被詢問也不敢轉頭。</br> “左邊的柜子都是我的衣物。”</br> 赫知冉去衣柜里隨意拿了一條白色褻褲放在床上,隨手就去脫墨玖曄那已經被她褪到膝蓋窩的褲子。</br> 墨玖曄連忙阻止:“我自己來。”</br> 他已經夠害羞了,若是還讓這個女人幫自己換褲子,那他豈不是得找個地縫鉆進去?</br> 對于這方面,赫知冉根本沒想那么多。</br> 畢竟前世她也沒少幫病人做這些。</br> “你的傷口剛剛處理好,還是不要亂動,萬一又出血,我就白忙活了。”</br> 墨玖曄依舊堅持:“男女授受不親,我怎么能讓你幫我換褲子?”</br> 聞言,赫知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出來的話,無法再顧及墨玖曄的感受。</br> “你的屁股都被我看遍了,還差換一條褲子嗎?”</br> 墨玖曄……</br> 他此刻心中如同堵了一塊大石頭,被噎得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br> 這個女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br> 不過想想,人家說的也沒錯,自己的屁股已經在這里晾半天了,換個褲子他若是還推三阻四的,顯得有些矯情。</br> “咳咳……那……那個,如果我還能活著,就一定會對你負責的。”</br> 在墨玖曄的心中,這種事情就相當于他與赫知冉有了肌膚之親,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不能讓女子在他這里吃虧。</br> 聽了他的話,赫知冉再次沒忍住笑了出來。</br> 不過,她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笑聲不被外面的下人聽到。</br> “哈哈哈……你別那么認真好么,我幫你療傷,完全是一個醫者最基本的操守,什么負責不負責的,你別想那么多。”</br> 說心里話,赫知冉可沒想過自己與墨玖曄的未來。</br> 她雖然崇拜這位英雄,可兩人畢竟剛剛認識,彼此間根本沒有一點兒感情。</br> 對于赫知冉這個后世靈魂來說,她只是單純的想讓墨玖曄能夠在流放之路活下去。</br> 至于其他,一切隨緣。</br> 可以說,赫知冉對待與墨玖曄的關系上還是比較理智的,她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偶像英雄,便不管不顧的去接受這段本不屬于她的婚姻關系。</br> 當然,如果兩人能夠在接觸中彼此產生好感,她也會試著去與墨玖曄交往,直到兩人都覺得對方都是自己想要的另一半,在一起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br> 不過眼下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未來流放的路還很長,她需要想的是要如何應對。</br> 收起笑聲,赫知冉小心的幫著墨玖曄換褲子。</br> 感覺兩條褲腿被套上以后,墨玖曄說什么都不讓赫知冉再幫忙了。</br>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br> 赫知冉也沒有勉強,他都能帶著自己飛檐走壁呢,小心一些把褲子提好還是沒問題的。</br> 趁著墨玖曄翻過身以前,她就將那些治療工具收進了空間。</br> 還不忘查看一下酒精的數量。</br> 這一看,讓赫知冉頓時心花怒放,竟然真的有三瓶酒精。</br> 就連剛剛使用的云南白藥、繃帶、破傷風藥物、一次性注射器也恢復到了原來的數量。</br> 更讓人驚喜的是,就連她使用的鑷子也增加了一把。</br> 這說明了什么?</br> 說明她空間原有的那些物品,的確有物資再生功能。</br> 當然,那些她在古代順進去的則沒有,畢竟她放在耳房的那些東西都沒有再出現。</br> 盡管這樣,赫知冉就已經很滿足了。</br> 有了這功能,赫知冉感覺自己的腰桿子都挺直了很多。</br> 因為,她的空間內不光有這些醫療設備那么簡單。</br> 她知道,此時并不是喜悅的時候,時間緊迫,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處理。</br> 思及此,赫知冉再次拿出那兩份賣身契走了出去。</br> 巧玉一直守在門口,看到她出來,連忙恭敬的詢問:“大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婢子去做的?”</br> “巧玉,去你的屋子,我有話與你和巧心說。”</br> 赫知冉話落,就率先朝著丫鬟的房間走去。</br> 巧玉跟著大小姐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鄭重的樣子,連忙邁步跟了上去。</br> 同時心中也在打鼓:</br> 看大小姐的樣子,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