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柔聞言,不免眼中一亮:“二弟可有什么好辦法?”</br> “我聽說督軍的四姨太懷有身孕,督軍和老太太都把她奉為了手心寶,盼著她能給凌家增添香火,如果……”沐文柏眼中閃動著寒光,往沐錦柔面前湊近了些,同時壓低了聲音:“如果四姨太的孩子突然沒有了,而且罪魁禍首就是二姐,你說……督軍和老太太會怎么處置她,少帥又該如何對她?”</br> 沐錦柔雖然恨透了沐晚,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可沐文柏這么一說,她的脊背不覺一陣發冷。</br> 上次四姨太差點小產,老太太簡直用盡了一切辦法,哪怕是跟沐家結怨也要淋沐晚一身狗血,后來督軍聽說了這件事,匆忙要從北地趕回來,如果不是屬下的眾多將官勸阻,恐怕已經到了連城。</br> 督軍在五姨太之后便盛寵四姨太,連著她肚子里的骨肉也堪比心頭肉,老太太更是看中凌家血脈,一日三餐都巴不得給四姨太送最好的。</br> 如果四姨太的孩子真的掉了,督軍和老太太的怒火將會無法遏制,上次五姨太之死,督軍看在沐家的面子上勉強壓了下來,沒有去追究沐晚的責任,如果四姨太再出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她了。</br> 再者,她也多少有些聽聞,少帥和四姨太從小就相識,也算是青梅竹馬,上次四姨太差點小產還是少帥最后想了萬全之策,沐晚要是真的得罪了四姨太,少帥絕對不會給他好日子過,別說再去桂花苑,大概要把她給亂棍打出凌府了。</br> 沐文柏見沐錦柔似在猶豫,聲音又沉冷了幾分:“大姐,你怎么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要是再不有所動作,你何時才能翻身?你在沐家就被她沐晚壓一頭,到了凌家依然受她的欺凌,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看你就等著獨守閨房,寂寞到老吧。”</br> 沐錦柔道:“二弟你說的輕巧,那沐晚自從落了一回井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前日我聽下人說,二姨太和老太太都連夜去了桂花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當時少帥也在,而且二姨太自那晚之后就不見了蹤影,我讓人去她的別苑打探過,里面的門都是鎖著的,二姨太就這樣失蹤了難免會有蹊蹺,這必定跟沐晚有關。”</br> 沐晚的變化讓沐錦柔不得不小心提防,她如果還把她當成之前那個愚蠢無知的嫡女,那她就虧大了。</br> “大姐,你現在怎么變得優柔寡斷了。”沐文柏的樣子頗有些怒其不爭,“你跟我說過,督軍因為大夫人的原因,不可能把任何一個姨太太扶正,哪怕是他最寵愛的四姨太。而老太太年事已高,怕是撐不過幾年,等到老太太去了,這府里做主的不就是你嗎。現在讓沐晚把氣焰搞上去,讓少帥支持她,到時候什么都跟你沒關系了,讓她做了當家主母,你還能有好日子過?與其畏首畏尾,不如破釜沉舟,你要是早聽我的話,嫁過來做正室的也不會是她沐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