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真真蹙眉:“因為神劍峰?神劍峰再強,也不可能如此厲害吧?”
法空搖頭:“如今的神劍峰可不是從前的神劍峰了,他們打開了秘府,獲得了更強的劍訣?!?br/>
他于是將其中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寧真真驚奇的看他。
法空笑著搖頭:“我也沒想到,繞來繞去,竟然繞到了神劍峰身上?!?br/>
寧真真感慨道:“師兄你常說自己是天道的變數(shù),是一個最大的變量, 現(xiàn)在看,果然如此。”
法空點點頭:“我確實改變了神劍峰的命運?!?br/>
如果自己沒有從海底拿出歸虛神劍,神劍峰就不可能打得開秘府,不可能獲得九道劍訣。
那神劍峰還是原來的神劍峰,還是要雌伏在大妙蓮寺之下,擺出強硬姿態(tài)也是底氣不足的,還是有分寸的。
現(xiàn)在則不然。
他們一旦有人練成了劍訣,肯定敢于挑戰(zhàn)大妙蓮寺,甚至巴不得挑戰(zhàn)大妙蓮寺。
“即使滅掉了九元圣教, 是朝廷的力量,跟我們沒關(guān)系的,”寧真真蹙眉道:“這個九元圣教的長老不死,我們玉蝶宗的臉面何存?”
九元圣教可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派,盡管他是邪宗,可為何能屹立如今?絕非無由。
滅九元圣教為求者上,滅九元圣教的那個長老為取乎中,求其上,得其中。
當(dāng)然,能說服朝廷及武林各宗滅掉九元圣教,那再好不過,可不管九元圣教滅不滅,那長老都要死。
法空道:“如果不出意外, 你們是殺不了他的。”
“神劍峰的高手護(hù)著他?”
“神劍峰會讓五行宗的高手護(hù)著他。”法空道:“你們捉不到他的人。”
“五行宗……”寧真真玉臉一沉。
當(dāng)初奔雷神劍千里奔襲明月庵, 便是五行宗高手打前站,為前哨,見識過他們的手段。
法空道:“五行宗遮掩氣息的手段是極厲害的, 你們破不掉他們的阻礙?!?br/>
“五行宗!”寧真真哼道。
法空笑道:“想把他們也一起收拾了?”
寧真真失笑, 搖搖頭。
想收拾五行宗很難,且不說五行宗沒有劣跡,朝廷也沒什么借口收拾他們。
更重要的是,五行宗的遁術(shù)詭異,極難對付,真要逼得急了,鬧個魚死網(wǎng)破,不知要死多少人。
更何況,五行宗背后還有神劍峰。
神劍峰行事剛烈霸道,但卻是正道宗門。
比起九元圣教,神劍峰根基深厚,枝葉繁茂,玉蝶宗的弟子們嫁得再好,也不可能去對付神劍峰。
這其中牽扯太大。
一旦對神劍峰動手,其他幾大宗必然兔死狐悲,難免會多想。
如果惹怒了神劍峰,甚至?xí)苯訉Ω队竦? 到時候, 神劍峰還沒滅, 玉蝶宗先被滅了。
“師兄有辦法吧?”
“你們要對付九元圣教的話, 要注意反噬?!狈盏溃骸熬旁ソ绦惺碌牟袷浅跄銈兿胂蟮?。”
“已經(jīng)見識到了。”寧真真道。
法空搖頭:“會超乎伱們想象,……如果不出意外,你們宗主還要受到數(shù)次刺殺?!?br/>
寧真真蹙眉。
法空點點頭道:“而且每一次刺殺,都對你們宗主造成了威脅,兩次取了性命。”
“不可能吧?!睂幷嬲孢t疑。
法空道:“你們沒有打過硬仗的經(jīng)驗,尤其對于防御刺殺更是如此。”
寧真真沉下玉臉。
法空道:“你奉命前去對付九元圣教,剩下的長老們護(hù)衛(wèi)宗主,結(jié)果……”
他搖搖頭。
寧真真道:“那我便留在宗主身邊?!?br/>
法空雙眼再次變得深邃。
隨后恢復(fù)如常,皺眉道:“他們又對付你們玉蝶宗的弟子,外嫁到各處的弟子。”
寧真真臉色難看。
法空道:“如今看來,你們得變一變了,不能直接去滅九元圣教?!?br/>
寧真真輕輕搖頭。
法空笑道:“變不了?”
“宗主這會兒怒氣沖天,長老們也一樣的憤怒,對各個弟子的命令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寧真真道:“這個時候讓宗主撤回命令?……難?!?br/>
在宗主眼里,玉蝶宗弟子們鼓動朝廷重臣與皇上滅掉九元圣教并不是難事。
畢竟九元圣教是邪宗,人人得而誅之。
朝臣們很可能順?biāo)浦鄣纳险?,形成風(fēng)潮之后,皇帝也會順?biāo)浦邸?br/>
朝廷一聲令下,武林各宗一齊發(fā)力,九元圣教再猖狂也要被滅。
九元圣教一直能猖狂至今,無外乎沒有人登高一呼,從而形成合力罷了。
九元圣教再強也不可能擋得住武林大勢。
法空道:“九元圣教能活得這么悠哉,不僅僅因為九元老人,自身也有本事的?!?br/>
其實自己也小瞧了九元圣教。
沒想到九元圣教在面臨圍剿的情形下,不但不逃躲,反而主動出擊,即使死也要拉著墊背的。
這種狠辣,兼之他們也有玉石俱焚的秘術(shù),讓他看到坤山圣教的影子。
“縱使知道九元圣教難弄,可命令已出,弟子估計這會兒都接到了?!睂幷嬲骢久汲烈鳎骸耙牢覍ψ谥鞯牧私?,羞刀難入鞘,讓她收回命令是萬萬做不到的。”
“盡管這個命令會導(dǎo)致玉蝶宗弟子們大量折損?”法空問道。
寧真真遲疑,輕輕點頭。
法空眉頭微挑。
寧真真道:“宗主外柔內(nèi)剛,脾氣暴烈,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魄,斷不會因為害怕折損弟子而不敢動?!?br/>
法空失笑道:“這種氣魄可不是好事?!?br/>
身為宗主,固然需要堅韌,可有時候也要委屈求全,才能埋頭發(fā)展。
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寧折不彎,一味的剛烈,可能真的就灰飛煙滅了。
寧真真面露無奈。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三師姐這般稟性是無法更改的。
如果在發(fā)出命令之前,自己還有望勸一勸她,可在發(fā)出命令之后,誰的話也不管用了。
宗主會認(rèn)為,怕折損弟子而收回命令是怯懦之舉,一旦展露出怯懦,誰都敢欺負(fù)上門。
法空搖頭道:“那你想如何應(yīng)對?”
寧真真帶著討好又有三分不好意思的神情看向法空。
法空笑道:“要我?guī)兔???br/>
“只能靠師兄你啦?!睂幷嬲娴溃骸半y道真眼睜睜看著她們被害?”
法空道:“你能指揮得動玉蝶宗高手?”
寧真真點頭道:“我能調(diào)動一百多高手,如臂使指?!?br/>
法空露出笑容。
寧真真道:“這點兒手段我還是有的,師兄,我也不是干閑著不做事?!?br/>
她有洞察人心之能,所以有馭心之能。
憑她的地位,她的修為,聚攏一些心腹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毫無難度。
法空道:“那便試一試吧?!?br/>
“多謝師兄!”寧真真笑靨如花,容光耀眼。
——
清晨時分,寧真真推開窗戶。
細(xì)雨綿綿,宛如一層紗簾籠罩著周圍。
樹葉盡情的舒展,新綠嬌嫩,各色花瓣鋪落了一地,與泥土混合在一起。
清新而溫潤的空氣鉆進(jìn)屋里,撲入她鼻中。
寧真真先在屋里洗漱了一番,穿上一襲碧綠羅衫,推門出了屋子,沿著被清洗得雪白的石板路,來到大廳。
大廳內(nèi)已經(jīng)嘰嘰喳喳,喧鬧如沸。
廳里坐滿了各異的美女。
因為玉蝶宗的心法有駐顏之效,有青春永駐之能,所以這些女子個個都顯得年輕美貌。
只有幾名美麗婦人,那是年紀(jì)極大的長老們,圍坐在宗主孟捷身邊。
一屋的美女,幽香浮動,彩衣滿眼。
她們低聲議論不絕,多是昨天之事。
“寧師妹,快過來坐下,就等你了。”孟捷坐在中央通道的盡尖,坐在太師椅中笑著招手。
寧真真抿嘴笑著點頭,踏上中央通道。
兩邊的美女們紛紛跟寧真真打招呼,寧真真笑著頷首。
如果在從前,孟捷看到這場面會暗自皺眉,忌憚于寧真真的威望,現(xiàn)在卻只是笑瞇瞇看著,毫不介懷。
孟捷一襲白衣,杏眼桃腮,嬌艷如花。
她周圍坐了四個美麗婦人,便是先前救她的四位長老。
身前留了一張空的太師椅。
寧真真過去,坐到這張?zhí)珟熞沃?,這便是副宗主的位子,離得孟捷最近。
“好啦,副宗主到啦,我們也該說正事了。”孟捷揚聲道。
眾女紛紛停住議論,看向她。
孟捷道:“我昨天已經(jīng)向出師的弟子們發(fā)出命令,讓她們說服朝廷重臣,滅掉九元圣教高手。”
恰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然后有人道:“宗主。”
孟捷道:“進(jìn)來說話?!?br/>
一個英姿颯爽的青衣少女輕盈進(jìn)屋,來到孟捷跟前,在眾女的好奇目光中抱拳道:“宗主,消息傳過來了,朝廷已經(jīng)下了演武令,九元圣教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
“嗯,不錯?!泵辖萋冻鰸M意的笑容,輕頷首:“星晴,你也坐下聽吧?!?br/>
“是?!庇⒆孙S爽少女答應(yīng)一聲,看一眼寧真真。
寧真真給她使了個眼色。
丁星晴坐到人群里,看向孟捷。
孟捷漸漸收斂笑容,神情嚴(yán)肅:“諸位聽到了吧?”
眾人頓時議論,嘰嘰喳喳一片。
孟捷聽她們低聲議論一會兒后,才繼續(xù)開口:“九元圣教必滅,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防御?!?br/>
她無視眾女驚愕的神色,平靜說道:“我會命令所有弟子回山,而別院的弟子們則都不準(zhǔn)離開別院,沒有準(zhǔn)許,不得擅自外出,只準(zhǔn)留在別院內(nèi)!”
“啊——!”眾人頓時驚呼。
孟捷看著她們,任由她們議論。
寧真真暗自點頭。
宗主還是很清醒的,知道現(xiàn)在的九元圣教很危險,不宜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