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看著他們的行動，感慨的搖搖頭。
    大云的奇人異士還真夠多。
    待他收回目光，寧真真好奇的看向他：“師兄？”
    法空笑道：“大云的高手找到啟王的尸首，從而知道了殺啟王之人。”
    “這么快就找到了？”寧真真道：“想必皇上也有特殊的手段的。”
    禁宮秘庫的奇功秘術多的是，像遮掩氣息與天機的秘術應該也有，甚至皇上也有這樣的寶物。
    竟然還被找到了？
    法空笑著將剛才的情形復述了一遍，寧真真思索著慢慢點頭道：“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就應該是溯光回影之術，乃是大云圓光宗的奇術，沒想到威力如此之強大。”
    “圓光宗……”
    “號稱觀照天地，通天徹地。。”寧真真道：“口氣是極大的，可惜，圓光宗的實力尋常，甚至沒辦法在云京立足。”
    法空緩緩道：“確實是極厲害的奇術，能破解天機混淆。”
    自己先前沒有急著施展大光明咒，便是因為如此，不想引火燒身。
    天元寶甲三件套藏于時輪塔內，而且也是在神京，即使他們因此而追蹤，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還好天元寶甲三件套上并沒有做手腳。
    “這么說來，大云的報復很快就會來了？”
    “快了。”
    “那神京也不是安穩之地。”寧真真道：“恐怕比天京更危險了。”
    “他們這一次的手法是不同的……”他將大云將采用的手法說了一遍。
    “……夠毒。”寧真真聽罷法空所說，搖頭道：“不過好像也說明大云的虛弱，……難道所有頂尖高手都跑到鎮龍淵了？”
    她覺得大云行事風格向來是粗獷的，侵略性十足。
    正常情況下，會派出更多的頂尖高手刺殺,  比造謠快得多，見效也快。
    就像上一次,  多少大云高手涌入神京,  可是殺了大乾不少的高手。
    這一次的話,  正常情形，頂尖高手出動刺殺,  一定會大殺特殺，殺皇子皇公子殺冷飛瓊甚至皇上。
    法空搖頭：“他們還是派高手來殺皇子公主的，只是沒殺皇上與冷掌門。”
    “古怪。”寧真真蹙眉。
    “可能是顧忌皇上吧。”法空道。
    寧真真輕輕點頭。
    大乾第一高手,  這可不是說笑的。
    誰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修為如何，到了何等境界，一旦惹怒了他，會不會跑到大云，直接刺殺大云皇帝？
    兩人說了一會兒閑話,  法空一閃消失。
    下一刻,  他出現在啟王胡厚燦的墓前。
    紫金袈裟飄動,  法空靜靜而立,  注視著新合起的墳頭，合什一禮。
    人死為大。
    啟王如此得天獨厚的資質，如此的謹慎狡詐，如此多的寶物，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算計與刺殺。
    終究還是修為最重要，否則,  有再多的外力，關鍵時刻還是不抵用的。
    站在啟王的墳前，法空對于增強修為有了更深刻的領悟，更緊迫的心思。
    他浮想聯翩一會兒,  收斂思維開始干正事。
    左掌結印,  右掌豎起，施展大光明咒,  很快將啟王胡厚燦的魂魄超拔而起,  沖天而去。
    腦海虛空，一顆夜明珠慢慢施轉,  正是胡厚燦的記憶之珠。
    這顆夜明珠慢慢鉆進了藥師佛的眉心，進入眉心的紅痣內，頓時胡厚燦的記憶呈現。
    恍惚之間，法空化為了胡厚燦,  從出生到死去，這光輝燦爛而短暫的一生重新經歷了一遍。
    法空悠悠醒來。
    紫金袈裟飄蕩。
    周圍簌簌的竹林搖晃,  隨風而動如碧浪。
    他恍惚之間，好像過了很多年，宛如重新活了一世，自己便是胡厚燦。
    待徹底清醒過來時，才從胡厚燦的身份里拔出來，但這份記憶已經烙印于身。
    法空發現。
    如今吸納記憶之珠，比從前更加的沉浸感更深，宛如親身經歷過一樣。
    記憶之珠便如自己前世的記憶，胡厚燦的本事化為自己的本事，記憶已經烙印入身體。
    他攢聚五指成鶴嘴狀，輕輕一啄。
    虛空隱隱有鳳鳴聲，卻是鳳凰劫，乃是一門極厲害的奇門功法。
    這一啄之力，勝過劍刺。
    明明沒有練過鳳凰劫，身體卻能施展出來，不僅僅繼承了記憶，也繼承了技能。
    法空明悟。
    這是藥師佛隨著蓮花座層數的加高而增強，原本的神通與能力都在增強。
    甚至五大神通都變強。
    先前沒有太過注意，現在才恍然發覺。
    歸根到底，還是那四本西迦貝葉經所致。
    算起來，救國師這一步還真是走對了，獲益無窮，影響巨大。
    他再次思索自己所得記憶，鳳凰樓在自己跟前已然沒有秘密，也知曉了太多大云皇室的諸多秘辛。
    甚至包括了鎮龍淵的秘密。
    他從而知曉，鎮龍淵并非自己所想的,  并非一處洞府，而是一處奇異之地。
    谷肍</span>　　鎮龍淵內，自成天地。
    法空眉頭挑動。
    他細細琢磨一番,  琢磨出了一點兒意味,  這鎮龍淵便如前世傳說中的洞天福地。
    鎮龍淵內的靈氣濃郁，遠勝其他地方,  在鎮龍淵內修煉，進境之快是在外面的數倍。
    靈氣濃郁，花草自然也更旺盛，壽命更長，靈藥的藥力也更強，甚至遠遠超過人們想象。
    啟王能有如此之強的修為，是因為服用過鎮龍淵內的靈果，令身體稟賦大變。
    可惜，在鎮龍淵內，這種改變稟賦的靈果也稀少之極，朝廷這些年來也只得了四顆。
    啟王服用了一顆。
    剩下的三顆，一顆給了大皇子胡厚慶，一顆給了二皇子胡厚省，剩下的一顆則不知去向。
    啟王看似不起眼，遠離人們的視線，其實深受皇帝重視，故意如此低調潛忍，充當皇帝的耳目。
    鳳凰樓的存在，根本還是鳳凰怨這門暗器，而這鳳凰怨是啟王一次奇遇所得。
    啟王的運氣極外的好，屢獲奇遇，所以能夠成長為如今的強大修為。
    而同吃了異果的胡厚慶與胡厚省，修為雖強，卻遠遠不如他。
    而鳳凰樓遠比人們想象的龐大。
    鳳凰樓的人數遠遠超過人們的想象，鳳凰樓最根本的原則是互助。
    所以鳳凰樓在底層的人數龐大，對上層的滲透也強大，大云云京各地都有鳳凰樓的分樓。
    云京各個官員的府邸，都有鳳凰樓弟子存在，或者是奴仆，或者是廚娘。
    有了鳳凰怨，這些普通人也能殺武林高手。
    身為一個普通人，竟然能殺死高不可攀的武林高手，這種滋味太過迷人，無法自拔。
    這給了鳳凰樓弟子無窮的向心力，凝聚力，讓他們能忍受各種各樣的環境，保持對鳳凰樓的忠誠。
    法空思索，能不能想辦法把這鳳凰樓控制住，能不能將其納為己有？
    坤山圣教一直雌伏。
    他準備在十年之內不動用坤山圣教，令其休養生息，也抹除人們的注意。
    鳳凰樓比起坤山圣教來有更強的滲透性，掌握的消息更多，尤其對大云的掌控。
    最終他覺得可以一試。
    鳳凰樓的人們并不知道樓主是啟王，啟王每次出現都戴著獨特的面具。
    鳳凰樓的八大長老，十二大護法，八大壇主，都是只認信物不認人。
    法空想了想，一閃消失。
    ——
    云京
    啟王府
    人們對啟王府的印象很淡，存在感極低，因為啟王府有一個最重要的規矩：不要出風頭。
    啟王府的侍衛與仆從，在外面都是格外的低調與忍讓，絕不能讓人們記住。
    否則便會被啟王府辭退走人。
    而啟王府內，卻是戒備森嚴，護衛密集。
    王府的書房乃是重地，十二名護衛分成兩層護衛著書房，任何人不得靠近，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沒有啟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甚至包括王妃，都不得進入書房。
    因為書房里藏了他太多秘密。
    有秘室，有珍藏，有鳳凰樓的信物及面具，還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卷宗。
    這些卷宗都是以隱語所說，外人即使得到了，也看得云里霧里，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如此，啟王也絕不準任何人靠近，向來都是自己收拾書房的。
    法空無聲無息出現在啟王府的書房。
    站在這座寬大敞亮的書房里，法空心生感慨。
    這座王府的書房，比起信王楚祥的書房要大上五倍，一墻一墻的書籍，多是孤本珍本。
    而博古架上隨意擺放的都是珍寶，價值連城。
    最珍貴的不是這些，而是那處秘室。
    他朝著墻壁掛著一幅五峰映日圖上拍了數十掌，分別拍在光芒萬丈的紅日與五座山峰上。
    第一掌拍在太陽上，第二掌拍在第五座山峰，第三掌拍在第三座山峰，第四掌拍在太陽上，第五掌拍在第四座山峰，第六掌拍在第五座山峰……
    一共三十六掌拍完，“啪”一聲清響，墻上出現一個裂紋，然后輕輕推動，露出一個門來。
    跨進去，卻是一個通往下面的石階。
    沿石階下了三十米左右，卻是一個開闊的石室，約有一百平米左右的圓形石室。
    石室頂上布置有三十六顆夜明珠，柔和的光輝籠罩著石室，看得到一個個博古架。
    法空雙眼落在這些博古架上。
    這可是啟王真正的秘藏，是這些年奇遇所得的寶貝，如今都呈現在自己跟前。
    法空嘴角不由的扯出笑容。
    這一次的便宜真的是撿得太大了，比起天元寶甲三件套，這石室里的寶物更珍貴。
    有寶劍，有寶刀，有寶甲，有奇功秘笈，有稀世靈藥，甚至還有一顆種子。
    便是他吃過的那顆靈果的種子。
    甚至還有一本西迦貝葉經。
    更是讓他法空生出偌大的期望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