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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蘇府很安靜,她們剛進京,親朋好友大都在譙城,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也沒什么親好友要走訪,不過蘇衍身為二品官員,倒是進宮去參加皇上的群臣宴了。
初三,蘇夫人請了好些京里的一品誥命和夫人過府來一敘,這其中鳳闌夜從頭到尾都沒現身,也沒有誰敢特意的打聽她,近來有關于蘇府小姐和陸府小姐兩個人的傳聞,大家都有所耳聞,雖說現在寡淡了一些,可傳出這樣不好的事,總歸讓這些貴婦們不舒服,那安山候夫人和那些本來中意鳳闌夜做自家兒媳的人,便提也不提了。
熱熱鬧鬧了一天,霧翦倒累得夠嗆,待到眾人離去,便領著小曼回芍藥軒去陪闌夜。
燈光下,鳳闌夜一臉的陰暗,少了平日的淡定,霧翦不由奇怪的追問:“雅兒,怎么了?”
叮當立刻走過來笑著附耳嘀咕了兩句,霧翦眉開眼笑的走過去拉了她的手:“這有什么啊,沒事沒事,咱們雅兒以后可就是女人了。”
原來白日的時候,鳳闌夜來葵水了,因為初次來,所以有些不習慣,聽了霧翦的話,臉色才略好一些,抬眉笑了一下,前世她不是沒來過葵水,只是因為穿過來的身份太小,倒把這事忘了,現在一來有些不習慣罷了,而且古代來葵水還用布帶,真的不舒服。
正想得入神,一側的霧翦吩咐叮當:“去拿了手爐過來,讓她捂著,這大冷的天,可要注意著。”
“是,大小姐。”
叮當走了出去準備手爐,房間里有暖爐支著,所以并不冷,姐妹二人偎在床上說話。
“怎么樣?還熱鬧嗎?”
鳳闌夜抬首問,看霧翦累得夠嗆,那些夫人太太的哪一個是好的。
“七大姑八大婆湊在一起嚼口舌罷了。”
霧翦不感興趣,反倒關心起陸佳的事,眼下解決陸佳的事是首要的,
“那陸佳還在宮中,頂著你的名字,現在怎么辦?”
鳳闌夜瞇起眼睛,瞳仁寒光溢出來:“我讓千渤辰在宮中監視著她,看看有什么人接觸她,可惜一連兩天了,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那木棉也沒什么動靜。”
說完兩個人陷入深思,這時候叮當從門外拿了手爐走進來,細心的給鳳闌夜放好,便又退了出去。
忽然暗處涌起一絲的波動,鳳闌夜眉一挑,開口:“怎么樣?”
千渤辰回來了,聽了她的話,立刻現身,波瀾不驚的稟報:“回小王妃的話,有人要殺陸佳,被屬下給打退了。”
“什么?”
鳳闌夜和司馬霧翦眉一斂,臉色便有些沉,竟然有人想殺陸佳,那么一定是暗處的人想殺人滅口,眼看著齊王懷疑起陸佳來,便殺人滅口,或者是想殺死陸佳,再陷害齊王,到時候可就有嘴也說不出了,好狠的手段啊。
“可惡的東西。”
鳳闌夜怒罵一聲,詢問陸佳的情況:“她沒事吧。”
“沒事,不過顯然受到了驚嚇,”千渤辰稟報,鳳闌夜沒說什么,瞇眼仔細的想對策,很快便想起一計,飛快的翻身下地,吩咐了千渤辰:“你立刻去保護陸佳,別讓人殺了她,她給我留著。”
膽敢冒匆她,只有她才有資格處理她,她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的神圣,竟然膽敢冒匆她:“待會兒我會送一人進去冒匆陸佳。”
“你想來個反客為主,換了陸佳,查出背后的黑手嗎?”
霧翦冷靜的詢問,鳳闌夜搖頭:“背后的黑手決不會輕易的暴露出來,他們想殺陸佳就是一著,那些黑手我不急,總會露出來,而且他們要對付的人恐怕是真正的掌權者,而我眼下需要做的事,是恢復我的名聲,還有南宮燁的名聲。”
“喔,這倒可以。”
霧翦了然于胸,千渤辰退了出去,鳳闌夜朝門外喚了一聲:“叮當,找一套夜行服來。”
“是。”
叮當應了一聲,霧翦又吩咐了一聲:“多找一套來,我陪你家小姐一起走一趟。”
鳳闌夜挑眉笑望著她,霧翦伸出手摟她的肩:“是不是很刺激,我可不是擔心你,是想進宮去逛逛。”
話底卻是濃濃的的關心。
叮當很快找來兩套夜行服,其實這些東西她們都有準備,身為小姐的奴婢,她早就說過,會先主子想而想,所以一應該準備的她都會想到的。
夜行服準備了進來,鳳闌夜和霧翦二人換上,叮當不放心的叮嚀:“小姐,你的身子。”
她剛來葵水,可要小心點,鳳闌夜回首伸出手拍拍叮當的肩:“我們家叮當就是體貼人,我知道了,去把萬星給我叫進來。”
叮當走出去,把萬星叫了進來。
萬星身材纖細,和宮中的陸佳很像,所以鳳闌夜便讓她進宮頂替陸佳。
陸佳的容貌就是鳳闌夜自已的樣子,因此她易容起來方便得多,她的易容術跟那個百里顥習了一些,雖不是十分的爐火純青,不過短時間內應該不至于露出破綻。
“好了。”
鳳闌夜給萬星易了容后,拍拍手,霧翦抬眸打量了一會兒,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樣子很滑稽,嘖巴著嘴,單手托著腮,最后來了一句:“我感覺不是十分的像。”
鳳闌夜也認真端詳了一番,最后贊同的點頭,確實不是十分的像,不過難得她還能掌握了大方向,已是不錯的了,而且新年上,宮中事多,誰又去在意她呢,不過仍然不忘叮嚀萬星。
“記著,進宮后,慎言行少說話,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是,小姐。”
萬星點首,其實她并不害怕,小姐做事自有分寸,她只要照吩咐做就是了。
“嗯,過兩日齊王府宴客,到時候就把這個陸佳的假面貌拆穿了。”
“這個好,當著眾人的面,先把這陸佳拆穿了,那么齊王和蘇家的名聲就不會受損了,至于別的以后再說吧。”
霧翦也贊同這么做,兩個人著黑色的夜行服,帶著萬星閃出了蘇府。
鳳闌夜的玄天心法已是中級,雖然不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但是身手卻十分的了得。
不能做到拈花傷人,踏雪無痕。
輕功卻也是相當的厲害,至于霧翦雖習初級心法,但她原來便有武功,兩下結合,倒也勉強跟上,本來鳳闌夜不想讓她進宮的,但她堅持要去,三人便一起前往皇宮。
宮中,算是熟門熟路了,新年之際,到處是歌舞升平,雖然侍衛很多,不時的看到人影晃動,但因為太監宮女的很多,大家難免大意,誰會在意誰是誰?一路竟也暢通無阻,直奔敏風殿而去。
敏風殿內,千渤辰一看到鳳闌夜等人出現,趕緊與她們會合到一處,交待眼前的事情。
陸佳因為受了驚嚇,正在寢宮內休息。
鳳闌夜當先一步直奔寢宮,伏在窗戶上看到陸佳在休息,當下也不客氣,一枚銀針便脫手而出,刺中了陸佳的昏睡穴,千渤辰也緊隨其后的用石子打昏了寢宮內的兩三名宮人,眾人一躍身便閃了進去,霧翦在殿門前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而鳳闌夜吩咐萬星立刻動手扒了陸佳身上的衣服穿到自已的身上,然后睡到床上去。
一應準備妥當,千渤辰提了昏睡的陸佳,閃身出了寢宮,鳳闌夜拈起另一枚銀針,三兩下過去,那昏睡過去的宮女便慢慢的醒轉,她們幾個閃身出了寢宮。
千渤辰手中提著陸佳,因為怕小王妃等被侍衛發現,便一路護送她們二人出去,直到她們安全了,他才順手把陸佳扔到地上,自已轉身進皇宮去保護萬星,以免她被殺。
鳳闌夜提著昏睡不醒的陸佳,和霧翦二人一路回蘇府而去,路上,霧翦忍不住詢問她。
“這女人怎么辦?”
“先帶回蘇府去,讓叮當另外找個地方關押她,一定要從她的口中知道她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只怕她未必說。”
“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說。”
鳳闌夜冷嗜的開口,膽敢冒匆她,她就等死吧,由不得她不說了,冷冷的瞪視了一眼手中的昏迷不醒的人,一看到她的容貌,越發的惱恨。
兩個人腳下施力,很快便回到了蘇府,府內安安靜靜的。
叮當正在院門前候著她們,等到她們進去,方才放下提著的一顆心。
“小姐,這人?”
“叮當,把她給我找個地方藏起來,別留在蘇府里,以免有人懷疑到我們,找過來,若是有一點的破綻只怕便麻煩。”
“嗯,奴婢知道了。”
叮當提著陸佳往外走去,鳳闌夜便和霧翦分開,各人回房休息。
第二日,鳳闌夜本想帶人去審陸佳,查清她究竟是誰,背后隱藏著什么人,誰知道三皇子竟然來訪,倒讓她一時走不開了。
三皇子來訪,蘇夫人很驚訝,不過可不敢怠慢,立刻親自招呼著,然后吩咐了人去喚小姐。
司馬霧翦和鳳闌夜二人剛起床不久,便聽到小環過來稟報,說三皇子南宮燮來訪,不由得挑了眉,本想拒見,想想又不妥,現在她是蘇府二小姐,竟然拒見三皇子,這似乎太托大了。
兩個人領著丫鬟前往正廳,果然是三皇子南宮燮,一看到鳳闌夜,便滿目的溫潤,淡雅有禮的笑。
蘇夫人借口有事退了出去,正廳里只有三皇子南宮燮和鳳闌夜姐妹二人。
“不知道三皇子前來所為何事?”
鳳闌夜一邊喝茶一邊淡淡的詢問,現在她可不想和任何男人有牽扯,有時候桃花太多也是一種困擾,她是很自覺的了,既然認定了南宮燁,就是一生一世的事了,經過上次歐陽逸和百里顥的事,她和男人絕對要保持著距離,以免生出不避要的麻煩。
南宮燮望向這位最近鬧得緋緋揚揚的蘇二小姐,人長得很美,舉止大方淡定,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一般官家千金的那種迂腐,而且越看越覺得她像一個人。
鳳闌夜那個小丫頭,不但神態像,連眼睛都像。
南宮燮忍不住輕喃:“你還真像一個人。”
鳳闌夜眼神一凜,心下已了然他有所察覺,也知道他嘴里說的那人是誰,為免他再接著往下猜測,趕緊開口。
“三皇子難道就是為了來確認我像誰了?”
南宮燮一怔,回過神來不自在的笑笑,緩聲開口:“其實我過來是謝謝你那天的出手,你們在京里,若是需要什么幫助,可以派人去南宮府找我。”
“三皇子太客氣了。”
他一貫就是這種人,對琴比對人更重感情,當然也是恩怨分明的,不過她根本就沒想過要他幫忙,只不過是看不慣那沈云菁的作風罷了。
“那個女人?”鳳闌夜想到沈云菁忍不住開口,剛說了半句,便覺得不妥,這是人家南宮府的事,關她什么事啊。
不過南宮燮卻是不以為意,接著她的話往下說:“她只是南宮府的一個小妾,不過已被我打了一頓休掉了,這種女人真是太歹毒了,即能留著她。”
沈云菁被休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她離開了南宮府只怕未必消停,這種女人素來就是死而不僵的,因為三皇子的話,鳳闌夜忍不住瞇起了眼睛,那女人不會把帳算到她的頭上吧,雖然不怕,可是這三皇子處理事情的態度,還真是讓她不敢茍同。
溫和的人在某一方面感覺太懦弱,反而容易留后患。
正廳里,鳳闌夜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不想和南宮燮再有任何的牽扯,便站起身:“三皇子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吧。”
南宮燮望向這位二小姐,發現她神色很冷,這樣的神情和從前的鳳闌夜越發的像,不由得心間失落。
正廳內,霧翦望著南宮燮,見他眼睛有意無意的望著闌兒,還真害怕被他看出什么端睨,這三皇子溫潤,為人恐怕也是極細心的,若是露出破綻可就麻煩了。
“雅兒,你身體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
司馬霧翦一開口,南宮燮不好再坐著了,便起身告辭走了出去,霧翦趕緊叫了一聲:“小曼,送客。”
“是,小姐。”
小曼把人往外送,正廳里,鳳闌夜一臉的苦相,這叫什么事啊。
霧翦知道她的苦惱,柔聲勸慰:“沒事,等到解決了陸佳的事就好辦了,請齊王讓皇上下旨賜婚,到時候就沒事了。”
“嗯。”
看來只能如此了,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掉那些男人,省得他們腦子整天胡想八想的,不過眼下還是查清楚陸佳是怎么回事?鳳闌夜一想到陸佳便來了興趣,轉身便往外走,霧翦見她神色,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也緊跟著她的身后走了出去。
叮當領著她們兩個人,坐蘇府的馬車,一路往僻偏的街道而去,她昨夜把那陸佳藏在偏遠的一戶院子里,那戶人家沒人,所以不擔心被發現。
馬車停在一處僻靜的宅院外面,叮當在前面下來,打開門領著鳳闌夜和霧翦二人走進去,隨后咣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從門里走出小漁,一看到是叮當和小姐,忙恭敬的開口:“小姐,她醒了,罵了好一會兒了。”
一行人還沒走進去,便聽到里面傳來的罵聲。
“你們倒底是誰?快放了我,等我回到齊王府,絕對饒不過你們,你們這些混帳。”
她不說還好,一說鳳闌夜臉色難看極了,周身充斥著騰騰的殺氣,轉身領著人走了進去,咣當一聲踢開了門,一身肅殺的走進去,冷冷的盯著被綁在墻上的陸佳,陸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過神來,唇角勾出陰暗的笑意。
“原來是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膽敢綁架我。”
先前她還以為是殺她的人動的手腳,沒想到卻是蘇清雅這個歹毒的女人,一定是這女人看中了齊王,所以綁了她,陸佳一番想像,然后朝著鳳闌夜大叫。
鳳闌夜腳下淡定,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面對著陸佳,唇角勾出冷沉的笑,一伸手拽了她的衣襟,狠戾厲下:“你算個什么東西,還齊王府,冒牌也過癮嗎?說說你倒底是誰?”
陸佳一愣,然后尖叫起來:“蘇清雅,你看中齊王就陷害我是不是,齊王若是識穿了你的真面貌,你以為他會要你這個歹毒的女人嗎?”
鳳闌夜連說話都懶得說,直接動手,嘎叭嘎叭,只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后,陸佳疼得抽氣,幾乎欲昏了過去,驚恐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唯有一個念頭,這女人是魔鬼,她不要落在她的手上啊,落在她的手上只怕死得更難看啊,不敢再肆意的罵人,咬著牙問:“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誰?”
鳳闌夜云淡風輕的吹了吹自已的手,眼瞳卻是森驁,殺氣弧漫在她的周身,她的眼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若是她再敢撒謊,她不在意把她的骨頭一根一根拆下來,讓她嘗嘗筋骨全斷的滋味,或者是讓毒蟲鉆進身體里,咬其肉的痛苦。
“你,你?”
陸佳因為手骨被捏斷了,疼得豆大的汗往下滾,想咬牙堅持著,可是看到眼前幾人虎視眈眈的瞪著她,一人似魔鬼,其她人根本全無半點的同情,她們這些人似乎根本就不是女人,比男人還狠,她哪里還抗得住,想到這一直以來偽裝的冷漠淡定徹底瓦解了,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們別殺我,不是我要裝的,是別人讓我裝的。”
“說吧,誰讓你裝的?”
鳳闌夜退后一步抱拳站定,叮當拉了兩把椅子過來,一把讓主子坐下,一把讓大小姐坐著,她和小漁便站在一邊候著,鳳闌夜抬眉望著陸佳,她臉色慘白,唇都咬出了血色來,可是看著這女人陰驁的樣子,終于不再堅持。
“我是云鳳國的人,當日云鳳被滅,我被納蘭公子所救,跟著他們一起逃出了云鳳,到安絳城來,本來是為了找到九公主,我們共同完成復國大業,誰知道九公主不但不認那納蘭公子,她還用彈藥炸傷了納蘭公子,害得公子的面容盡毀,本來公子想養好了傷找九公主報仇,誰知道后來九公主竟然墜崖而亡,所以納蘭公子讓我頂替九公主出現在安絳城內。”
“你的臉?”
鳳闌夜瞇眼,想來她不該生成這樣,那么是換臉了,曾聽百里顥說過,這換臉術當今世上只有他師傅才會,傳了他與另外一個師兄,那一陣百里顥呆在譙城,不可能如此神速的完成這換臉術,那么就是另外一個人幫助她換臉了。
“是納蘭公子找了一個人幫我的,那個人的醫術十分高超,納蘭公子求了他好久,還有一萬兩的診金,他才肯幫忙,本來以為,以為?”
陸佳幾次抽氣,似乎快昏了過去,鳳闌夜冷瞳瑩瑩寒光,輕飄飄的開口。
“你昏過去看看,我會把你一寸一寸的拆了。”
那陸佳聽了哪里還敢昏睡過去,自已不想死啊,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被動的,先是渴望云鳳復國,所以她才會和她們聯手的,后來看到齊王南宮燁后,她便喜歡上了那個男人,試想天下間還有什么樣的女人能逃過那男人的魅力,本來她還想著,若是真正的成了齊王妃,從此后便是金尊玉貴的身子了。
只是誰會想到被人給看穿了,這蘇府的二小姐太厲害了,竟然知道她是假冒的,陸佳想到這,流著眼淚開口。
“你別殺我啊,我不想死。”
“死?”
鳳闌夜像聽到天方夜潭一般,死對她是太輕了,膽敢冒匆她的人,即會讓她隨便一死了之,而且現在不是她死不死的問題了,只怕她是連環局中的一個棋子,若她不動手,別人便會動手,到時候她們只有挨打的份了,鳳闌夜想著一字一頓的繼續問。
“你怎么會那么熟悉齊王妃的事?”
陸佳昏沉沉的腦袋快垂到胸前了,一聽到鳳闌夜的話,趕緊抬頭望著她:“是花萼說的,花萼本來瘋了,不過她被治好了,所以齊王妃的事,全是她說的,她也想云鳳復國,所以同意了這樣做,而她,而她?”
“她留在齊王府里做暗線是嗎?”
好個花萼啊,竟然連這種事都做了,她還真是小瞧了她了。
鳳闌夜眼睛瞇起,望向陸佳,只見她終于撐不住昏了過去,鳳闌夜走過去,手下一用力捏起她的下巴,直到她疼得醒過來,才又接著問:“這些事宮中的木棉娘娘也知道嗎?”
陸佳茫然的望著鳳闌夜,眼瞳中全是驚恐,這女人究竟是誰,她真的太可怕了,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啊,鳳闌夜才不理會她眼中的驚訝,眼瞳幽深好似汪洋,沉沉開口:“納蘭玖和木棉的背后是誰?他在哪里?”
如果只是納蘭玖和木棉,倒沒什么可懼的,怕就怕背后隱藏著的人,而他們二個只不過也是棋子,那暗處的人給他們一些甜頭,然后利用他們,要知道這里可是天運皇朝,不是云鳳國,他們要想行動,必須有人撐腰和提供線索。
不過陸佳卻搖了頭,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了,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
鳳闌夜冷沉的笑起來,膽敢冒匆她,不想死就行了嗎?現在她不動手,后面她們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心里意念一動,雙手便掐上陸佳的脖子,嘎嘣一聲,便掐斷了脖勁。
陸佳眨眼便被殺了。
鳳闌夜臉色陰沉沉的望了一眼了無聲息的女人,不能怪她狠心,實在是沒辦法不狠,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已殘忍,看她為了仁慈對花萼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最終還是換來了這等劣勢,所以現在她不會再對敵人有一點的仁慈之心。
“小漁,把這人帶到野外去埋了。”
“是,小姐。”
小漁看著主子的心狠手辣,面無表情,鎮定的應聲,當初跟著主子就是看她做事果斷狠辣,所以才會跟著她的,此刻殺人只不過是平常事。
鳳闌夜轉身和霧翦走了出去,屋外天色已暗,涼夜一片冷寒,街道兩邊燈光朦朧。
沒想到納蘭玖竟然沒事,想來一定是當初他發現不對勁,而跑得太快了,所以才會得了一命,幾個人上了院門外的馬車,一路往蘇府而去。
馬車上霧翦瞄向鳳闌夜,輕聲的開口:“現在我們怎么做?”
沒想到這陸佳的出現,竟然是納蘭玖和宮中的木棉搞出來的,或許連他們也是被人設計了的,現在是該怎么做。
“陸佳被殺了,現在先正了齊王府和蘇府的名聲,別的事以后再說吧,失去了陸佳,那些人不可能不想辦法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馬車外面忽然涌起一股強大的殺氣,鳳闌夜望向霧翦,緩緩的開口:“不會來得如此快吧。”
說完,兩個人陡的騰空而起,好似兩條銀浪白龍,翻旋而出,一人惦腳站在馬車頂上,一人立在馬車之下,同時望著馬車對面,朦朧燈光下,十幾個漢子正包圍著她們的馬車,一看到鳳闌夜和霧翦的身手,便知道碰上了厲害的人,齊齊的往后退,這時候后面一輛馬車里傳來一道嬌喝。
“你們怎么不上,都是死人啊,既然拿了錢,就該有信用。”
這聲音太熟悉了,鳳闌夜挑眉,果見那馬車掀起簾子,露出一人來,這人不是沈云菁又是何人,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找她的麻煩來了,鳳闌夜立在馬下,雙臂環胸,氣定神閑的望著沈云菁。
“今日我本來心情不好,沒想到便來了送死鬼,沈云菁,沒想到你如此急于送死”
“呸,你才送死呢?”
沈云菁猶不自覺,大大的呸了一口,怒瞪著鳳闌夜:“今日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后悔與我做對,竟然膽敢壞了我的好事。”
鳳闌夜知道她所說的話是指她幫了三皇子的事,沒想到這女人倒也聰明,竟然猜出是她出手幫了三皇子,不過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另一件事?
“死。”
鳳闌夜一聲下,身形陡的騰空,周身便罩了一層白茫茫的氣流,如云似霧的彌漫著,手指一凝便是一股強大的無形的指力,像利刃一般揮霍出去,勁風起,利刃過,而她小身子陡的騰空,好似鉆地鼠一般,飛快的滑行過數十人之間,她的身影好似霧里探花一般,飄忽不定,待到她依舊如先前一般站定在馬車下時,前后也不過眨眼的空檔,再看僻靜的大街上,撲通撲倒,數十人,無一完好,盡數倒在地上。
沈云菁的眼瞳睜大再睜大,她幾乎不能呼吸了,驚恐得整個身子都抖索了起來,指著鳳闌夜,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好容易才結巴出一句。
“你,你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鳳闌夜笑著走過去,沈云菁從馬車上跌下來,往后退,然后像看到一個鬼似的掉頭就跑,嘴里還叫著:“鬼啊,鬼啊。”
鳳闌夜身形一縱,早越過了她擋住了她的去路,涼薄的開口:“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她說完身形陡的一竄,便越到沈云菁的身邊,銀針一閃,便對準了沈云菁身上的死穴扎了過去,而沈云菁眼睛睜得大大的,像一個垂死掙扎的小獸一般,鳳闌夜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推倒她的身子,嫻雅的聲音響起來。
“知道我是誰了嗎?真正的鳳闌夜,我回來了。”
沈云菁的一口氣抽了過去,死不瞑目,睜大著眼睛望著天空,為什么,為什么她要死在鳳闌夜這個女人手上,可惜卻沒人回答她了。
大街上一個活的人也沒有,鳳闌夜飛快的招呼著霧翦和叮當:“走吧,別讓人發現了。”
一行人回到蘇府,鳳闌夜和霧翦等人用了晚膳后,便各自回房休息,而鳳闌夜在臨睡前寫了一封信,派叮當送進齊王府去。
初六。
齊王接陸佳回齊王府,并宴請了很多的朝中貴夫人,其中自然保括蘇府的夫人和小姐。
齊王府從未有過的熱鬧,府門外一早柳管家便領著人在門外恭候,各府的夫人和小姐陸續的出現了,一時間人來人往的的很熱鬧,雖說齊王有齊王妃,可是齊王府除了這位正妃,眼下還沒有側妃,或者小妾,這些京中的權貴,那個不想巴結啊,先前說齊王克妻什么的,現在齊王妃并沒有死,所以說她們家的女兒當側妃和小妾是沒事的。
鳳闌夜和蘇夫人還有霧翦到的時候,府門內外很多人都到了,而齊王已把陸佳從宮中接了回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圍著陸佳身前身后的轉悠,吹捧溜須的扮演得十成十的活,可是誰也不知道此陸佳已非彼陸佳,所以她只覺得戾煩,因為怕易容術露出破綻,鬃發篷松,逶迤隨意的披散在肩上,倒也十分的靈動。
鳳闌夜一行,差不多是最后一個到的,她一到,齊王府的宴廳里,有很多人望過來,隨即便小聲的議論起來,這蘇小姐怕會是齊王側妃,聽說齊王對她很是中意,一時間嫉妒的有之,不屑的有之,形式不一。
有些夫人卻早早地過來巴結著蘇夫人,而更多的人巴結是京兆府尹陸家夫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鳳闌夜才懶得理會身側的這些人,視線遙遙和萬星相觸,心有靈犀一點通般,同時點了一下頭。
這時候蘇府的柳管家領了人過來招呼著客人,尤其是對陸佳,更是必恭必敬,想到小王妃回來了,王府從此后便安寧了,不由得眉開眼笑,整個齊王府都一片喜氣洋洋。
有好幾次陸夫人想接近陸佳,都被萬星巧妙的避開了,若是讓陸夫人發現她是假的,可就麻煩了,因此萬星表面上看不出來,心下卻很著急,狀似隨意的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邊,叮當走了過去,遞了一個紙條給她,她飛快的看了兩眼,便心下了然,回過神來便滿臉的笑意。
這時候齊王出現了,隨在他身側的有五皇子瑞王,六皇子安王,還有很少出現的十皇子也來了,一時間整個宴廳光影迷離,人聲鼎沸,那些官家小姐夫人的莫不是眼紅心跳的,一下子出現了這么多位的皇子,真是太好了。
正在這時,那萬星早笑意盈盈的迎了過去:“見過王爺。”
“起來吧。”
眾目眈眈之下,南宮燁并沒有去扶她,只是冷漠的點了一下頭:“起來吧,”說完便領著瑞王和安王一起往里走,瑞王南宮睿一連看了萬星兩眼,便發現這女人怎么有點不太像啊,還沒來得及深想,便聽到南宮燁的聲音響在大廳里。
“最近京里謠言四起,說本王薄情寡幸,不認王妃回府,本王今日請了眾人前來,便是要證明本王為何不讓這女人回來,因為她根本就是個假的?”
話音一落,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呆了,不是說齊王接了齊王妃回府嗎?怎么成了假的,還當著眾目眈眈之下,這倒底是怎么回事?很多人臉色難看,那陸夫人更是臉如一張白紙,前一刻還奉承拍馬的那些夫人立刻悄悄的往后退,最后再看陸夫人的身邊,竟然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
大廳內,死一樣的寂靜,別說這些賓客,就說齊王府的下人也呆住了,誰知道王爺會當眾說王妃是假的啊,他不是說接了王妃回府,讓他們好好操辦嗎?這會子竟然成了假的了。
眾人看完王爺,去看那陸佳,只見陸佳似乎大受大擊,竟然反應不過來,木愣愣的呆望著南宮燁,最后反應過來,立刻哭了起來。
“王爺,你不是說接我回府嗎?為何卻又說我是假的,你真是太傷人心了。”
“既然你說你恢復了記憶,卻為何忘了本王和你之間的事?”
南宮燁眼瞳陡暗,陰沉逼人,寒氣遍布,一步步的從高臺上走到陸佳面前,面容寒薄如水:“為何恢復了記憶,卻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如何解釋?”
陸佳呆住了,這時候南宮燁陡喝:“來啊,還不交待,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仗斃。”
大廳內,所有的人嚇得面如死灰,齊王是一慣的孤僻嗜血,手段更是狠辣,如果這陸佳真的是假的,只怕難逃一死了,不過南宮燁最后又接了一句:“如果你從實交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一言落,大家都望向陸佳,只見她滿頭如云鬃發披散,整個人顯得很狼狽,身子索索發抖,好久才開口:“是,我是假的。”
頓時間,整個宴席掀起了驚浪,所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全都指責起陸佳來,竟然膽敢欺瞞皇室中的人,就是打死也活該,這時候陸佳也不理會身邊的這些人,連連磕頭,哭得聲淚俱下。
“齊王爺饒命啊,齊王饒命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就是因為喜歡你,又長得和齊王妃很像,所以才會冒匆的,齊王饒命啊。”
南宮燁朝門外一揮手,吩咐下去:“來人,三十板子重重的打,活著扔出去,死了葬了。”
一聲令下,齊王府的侍衛如狼似虎的沖了進來,直撲陸佳,把她連拽帶拖的帶了下去。
一時間,所有賓客哪里還有敢留的,個個都嚇得臉如死灰,紛紛告辭,直奔王府門,似乎生怕后面有人追她。
等到所有人客都散了,最后只剩下幾個王爺了,幾個人面面相覷的望著眼前的一幕,最后南宮睿微瞇了眼睛望著南燁。
“七皇弟,你可真夠刁鉆的。”
說完也不再多說一句話,因為這是齊王府的事,他若再多言便煩了,七皇弟做事自有分寸,他相信以他對鳳闌夜的愛,斷然不可能毀了她的,那么有可能那個人真的是假的。
最后瑞王和安王也告辭了,南宮昀一沉默不語,瑞王南宮睿奇怪的挑眉掃向他。
“六皇弟,怎么了?”
南宮昀陡的回過神來,唇角掛著一絲幾不可見的苦笑,他是怎么了?就在剛剛眾人都注視著陸佳的時候,他的眸光無意識的瞄到一個人,那個他先前懷疑是霧翦的蘇府小姐,因為陸佳被認了出來,眾人太過于驚訝,所以推搡起來,便掀動了她臉上的薄紗,露出了完美無暇的另一半的臉,原來她真的是霧翦?
她沒有死,明明沒有死,卻執意拒絕和自已相認,南宮昀不由得苦笑,他真的有那么讓她厭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