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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元宮的寢宮內,昊云帝醒過來,沒看到南宮燁,心知肚明他為什么不來,一時之間,越發的無神彩,靠坐在大床上,閉目養神,身邊數道關切的聲音響起。
卻又有幾人是真心的呢,現在他看不清這些了,難道是老了,糊涂了,自從知道自已并不是萬能的,他午夜夢回,常常會懷疑每一個人,似乎大家都不是真心的,只是畏懼他手中的權勢罷了。
華妃見皇上已醒了,粗神狀態卻大不如從前,也沒什么精力說話,便起身望向寢宮內的人。
“皇上身體不太好,大家都回去吧,等身體略好些再來探望吧。”
后宮的各個妃嬪紛紛起身,告安退了出去,倒很坦然,只有月妃臉色陰驁,看著華妃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心里越發的惱恨,想想若是瑞王為皇上,一定會追封華妃為皇太后,因為瑞王小時候是華妃帶大的,這女人越發的意氣風發了,想到這,月妃便心恨難平,決定回宮后立刻把這里的消息發給兒子,看看兒子有什么主張。
六皇子安王和皇上告了安領著眾皇子等退了下去,文嬙公主看著昊云帝受如此之苦,眼睛紅了起來,聽說昨兒個父皇是被文蓓氣昏了的,文薔一臉的陰沉,等到一行人出了宮,直奔九瑯殿去找文蓓算帳,誰知道剛走進九瑯殿,便看到有太監急匆匆的奔出來。
一看到文薔公主,早打著千兒開口。
“見過公主。”
“出什么事了?”文薔見太監一臉的焦急,氣吁喘喘的樣子,不由得奇怪的挑眉,不會是文蓓出什么事了吧,正想著,那太監已跪伏下來,慌恐的開口:“稟文薔公主,文蓓公主傻了。”
“傻了?”
文薔一聽先懵了,然后反應過來只當笑話聽,文蓓好端端的會傻嗎?一定是把父皇氣昏了,所以此刻裝傻呢,她倒要看看她怎么個裝法,文薔公主一甩袖領著人走進九瑯殿,遠遠的便聽到有人喊叫聲:“母妃,躲著文蓓干什么?母妃。”
這是文蓓的聲音,大殿正中,幾個宮女嚇得四處亂竄,而文蓓公主披頭散發的追著其中一個穿藍衣的宮女,大叫著母妃,嚇得那宮女四處亂竄,文薔一走進去,那些宮女便嚇得撲通撲通跪下來。
“見過公主。”
文薔一揮手,那些人恭敬的起身,那藍衣宮女也站著不動,這時候文蓓走了過去,一臉不自知的拉著那宮女的衣袖:“母妃,你怎么不理文蓓了,難道文蓓犯了什么錯不成,文蓓以后聽話好不好,母妃。”
文薔走了過去,俯身望著彎著腦袋靠在那宮女身上的文蓓,想看看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那小宮女只嚇得冷汗直冒,簌簌發抖,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公主,不怪奴婢的事,不關奴婢的事,文蓓公主不知道怎么了,一早上便變成這樣了。”
而文蓓一看小宮女的樣子,立刻汗毛倒豎起來,像一只護稚的小母雞般的張開雙手,大義凜然的瞪著文薔公主:“你是什么人,膽敢嚇我母妃,找死,我和你拼了。”
說完她不管不顧的直往文薔身上撲,文薔往旁邊一避,怒斥出聲:“文蓓,你別裝了,你以為你這么裝,父皇就會放過你嗎?你等著乖乖的受罰吧。”
文蓓一聽文薔的話,停住動作,一臉的若有所思,伸出一只手咬手指兒啊,真像一個三歲的稚童,還流著口水,費力的想著,最后望著文薔:“父皇是誰啊?”
這下文薔真的無語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文蓓真的傻了嗎?她什么樣的個性她是知道的,一向膽小怕事,就算裝傻也不可能拿父皇這樣的事來玩,所以說她真的瘋了,這宮中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死的死瘋的瘋,進冷宮的進冷宮,文薔只覺得有一種窒息的暴風雨籠罩著皇宮,她轉身吩咐下去:“立刻傳御醫過來給文蓓公主診治,另外這件事稟報到華妃娘娘那兒去,不要驚動皇上了。”
“是,公主。”
文薔一甩手領著人離開,身后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
宵元宮,瑞王南宮睿和齊王南宮燁相繼出現在寢宮里,昊云帝一看到南宮燁過來,眼睛里便多了一些神彩,現在的他全心意的就是想讓南宮燁解除心結,唯有這樣心里才好受一點,因為對不起了玉蓮,不想讓他和南宮燁還有遺憾,不過他知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愿有生之年,他能得到他的原諒。
“睿兒,燁兒。”
昊云帝喚了一聲,瑞王南宮睿走過去坐在皇上的身邊,溫潤的喚了一聲,寢宮內只有華妃在一旁侍候著,看到他兄弟二人進來,便走過來溫柔的開口:“皇上,妾身先告退了。”
華妃退了出去,寢宮內,瑞王詢問昊云帝身體狀況,感覺如何等等,昊云帝看著五皇子瑞王,心里很高興,在他的心中一直很喜歡五皇子南宮睿,所以看到這個兒子自然是高興的,而對于南宮燁,從前是算計,現在是愧疚,讓他有些無法面對這個兒子的感覺,南宮睿和父皇說了會子話,便站起了身,望向南宮燁:“七皇弟,你陪父皇說會兒話,五皇兄先告退了。”
南宮睿和昊云帝告安退了出去,出了宵元宮,領著兩名手下出宮去,轉了兩道彎,看到長廊盡頭有一人候著,竟然是宮中的木棉娘娘,一看到這個女人,南宮睿便似乎看到了自已的母妃,木棉長得和他的母妃真的很像,在記憶中,母妃也是如她這般年輕,這般溫柔的望著他,南宮睿想著,打了一個激靈,他是怎么了,木棉可是后宮的妃嬪,忙略欠腰,謙雅的開口。
“見過棉妃娘娘。”
“瑞王這是出宮去了?”
木棉的一雙眼睛盯著南宮睿,她已經從皇上的口中試探出五皇子瑞王很可能會登基為帝,之前她還很受皇上的吸引,因為那個男人高高在上的凌駕一切的霸氣,可是最近這段日子,他竟然一下子焉了,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還有對待她,都沒有半分的熱情,像個垂暮的老人,毫無生機,使得她心生厭煩,現在看到瑞王,驚為知音之人,尤其是瑞王望著她的眼神,總讓她的心熱切的跳起來,雖然明知道他只是通過她身上找尋母妃的影子,但她就是想見見他,在宮中都快枯寂了。
她不求瑞王會愛上她,或者將來他登上皇位之后會賜封她什么,但她和瑞王之間保留一種情份,等瑞王登基之后,她就可以拿回云鳳國了,到那一日,她便回到云鳳去,成了云鳳至高無上的公主殿下,更或者是女皇,云鳳的皇是不論男女之分的,只要讓大家信服,便可以出任皇位。
“是。”
南宮睿點頭,木棉并沒有讓開來,而是越發溫婉的開口:“去思襄殿坐坐吧。”
她柔媚的出聲,眼神快溢出水來了,南宮睿一怔,幾乎要點頭答應了,可是很快反應過來,他一介男人去后宮干什么,早晚要惹出事來,因此忙告安:“本王還有事,就事告退。”
說完無視木棉含怨訴泣的眼神,從她們身邊穿過去,頭也不回的出了宮。
身后木棉唇角勾出志在必得的笑,南宮睿,我就不信你能逃得了我的魅力,想著腳下輕盈,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要飛出來一般輕快,愉悅的朝不遠處的宮女開口:“走吧,回宮。”
“是,娘娘。”
一行人轉身離去,并不進宵元宮,她來時就不想過去看望皇上,越看到他,越讓她磣得慌,想不明白這男人怎么就可以一下子老了十歲之多那么快。
宵元宮的寢宮內,南宮燁望著床上的昊云帝,他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鬢邊白發摻在黑發中,臉上更是皺紋多了很多,一雙眼睛充滿了祈求,此刻他的身上只有一個犯錯的父親盼望孩子的饒恕,完全沒有了一個帝皇高高在上的權勢,南宮燁的心在一剎那涌起了心酸,他不見到他的時候,想毀滅掉他所有的東西,可是這一刻看到他的蒼老的樣子,不禁想起那個騎在高馬上統帥三軍的父皇,金鸞殿上指點江山的父皇,和眼前的人相比,是那么的不一樣,他為什么要祈求他的原諒,他完全可以繼續他的統治者行為,那么他會和他一直直的斗下去,但是現在他這副樣子,讓他的心在斗著爭著的同時,感受到了一種痛。
至少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他是陪著他的,不管他是出于謀算,出于虛偽,卻抹殺不了那過去的歲月里,他陪著他一起成長的事實。
“燁兒。”
南宮燁挑起眉,俊雋絕倫的五官一剎那的恍然,然后沉悶的開口:“讓我進宮做什么?”
“你說,你要父皇怎么做?怎么做你才會收手。”
他不想看到自已幸苦建起來的江山毀在某個兒子手里,正因為如此他才如此幸苦,他不想讓兒子們手染親情的鮮血,卻又不想毀了江山,所以才會步步為營,層層設局,這當中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他了,他不想讓人毀掉他的江山,他的天下,可是也不想毀了南宮燁,他是他的兒子,他不希望害死任何一個兒子,只想讓他們唯心而定,可是這太難了,歷朝歷代都會有謀朝弒逆之案,而他自從發生了太子謀逆一案,他便設起了局,希望讓所有人避開,可是現在,他感到了無力,他不知道自已做的倒底是對是錯,每個人都以為他在用棋,他在布局,卻不知道如若他不設,他不布,這天下又將峰煙再起,戰火連綿,他費了多少心力打下的江山,又會毀在兒子們的手里,苦了百姓,便宜了別人。
南宮燁沒說什么,只是拍的甩出一迭折子,扔在昊云帝的面前,沉穩內斂的開口。
“別以為寧府的那幫人有多干凈,你看看吧,去年江淮兩岸治水,這寧府的手伸了多長,連年治水連年的發生洪災,死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庭,即便朝廷一再的撥銀子有什么用,要真正的解決水患方是上策,還有前年的寧浙一帶的特大貪污案,當中有多少漏網之魚,你知道是誰在其中動了手腳嗎?”
南宮燁越往下說,昊云帝的臉色越黑,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一向不管事的兒子竟然查得如此犀利,看來他決心做的事一定會做到,如果寧府竟然做出了這些,他還需要對他們心慈手軟嗎?
“好,朕會看的。”
“那好,如果沒什么事,兒臣告退了。”
南宮燁知道有什么事這男人會處理的,自已該出手的已出手了,接下來便等著看寧府一門的慘滅吧,他可不是要滅無辜的人,相比于這些人所做的事,他覺得自已做的真他媽太仁慈了,江淮水患中,死了多少人,而寧府和地方的官府抽了多少的銀兩,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百姓死亡,寧浙一帶的貪污案,把那種大貪蟲又重新的回籠,繼續害人,這不可恨嗎?
昊云帝一看兒子要走,不由自主的叫起來:“燁兒,你還沒說如何做才可以放手。”
南宮燁頭也不回的走了,扔下一句話。
“如若闌兒回來,我想我會收手的。”
是的,如果那小丫頭回來,他會感恩,也許會手下留情的,至于別的一切免談。
身后,昊云帝臉色難看,手用力的抓緊身邊的錦鍛綢被,十月份的天氣,卻好似冬天一般冷凌讓人難以忍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華妃從外面領著太監走進來,緊張的開口。
“皇上,你沒事吧。”
昊云帝搖頭,又咳嗽了兩聲,伸出手握著華妃的手:“淑賢,謝謝這么多年來一直陪著我。”
華妃搖頭,其實身為皇上的女人,有什么好生氣怨恨的,當初她們進宮了,哪一個不是心知肚明皇上會有很多女人,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進宮的,所以她從來不怨天恨地,不管是皇上寵幸誰,她自始至終都是如此。
“皇上別說了,安心養身體吧。”
華妃扶著昊云帝躺下來,一直陪著他說話,直到他睡著了,才不忍的看著他,看著這樣子的皇上,她不忍心告訴皇帝一件事,這是她最后見到襄情的時候,她說的話。
襄情說,其實她可以好的,但是她受夠了宮里的生活,卻又無法逃脫這牢籠,所以她寧愿死,其實她到死的時候是怨著皇上的,不是愛,是怨,華妃想著,希望這件事爛在她的肚子里,如果皇上知道這件事,只怕會要了他的命,他一直以為襄情是愛著他的,也許最初的是愛,但最后被浮燥空洞淹沒了,只剩下怨。
三日后,皇上的精神一好點,便下旨于刑部,寧氏一府盡數下入大牢,宇文飛似乎看到了自已的末日,自盡于宇文府中,而宇文府的剩余人,一夜之間全數消失,文蓓公主傻了。
刑部重審寧府一案,果然查出很多事,江淮治河之策,寧浙的貪污案,寧家從當中撈了不下四百萬兩的銀子,這天大的數字在天運皇朝上下引起了轟動,寧府立刻被查抄,所有的東西盡數沒入國庫,寧府大當家及寧氏近親一房全數被斬,遠親的被流放到邊遠地界去充勞役,至于蕭府,也是寧府的近親,但因平原候仍世襲之封,昊云帝下旨,世襲從這一代止,外調到邊遠之地去,永世不準進宮,蕭家的子女,男不準入朝為仕,女不準進宮為妃。
從此蕭府沒落,身在齊王府的蕭憐愛,也被南宮燁毫不留情的攆出了王府,派了人送她跟上蕭府的人,前往邊遠之地而去,一時間整個安絳城,如大雪漫過,遍體透寒,誰也不敢妄動,小心翼翼行事。
齊王府也安定下來,齊王南宮燁像一只蜇伏著的虎獅,終于打起盹來,至于他以后的舉動,誰又可知呢?
譙城,蘇府的芍藥軒里,晚菊傲立,金橘輕晃,火紅的石榴在木香棚邊點點嬌艷,一陣風吹來,如各種姿態的美人翩然起舞,香飄十里。
長廊中,幾名小丫鬟如彩蝶一般穿過,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笑意,小聲說著話兒,從廊前走過。
房間里傳來清清淺淺的說話聲,在午后清逸如水。
“姐姐,你臉上的傷不如讓百里顥給你治了吧。”
這是一間女性的閨房,門口擋著一支琉璃屏風,屏風上是花鳥蟲的圖案,相偕成趣,繞過屏風,房間雅致柔美,應有盡有,成套的妝攏衣柜,墻上掛著素雅的山水畫,窗臺之下是一溜兒細雕隔出來的柜格子,上面或擺放小鼎爐,或擺放著玉器,或擺放著書籍,紗簾輕輕的飄逸,吹拂出清淡的香味兒。
此時在妝臺前坐著兩個人,一高一矮,身著錦衣羅裙,頭戴簡潔的珠釵,可是卻掩不盡眉眼間的風華,尤其是小的,就像東方初升的旭日,冉冉而起,瞬間光華萬丈,窈窕動人,那張臉就好像開在十月里最艷的一朵花兒,少女的芬芳怡人至極,此刻臉上融著甜美的笑意,眉間璀璨奪目,小嘴如纓花,把腦袋歪放在大的肩膀上,大的卻正對鏡自攬,觸摸著她臉上的疤痕,她的臉一半沒受傷,一半毀掉了,真可謂冰火兩重天,可惜當事人根本不在意,伸手擾上面紗罩住了臉。
“雅兒,說什么呢?沒事兒,我又不在意,沒什么大礙啊。”
霧翦淡淡的開口,她不認為自已有什么不好,反而是有一種解脫,抬首望向一側的小丫頭,越來越嬌媚了,也長大了,不過天生個子纖細,略比她矮一些,長得真是少見的好看。
“姐姐,你的玄天心法練得怎么樣了?”
鳳闌夜歪靠回椅子上,亂沒正形的,唇角掛著輕柔的笑,她把玄天心法傳授給了霧翦,因為她發現霧翦有練武的天賦,玄天心法教給她,很輕易的便貫通了,這有利于她以后做事,最后她們終究是要回京的。
最近一段時間,她在跟百里顥學藝,其實她在醫術上已經相當有造詣,只不過和百里顥比起來相差太多,現在這百里顥就住在蘇府里,她不跟著他學些什么,即不白了這么一個人。
本來想拜百里顥為師,只是這男人堅決不收徒,最后只當朋友一般指教她,讓她有什么不理解的去問她。
她們二人呆在蘇府里一晃眼兩個多月過去了,霧翦的玄天心法已突破了初級,而她不但玄天心法突破了中級,醫術也是不錯的,她祟尚的是解毒,專攻天下解毒奇癥,至于別的,雖有涉及卻沒什么興趣。
對于京城的動向,蘇衍接到一些消息,因為知道她們可能想知道,一般吃飯的時候,蘇衍都會提及一些,讓她們了解那里的動靜,所以寧府一門被查處的案件,鳳闌夜和霧翦便知道了,雖然不了解其中的細節,但卻知道南宮燁一定是動手了的。
闌夜覺得很開心,尤其是蘇衍更是興奮,他為人正直,除掉這些貪官污吏,百害之蟲,想必天下百姓都是拍手稱快的。
兩姐妹在房間說話,丫鬟們在門外候著,悄悄的說話兒,有人玩耍,有人在廊下打櫻絡絳子,各有各的事做,不過很快聽到喚聲起:“見過夫人。”
“嗯,起來吧。”
沈慧如的聲音響起,有丫鬟掀了簾子,她便走了進來,人沒進便聽到笑聲傳進來,然后溫和的開口。
“雅兒,晚兒你們在做甚什么呢?”
兩個人站了起來,鳳闌夜走過去扶了娘親坐下來,柔柔的淺笑:“沒做什么,正在聊天呢。”
“嗯,明日是十月十五,娘親去城外的寺廟上香,你們陪娘親一起去上香還愿。”
蘇夫人的眼里臉上滿是慈詳的笑意,她本來不想讓兩個女兒陪她去上香,但她這次去寺廟一來是進香還原,二來是為了讓她們得一個好姻緣,所以才會讓她們一起去進香。
闌夜和霧翦二人不知夫人的用意,只當娘親想讓她們二人陪伴,便點首同意了
“好,娘親。”
“那你們說著,有趙夫人邀了幾位夫人過府賞菊,娘親去了。”
闌夜和霧翦點頭,蘇夫人站起身還想說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沒說。
其實這賞菊只是顧名思義,多是各家夫人想借機聯姻,賞菊只不過是個幌子,以前她還讓雅兒和晚兒參加過,可惜這二人只去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去了,對于那些宴會一點興趣都沒有,而她自然不舍得勉強她們,便一個人去了。
但愿這次去進香,能讓她們二人將來都得一個好姻緣,還有晚兒臉上的傷,總是不讓百里神醫給她修復,真不知道這孩子咋了。
房間里,姐妹二人再次笑了起來:“想必又是什么變態的相親宴。”
闌夜一說完,霧翦便點頭,其實她們哪里用得著相親啊,一個是安王妃,一個是齊王妃,若是說出來,只怕會嚇著蘇衍,怕他覺得自已受不起了,所以還是什么都別提的好。
第二日,母子三人一起坐馬車去城外的寺廟進香,大街上馬車很多,川流不息。
街道邊叫賣聲很響,此次彼落,交匯成一番忙碌的景像,不過有很多她們這樣的馬車,一起往郊外而去,今日是十月十五,自然有很多人去寺廟進香。
各家的夫人小姐,再加上隨行的奴仆,竟然不少的人,一時間街道上便有些擁擠,但蘇府的馬車一到,別家都自動避讓了,在譙城,蘇衍便是一個土皇帝,天高皇帝遠的,也沒人管著,這里可不比京城,出門便會遇到個王孫貴族的,至多就是一些富家的太太,或者是府衙里的官兒,但蘇衍卻是最大的,所以蘇府的車是優越存在著的。
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前往城外去上香。
寺廟門前,馬車停放,人山人海的竟然分外熱鬧,不但有供香賣香的,還有那賣各種小玩意兒的,舞雜耍的,還有跪地乞討的,總之應有盡有很熱鬧。
闌夜和霧翦二人跟著蘇夫人的身后直接進了大殿,殿內住持的老尼早領了灰衣小尼迎了出來,把她們三人像貴賓一樣迎進去,里面的一應雜人全都清除了,都在殿外候著,等知府夫人和小姐上完香了,再輪到別人。
大殿正中,一派蕭穆,莊嚴萬分,一排三個團墊擺放著,有小尼燃了香,恭敬的遞到蘇夫人和兩個女兒手中,三人一排的跪下,給菩薩磕頭,并許愿,戚誠無比。
相較于蘇夫人的戚誠,一側的闌夜和霧翦二人卻只做做樣子,世上若真有菩薩的話,又哪來的這些多災多難,只不過圖個心理安定罷了,信則求個心安,不信也無甚,不過在娘親的面前,她們自然是要擺擺樣子的,要不然她又要擔心死。
三個人上完了香,蘇夫人又添了一百兩的燈油錢,那老尼立刻眉開眼笑,越發的恭敬小心翼翼,闌夜唇角扯出一點的陰暗的笑,菩薩也是錢供出來的吧,而享受的是菩薩嗎?只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心里想著,卻不做聲跟上前面的人,一路往后堂去奉茶。
幾人在后堂坐定,小尼姑奉上茶水,便退到一邊去,蘇夫人和住持老尼相對而坐,闌夜和霧翦二人坐在娘親的下首,神容淡淡,只顧著品茶,這茶倒是極品的銀毫,通過這茶可看出萬千幻相,如果蘇夫人不是譙城的知府,不是捐了一百兩的銀子,只怕這茶也是別的形式吧,幾不可見的淺笑。
老尼奉諂的聲音響起:“這是清雅小姐嗎?越來越漂亮了。”
老尼姑打量著闌夜,發現這姑娘越大越漂亮了,以前看著還膽小溫順些,這一次竟自不同,不但人變漂亮了,就是神容也是高潔的,不卑不亢,光輝普照,老尼姑禁不住脫口而出。
“清雅小姐是要做人上人的,”再看一邊的蒙著臉的霧翦,越發的大奇,這位是哪個?周身光輝可不比清雅小姐差,這兩位可都是貴主子呢。
“這位是?”
蘇夫人笑著高興的介紹:“這是我的義女清晚。”
“原來是清晚小姐,”老尼姑站起身來行了禮,霧翦略欠了一些身,并未還禮,天生的一股威儀,倒讓老尼姑多看兩眼,忍不住望向蘇夫人:“夫人啊,將來你可是位珍貴的主子呢,有兩位這么不一般的女兒。”
“住持這意思?”
蘇夫人的眼睛立刻溢滿了光彩,她從老尼姑的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是說這兩個女兒要成為富貴之人嗎?不由得眉眼都是笑意,望著對面的老尼姑,鳳闌夜和霧翦二人對于她們談論的話題不感興趣,不過這老尼姑倒真是有眼力見,還能看出些什么,也許是見的人多了,也變得有玄機了,不過她們真沒興趣干坐著,兩人站了起來,望向蘇夫人。
“娘親,我們到后面轉轉。”
“好。”
蘇夫人揮了揮手一臉慈愛的笑:“去吧去吧,別迷路了,這方圓地方大著呢?”
“知道了,”闌夜點頭,便走出了后堂的房間,人還沒走遠,聽到后面傳來蘇夫人的聲音:“你說我女兒會成為富貴之人嗎?”
闌夜和霧翦相視一笑,這娘親還真能操心,不過不可否認,蘇夫人真的是一個好娘親,蘇衍也是一個好父親,所以她們在這里很快樂,只除了想起那兩個人,心頭有些痛,其余的沒什么不好的,兩姐妹順著長廊一路往后走去,只見寺廟的后院便是一座山,山上綠草青青,野花爛漫,雖是深秋,草依然青郁,也許再等些日子,這草便枯萎了。
兩姐妹坐在草地上一起遙望遠處的天空,兩個小丫頭離得遠遠的坐著說話兒。
霧翦手上抱著一柄劍,臉上蒙著白色的面紗,還有她身上穿的白色羅裙,真像那種江湖上的白衣俠女,而鳳闌夜,因為不想讓人識得她從前的身份,所以自從來譙城,她沒有再用琴,而是打制了一柄匕首和銀針做武器,匕首和銀針既是武器,也是醫人的工具,當初墜崖,琴和兩樣暗器都被毀了,雖然可以制作榴雷彈,她卻沒再碰以前的玩意兒,因為她的玄天心法突破了第二重,她的武功很厲害,用不到那些東西。
“姐姐,你說我們要用什么方法給爹制造出名聲,把爹爹調回京城。”
“你想回京了。”
霧翦抱劍望著她,闌夜把小腦袋窩在手臂上,一臉的落寞,像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憐,此刻的舉止若是落到男子的眼里,只怕就想把她摟在懷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我想他了。”
鳳闌夜悶悶的聲音響起來,她想南宮燁了,雖然在譙誠什么都好,可是卻沒有他,只是眼下還要想一個對策,讓爹爹名正言順的被升官調進京城,那么她們就可以一起進京了。
到時候再見機行事,見面是肯定的了,想看看他好不好。
“你啊,當初嘴硬的說扔了他一個人在京城,現在就想了吧。”
霧翦伸出一只手揉闌夜的腦袋,心底也不由得微微的一窒,其實她也想他了,可是一想到安王府的那些個女人,她便收斂了想他的心思,也許她不在京里,他便寵幸了府里的那些女人,那么她和他還有可能嗎?
“你就不想他嗎?”
鳳闌夜撥拉著霧翦的臉逗她,她才不相信呢,別以為她不知道她經常半夜睡不著覺,其實多少年的愛怎么可能說收就收了,只不過因為那些女人罷了。
“我們一起回去吧,這一次他若是為了你愿意攆了那些女人,反正都沒有寵幸過,你就回去吧,咱什么話都不說,如若還一邊留著那些女人,一邊讓你回去,這次我也不答應。”
司馬霧翦的目光有些迷離,模糊的想著,讓他攆了那些女人,怎么可能呢,首先是那個歐陽晴,大將軍的女兒,怎么可能會被攆走呢?想到這些便心煩,干脆什么都不想:“雅兒準備怎么幫助爹爹調回京城呢?”
“爹爹就是為人太過正直了,他其實就是個好官,這種人上調絕對是朝廷之福,可是呢因為平時不會巴結人,不給那起子小人送禮什么的,所以那些人便會打壓他,使得他一直待在這種地方,其實他在這里已經三年了,按理也該回京了,我想最近給爹爹制造一些聲勢,例如土匪外寇,還有時不時騷擾我們邊境的臨風國,一一加以懲戒,這一番行動下來,我想朝廷一定會注意到爹爹的,到時候便順理成章的高調回京。”
“好,接下來若是出什么,我們一定要加大動靜。”
兩人說定了點頭,不遠處兩個小丫頭飛快的跑了過來。
“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說要在庵堂為小姐們祈福三天,讓小姐們先行回去。”
對于這兩個女兒蘇夫人其實很放心,知道她們不是一般的凡人,而且還有蘇府的下人隨從跟著,不會出什么事的。
鳳闌夜和霧翦一聽,便站了起來,彈掉身上的一些青草,正準備進去和娘親辭行,不想小丫頭說:“夫人說她和老住持已經去抄經文了,小姐們就回去吧,夫人囑咐小姐們小心些,路上不可貪玩,徑自回府。”
兩人點頭,這娘親還真當她們是三歲小兒呢,不過心里卻舒坦,有人關心自已是一件幸福的事。
鳳闌夜和霧翦領著兩個小丫頭徑自出了寺廟,門前的很多人被這兩個姐妹花吸引住了,司馬霧翦的臉上罩著面紗,透著一股神秘,好似白衣女俠一般讓人猜測著,而鳳闌夜,此刻是蘇府的小姐,水靈靈的一朵花兒,再襯上她神色淡淡,不卑不亢的姿態,越發的高潔,就好像高山上的一朵雪蓮,讓人不敢褻瀆半分,這兩個人吸引了寺廟門前所有的注意力,議論聲響起。
“蘇小姐越來越漂亮了。”
“真漂亮,上次聽說她生病了,不想病好了,人也漂亮了,真像寺廟里的菩薩娘娘啊。”
“是啊,是啊。我也想這么來說著,她身邊的人是誰呢?”
上了馬車的鳳闌夜和霧翦二人不由得挑眉,闌夜冷哼,她倒成了菩薩娘娘了,而霧翦是忍峻不住的笑起來,小丫頭們也笑得東倒西歪的,馬車離開了寺廟往山下跑去,然后一路直奔城中。
大街上,此時正吵鬧不休,有人痛哭,有人發怒,還有圍觀看熱鬧的百姓,阻住了整個街道,蘇府的馬車停著,一時走不過去,這種時候誰去注意蘇府的馬車,只管著往前涌,人越來越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鳳闌夜掉頭掀簾望了一眼,有些不耐,便吩咐了丫頭小環下車查看什么情況。
兩個小丫頭都下去了,一柱香的功夫過來爬上車稟報。
“大小姐,二小姐,是表少爺又出來干那起子渾事了?”
鳳闌夜和霧翦一臉的不知,小環立刻想起此小姐已不是彼小姐,自然對這位表少爺不清楚,夫人也不喜他們,所以一直少有往來。
“這位表少爺是小姐姑母家的兒子,因為仗著老爺是譙城的知府,再加上家里是暴發戶,平時特別的好色,一看到漂亮的女人便走不動了,雖然只有二十一歲,但府中聽說已有一妻十三妾了,今兒個有一個青倌從妓院里跑出來,長得十分可人,老鴇正領著人追了過來,正碰上表少爺,一下子便看中那女子了,便和老鴇說了給她贖身帶回府去,不想那女子認識表少爺,死活不去,現正鬧著呢?”
鳳闌夜一聽,這什么表少爺的和自已這具身子有關系,所以不想理會,可是想到那名女子,倒有些烈骨,自已又遇見了,總不好不管,蹙眉望了一眼身側的霧翦:“姐姐,你看?”
“做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司馬霧翦說了便率先下車了,闌夜跟著的身后下了車,小環急得叫了起來:“小姐,你別下車,那表少爺會欺負你的。”
鳳闌夜眼瞳一閃便是冷光,原來那表少爺連自個的表妹都動心思,好,今日她倒要會會他了。
兩人一下車,便有人認出了鳳闌夜,早讓開了一條道,不時有小聲議論。
“這是蘇小姐嗎?好美啊,蘇小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很膽小的。”
“是啊,看上去真的不一樣了,不知道她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別人說著話兒,她們幾人已走到最里面去了,一眾府丁包圍成一個圈,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人,不知道是哪個家丁先看到了鳳闌夜,叫了一聲:“表小姐。”
在譙城,蘇清雅可是個名人,她爹爹是知府大人,她就好像土公主一樣,自然很多人都是認識她的,此刻有人一叫,那圍在一起的家丁立刻分了開來,便露出里面的情況,一個肥胖的女人,臉上涂著厚厚的胭脂,嘴唇涂得血紅,一張一合間令人生厭,此時一看到鳳闌夜的出現,早放開地上的女子,一揮手里的手絹兒,笑得臉上肥肉直顫。
“這不是蘇小姐嗎?小的給蘇小姐見禮了。”
那本來一直跪伏在地上,滿身傷痕的女子,一看到鳳闌夜的出現,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撲了過來,抓住鳳闌夜的腿:“蘇小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這女子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可是身側的那些百姓,一看不免惋惜,又有話響起。
“蘇小姐一慣是個膽小怕事的,怎么會幫得了她。”
“對啊,聽說她還被老鼠嚇哭過,也被趙少爺調戲過,聽說趙少爺嫌著沒味兒,便放過她了。”
一人一句,抓著鳳闌夜腿的女子手里的力道便有些軟了,但仍然沒有松,至少這樣她感覺有一絲希望,她不想嫁進趙府去,這趙有才根本就是個色鬼,仗著他老爹有幾個臭錢,滿街的搶女人,她叮當既然從妓院里跑出來,就不想再跳到別的狼窩里,要死就死在這大街上。
這時候,那搶人的主也望了過來,一看到鳳闌夜,身子便軟了,眼睛不得動了,一雙眼珠子白的多黑的少,完全的被定住了,心里迷糊的想著,這表妹怎么有些不一樣了,對,聽說她生了一場病,一回來更美了,娘啊,太美了,府里的女人一個都比不了她,看,眼睛是眼睛,又大又亮,好像盛了一潭水似的汪汪的,再看那鼻子,挺翹翹的個性極了,小嘴紅艷艷的,身上穿著淺紅的羅裙,就像一朵帶刺的薔薇,火紅嬌艷,令人欲采摘之,趙有才看到自個的表妹,早把地上的女人忘了,不但眼里是貪一婪的神色,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表妹,你來了,表哥聽說你病了,這兩日正想去蘇府探望你呢,不承想在這里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說著那趙有才便想上前拉鳳闌夜的手,這時候圍觀的人都睜在眼睛,望著眼前的一切,這蘇清雅一向膽小柔弱,這是譙城很多人知道的事,聽說曾被好幾家公子調戲,也不敢出聲,真是辱沒了他爹爹的名聲。
四周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大家只望著等候著,等著看鳳闌夜害怕的樣子。
不過趙有才的一只手沒成功,因為半道伸出來一把劍格開了他的手,他抬頭才看到表妹身后蒙著臉的女子,不耐的叫起來:“你是誰?”
小環立刻走過去笑瞇瞇的開口:“這是老爺和夫人認的義女,大小姐蘇清晚。”
以往小環也怕這位表少爺,不過她看過好幾次大小姐練功,還拿著劍,大小姐是有本事的人,所以她不害怕了。
那趙有才一聽這話,國字形的臉上便有些不耐,一個義女也敢擋他的道,一揮手便打開了那劍,不屑的開口:“一個義女顯什么能,這可是我表妹。”
司馬霧翦一聽他的話,眼瞳一閃,手腕一抖,寶劍也不出鞘,直接如蛇攀一一般的緊跟上去,對著他一番敲打,趙有才立刻鼻青臉腫的倒退數步,沒想到這女子竟然話不投機便動手,不由得怒了,朝身后的家丁命令:“給我打。”
圍觀的人一看打了起來,早紛紛后退,一下子退到街邊去了,街道倒是空曠了下來,露出了好大的一片地方,那些家丁卻哪里敢動手,這可是蘇府的千金小姐,他們有幾個膽子啊,一時間他推他,他推他,誰也不動手。
這時候鳳闌夜的聲音響起來:“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其聲清脆悅耳,好似黃鶯啼唱,聞才皆覺得通體舒暢,再看她卻是臉上笑容淺淺,朝趙有才招手
街道四周,那些人一看蘇小姐這動作,都覺得可惜,這蘇小姐腦子不好吧,怎么不教訓趙有才呢,竟然還把他往跟前勾引,這不是自招豺狼嗎?
正想著,那趙有才早忘了疼,歡天喜地的走過去,心里盤算著,待會兒回家去,立刻把家里那黃臉婆給休了,迎娶表妹為正妻,想著人已到了鳳闌夜面前,笑瞇瞇的像條哈巴狗似的討好的笑:“表妹?”
鳳闌夜笑著點頭,身子陡的騰空,清悅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姐,該這么做。”
她話音一落,一腿已旋風而過,直踢趙有才的下身,下腳又準又狠,只一瞬間,譙城的上空便響起一陣殺豬似的哭聲,然后再無一絲聲音,那被踢中下體的趙有才直接的昏了過去,圍觀的人呆了,趙家的家丁呆了,那老鴇和龜奴更是呆若木雞,只有叮當一臉的祟敬,這人是當之無愧的女俠啊,真是她的人生目標啊。
鳳闌夜一腳踢過,優雅的拍拍手,好似沒事人似的望向蘇府的家丁:“還不抬你們家少爺回去診治,留著干什么?”
人群頓時嘩然,所有人都回過神來,這是蘇小姐嗎?剛才是蘇小姐嗎,好厲害的凌空一腳,好狂妄的一腳啊,這趙有才怕是斷子絕孫了,不過聽說趙府已有了后,看來這家伙從此不能人道了,早有人叫起好了。
鳳闌夜看也不看那些人,徑直走過去,伸出手給叮當,拉她起來后,朝不遠處的小環吩咐:“給這位老鴇一兩銀子,明日把這丫頭的贖身契送到蘇府來。”
人群再次暴雷,所有人呆了,一兩贖人,這位姐是不知道行情呢,還是不知道銀子的用法,一兩只能買頭豬,恐怕買豬也不夠啊,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老鴇回過神來,沖過去哭著干嚎:“蘇小姐啊,蘇小姐,你可不帶這樣吃人的,這丫頭至少要當五百兩銀子的,哪有一兩的話說。”
鳳闌夜聽了一伸手拿了小環的一兩銀子:“不要嗎?不要省了。”
轉手再望向老鴇眼瞳冷凌似一把刀:“好你個大膽的刁鴇,竟然敢當街買賣人,是否知道朝廷嚴禁私販人口,不準私買私賣,你們竟然膽敢當街做出這等事來,還有這么多的見證人,最重要的是一方買賣人還因此受到了重創,看來此事要交由府衙審理。”
她話音一落,老鴇和手下的龜奴一毛錢也不要了,什么話也不說,直接暴走,圍觀的人群算是徹底的折服了,這蘇小姐太牛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一腳踢掉人家的命根子,還一毛錢不花的從愛錢如命的老鴇手中把人給領出來。
鳳闌夜和霧翦帶著叮當和兩個小丫頭上馬車,一路往蘇府而來。
大街上人群漸散,余暈之中,有兩人立在后面,其中一人鐘毓惑人,邪魅的藍衣,手中執著一柄銀扇子,雙瞳隱著波譎詭異,側首問一旁經過的人:“剛才這位小姐是何人府上的?”
“蘇知府的女兒蘇清雅,”那人說完便走了,這藍衣男子唇角是顛倒眾生的笑意,一收折扇,輕喃而出:“蘇清雅,有意思。”
身后的手下小心翼翼的開口:“主子,我們這是?”
“住店。”
本來他們只是隨便逛逛,待會兒是要出城去的,不想竟看到這么一個有趣的人,相當的投他的緣,他怎么能錯過呢?蘇清雅,足可以當得了我歐陽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