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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無月,四周一片漆黑,蘇府的燈籠映射出淺淺的光芒,樹上的人一身白衣如雪,張開雙臂迎接那躍過來的小丫頭,直到她穩穩的落進他的懷里,心一下子飽漲得滿滿的,充實極了,沒有任何一刻來得如此的激動,他用力的收緊雙臂,讓她窩在自已的懷中,大手緊抱著她,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熱流,暗啞的聲音響起來。
“闌兒,你終于回來了,我一直在這里等你,不管你走出去多遠,總會回來的。”
“燁,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鳳闌夜靠在他的懷中,鼻端是他身上的馨香,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她,在每一個她覺得寂寞的日子,她便會懷念這一切,以后她將永遠不會離開他,手用力的摟著他的腰,嬌艷動人的臉龐上溢滿了幸福的笑容:“以后我不會離開你了。”
“嗯,不會了。”
南宮燁抱著她,感受著失而復得的寶貝,身形一躍兩人下了樹。
夜風呼嘯,寒夜冷冽,可是他們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他們只覺得心頭有一股火,籠罩著他們,這幾個月來的痛苦煎熬全都化為烏有,反而有一種得來不易的珍惜感,彼此間再不會輕易的放手了。
兩雙手緊緊的相握,從此后再不放開了。
“闌兒,我真想打你一頓小屁股。”
南宮燁深邃的眼瞳中浮起輕責,更深的是濃得化不開來的疼寵,現在他哪里舍得動她一個指頭,只想把她寵得上天下海才甘心的一種感覺。
鳳闌夜給他一個甜甜的笑臉,知道他指的是不去認他的事。
其實她一回京就想去認他了,可是一來擔心自已的容貌造成他的困擾,二來不知道暗處有多少眼睛盯著他,所以不能妄動,他想她的時候,她也在想他啊。
“以后不會了,不會了。”
鳳闌夜像一只小兔子似的偎在他的懷里鉆啊鉆的,只窩進他的心里,使得他忍不住伸出手捏她的鼻子。
“你啊,下次再這樣嚇我,我一定會打你的屁股。”
說完一伸手抱起鳳闌夜,疼寵的開口:“走吧,去你的房間,外面太冷了,可不能凍壞你了。”
鳳闌夜靠在他的懷中,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路。
高大的身影摟著小巧的身子轉身往長廊走去,那畫面唯美而動人,長廊中,拉出很長的影子。
大樹不遠處,有三人面面相覷,最后一人錯愕的開口。
“沒想到蘇二小姐才是我們小王妃,那陸小姐是怎么回事?”
月瑾一開口,身側的玉流辰和千渤辰每人扔了他一個爆粟,異口同聲的開口:“假的。”
“可是小王妃為什么和以前不一樣了,”
月謹的話里有著很深的心疼,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說不定毀容了,所以才會改變了一個樣貌,雖然心疼爺的苦,可是小王妃一定也吃了很多的苦,現在總算好了,他們在一起了,以后但愿他們永遠的相親相愛,也許還會有很多荊棘,但是只要不分開來就好。
三個人同時想著,這時候蘇府長廊的另一頭,霧翦領著蘇老爺和蘇夫人走了出來,三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太好了,總算圓滿解決了。”
霧翦拍拍手,轉身準備去睡覺,忽然叮當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
“老爺,夫人,大小姐,小姐請你們過去一下。”
三人心下有些忐忑,難道他們躲在這里偷看,被知道了,所以雅兒生氣了,蘇老爺和蘇夫人想著。
霧翦卻心下了然,一定是闌兒想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爹娘,免得他們蒙在鼓里惹出麻煩來,因此轉身牽了爹娘的手:“走吧,看看妹妹說什么。”
三人一起跟著叮當的身后往鳳闌夜住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燈光朦朧,一人歪靠在軟榻之上,雋俊華貴,隨意懶散的樣子,卻是尊貴無比的,皇家的霸氣輕易的便渲泄出來,他的一只手輕輕的把玩著鳳闌夜的指尖,并不看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明明是很隨意的,可是偏偏給別人造成很大的壓力。
蘇衍和蘇夫人慢慢的走進來,小心的欲行禮,鳳闌夜已阻止了:“爹娘,你們坐下吧。”
“嗯,”三個人坐了下來,這時候叮當退了出去,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鳳闌夜望向蘇衍和蘇夫人,臉龐上溢出溫和的笑,淡淡的開口。
“爹娘,你們也看到今天晚上的事了,所以我要把我的事告訴你們,其實我就是那個墜下懸崖的齊王妃,因為毀了容顏,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齊王妃?”
蘇衍和蘇夫人都吃驚了,本來以為齊王是看中了他們的女兒,沒想到自已認的這個女兒竟然就是那個墜崖的齊王妃,兩人立刻不安的站起身:“我們不知道,早知道當初?”
蘇衍說不下去了,當初也沒有她的樣貌圖,就是知道她是齊王妃,也要找個樣子出來啊,所以他一時沒法往下接,霧翦趕緊按著他們的身子,讓他們坐下來。
“妹妹不是怪你們,是告訴你們真相,爹娘不必緊張,即使再尊貴的身份,也是你們的女兒。”
認了就是認了,哪能因為尊貴的身份,便有了距離。
鳳闌夜點首,臉頰越發的柔和:“其實我不是怪你們,相反的很感激,因為我從來沒享受過親人的愛,是你們給了我這樣的愛,所以不管再尊貴的身份,我和姐姐也是你們的孩子。”
“晚兒,雅兒。”
兩個人有些感動,眼里點點淚花,不過蘇夫人很快想到一件事。
“那今天有人說那位陸小姐才是齊王妃,這又是怎么回事?”
蘇夫人的話音一落,一直隨意靠在一邊的南宮燁,那精致的五官上,一閃而過的森冷陰驁,眼瞳中閃過撒旦一般的狠辣,唇角便是涼如水的冷笑,蘇衍和蘇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位齊王爺果然駭人,不敢再說什么。
鳳闌夜望向他們,融融的開口:“現在有人冒匆我出現了,但他們大概不知道我還活著,并沒有死,所以我活著這件事不能泄露一點風聲,知道我身份的也就我們幾個,以后我還是蘇府的二小姐,而齊王喜歡的也是蘇府的二小姐。”
“嗯,行,我們知道了。”
蘇衍和蘇夫人應聲,同時感受到這件事不是尋常的事,京里的事變幻莫測,小心總是好的,兩人答應后便站了起來:“雅兒,爹娘累了,我們先去休息了。”
其實他們是看到齊王在這里,壓力太大了,鳳闌夜即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笑著點首,屋內的三人便起身走了出去,霧翦臨離去時,斜睨了鳳闌夜一眼,慢騰騰的走了出去,不過她還沒走出去兩步遠,便聽到南宮燁一字一頓的開口。
“剛才這位是六皇嫂吧。”
司馬霧翦腳下一頓,差點沒栽到地上去,這齊王眼睛太毒了吧,本想回頭叮嚀他不準泄露她的蹤跡,不過想想闌夜一定會囑咐他的,便又轉身走了出去。
夜晚的風刮起,冷徹骨,令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也許南宮昀過不了多久便會知道了,可是她真的要回安王府去嗎?安王府和齊王府是不一樣的,一路想著回屋去了。
鳳闌夜的房間里,南宮燁深暗的眸光從門外收回來,伸出手攬了闌夜的身子。
“闌兒,你們這是做什么?既然六皇嫂回來了,為何不回到安王府去,要知道這么些日子六皇兄同樣不好過,你們倒好,完全不理會了。”
鳳闌夜知道南宮燁是想到了自已,轉身笑望著他,唇角掛著清雅的笑。
“霧翦不想回安王府去,這件事你可不許嘴快說了出去,她不回去是因為安王府里有那么些個女人,雖然安王喜歡她一個人,可是那些女人怎么辦?總不能一直放著不管不問的,時間長了,她看著也厭煩,不看又不可能,所以她才不想回安王府去。”
南宮燁一聽鳳闌夜有些惱怒的話,不由得扳了她的小臉,一伸手摟了她入懷,這種時候說那些掃興的話干什么?
“闌兒,我們不說別人的事,說我們的,給我說說那一日你墜崖后的事,還有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鳳闌夜點頭,窩在他的懷里,兩個人躺在一起,就那么安靜的說著話,可是心間卻是暖暖的快溢出來的幸福。
“那一日我和霧翦二人被黃金甲追到懸崖邊,因為不是那些人的對手,知道打下去只有一死,當時我想著,若是跳崖倒有一線生機,所以和霧翦二人便跳崖了,本來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道竟然沒死,我不是練了一種玄天心法的武功嗎?那武功的另一種境界是置死地而后生,所以我竟然在生死關頭升級了,這樣便保護了我們兩個人不死,可是卻因為懸崖之下有巨大的水渦,兩下沖擊,致使得面容毀掉了,幸好爹娘認識那神醫百里顥,便給我換了一副容顏。”
鳳闌夜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好像什么事都沒有一般,可是南宮燁想像著當時情況,臉色早白了,一只手緊握著鳳闌夜手,另一只手緊摟著她,心里很痛很痛,想像著她所受的苦,并不比自已差多少,他是像個活死人一般,而她不但遭受心靈的煎驁,還要承受著**的痛苦。
“闌兒,闌兒,都是我的錯,以后我再也不會放你單獨做什么事了。”
當日如果他果斷的不讓她去,就不會發生后來的這些事了,兩個人也不會錯過了,受了這么些痛苦。
但是鳳闌夜卻笑了,搖了搖頭:“沒事,我不是毀了火炮嗎?爺爺他們沒事就好。”
至少她毀了火炮,就算受些苦又算得了什么,當時若不毀火炮,他們一定會攻打薷煙島的,但是鳳闌夜卻不知道,即便他們不毀火炮,五皇子瑞王也不會贊同別人進煙海。
“闌兒,爺爺若是知道你還活著,他一定會開心的,明天我會派人送信去薷煙島。”
南宮燁想到了爺爺,闌兒的死他同樣難受,若是知道闌兒還活著,他恐怕比任何人都開心。
“嗯,行,不過讓他送些好東西給我,知道嗎?墜崖的時候,我的琴和那暴雨梨花針全毀了。”
鳳闌夜狡詰的開口,南宮燁輕點螓首,她回來了,就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以后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送給她。
“行,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讓他送給你。”
想到兩個人之間經歷的生死,南宮燁再次的后怕,不由得摟著鳳闌夜輕喃:“闌兒,我們不如回煙海去吧,再也不出來了,管他們什么事呢?”
他的眼瞳中是很深的恐懼,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生不如死,痛苦,根本就像個活死人一般的生活,他再也不要受這種苦了。
鳳闌夜知道他的想法,可是眼下京里這種狀況,他們怎么走,而且他現在若是帶她走,就是帶蘇府的二小姐走,不說她名不正言不順給兩位父母造成困擾,就說那些暗處的人會放過蘇衍和蘇夫人嗎?還有陸佳,這個女人從哪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的,還有霧翦的事,倒底該怎么解決,難道她真的不管不顧了嗎?
鳳闌夜前思后想一番,抬眸望著南宮燁。
“你原諒了皇上嗎?他對玉妃所做事,還有青黛藍黛的死。”
南宮燁光華瀲滟的五官上,罩著冰寒,黑瞳犀利,唇角勾出陰驁的弧度:“現在的他只是孤家寡人一個,相信不用我動手,后面的事也夠他痛苦的了,二皇兄和四皇兄不會就這么罷休的,他們一定會有作為的,所以我何必動手,他該受著的不該受著的恐怕都要受著。”
南宮燁說完,鳳闌夜點首,不過卻知道他的心中放開了一些,雖然恨昊云帝,卻不再暴戾的想要傷及無辜,這也是好事一件,至于昊云帝,他做的惡,總會要承受著,相信他后面承受的不會少的,不過眼下還有很多事要解決。
“等所有的事解決了,我們就會煙海去,我答應你。”
是的,等一切都安頓好了,解決了這些事,他們兩個就回煙海去,再也不出來了。
“好。”
南宮燁點頭,不過一想到今天在梅花宴上,她散發出來的魅力,南宮燁的胃里就忍不住泛酸:“這接下來的日子,你可千萬不許給我和那些男人有一丁點的牽扯,如果這樣,我立刻讓父皇賜婚,讓你再嫁我一次。”
一說到這個話題,南宮燁不由得想起以前給她的那個婚禮,實在太欠缺了,等到所有的事解決了,他一定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鳳闌夜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小手一下一下的點著南宮燁的胸口。
“別忘了那個陸佳,不查清楚她是誰,她頂著的就是齊王妃的名份,就算昊云帝賜婚,我也是側妃,我可沒興趣給別人當側妃,而且那個女人想搶我的男人,我可不會那么輕易放過她。”
鳳闌夜最后一句話說完,南宮燁那叫一個高興,眉眼染笑,像一朵盛開的荼蘑的花,別提多陽光燦爛了,手下力道加緊,越發的摟她靠近他的身子。
“嗯,這話我喜歡,我是鳳闌夜的男人。”
鳳闌夜一聽,大力的點頭,小手拂過南宮燁光滑如玉的臉,輕輕的點在他的腦門上,一本正經的開口。
“我在這下了降頭,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誰若敢動,死。”
她說完眼瞳一閃而過的狠戾,隨之笑意盈盈,滿足的偎進南宮燁的懷里,她像一個可愛的小兔子一般,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南宮燁伸手抱了她上床,自已側身歪靠在她的身邊,這一夜,他是無論如何睡不著了。
真的生怕自已一閉上眼睛,發現這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她消失了。
這種感覺很刻骨,所以干脆不睡了,就那么睜著眼睛看著她,癡癡的望著,伸出如玉的大手,輕輕的描繪著她的臉,其實在他的眼里,闌兒還是和以前一樣,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狡詰得像個小狐貍,嘴巴小小的,紅艷艷的,想到這南宮燁便俯身輕啄了一下,經歷過這次的分離,他越發的珍惜他們之間的這份情,只要能擁著她,便是一種幸福,便知道自已不是孤單的,還有人陪著自已。
夜漫長,房間里,燈火跳躍,一室的溫馨。
第二日早起,鳳闌夜起床后,南宮燁已經走了,叮當和萬星正在房間里收拾東西,兩人一看到主子醒過來,便走了過來,恭敬的福身:“小姐醒了。”
鳳闌夜揉揉眼睛,摸摸身側的被窩還有余溫在呢,她昨天晚上有些累了,不過知道他陪著她睡了,這一夜睡得少見的香,因為在他的身邊,是那么的踏實,想到這唇角勾出的笑意很深,抬眸見兩個丫頭盯著她,忍不住摸了摸臉。
“怎么了?”
“小姐好像掉進蜜糖罐子一樣,那笑甜死人了。”
叮當俏皮的開玩笑,鳳闌夜啐她一口:“你個死丫頭,就知道取笑我。”
說完想起陸佳的事,眼光移向萬星:“去通知小漁,幫我留意一下,這京兆府尹家的事情?有什么情況來通知我。”
“是,奴婢這就去辦。”
萬星走了出去,房間內只有叮當一人,動手侍候她起來,剛起來便看到霧翦從外面急急的走進來,一進來便神秘的追問:“昨兒個晚上你有沒有叮嚀那南宮燁,不要亂說話。”
闌夜點了點頭,好氣又好笑的望著霧翦:“你啊,真不知道你害怕什么,照我說就和他說開了,如果真的攆走那些女人,就回到安王府去,否則就不理他,有什么害怕他認的。”
“你不知道,如果沒有母妃倒沒什么,若是母妃知道我還活著,她一定會出現的,她出現便是央著我留在他身邊陪著他,可是最后事情又和以前一樣了,所以首要的是不能讓母妃知道我的存在,至于南宮昀,我會找機會問他的,如果他能和我離開這里便罷,否則我真的打算離開這里了。”
一聽霧翦想離開這里,鳳闌夜便轉身望過來,心疼的阻止:“你一個人出去闖蕩江湖,我不放心,不是說好我們在一起的嗎?”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本來我很擔心你,所以陪著你,但現在齊王已經知道你了,我就放心了,我該離開了。”
霧翦一說這話,鳳闌夜幾乎急哭了,眼睛水漉漉的望著她,害得她倒說不下去了,伸出手摟著她:“不是還沒走呢嗎?至少等陸佳的事查清楚一些再說。”
“嗯。”
姐妹二人剛用完膳,蘇夫人便過來了,眼看年關將近,蘇夫人想去街上采購一些年后招待客人的茶具器皿等,怕管家趙伯采購的不合意,便來約女兒一同上街,鳳闌夜和霧翦二人正好無事,便同意了。
她們剛進京沒多少時間,這一陣一直在府里忙碌,還沒出去逛過街呢,正好今日天氣晴好,出府逛街倒不錯。
鳳闌夜因為和南宮燁相認了,現在整個人陽光燦爛,精神飽滿,那嬌容越發的奪目璀璨,蘇夫人和霧翦皆感染到了她的高興,三個人都很開心,一起坐蘇府的馬車去府外采購貨物。
齊王府。
雋院的書房內,南宮燁一身華衣錦袍,面容沉浸如水,眼瞳森冷凌寒,一眨不眨的望著下面的三個屬下。
“月謹,立刻派人給我查清楚,京兆府尹陸家是什么情況,還有他是誰的人。”
“是,爺,”月謹退了下去,千渤辰和玉流辰同時望向自個的王爺,其中千渤辰一向平波無瀾的眸子竟然難得的閃過激動,當日他們拼死保小王妃出去,最后聽到小王妃死了,他的心真的很痛,沒想到小王妃竟然沒死,那她的臉?忍不住開口。
“小王妃為何變了一個人。”
“她當日墜崖毀掉了容貌。”
一說到這個,南宮燁便會想到闌兒當時所受的痛苦,一般人受點皮肉傷都痛得不得了,何況是整個面容毀了,該有多痛苦啊,所以說父皇啊父皇,你真的太讓人憎恨了,如果不是搞那些什么火炮,哪會有這一切的存在,如果不是他誤會自已不是他的孩子,又哪來這些的痛苦。
南宮燁唇角勾出冷酷的笑,他相信,他會痛苦的,曾賜于他的痛苦都會回到他的身上的,可是闌兒有什么罪,竟然遭受了這么多的苦,想到這,南宮燁再也忍不住一拳捶在面前的案幾上,案幾應聲而裂,房間內玉流辰和千渤辰誰也沒有說話。
千渤辰也很為小王妃心疼,想到她所受的苦,確實是常人不能受的。
“好在小王妃回來了。”
千渤辰嘆息,好在她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南宮燁沉重的點首,想到闌兒回來了,眼底掩飾不住的溫柔,抬首望向玉流辰:“立刻送消息進薷煙島,告訴爺爺,闌兒還活著,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屬下立刻去辦。”
玉流辰應聲退出去,南宮燁唇角勾出笑意,望向千渤辰:“你去保護闌兒吧,我想她一定很高興見到你。”
“是的,少主。”
千渤辰其實也很高興能見到小王妃,想到她還活著,他就覺得當初自已所受的苦是值得的,青黛和藍黛等人的死也是值得的,她們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至少護主成功了。
千渤辰退了出去,書房內,南宮燁五官溫潤如暖陽,驚鴻一瞥的絕美,只是華光流轉的空間,是一剎那的冷狠。
從此后,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闌兒,那些想傷人的,統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嗜血的殺機彌漫。
四禧堂,里面賣的是各式的器皿,應有盡有,花瓶,玉盎,琉璃盞,一眼望去流光溢彩,店內的人很多,大家都在挑選各式合眼的東西,過年了,哪家哪戶沒點客人要招待,這挑選好的用具是很重要的,招待起客人又尊貴,又能看出各府的品味來。
因此這四禧堂的生意在年關的時候,倒是很好的,雖然這里的東西很貴,看得人咋舌,一個五彩云紋的花瓶便要幾百兩的銀子,一套名貴的茶具也少不得幾百兩。
蘇府雖然不窮,可是也不是大富的人家,蘇衍和別人不一樣,為人正直,從來不貪污受賄,幸好蘇夫人會打點,日子還過得有滋有味的,不過和京城的這些大富大貴人家一比,可就束手縛腳的人了。
不過鳳闌夜和霧翦卻不以為意,只挑了一些價格不錯,成色還行的東西,吩咐了蘇府的下人把東西搬上車子運回府去。
她們的任務總算完成了,蘇夫人結了帳,便領著兩個女兒往門外走去,不想卻在門前撞到一人,那人立刻尖酸刻薄的叫了起來。
“這是誰啊?沒長眼睛啊。”
鳳闌夜和霧翦一聽,火氣立刻冒了起來,抬首望了過去,只見門前走進來的,竟然是原來的三皇子妃沈云菁,這女人嬌艷嫵媚雖是美人一個,可是此刻卻汗毛倒豎,鐵青著一張臉,全無美感可言,相反的有些猙獰,鳳闌夜把視線從這女人身上移到三皇子南宮燮的身上,這是怎么回事?
沈云菁的一只手臂挎在三皇子的膀子上,而三皇子似乎很寵愛她,也許別人不知道,鳳闌夜怎會不知,這沈云菁是個什么東西,一個被人用過的破鞋,三皇子再不堪也不會如此不爭,那么就是?
她眼中利光一閃,便了然于心,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看來對三皇子南宮燮動了手腳,好你個沈云菁,鳳闌夜面容一沉,冷冷的走到沈云菁的面前。
“你罵誰呢?說誰沒長眼睛?”
沈云菁一眼瞄去,發現眼前的人根本不認識,既然不是京城的大富大貴人,她有何懼,得意的冷笑,指著鳳闌夜:“我就罵她了,誰讓她撞我了。”
蘇夫人一看鳳闌夜要和人吵起來,雖說她是齊王妃,可現在還是隱暗的事,若和別人鬧起來,總歸影響不好,立刻拉著女兒的手:“走吧,走吧。”
她想息事寧人,那沈云菁便不如她的意,一伸手擋了她們三人的去路:“往哪走,立刻給我道歉。”
這下四禧堂內看熱鬧的不由得指指點點,三個一群五個一黨湊在了一起,鳳闌夜回身拍了拍蘇夫人的手:“娘親,沒事。”
慢慢的走到沈云菁的面前,慢騰騰的詢問:“請問你是誰啊?”
沈云菁先還很驕傲:“我是南宮府的?”
她忽然想起自已不是三皇子妃,而只是一個小妾,因為南宮燮貶了她,不由得抬眸瞪了南宮燮一眼,南宮燮眼瞳有些隱暗的紅,幾不可見,不過溫潤的開口:“怎么了?”
沈云菁一指鳳闌夜:“她欺負我,你也不護著我。”
說著竟然滴起眼淚來了,三皇子南宮燮望向鳳闌夜,便待發作,不過鳳闌夜搶先一步開口:“這就是三皇子嗎?”
說完人已靠近了三皇子,手腕一翻,銀針挾到了指間,悄無聲息的一針扎了下去,便見三皇子身子陡的一顫,好一會兒沒什么動靜,然后慢慢的抬首望向鳳闌夜,鳳闌夜身形一退,便讓了開來,笑望著三皇子南宮燮。
“三皇子,請好好管好府上的人,別讓她像個瘋狗似的到處亂跑。”
沈云菁一聽鳳闌夜的話,那叫一個憤怒:“你說誰是瘋狗呢。”
她話音一落,啪的一聲迎面一記耳光便甩了出來,那耳光又狠又準,竟是三皇子南宮燮打出來的,他一臉的驚愕,眼里又是嫌戾又是惡心,完全是吃了一顆爛蒼蠅的樣子,此刻怒指著沈云菁。
“你竟然敢?”
說完不再說話,直接上前一步提起沈云菁的衣服,轉身大踏步往外走去,身后看熱鬧的人對于眼前的突發狀況,不知道做何解釋,真有點意欲未盡。
南宮燮走出去幾步遠,還回首望了一眼鳳闌夜,剛才她給他施了一針,他是知道的,今日所欠之情他日定還。
其實鳳闌夜并不想他來還什么情,只不過是因為舊年他的贈琴之事,而助他一次。
這京城可真是變幻莫測啊,沈云菁竟然死而不僵,再由她的身上想到了陸佳,真是波光詭譎,險相重重啊,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是暗下里呢?大位之爭恐怕愈來愈白熱化,雖然晉王離京了,楚王遠在邊關之外,可是他們真的甘心嗎?只怕未必。
一行人上了四禧堂門前的馬車,吩咐人找了一家茶樓坐會兒。
正午的時候茶樓人并不多,她們三個人走進去,樓下大廳只有幾個人,鳳闌夜和霧翦也懶得上去,三人挑選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店小二上了一壺茶幾盤點心便退了下去,不遠處有議論聲便傳過來。
“知道嗎?京兆府尹的女兒陸佳原來是齊王妃,當日齊王妃墜崖并沒有死,聽說被經過的陸大人給救了。”
“陸家可算出頭了,救了這么一個人,只怕要發黃騰達了。”
蘇夫人和霧翦望向鳳闌夜,鳳闌夜對于這些話題并不感興趣,也沒有什么可憤慨的,因為她和南宮燁已經認了,只是為何感覺這潭水很深呢,并不是單純的陰謀呢?
她低首輕輕的品茶,眉眼沉浸,籠在陽光里,艷麗無比。
三個人一時間都沒說什么話,品了茶便自回府去了,一回府,鳳闌夜便回房摒退了左右,連叮當都退了出去,因為在茶樓的時候,她已有感應,千渤辰在她的身邊出現了,所以她才會回府。
“千渤辰。”
“見過小王妃。”
暗處的千渤辰一直在打量著鳳闌夜,容貌比之前更美,只是和以前的樣子有些差別,讓人恍神,不過她一開口喚人,便肯定無語了,因為只有小王妃才有這等的凜然和氣概。
千渤辰恭身出現,鳳闌夜打量著他,那一場激戰,昨夜她聽南宮燁說了,千渤辰受了很重的傷,看到他便想到了青黛和藍黛月縠等人的死,心不由得微痛,緩緩的揮手:“你沒事就好。”
“是,小王妃,屬下沒事。”
鳳闌夜點首,慢慢的開口:“是你們爺讓你過來跟著我的嗎?”
“是。”
千渤辰一向面無表情,雖然之前有些激動,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此刻恭敬的垂首聽命,鳳闌夜微點了一下頭,有這么一個人,她做起事來方便得多了。
“你們爺是否查陸家的事了。”
“是的,已派人查了。”
眼前這是最重要的,看看陸家是單純的救了陸佳,還是別有目的的。
“你給我進宮查一下木棉娘娘的動靜,另外看她手里有沒有什么人手。”
這是她前思后想的結果,也許那陸佳是木棉的人,她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利用南宮燁把云鳳國的那些人救出來,只是她不知道自已回來了。
千渤辰得了命令,立刻領命而去辦事。
鳳闌夜便放開了這些事,在房內看書,現在急也不是辦法,只有一一查清才是首要的,下午的時候,在梅花宴上相遇的幾個小姐竟過府來請教她關于那溜冰鞋的事,她陪了她們一會兒,等她們走了方回房間休息。
晚上的時候南宮燁順理成章的出現了,瑩瑩燈光下,彩繡繪煌,他一臉瀲滟如水的笑意,讓人看了移不開視線,一走進鳳闌夜的房間,理所當然的抱著她,叮當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小姐本來就是齊王妃,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倒是鳳闌夜忍不住嗔怪:“你啊,怎么又過來了。”
“我想你了。”
南宮燁寵溺的開口,眼瞳中是濃郁的化不開的情意,現在他就想每天守著她,若不是挨著她蘇小姐的身份,他早就讓父皇下旨賜婚,讓她再嫁他一次了,現在看來只有等解決了陸佳的事,他便再娶她一次,這一次一定要給她一個最豪華的婚禮。
“嘿,我也想你。”
臨跳崖前,她最后悔的事便是沒有對他親口說喜歡他,現在只要想到便會說。
“等解決了陸佳的事,我再讓父皇賜婚讓你嫁給我。”
南宮燁若有所思的開口,鳳闌夜抿唇笑,想起上次兩個人的婚禮,不由得伸出手發了狠的掐著南宮燁的脖子:“這次還給我來個公雞拜堂嗎?真正可惱的人。”
“其實我并不想讓你和公雞拜堂,因為之前的兩個人皆洞房斃命,我知道那是父皇動了手腳,他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陷害我,使我在世人的眼中無法立足,二來是想懲罰那兩個臣子,所以便有了這么一出,我怕你和別人一樣遭到毒手,便來了那么一手,你一怒必然鬧起來,還會吃那些東西嗎?不中毒是正常的。”
兩個人說起之前的事情都覺得很好笑,才多久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還像個仇人一樣呢,現在卻這么好,感情真的很奇怪。
鳳闌夜摟著南宮燁的脖子,柔柔的說:“我知道你心里很痛,以后我會陪你,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嗯。”
他相信,因為她是他的闌兒。
南宮燁用力的緊緊摟著鳳闌夜,他與她以后再也不會分開。
不過鳳闌夜卻想起一件事:“不過以后別經常來了,我怕暗處有人注意到你,到時候可就難查了,于我的名節可不是好的,因為我現在是蘇府的小姐。”
“可是我會想你。”
南宮燁一聽鳳闌夜的話可就不樂意了,蹙起了眉,俊雋的五官罩上冷霜,此刻的他真狠不得立刻把陸佳給殺了,可是陸佳殺了,到時候別人就會說他三心二意,闌夜的名聲更難聽了,想想最后只得咬牙。
“好,我會忍著,不管一解決這些事,我就讓父皇賜婚。”
“嗯。”
鳳闌夜點頭,兩個人說好了,一臉的笑意盈盈,夜色如此的柔軟,他們的心靠得那么近,兩個人睡在一起說著話兒,似乎有那么多說不完的話,鳳闌夜把玩著南宮燁的手指,想起他派人去調查陸府的事。
“怎么樣?那陸府有問題嗎?”
南宮燁眼里深邃,搖了搖頭:“這個人倒是個沒說處的,很安份的一個人物,也沒和京里任何人搭上什么聯系,我派人查,已證實當日他確實從河道里救起了一個人,便是陸佳。”
“這線放得夠長的啊,這說明什么?”
鳳闌夜眼瞳閃爍著,說明這背后的人厲害啊,絕對不是那種小輩啊,看來真是隱藏著厲害的人物了。
南宮燁的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了,本來以為輕易便解決了陸佳的事,沒想到竟然查不出什么,憑他的情報竟然查不出什么,一來說明線放得太暗,二來說明背后的人物太厲害,步步為設,處處設局。
“本來我還以為是木棉動了心思,她利用了陸佳,是想讓你幫助她拿回云鳳國,可現在如此的局似乎不是單純的為了云鳳國。”
鳳闌夜嬌麗的眼睛閃啊閃,在光芒成亮成一片。
南宮燁勾唇輕笑,大手輕觸著她的臉,沉魅的開口:“睡吧,別想了,現在有我呢?”
“嗯,”鳳闌夜點首,更近的窩在他的身邊,一只手緊抓著南宮燁的衣襟,現在的她比從前強多了,不會成為他的弱點,相反的她會和他一起把這背后的陰謀揪出來。
窗外風呼呼的吹過,拍簌拍簌的打著窗戶,窗內充斥著暖流。
南宮燁雖然留在鳳闌夜的身邊,但為了她的名節,一般等她熟睡了便會起來悄然離去。
第二日鳳闌起床后,萬星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
“小姐,不好出事了?”
“什么事?”最先開口的是叮當,然后司馬霧翦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也相當的不好看,顯然她也知道了些什么,鳳闌夜望著屋子里的幾人:“怎么了?大家的臉色如此難看?”
“小漁有消息傳進來,說大街小巷的都有謠言,說小姐是狐媚子,竟然勾引了齊王的心,害得齊王連齊王妃都不認了。”
“什么?”
鳳闌夜翻身而起,一臉的冷寒,這好快的速度啊,這才多久的功夫啊,便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這不能不說這人確實很厲害。
霧翦走過來坐在鳳闌夜的床邊,望著她:“現在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如此挨打吧,到時候說得越來越難堪了,爹爹和娘親連門都不敢出了。”
叮當和萬星站在一側望著床上的鳳闌夜,只見她凝眉想了一下,然后淡定的開口:“萬星,吩咐小漁,立刻散步消息,就說齊王懷疑那陸佳是假的。”
“好,奴婢這就去辦。”
“嗯,一定要快,迅速,花錢去做也行。”
“是的,”萬星走了出去,鳳闌夜唇角勾出冷笑,既然那暗處的人如此做,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應對這件事,陸佳是假的,他們是心虛呢,還是欲蓋彌彰。
房間里,叮當侍候著鳳闌夜起床,霧翦坐在一側候著她,想到謠言不由得叮嚀鳳闌夜。
“妹妹,我看接下來別讓齊王出現了,若是讓人看到,只怕謠言越來越重了,雖說我們知道你是齊王妃,可現在你是蘇府的二小姐,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姐。”
鳳闌夜掉首點頭,她昨夜已經和南宮燁說好了,短時間內不會再見面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
這消息同樣的傳進了齊王府。
南宮燁本來正在房間內休息,聽到月謹稟報的消息,臉色難看極了,冷瑩瑩的望著半空,沉聲吩咐:“立刻散消息,就說我懷疑陸佳是假的。”
“是,”月謹往外退,南宮燁想起什么似的吩咐:“奮馬車,我要去安王府。”
“是,王爺。”
南宮燁俊美的臉上,閃過冷寒,既然人家動了,他總得做做樣子吧,他倒要看看那陸佳如何應對,當日墜崖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六皇嫂呢?看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月謹走了出去,南宮燁起身盥洗了一番走出去,只見王府內,很多下人議論紛紛,一看到自家的王爺走出來,趕緊分散開去,南宮燁不用看也知道他們湊在一起說什么,領著玉流辰走到門口的時候,冷冷的吩咐柳鄲。
“如果再讓我看到有人亂嚼舌根子,全都割了舌頭。”
“是,王爺。”
柳鄲立刻領命,同樣的自個嚇得半死,他也懷疑過王爺為何不接回小王妃。
南宮燁前往安王府拜訪了安王南宮昀,南宮昀一聽他要前往陸府的事,立刻便隨同一同前往陸府,因為他真的很想知道,霧翦她哪里去了?雖然七皇弟懷疑陸佳有可能是假的,但他還是報著那么一線的希望,希望知道她的消息。
馬車一路駛向陸府,南宮燁看著南宮昀眼里的沉痛,忍不住開口詢問。
“六皇兄,你有想過一件事嗎?若是喜歡她,卻為何甘心讓她難受呢?”
南宮昀抬眉望向七皇弟,不知道他這話什么意思,南宮燁干脆說白一點。
“你安王府那么些女人,就沒想過解決掉嗎?若是六皇嫂真的活著,但卻因為那些女人而不愿意回來,你即不是白了一片心。”
南宮昀愣住了,望向南宮燁淡漠的開口:“我答應過她要帶她離開這里,可是一切還沒有結束,那些女人又算什么東西。”
他的口氣很沖,顯然從來沒把歐陽晴她們放在眼里,只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他便帶霧翦離開,可是安置在王府的那些女人呢?怎么辦?
南宮燁眼瞳幽深,不知道如何和這位六皇兄說,不過看他確實也挺愛那個女子的,忍不住提醒。
“要不然你進宮去讓父皇下旨,給歐陽晴等重新婚配,我想六皇嫂若還活著,一定會很開心的。”
“她還活著,有可能嗎?”
南宮昀心里似乎很痛,垂首臉埋在手掌里,一慣溫雅的人倒也有了幾分失態,想必是真的很痛苦吧,南宮燁張嘴卻不再說什么,因為這是六皇兄的事,闌兒的個性他是知道的,如若他真的說了,恐怕他們之間有得磨,他一慣不做利人損已的事,何況他已經點到為止了。
馬車一路往陸府而去。
陸府門外,齊王府的馬車一停,管家便認出來了,雖然剛進京,但已把這京里上上下下的規矩摸識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關于齊王府的一切,因為聽說他們府里的小姐就是未來的齊王妃,這可是正經子的親戚,若是小姐回府了,陸府可就是皇親國戚,聽說夫人和老爺走出去都受人捧的。
只是不知道為何齊王不來接他們家小姐,這會子總算過來了,管家滿臉笑,領著人迎候,又派人去稟報老爺夫人和小姐。
“小的們見過齊王殿下。”
管家偷瞄了一眼,估算著那長得出色的男子,一定是齊王殿下了。
旁邊一人同樣出色,卻不知道是何人,不過行禮后已把人往里讓。
南宮燁和南宮昀二人領著手下往里走,眾星捧月一般,京兆府尹陸光得到下人的稟報,早領了夫人和女兒并家里侍候的下人迎了出來,遠遠的看到兩個天神一樣的男子走了過來,趕緊跪拜迎接。
“陸光揩家眷見過齊王殿下,安王殿下。”
南宮燁眼瞳幽暗掃視過去,先是陸光,然后是陸夫人,最后一雙星瞳寒潭之眸停留在陸佳的身上片刻,最后緩緩的開口:“起來吧。”
“謝王爺。”
陸光起身小心翼翼的把兩個王爺往陸府的正廳領,其余人皆小心翼翼的尾隨著。
正廳之中,兩個王爺坐著,陸家的人皆站著,南宮燁雋容俊華,隨意的揮手:“都坐下吧,本王和六皇兄過來就是想詢問一下陸姑娘的情況,看看她是否想起些什么?雖說她容貌很像本王的愛妃,可是這天下之大,想像的人十之**,總要她想起了什么才好斷定她是不是本王的王妃?”
陸光一聽,連連點頭,滿臉的笑意:“是,是,王爺說的是。”
一家人坐了下來,南宮昀望向陸佳,只見陸佳的五官真的和七弟妹長得很像,不可若說完全像,又不盡然,至少她的氣韻不像,他這個七弟妹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當初敢獨身進虎籠,還得了二皇兄的銀子,現在這樣似乎讓人有些不適應,難怪七皇弟要懷疑她,不過他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有事問她,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可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有霧翦的下落。
“我想問一下陸大人,當日救陸小姐時,是否還發現別的什么東西?”
陸光立刻惶恐的站起身,連連的擺手:“當日救陸佳的時候,并沒有別的什么東西,除了陸佳,還有一些琴啊,竹片什么的,都是一些零碎的東西。”
南宮燁一聽陸光的話,眼瞳幽的一寒,一瞬間摒冷光。
闌兒身上當日確實帶了琴和別的暗器,暴雨梨花針等物,陸光竟然能說得如此像,究竟是他在說謊,還是真有其物?
如果是真有其物說明什么?說明陸佳對闌兒是熟悉的,那么她是誰?
南宮燁不動聲色,慢騰騰的端了茶水在手中,隨意的開口詢問:“陸大人是否把那碎琴帶了來。”
陸光立刻搖頭:“回王爺的話,當時救人已是緊要的,誰會去撈那些東西,便由著她去了。”
“嗯。”
南宮燁點頭,一伸掀開茶蓋喝著茶,他說得確實是個理,那種狀況下誰會去撈那些東西,這陸光究竟是真老實,還是太精明了,還真有待推敲。
廳堂一側的陸佳望著高座上的男人,瞳底不經意的流露出那么一些地貪婪。
這個男人真的太俊了,天生就好像一個發光體,讓人傾慕,讓人愛戀,不過一想起自已該做的事,陸佳陡的站起了身,冷薄的望著南宮燁。
“齊王殿下,陸佳有一句冒昧的話,還望齊王海涵。”
“講。”
南宮燁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掀起茶蓋,微瞇起眼睛,狹長的睫毛密如扇子,微微的動了兩下,抬眸望向陸佳,那眼眸中光華瀲滟逼人,就那么似笑非笑的望著陸佳。
明明是完美的面容,慵散的姿態,偏偏讓人忍不住吞咽下那滿腔的恐懼,可是看著他舉手投足的雍擁雋華,又移不開視線。
南宮燁就那么隨意的望著陸佳,他的眼里映著陸佳的影子,想到她竟然占用了闌兒的容顏,手下不由得一握,指尖便青白一片,待到查清楚真相,他會讓她生不如死,讓她明白什么叫該得的,什么叫不該做的。
陸佳仰著頭,神容清潤,姿態傲決,淡定的開口。
“我知道齊王是懷疑我別有用心,既然如此,從此后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這說話的語氣,這做事的樣子,還真的有那么幾分的神似,南宮燁心下一凜,緩緩的想著,這人果然是熟悉闌兒的人,她倒底是誰呢?
他正思考,那陸光和陸夫人聽了陸佳的話,早嚇得臉色大變,一把拽著她往下跪:“齊王恕罪,小女確實是心高氣傲了一些,請齊王殿下不要見怪。”
“嗯,這有何見怪的,既然陸姑娘得了失憶癥,那么本王有義務讓把她送進宮去讓御醫診治,等到治好了,就會知道她是不是本王的愛妃了。”
南宮燁站起身來,轉身朝門外的月謹吩咐:“來人,立刻送陸姑娘進宮,讓宮中的御醫為陸姑娘診治,本王要盡快知道她是不是本王的愛妃?”
月瑾立刻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請了陸佳:“陸姑娘請。”
陸家上下一時呆了,似乎對于眼前的狀況有些無法轉換,怎么好好的就讓陸佳進宮了,本想婉拒,不過面對南宮燁嗜人的眼光,不敢有任何意義,陸佳就這么被南宮燁給送進宮中去診治了。
南宮燁和南宮昀二人從陸府出來,上了府門外地馬車。
“你說這陸佳是假的?”
安王南宮昀蹙起眉,想像著剛才陸佳的傲然,十分的想像,若不是七皇弟說過,只怕他們都認為她是七弟妹,只是七皇弟是如何懷疑起她的。
南宮燁不想在事情未明前多說什么,現在誰知道暗下里有什么動靜,所以淡然的開口。
“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