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盒子里突然出現一個直勾勾盯著自己的人頭,簡直不要太驚悚!</br> 婁不凡很快認出了這個人,正是自己安插在鬼姬身邊的眼線。</br> 自己剛想去找她打探鬼姬的消息,她的人頭便出現在了這里?</br> 誰干的?</br> 鬼姬嗎?</br> 鬼姬這么快就發現了?還把她的人頭割下來裝在五毒教送來的錦盒里……</br> 這是在告訴自己,她什么都知道了,并且在向自己挑釁與示威。</br> “好一個鬼姬,好一個逍遙宗!”</br> 婁不凡吧嗒一聲合上了蓋子!</br> -</br> 卻說如夫人自打回了一趟天玉堂后,對婁不凡越發懷疑了起來。</br> 她娘讓她信任婁不凡,說婁不凡無論如何都會站在自己這邊。</br> 這話講得太篤定了。</br> 她娘不是個輕信他人的人,卻對婁不凡如此深信不疑。</br> “夫人,你在想什么?菜都涼了。”</br> 彩蓮輕聲提醒。</br> 彩蓮作為如夫人的心腹,如夫人沒什么不可對她說的,就連換孩子的事,事后也告知了她。</br> “我在想我娘對我說的話。”</br> “老夫人對您說的哪番話?”彩蓮問。</br> 如夫人蹙眉道:“有關千機閣的,你不覺得我娘對婁閣主過于信任了嗎?”</br> 彩蓮道:“婁閣主是堂主的岳父,算是自己人,老夫人信任他也是應該的吧?”</br> 如夫人沉思道:“我總感覺這個婁不凡有點問題,我娘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所以才不敢開罪他?”</br> 這個……彩蓮就答不上來了。</br> 如夫人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很靠譜,不然很難解釋,她娘對兒媳比對自己親兒子還好的事。</br> 要不是被婁不凡要挾了,她娘能這么干?</br> 如夫人正色道:“去把墨韻叫來。”</br> 墨韻是如夫人手下的女暗衛,是如夫人在回娘家的半路上撿回來的。</br> 當時墨韻被仇家追殺,身負重傷,不是遇到如夫人,她的小命就沒了。</br> 她痊愈之后投靠了如夫人,對如夫人忠心耿耿。</br> 只不過,有一次墨韻得罪了城主,如夫人便將她“逐出”了翡翠閣,“罰”去果園做了雜役。</br> 彩蓮很快將墨韻帶了過來。</br> 墨韻的左額與左臉上有一塊丑陋的胎記,時常被城主府的下人喚作丑奴。</br> “墨韻見過主子。”</br> 她跪地行禮,冷淡又疏離。</br>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對誰都一樣。</br> 如夫人習慣了:“我叫你來是想讓去調查一個人。”</br> 墨韻道:“夫人請說。”</br> 如夫人眸光一厲:“千機閣,婁不凡。”</br> -</br> 夜深人靜。</br> 衛小寶終于睡著了。</br> 蘇小小把她交給奶娘,又去看了大虎二虎小虎,親了親他們熟睡的小臉蛋,準備動身前往龍山。</br> 可人還沒出飛云宮,靈音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二少夫人,你快去看看大師兄!”</br> 蘇小小立刻去了。</br> 四位長老都在。</br> 祁長老剛給千遙施了針,但療效甚微。</br> 他渾身發燙,像個大火罐子一樣,手腳卻一片冰涼,甚至還出現了驚厥。</br> “四位長老!”</br> 蘇小小來到床邊。</br> 祁長老忙對她道:“千遙下午還好好兒的,傍晚身子有些熱,但不算太厲害,就方才一下子的功夫,突然就嚴重了起來!”</br> 蘇小小神色凝重地看著千遙。</br>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高熱驚厥,這是十分危險的信號。</br> 她需要立刻實施搶救。</br> “杏兒。”</br> “小姐!”</br> 杏兒把手里的藥箱放在了床邊的木凳上,對四位長老道,“幾位長老,我家小姐要搶救病人了,咱們去隔壁等著吧。”</br> 幾人有些遲疑。</br> 蘇小小正色道:“四位長老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救回千遙師兄!”</br> 宜長老重重一嘆:“千遙就拜托你了。”</br> 她帶著馮長老、岳長老與祁長老去院子里等候。</br> 千遙是年輕一輩里天賦最高、也最刻苦的弟子,不僅宮主對他寄予厚望,她們幾個也十分器重他。</br> 若不是出此橫禍,他本該是能與殺手盟的弟子一較高下的。</br> 當然,就算撇開他本人的天賦與努力不談,只要是百花宮的弟子,她們都會全力去守護。</br> 杏兒與靈音為蘇小小關上房門。</br> 蘇小小打開藥箱。</br> 退燒藥在上次七大派攻打百花宮那次就用完了,她趕緊進藥房拿了藥。</br> 她救回千遙,不是只救一條命,而是要他完完全全康復,不留任何后遺癥,往后余生都有尊嚴地活著。</br> 然而對于此時的千遙與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br> 搶救的過程里,千遙突然咳嗽,吐了大量的血不說,還撕裂了已經縫合好的傷口。</br> 蘇小小的手套上滿是鮮血,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淌下,她渾身被汗水浸透。</br>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四位長老在院子里,既擔心千遙,也擔心蘇小小。</br> 祁長老望著灰蒙蒙的蒼穹:“宜師姐,天快亮了。”</br> 宜長老擔憂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br> 一邊是需要搶救的弟子,一邊是肩負使命的二少夫人。</br> 她也很糾結。</br> 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二少夫人會怎么選。</br> 經歷了半宿的搶救,千遙總算恢復了一點意識。</br>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在他床邊忙個不停的蘇小小,虛弱地說道:“二少夫人……”</br> “你醒了。”</br> 蘇小小給他換了藥,“先別說話,好生躺著。”</br> 千遙的目光掃過漸漸透亮的窗戶紙:“不用……管我……”</br> 蘇小小給他量了體溫:“不管你怎么行?”</br> “我……不想……連累……”</br> 蘇小小認真地看著他:“你沒有連累任何人,真說連累也是我們連累了你,幕后之人是沖著我們來的,是我們非要調查一些秘密,惹怒了他,他就報復在了百花宮的頭上,千遙師兄,你怨我們嗎?”</br> 千遙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br> 如果不是他們全力相護,七大派攻打百花宮的那一日,百花宮就已經淪陷了,他的命也早沒了。</br> 世上許多事,本就不分彼此。</br> 從凌云遇到蘇小小的頭一天起,所有人的宿命便交織在了一起。</br> 他們是朋友,是親人,也是生死之交。</br> 蘇小小出來時,天已大亮。</br> 所有人緊張地看著她。</br> 蘇小小微微一笑:“千遙師兄沒事了。”</br> 杏兒紅著眼眶看著她:“小姐……”</br> 蘇小小笑著拍了拍她肩膀:“沒事的,不是還有衛廷和我大表哥嗎?”</br> 她趕不上龍山的決斗了。</br> 衛廷,蘇陌,靠你們了。</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