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笑了笑：“比起空頭支票，我喜歡實際的東西，看得見摸得著的。你赫連大將軍的命值多少錢，拿銀子來買，不過分吧？”</br> 老侯爺一巴掌拍在桌上，恨鐵不成鋼地瞪向蘇小小：“丫頭！你怎么和大將軍說話的？動不動找人要銀子！大將軍是沒金子嗎？你瞧不起誰呢？！”</br> 秦滄闌道：“淡定、淡定。一把年紀了，一口一個金子的，伱掉錢眼里了嗎？把孩子都教壞了！”</br> 北燕使團擦了把汗，還好還好，有個明事理的。</br> 秦滄闌接著道：“赫連大將軍的命是那些身外之物能夠衡量的嗎？他一人可抵千軍萬馬，他是北燕的鎮國神將，怎么也得用幾座城池來換吧！”</br> 北燕使團吐血了。</br> 尼瑪！</br> 一個比一個黑呀！</br> 你們這家子全是干土匪惡霸出身的吧！</br> 老侯爺哦了一聲，十分受教地坐回蒲團上：“是我格局小了。”</br> 要命是不可能的，但輸了就是輸了，不付出代價也顯得北燕太不是個東西了，丟人也分個一二三四五，不能丟到五。</br> 衛廷適時提議：“那不如，就把北燕少繳納的一半歲貢補上吧。”</br> 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啊，幾乎是大半座城池的賦稅了。</br> 可北燕能說啥？只能硬著頭皮給了。</br> 他們又想打欠條，蘇小小可不吃這一套，愣是把北燕使團搜刮了一遍，赫連鄴連傳家寶都抵出去了。</br> 要不是一身行頭不大值錢，他嚴重懷疑眼前的小胖丫頭會把他底褲都扒了。</br> 蘇小小看著滿滿當當一桌子：“這些可不夠。”</br> 被打劫到傾家蕩產的赫連鄴冷聲道：“你還想要什么？”</br> 蘇小小挑眉道：“給我一張自由出入北燕的令牌。別說你不想給啊，你的命要還沒一塊破牌子值錢，那可真賤！”</br> 赫連鄴咬牙，將自己的將軍府令牌拽下來拋給了她！</br> 蘇小小心滿意足。</br> 她轉身望向大殿之上的景宣帝：“既是歲貢，那便獻給陛下！”</br> 老侯爺兇道：“糊涂！你把陛下當什么了？陛下是明君，能貪你個小丫頭贏來的東西？”</br> 肉痛的景宣帝：“……你、你收著就好。”</br> 蘇小小莞爾一笑：“多謝陛下！”</br> 過了明路，終于全是自己的啦！</br> 殿外，蕭重華與景弈立在廊下的光影處。</br> 他倆因公務耽擱了，來得稍晚了些，恰巧趕上蘇小小與北燕公主斗琴，蘇小小那一曲簡直驚為仙樂。</br> 景弈問道：“表哥，你后悔了嗎？”</br> 蕭重華低聲道：“后悔有用嗎？”</br> 景弈果斷搖頭：“沒用。”</br> 蕭重華斜了他一眼：“那你還問？”</br> 景弈不怕死地說道：“哦，刺激你一下。”</br> 蕭重華：“……”</br> 有了這曲人間仙樂，后面的歌舞曲目都顯得少了那么幾分味道，大家越回味，越是感覺意猶未盡，也不知此生可否再有機會目睹那場聲樂盛宴。</br> 宴會結束時，西晉小郡主將已經快挼禿的五虎遞給蘇小小：“五虎還給你，你明天帶五虎來找我玩好不好？”</br> 蘇小小輕聲道：“小郡主，五虎借你玩幾天，你不用這么著急還給我。”</br> 西晉小郡主眸子亮晶晶的：“真、真的嗎？我可以把五虎帶回驛館嗎？”</br> 蘇小小點頭。</br> 你不把五虎帶回去，五虎怎么做小探子？</br> 西晉小郡主抱著五虎開心地去了。</br> 蘇小小終于來到惠安公主面前。</br> 惠安公主撇過臉：“哼，你還知道回來？”</br> 蘇小小拿出一顆藍寶石：“送給公主。”</br> 這是方才從北燕使團里搜刮出來的，如此亮麗的珠寶，與明艷動人的惠安公主相得益彰。</br> 惠安公主哼道：“是只有我有，還是別人都有？”</br> 呃……林妹妹附體呀……</br> 蘇小小道：“寶石只有公主有。”</br> 惠安公主這才將寶石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收好。</br> 蘇小小給靜寧公主送了一塊上等和田玉，十分符合她的氣質。</br> 靜寧公主說道：“你彈得很好，今日一曲，我受益匪淺。”</br> 二人說了會兒話，西晉皇女過來了。</br> 她是來找蘇小小要曲譜的。</br> 西晉皇女道：“莫邪很喜歡你的曲子，又不好意思過來要。”</br> 蘇小小看了不遠處一臉冰冷的某護衛，這就是方才與自己合奏的二胡樂師嗎？</br> 怎么像個殺手？</br> 還是說……這年頭沒點兒才藝還當不了殺手了？</br> 蘇小小道：“莫邪護衛不著急的話，我今晚寫好，明日送去驛館。”</br> 西晉皇女轉頭望向莫邪。</br> 莫邪身姿筆挺，表情嚴肅：“可。”</br> 西晉皇女笑了笑。</br> 這是蘇小小第一次見到她笑。</br> 冰美人的容貌是很美的，只淡淡一抹微笑，連冰川都好似被融化了。</br> 北燕使團吃了大虧，灰頭土臉地離了場。</br> 蘇小小又被宮學的千金們團團圍住，其實何止她們，不少官員與他們的夫人也想過來交流一二的。</br> 這不是沒機會嘛？</br> 告別了千金們，蘇小小叫住了打算默默離開的蘇煊：“四表哥！”</br> 蘇煊頓住，轉身看向她，表情很是溫柔：“表妹。”</br> 蘇小小的記憶中，蘇煊是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甚至有些柔弱，然而他今晚的笛聲里所爆發出來的磅礴力量，令人震撼。</br> 蘇小小來到他面前，這才發現他好高啊，至少比蘇璃高。</br> 她問道：“四表哥你笛子吹得那么好，家里人似乎不知道？”</br> 蘇煊微笑道：“你會彈琴，也沒人知道。”</br> 蘇小小眨眨眼：“我是因為有秘密，四表哥也有嗎？”</br> 蘇煊笑道：“我沒有。”</br> 望著蘇煊離去的背影，蘇小小狐疑地摸了摸下巴：“也不問問我有什么秘密，否認得那么快。”</br> “走了？”</br> 衛廷在一旁等她。</br> “來了！”</br> 蘇小小心情大好地朝著自家美相公走了過去。</br> 宮門口，碰上了正要上馬車的北燕公主。</br> 蘇小小含笑看了她一眼：“北燕公主，今晚輸得痛快嗎？”</br> 北燕公主冷冷地說道：“你別得意！”</br> 蘇小小攤手：“你可能弄錯了，我并沒有得意，我單純是在、奚、落、你！”</br> 北燕公主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br> 衛廷嘆息道：“別把人家氣壞了。”</br> 蘇小小挑眉一笑：“也是，我還指望靠北燕公主發家致富呢，多來個幾回，也不知有沒有機會當上天下第一首富。人家是斂萬民之財，我，唯一人爾。”</br> 北燕公主氣得差點兒吐血：“你會后悔的！你會回來求我的！你一定會的！你們都會的！”</br> 另一邊，西晉小郡主回到了驛館。</br> 她第一件事便是抱著五虎去了荷塘邊。</br>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br> 她蹬蹬蹬地來到男子身邊坐下。</br> “你今天沒有去，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她送了我一只小鸚鵡玩。”</br> 男子沒說話，只是靜靜把玩著手里生銹的鐵鈴。</br> 西晉小郡主問道：“你又在看它啦？它對你很重要嗎？為什么連我也不能碰一下？你可以告訴我嗎？”</br> 快月底啦，大家還有月票的就趕緊投掉吧。</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