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大軍駐扎的小鳳山地理位置特殊,屬于易守難攻之地,想要與北燕大軍有交戰(zhàn)有兩個辦法,一是把北燕大軍引出來,二是從峽谷攻進去。</br>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北燕大軍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出來?除非赫連鄴的大軍到了,下令讓他們與自己里應外合。</br> 那么只剩下第二種辦法。</br> 營帳中,秦滄闌指著桌上的輿圖:“北燕必定在峽谷兩側(cè)的山峰設下了埋伏,要先解決他們,才能保證將士們順利殺進峽谷。冷大將軍,你有異議嗎?”</br> 冷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道:“沒異議!”</br> 怎么可能沒異議?到底誰才是主帥?這些計劃應當由他來制定才對吧。</br> 秦滄闌假裝沒看出他的不高興:“沒異議的話就定一下去兩側(cè)山峰奇襲的人選。”</br> 雙方人馬都要出一支奇襲小隊的,不能讓哪一方獨自承擔了風險,也不能讓哪一方獨占了功勞。</br> 冷奎選了西面地形較為好走的山峰,秦滄闌不挑,剩下的就是他的。</br> 蕭獨鄴并沒有太偏袒冷奎,秦滄闌做主帥他反而更安心。</br> 最后商議的結(jié)果是秦滄闌與冷奎的心腹將領(lǐng)寇俊率領(lǐng)兩萬人馬正面進攻,蘇陌與冷奎的長孫冷華率兩萬兵力繞路去北燕大軍的后方圍殺,冷奎與一萬兵力留守甕城,以防北燕大軍兵敗后前來搶奪城池。</br> 余下的一萬人馬兵分兩路,由蘇小小與冷奎的次孫冷玨帶去攻占東西兩峰。</br> 總之,冷奎是不放心將全部的兵力交到秦滄闌一行人手中的,必須由自己的人率領(lǐng)。</br> 秦滄闌沒他那么多心眼,他無所謂軍功,他只要贏北燕。</br> 眾人領(lǐng)到各自的任務之后,即刻整軍出發(fā)。</br> 奇襲小隊先行。</br> 他們的任務是攻占東西兩峰,隨后分出兵力支援下方的進攻,任務還是挺重的。</br> 蘇小小帶上了自己的五千赤影軍,與冷玨一行人抵達了小鳳山附近。</br> 冷奎與秦滄闌是一輩的,他的孫子比蘇小小大不了幾歲,冷玨今年十八,跟隨冷奎在邊關(guān)剿過幾次匪,冷奎曾上書朝廷為他請過戰(zhàn)功,而他仗著有朝廷承認的戰(zhàn)功,沒將蘇小小這種野路子放在眼里。</br> 他淡淡睨了蘇小小一眼:“一會兒別拖后腿!”</br> 蘇小小淡淡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br> “哼。”</br> 冷玨帶著冷家的精銳,頭也不回地走了。</br> “景弈,我們走。”</br> 蘇小小與景弈與自己的大軍悄悄地爬上了東面的山峰。</br> 一路上他們都很謹慎,半個時辰的路,愣是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北燕大軍當真沒發(fā)現(xiàn)他們。</br> 蘇小小與景弈貓在一處荊棘后。</br> 蘇小小輕聲問道:“景弈,你看清了嗎?他們有多少人?”</br> “我們這邊,兩千。”景弈小聲說完,指了指對面,“冷玨那邊至少六千。”</br> 這可是他親祖父為他挑的。</br> 蘇小小問道:“冷玨上山了嗎?”</br> 這是要打配合的,不能哪一方單獨行動,因為不論誰先動,對面的山峰立刻會同時警惕起來。</br> “再等等。”景弈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動靜,片刻后,他說道,“到了,他們動手了。”</br> 蘇小小當機立斷:“我們也動手!”</br> 雙方人馬立刻朝山峰上的北燕大軍發(fā)動了攻擊。</br> 北燕大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開始明顯是有些慌亂的,不過已經(jīng)吃了兩場敗仗的北燕不會再像當初那般掉以輕心,能被安排在此處的也全是精銳。</br> 他們迅速調(diào)整過來,迎接大周的攻擊。</br> 蘇小小始終奉行擒賊先擒王的兵家路數(shù),專挑厲害的殺,這不僅需要極高的武功讓自己在刀光劍影中游刃有余,也需要極強的觀察力。</br> 當她去廝殺時,景弈做她的眼睛,當她去觀察局勢時,景弈做她的兵器。</br> “找到了!在那里!”</br> 蘇小小一腳踩中地上的刀柄,長刀飛起,蘇小小足尖一顛,整個人飛身而起,一個翻轉(zhuǎn),足背踢中刀柄,將長刀狠狠踢進了那名北燕將領(lǐng)的心口!</br> 他一倒下,四周即刻響起北燕士兵的驚叫:“陸將軍——”</br> 原就疲于應對的北燕士兵,士氣又往下跌了一半。</br> 李達哈哈大笑:“弟兄們!他們的將軍已經(jīng)被老大殺了!殺呀!殺光他們!”</br> 李達不僅擁有一身出眾的武藝,還擁有一副更出眾的嗓子。</br> 一個北燕士兵摸到他身后,一刀朝他劈來!</br> 蘇小小一腳踹飛了偷襲他的北燕士兵。</br> “我靠!”李達轉(zhuǎn)過身,嚇了一跳,立馬上前補了一刀!</br> 蘇小小繼續(xù)進攻。</br> 赤影軍很快攻占了東山峰,此時秦滄闌的大軍也趕到了,雙方與下方的北燕大軍激烈地交起了手來。</br> 蘇小小將天元劍歸鞘,自背上拿過金弓:“弓箭手準備!”</br> 一整排弓箭手齊刷刷地來到她身后,拉開手中大弓。</br> 蘇小小瞄準了對面的山峰。</br> “放箭!”</br> 第一輪箭矢如流星一般射向了對面的北燕大軍。</br> 一名大周的將士倒在地上,眼看著就要被北燕士兵一刀割喉,忽然劍,一支箭矢自北燕士兵的太陽穴穿顱而過。</br> 大周將士的心肝兒都抖了!</br> 一個個北燕士兵倒下,大周將士齊齊望向?qū)γ娴纳狡拢嘤败姷墓忠惠営忠惠喌胤胖裏o虛發(fā)。</br> 蘇小小挑出來的弓箭手全是衛(wèi)胥麾下,遭了冷家的排擠才不得不離開。</br> 真論箭術(shù),他們不比冷家神弓營的差。</br> 有了這邊的助攻,西山峰很快也拿下了。</br> 下方廝殺震天,血霧彌漫了整座山谷。</br> 蘇小小留下弓箭手占據(jù)高地,帶著其余人下去殺敵。</br> 冷玨見她這般,以為她是要和自己搶功勞,不甘示弱也帶了兵力下去。</br> 秦滄闌見寶貝孫女兒帶著赤影軍過來了,一刀砍了兩個北燕士兵,對蘇小小道:“小小,這里交給你們,我去殺拓跋烈!”</br> 蘇小小領(lǐng)命:“是!祖父!”</br> 秦滄闌的驍勇是不摻水分的,人家的戰(zhàn)功需要請,必要時還夸大其詞潤點色,秦滄闌是壓根兒多到懶得領(lǐng),他帶兵上陣,就沒有不士氣高漲的。</br> 北燕大軍被打得節(jié)節(jié)后退,秦滄闌將戰(zhàn)局往中軍營帳一逼再逼。</br> 蘇小小與冷玨堵住峽谷,清理想要逃走的漏網(wǎng)之魚。</br> 一切原本進行得很順利,誰料突然間,峽谷外的山林里沖出一隊戴著鬼臉面具的騎兵,足有百人之多,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個無比兇殘的狼牙錘,見人就殺,所向披靡。</br> 蘇小小眉頭一皺:“是死士!”</br> 她四下看了看,目光自峽谷的石壁上一掃而過:“冷玨,你擋一下!”</br> 她拿出了雪域天蠶絲,固定在山壁上需要一點時間。</br> 冷玨怕死啊,他從未見過如此兇殘的高手,將士們一個個倒下了,自己若是被打中,一定也會沒命的。</br> 冷玨帶著手下逃了。</br> 兩個狼牙錘同時朝著蘇小小的后腦勺夾擊襲來。</br> 景弈用長劍擋開了一個,另一個他只能用身體去擋。</br> 后背與整個胸腔傳來劇痛,他吐出一口鮮血,在她身后單膝跪地,連倒下都是護著她的姿勢。</br> 蘇小小唰的轉(zhuǎn)過身來。</br> 然而死士騎著馬比她更快,一把將景弈抓上馬背,從峽谷沖了過去。</br> 為景寶寶求張月票,保平安</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