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要蛇骨花？圣女殿那么多寶貝，你怎么就看上一朵花了？是，那朵花是稀罕，但你又沒病，要它干什么？啊，我知道了，你想給程桑治療瘋病？可是我沒聽說蛇骨花又這種功效啊？”</br> 尹小蝶百思不得其解。</br> 小丫頭的感知還挺敏銳，她不過是問了一句，她已經想到了那么多。</br> 老實說，她對做圣女完全沒興趣，來參選也是為了蛇骨花與衛胥的藥。</br> 如果前三輪都拿到第一，就有機會得到蛇骨花，對她來說是個不錯的機會。</br> 蘇小小道：“小不點兒，你上回不是說要和我做筆交易嗎？”</br> 尹小蝶皺眉道：“你不是不答應嗎？怎么？方才的考試考砸了，終于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靠山了？”</br> 蘇小小笑了笑：“我幫你對付程清雪，如果你三輪都得了第一，你問圣女殿要蛇骨花做獎勵。”</br> 尹小蝶驚訝：“你真想要蛇骨花？”</br> “嗯。”蘇小小點點頭，“實不相瞞，我有位好友生了病，需要蛇骨花做藥引。”</br> 尹小蝶狐疑地打量著蘇小小：“所以你來圣女殿只是為了藥引？”</br> 蘇小小大方承認：“沒錯。”</br> “難怪你態度如此赴宴，一點兒功課也不做……”</br> 尹小蝶是個聰明的小大人，別看她才九歲，她的眼睛毒著呢。</br> 真正有心參選的人全是有備而來，不像某人，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架勢。</br> 蘇小小夸贊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br> 換個笨的，她還得想辦法說服對方相信自己不是想在最后關頭與尹小蝶搶奪圣女之位。</br>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尹小家主正色道，“另外，也不許再叫我小不點兒！”</br> 蘇小小笑道：“叫你尹七小姐總可以了吧？”</br> 尹小蝶這才滿意，對蘇小到了后面兩輪的內容。</br> “明日是進圣山尋找圣鳥，誰第一個找到并成功將圣鳥帶回圣女殿便算獲勝，而尋不到圣鳥的人，若是尋到了圣草也是可以晉級的。至于最后一輪，就是圣鳥擇主。誰能得到圣鳥的認可，誰就能成為新一任的圣女。”</br> 蘇小小道：“第二輪與第三輪聽起來沒有直接的關聯，反正也得圣鳥擇主才行，那第二輪何必費心去找圣鳥？摘圣草不也一樣可以晉級？”</br> 尹小蝶道：“可是你帶圣鳥回來的路上，能有機會與圣鳥相處，讓圣鳥熟悉并記住你的氣息，到了第三輪里選擇你的可能性就更大。當然，你若是惹毛它就另當別論了，被圣鳥厭棄的人是會當場失去競爭資格的。”</br> 蘇小小又道：“怎么樣才算被圣鳥厭棄？”</br> 尹小蝶挑眉道：“攻擊你咯。”</br> 這選拔的規則果然很圣女殿啊……蘇小小還有最后一個疑惑：“圣鳥究竟是什么鳥？”</br> 尹小蝶從荷包里掏出一張畫像遞給她。</br> 蘇小小打開了一瞧：“這不就是鴿子嗎？”</br> 尹小蝶嚴肅地說道：“可不是普通的鴿子，是圣山馴養的神鴿！”</br> 蘇小小扯了扯嘴角。</br> 那不還是鴿？</br> 話說程清雪養那么多鴿子，該不會就是為了提前訓練捉圣鳥吧？</br> 那些鴿子指不定也是從圣山來的，與圣鳥一同馴養過，有著類似的習性。</br> 難怪自己吃了她的鴿子，她那么炸毛。</br> 蘇小小心里差不多有對策了。</br> 第一天的醫術與算學都在圣女殿的諸位監考官之下，內部操作有可能，但考生們想彼此動手腳的可能性不大。</br> 明天的圣山一行才是淘汰競爭者的最佳時機。</br> 蘇小小忽然笑了。</br> 尹小蝶問道：“你笑什么？”</br> 蘇小小淡淡笑道：“我笑我方才真應該交白卷的。”</br> 尹小蝶不解：“此話何意？”</br> 蘇小小哦了一聲：“因為和你結盟了呀，我相信你能保我晉級。”</br> “咳。”尹小蝶突然被夸成這樣，有些不好意思，“考算學你別再胡鬧，等著我給你答案，你一定會晉級的。”</br> 與尹小蝶無關。</br> 而是明日圣山一行，是除掉她的大好時機，她今日就算考得稀爛，圣女也一定會讓她晉級。</br> 果然，到了她為病人診病時，她發現自己抽簽抽到的患者竟然只是普通的風寒。</br> 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猜測，下午的算學考試，陸長使走過來監考時，蘇小小故意將一團疑似答案的紙團掉在陸長使腳邊。</br> 陸長使卻仿佛什么也沒看見，就這么走過去了。</br> 蘇小小坐在尹小蝶身后。</br> 尹小蝶做完后，把自己的考卷塞給蘇小小抄。</br> 蘇小小掃了一眼。</br> 這些題目在古代算難的了，小不點兒居然只錯了一題。</br> ……</br> 考試結束后，所有人陸陸續續從考場出來。</br> 下午的算學較難，連岳家的千金都露出了一絲不悅。</br> 程清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第一已是自己的囊中物。</br> 程蓮來接她。</br> 她看也沒看蘇小小一眼，帶著在偏殿等候的丫鬟趾高氣昂地上了馬車。</br> 蘇小小這會兒還不能走，她得去偷衛胥的方子。</br> 她叫住尹小蝶：“小不點兒，我想去藏典閣借閱幾本書，你能不能帶我去？”</br> 尹小蝶拿腔拿調地說道：“你剛剛叫我什么？”</br> 蘇小小微微一笑：“尹七小姐。”</br> 尹小蝶滿意了：“哼，跟上！”</br> 尹小蝶去找了姬長老。</br> 姬長老是尹老太爺的妹妹，也是尹小蝶的姑祖母，尹小蝶只是帶個朋友去藏典閣轉轉，倒也沒什么難的。</br> “是誰？”姬長老問。</br> 尹小蝶道：“程桑的外孫女，剛回來認親的那個。”</br> 姬長老眼神一閃：“她呀……”</br> 圣女與程桑一脈不對付，那個丫頭是尹家可以利用的人。</br> 姬長老同意了。</br> 她讓心腹弟子把二人送去了藏典閣。</br> “你要找什么書啊？”尹小蝶問。</br> 蘇小小四下看了看：“我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br> 尹小蝶拍著胸脯道：“你放心，我這人很講信用！”</br> 蘇小小小聲對她道：“我聽說圣女殿有不少高手，是用藥物控制的。”</br> 尹小蝶古怪地看著她：“你好奇這個？”</br> 蘇小小點頭：“看來你也知道，你不好奇嗎？”</br> “我——”</br> 尹小蝶剛要開口，蘇小小雙耳一動，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br> 有人來了！</br> 來就來了，神神秘秘地作甚？</br> 尹小蝶幽怨地扭過頭一瞧。</br> 是圣女。</br> 咦？圣女這么晚了還來藏典閣。</br> 尹小蝶好奇心作祟，蹲在書架后與蘇小小暗暗觀察了起來。</br> 轟隆。</br> 密室的石門打開了。</br> 尹小蝶驚訝極了。</br> 她來了藏典閣這么多次，怎么不知道里頭還有一間密室？</br> 蘇小小卻是知道這里間密室的，曾經的衛胥就躺在里頭，后來被圣女的心腹轉移去了瓊華殿。</br> 昏暗的光線里，一名圣女殿的高手穿著黑色斗篷來到了圣女面前。</br> 圣女打開一幅畫像：“找到這個人，把他帶回來。”</br> 從蘇小小的角度，恰巧能看見那幅畫像。</br> 是衛胥。</br> 尹小蝶不認識衛胥，只覺畫像上的男子好生英武。</br> 好奇怪呀，他是誰？圣女為何會找他？</br> 該不會那些傳言——</br> 高手看完畫像，邁步朝殿外走去。</br> 圣女叫住他，叮囑道：“記住，我要活的。”</br> 高手轉過身，沖圣女淡淡點了點頭。</br> 可就是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讓蘇小小看清了對方的臉。</br> 蘇小小眸光一動。</br> 是他？</br> 最近咳嗽好些了，就是作息有點紊亂，這也算老毛病了，中藥也吃過，心里醫生也看過，還接受了催眠治療，但很遺憾并沒什么療效。</br> 后來醫生讓我調整心態，他說你只要你不焦慮，它就只是個小問題。</br> Hmm……小問題。</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