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某人,對圣女殿的四人道:“這個人,我帶走了。”</br> 玉師姐冷聲道:“男人擅闖圣山是死罪!今日她走不了,你也走不了!”</br> 男子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那就看你們留不留得住了。”</br> 男子說罷,拂袖一揮,一道強大的內力朝著玉師姐攻擊而去。</br> 玉師姐出了一掌,卻當場被震飛!</br> 她狼狽地跌在地上,身子一抖吐出一口血來。</br> 好可怕的內力,此人究竟是誰?</br> 又或者說,這丫頭究竟是誰?</br> 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個如此厲害的同黨——</br> 四人中,一人受了重傷,一人被下了蒙汗藥,只剩下琴師妹與冰師妹,所幸這二人的資質是絕佳的。</br> 二人提劍朝著男子沖了過去。</br> 與此同時,玉師姐也吹響哨子,召集來了更多禁地的弟子。</br> 男子始終沒有出劍,游刃有余地與冰師妹與琴師妹二人周旋。</br> 看得出他壓根兒沒使出全力。</br> 玉師姐神色凝重,此人的實力,怕是不在圣女之下。</br> 不多時,八名北圣山的弟子趕來。</br> 男子微微瞇了瞇眼,左手拿著劍鞘,右手握住了劍柄。</br> 就在他緩緩抽劍的一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如有實質的可怕壓力。</br> “劍下留人!”</br> 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遠古洪鐘一般的氣息徐徐響起。</br> 圣女殿的弟子們齊齊一驚,轉身望向來人:“婁長老?”</br> 眾人迅速向她行禮。</br> 婁長老是圣女殿最德高望重的人,除了圣女之外,屬她最受尊崇。</br> 她杵著拐杖走過來,蒼老但并不渾濁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子:“閣下請離開吧,休得傷我圣女殿弟子。”</br> 男子微微一笑:“我本無意傷人,你們不攔著我,我早就走了。”</br> 婁長老杵著拐杖,頷了頷首:“閣下慢走。”</br> “婁長老!”</br> 月師妹中了蒙汗藥,漸漸無法動彈,就連嗓音也變得疲軟,“不能放他們走……他們偷了蛇骨花……”</br> 男子扯了扯唇角,彎身抱起呼呼大睡的蘇小小,足尖一點,飛身離開。</br> 玉師姐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婁長老,他二人擅闖我圣山禁地,其中一人還是男子,按圣女殿的規矩,合該誅殺他們才是,為何放了他們?而且,就算要走,也該讓他們留下蛇骨花再走。”</br> 婁長老道:“你們不是他對手。”</br> 月師妹性子最沖動,反應也最激烈:“一個兩個不是,可我們人多,難道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他一個嗎?”</br> 婁長老不疾不徐地說道:“打得過又如何?喪命了劃算嗎?區區一朵蛇骨花而已,又不是非要不可的東西。”</br> 月師妹不慎贊同道:“蛇骨花一年結一次,有時三年才結一次,是十分珍貴的藥草。婁長老,我們敬重你,但放走闖入者的事,恕我們實在無法茍同。”</br> 婁長老緩緩問道:“你們可有誰看清楚那人的劍了?”</br> 眾人蹙眉沉思。</br> 她們只顧著看那人的臉和身手,一時間倒真無人注意到他拿的什么劍。</br> 婁長老正色道:“是羅剎劍。”</br>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大變。</br> 羅剎劍她們是有所耳聞的,甚至可以說是如雷貫耳。</br> 羅剎劍出,閻王殿開。</br> 那人是天下第一殺手——玉面羅剎?</br> 這怎么可能?</br> 玉面羅剎已銷聲匿跡多年,江湖上早已沒了他的行蹤。</br> 他怎么會來了南疆?</br> 還出現在了圣山?</br> 蘇小小是被一陣潺潺的流水聲吵醒的,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還算干凈的山洞里。</br> 身下墊了暖和的干草,身上蓋著散發著熟悉幽香的斗篷。</br> 而她的腦袋似乎枕在一雙修長的腿上。</br> 蘇小小愣了愣,坐起身來看向對方:“衛廷?你怎么來了?這里是哪里?”</br> 她記得自己正被北圣山的玉師姐等人追殺,她想找機會躲進藥房的,去倒霉地摔了一跤。</br> 再恢復意識就是現在了。</br> 衛廷淡淡說道:“南圣山,溪流附近。”</br> 蘇小小頓悟:“唔,難怪聽見流水聲了。可是……你怎么會在這里?”</br> 北圣山也好,南圣山也罷,全是男人的禁地,被撞見了不問緣由直接誅殺的。</br> “路過。”衛廷高冷地說。</br> 蘇小小從手撐著身子湊近他,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深邃的雙眸。</br> “你其實就是擔心我,怕我會遇上麻煩吧。”</br> 衛廷呵了一聲:“我是擔心你拿不到二哥的藥,會延誤了二哥的救治時機。”</br> “口是心非。”蘇小小坐好,拆了頭上凌亂的發髻,重新挽發,“這么說,剛剛是你把我從那些人手里救出來的?她們人多勢眾,也不知會不會追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br> 反正蛇骨花到手了,也沒必要繼續留在圣山了。</br> 這個時辰,尹小蝶應當也結束第二輪的選拔了吧。</br> 衛廷沒說話。</br> 他的舉動落在蘇小小眼中成了一種默認。</br> 但其實,他也很有些納悶。</br> 他聽到了打斗聲,循聲過來的路上,碰到了昏睡在溪流邊的蘇小小。</br> 他以為她是自己逃出來的。</br> 可聽她方才所言,她被圣女殿的人困住了。</br> 那么,到底是誰把她救出來,又是誰把她放在溪流邊,恰巧讓自己碰見?</br> “好了!”蘇小小插上簪子。</br> 衛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碧草青青的溪流。</br> “你在看什么?”蘇小小察覺到了他的目光。</br> 衛廷淡淡說道:“外頭有只雕,你幾時收了一只雕?”</br> 蘇小小哦了一聲:“不是我收的,是五虎。”</br> 衛廷:“……”</br> 想到什么,蘇小小對衛廷道:“你去外面等我,我整理一下衣裳。”</br> 衛廷無比高冷地睨了她一眼,很是欠抽地說道:“你全身上下有哪一處是我沒看過的?或者,沒碰過的?”</br> ……湊流氓!</br> 蘇小小把人轟了出去。</br> 方才形勢緊迫,她只把蛇骨花扔進了藥房,并未種植起來。</br> 進入藥房后,她找來器皿,將蛇骨花放了進去。</br> 她在藥園雖然沒有挖到蛇骨花,但卻鏟了一鏟子泥土。</br> 栽種完蛇骨花,她打算出來了。</br> 路過休息室時,卻意外地發現桌上多了一大袋鳥食。</br> 不是才給過鳥食的嗎?</br> 又有了?</br> 藥房也太寵那只鳥了吧!</br> 五虎:因為鳥家有人投喂呀!</br> *</br> 聽說吃了這種藥會變得心情平和、無欲無求、四大皆空。</br> 這是要閹割我的斗志啊……</br>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請用月票與留言喚醒我。</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