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羅剎是天下第一殺手,他的背后是整個殺手盟。</br> 若非必要,圣女也不想與他撕破臉。</br> 可誰讓此人屢次壞他的事?</br> 不殺他,后患無窮!</br> 圣女眸光一厲,手中的白綾帶著凌然殺氣朝著白衣男子飛射而去。</br> 白衣男子沒動。</br> 蘇璃見狀狠狠替他捏了把冷汗,忍不住脫口而出:“當心啊!”</br> 白綾宛若巨蟒一般纏上來。</br> 眼看著就要將白衣男子死死纏住,白衣男子猛然揮劍。</br> 羅剎劍出,閻王殿開!</br> 冰寒的劍氣裹挾著危險的煉獄煞氣,遇神殺神,遇佛弒佛,區區三丈白綾爾,能奈他何?</br> 一道劍氣斬下,白綾盡碎!</br> 蘇璃大開眼界,目瞪口呆:“不是吧……這么厲害……”</br> 那個女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自己在她手里走不過一招。</br> 這個穿白衣裳的男人是誰?</br> 也太能打了吧!</br> 不知大哥對上他如何?</br> 圣女見自己的白綾被玉面羅剎一劍斬斷,眉心就是一蹙。</br> 她又射出一道飛絲。</br> 雪域天蠶絲!</br> 白衣男子神色不變,一把抓起地上的蘇璃,施展輕功躍上對方的屋頂。</br> 圣女臉色一沉。</br> 居然避開了……好快的輕功!</br> 蘇璃從未試過如此快速的飛掠,頭皮都仿佛要被迎面而來的狂風掀翻了。</br> “啊——啊——”</br> 他大叫起來。</br> 白衣男子將他放在了屋頂上。</br> 看似隨意而快速的動作,實則用內力緩了緩。</br> 蘇璃是軟著陸,沒有一絲多余的疼痛。</br> 圣女再次射出飛絲。</br> 白衣男子在夜色中起起落落,靈活地避開。</br> 他最后一次凌空而起時,已經直逼圣女面門。</br> 蘇璃恍然大悟。</br> “這家伙看似無規則地躲避,實際每一次都在朝圣女靠近,他的走位很奇怪,所以就連圣女都沒能反應過來……高哇,實在是高!”</br> 蘇璃突然有點兒眼饞對方的功夫了。</br> 大俠收不收弟子啊?</br> 給你磕頭拜師啊!</br> 白衣男子雙手握劍,猛地朝圣女斬了下去。</br> 圣女側身一避。</br> 人雖是避開了,不過她的衣袖未能幸免,被劍氣劈裂了一截袖口。</br> 她落在一丈之外的地上,看了看自己撕裂的袖子,眼底掠過一絲殺氣。</br> 她抽出了腰間的鞭子,啪的一聲撣開。</br> 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是鐵鞭。</br> 她飛身而起,朝著白衣男子一鞭子打了過去。</br> 白衣男子側身避開。</br> 鞭子打在了地上,竟是連地面都裂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br> 蘇璃縮了縮脖子。</br> 天啦,這個女人這么厲害的嗎?</br> 方才幸虧她只是出掌,若用的是這招,自己皮開肉綻是輕的,骨頭碎盡也不是沒可能的。</br> 二人激烈地纏斗起來。</br> 蘇璃差不多猜出對方的身份了,方才那個車夫應該就是圣女殿的傀儡高手,難怪與衛胥身上的氣息有些像。</br> 只不過沒有衛胥那么強大。</br> 另外蘇璃還發現了一件事,伴隨著二人的招式越來越猛烈,圣女的功力與氣息也外溢得厲害。</br> 他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傀儡高手的功力。</br> “天啦天啦!”</br> 他睜大了眸子,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事!</br> 她是不是吸收過那些傀儡的功力啊?</br> 這不是沒可能啊!</br>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也不能保證每一位傀儡都不出岔子,萬一遇上不聽話的,或是重傷不治的,索性將對方的內力吸了據為己有。</br> 自然是不能吸收全部,但哪怕是極少的一部分,積少成多,也是相當可怕的。</br> 不行,不能讓衛胥落在這個女人的手里!</br> 蘇璃看著打得不可開交的二人,忍住渾身的劇痛,悄悄地自屋頂跳下。</br> 來到馬車旁,給衛胥整理好衣裳,將衛胥扶坐起來。</br> 衛胥被控制了。</br> 蘇璃怎么叫他也叫不應。</br> “算了,背你回去!”</br> 蘇璃轉過身去。</br> 剛一彎身,胸口傳來劇痛。</br> 他斷了一根肋骨。</br> 動作不能太大,疼是其次,斷裂的肋骨戳進臟器之中就不妙了。</br> “你……你自己上來行嗎?”</br> 他倒抽涼氣問。</br> 衛胥沒反應。</br> 蘇璃無奈一嘆:“敗給你了。”</br> 他忍住劇痛將衛胥背在身上。</br> 哪知還沒走兩步,圣女一鞭子打了過來,蘇璃摔了一跤,與衛胥雙雙跌倒在地上。</br> 衛胥滾到了一邊。</br> 圣女一鞭子將衛胥卷過來,同時朝著蘇璃射出數枚銀針。</br> 白衣男子擋在了蘇璃身前,長劍挽起劍花,將銀針一一擋開。</br> 其中一枚穿透了過來,他扭頭避開。</br> 銀針射掉了他的面具。</br> 蘇璃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臉。</br> “四……四哥?!”</br> 白衣男子拾起面具,重新戴回了臉上。</br> 蘇璃整個人都懵了!</br> 剛剛是他眼花了嗎?</br> 怎么那個人……長了一張與四哥一模一樣的臉啊?</br> 可他絕不是四哥……</br> 四哥不會武功……四哥連只雞都殺不死……</br> 圣女似乎找準了白衣男子的弱點,不去與他正面剛,而是改為攻擊蘇璃。</br> “閃開!”</br> 白衣男子厲喝。</br> 來不及了。</br> 尚未從震驚中走出來的蘇璃根本躲不開圣女的偷襲。</br> 白衣男子用身軀擋住他,結結實實挨了一鐵鞭。</br>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他手中的長劍朝著圣女猛地射了出去。</br> 圣女沒料到他會來這么一招。</br> 可鞭子已經打出去了,一時間收不回來。</br> 她只能側身躲避,然而她低估了羅剎劍的威力。</br> 太迅猛了,她左側的肩膀還是被疾馳而來的劍刃劃傷了。</br> 蘇璃看著替自己挨了一鞭子的白衣男子,心疼地說道:“四哥你沒事吧!你是不是我四哥啊?”</br> “快走!”</br> 白衣男子說。</br> 蘇璃爬起來去背衛胥。</br> 白衣男子冷聲道:“不許帶他走!”</br> 蘇璃正色道:“不行的,我必須帶他回去!”</br> 白衣男子用內力收回羅剎劍,一劍朝目光呆滯的衛胥斬了過去。</br> 蘇璃大驚:“四哥你做什么!”</br> 他一步上前,張開雙臂將衛胥護在身后,“他是衛胥!你殺圣女就夠了!殺他做什么!”</br> 白衣男子厲聲道:“你讓開!”</br> 圣女要殺,衛胥也必須死!</br> 蘇璃咬牙:“我不讓!除非你殺了我!”</br> 白衣男子再次出劍。</br> 這一次,被圣女擋下了。</br> 蘇璃背了衛胥就跑!</br> 這兩個,一個想吸衛胥功力,另一個想殺了衛胥。</br> 都沒安好心!</br> 他還是趕緊去找衛廷他們!</br> 哪知沒跑幾步,地面突然劇烈地晃了晃,旁側的一堵陡然塌了下來。</br> 與墻體一并塌下的還有一尊銅鐵所鑄的巨大的天神雕像。</br> 白衣男子勃然變色:“小五——”</br> 轟隆一聲巨響,塵煙飛揚。</br> 良久,一切歸于寧靜。</br> 白衣男子施展輕功掠了過來,嘶吼著:“小五——!”</br> “四哥……我在……咳咳咳……”</br> 廢墟下傳來蘇璃嗆咳的聲音。</br> 白衣男子徒手撥開磚塊。</br> 就見衛胥用強壯的身軀扛住了銅像,將蘇璃死死地護在身下。</br> 宛若一只雷霆之下、暴風雨中拼命護住幼崽的雄鷹。</br> “把手給我!”</br> 白衣男子朝蘇璃伸出手,抓住了蘇璃的手。</br> 蘇璃蓬頭垢面,劇烈咳嗽:“四哥……救衛胥將軍。”</br> 衛胥被重若千斤的銅像壓著,看得出他快撐到極限了。</br> 這是殺死他的大好時機。</br> 轟!</br> 銅像又往下壓了壓。</br> 衛胥單膝跪在了地上。</br> 白衣男子將蘇璃拉了出來。</br> 衛胥撐不住了,他膝蓋下的地面都已經裂開了,碎裂的磚塊扎進他的膝蓋,炙熱的鮮血染紅了廢墟。</br> 蘇璃暈了過去。</br> 白衣男子單手抱住蘇璃,眼底閃過劇烈的掙扎。</br> 最終,在銅像徹底壓下來的一霎,他猛地將手中的羅剎劍狠狠插進地底!</br> 羅剎劍抵住了銅像。</br> 白衣男子咬緊牙關,一把將衛胥拽了出來!</br> 三更,為羅剎與衛爹爹求一波和解的月票,今天吃了五個元宵,甜甜的。</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