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親眼所見,無憂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br> 四周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是瘴氣林。</br> 但瘴氣林距離此處有至少二十丈的距離,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在一瞬間沖進去。</br> 難道是藏在某棵樹上了?</br> 無憂抬頭,目光仔仔細細掠過每一棵大樹。</br> 這些樹干雖粗壯,卻十分舒展,并無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br> 難道是藏在了大樹后?</br> 無憂警惕地朝著對面的一棵大樹走去。</br> “別躲了,我已經看見你了。”</br> 她掄起長劍,一個箭步繞到大樹后,拼力一刺。</br> 刺空了。</br> 沒人!</br> 她一連找了好幾棵大樹。</br> “真是見了鬼了,那丫頭究竟躲哪兒去了?”</br> 說起來,這片林子也處處透著古怪,外面看著像桃林,可桃樹沒幾棵,進來了又是一片山林。</br> 總感覺公子這次的行動還是太過冒險了。</br> 無妨,有風長老呢。</br> 只要他老人家在,就沒人能動公子一根頭發。</br> 無憂是個執著的人。</br> 一般人尋不到蘇小小,就該懷疑蘇小小是不是進了瘴氣林,或者逃往了更遠的山林。</br> 無憂不然。</br> 她認定蘇小小就藏在附近,只是自己沒能識破她的障眼法。</br> 如此,倒還叫她歪打正著了。</br> 時間到了,蘇小小被藥房丟了出來。</br> 當蘇小小看見仍在不懈找她的無憂,整個人都不好了。</br> 不是吧,你什么死腦筋?這么執著的嗎?</br> 是不是給你一把鍬,你都能掘地三尺啊?</br> 無憂感受到了身后的氣息,不等看清楚,轉身先是一劍。</br> 蘇小小伸出戴了銀絲手套的手,牢牢接住了她的劍刃。</br> 無憂這才狐疑地上下打量蘇小小。</br> 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br> 為何自己沒有聽到任何輕功的動靜?</br> 還有這個女人的手套是何種兵器?竟能無懼她的劍刃?</br> 在無憂打量自己時,蘇小小趁機摸出一枚銀針,迅速朝無憂的太陽穴扎了過去。</br> 用作暗器的銀針是特質的,一針下去,能穿顱而過。</br> 無憂的余光瞥見了她的動作,及時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br> 長長的銀針距離她的太陽穴僅僅半寸之距了。</br> 無憂冷冷地說道:“下手還挺狠。”</br> 蘇小小淡淡說道:“對付你這種陰毒小人,用不著手下留情!”</br> 蘇小小一腳跺上無憂的足尖。</br> 無憂再次避過。</br> 好快的速度!</br> 蘇小小暗暗心驚。</br> 不過,她原本就沒指望一招就能命中她。</br> 她是趁著對方運功于下盤之際,脫離對方右手的掣肘。</br> 蘇小小抽出被扣住的手,一掌拍上無憂的肩膀。</br> 二人雙雙后退了好幾步。</br> 無憂徹底被激怒,一劍朝蘇小小斬了過來。</br> 蘇小小趕忙施展輕功,欲騰躍而起。</br> 哪知她往上一蹦。</br> 蹦不動!!!</br> 她再蹦!</br> 蹦上去了——</br> 啊!</br> 又摔下來啦!</br> 蘇小小手忙腳亂,一陣撲騰。</br> 衛小寶!</br> 你又長胖啦!</br> 并不想背鍋的衛小寶:“……”</br> 好在藥房沒掉鏈子。</br> 關鍵時刻,蘇小小進了藥房。</br> 而被留在林子里的無憂是徹底不淡定了。</br> 她快步來到那棵大樹下,仰起頭來。</br> 怎么回事?</br> 那個女人是懂戲法嗎?</br> 就這么從大樹上憑空消失了?</br> 蘇小小有了前車之鑒,這一回做足了準備才出來。</br> 從藥房閃出的一霎,她的身形急劇墜落,好在她早已在腦海里構思了無數遍自救方案。</br> 她一把扣住一根粗壯的樹干,借力一晃,穩穩地落在了另一根樹干上。</br> 她拿下咬在嘴里的箭矢,拉開金弓,瞄準無憂的后背狠狠射了過去!</br> 箭矢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br> 等無憂察覺到危險想要躲避時已經晚了。</br> 箭矢強勢洞穿了她的右肩。</br> 她痛呼一聲,被箭矢強大的沖擊力撞倒,狼狽地吐出一口血來!</br> 無憂痛到整個身子都在痙攣。</br> 她的臉色迅速褪去血色,連呼吸間都感受到了肺臟的疼痛。</br> “箭上有毒……”</br> 無憂忙封住了自己右肩的穴道。</br> 蘇小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沒用的,我在箭頭上涂抹的并不是普通的毒,你的心臟只要跳動一次,它就會在一瞬間遍布你的身體。”</br> 無憂憎惡地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毒,還有你的霹靂珠,都是哪兒來的?”</br> 蘇小小挑眉:“喲,還惦記上我的霹靂珠了?”</br> 無憂威脅道:“你把解藥給我,我可以考慮不殺你,否則,就憑你的身手,我就算中了毒,也能在咽氣之前拉著你同歸于盡!”</br> 好叭,她承認,她的身手不如特務頭子。</br> 若是特務頭子在這里,三招之內就能要了她的命。</br> 但人各有所長,沒什么可比較的。</br> 何況身手不夠,裝備來湊。</br> “瞧不起我的身手,那現在你又是誰的手下敗將?”</br> 無憂咬牙道:“你耍陰招!”</br> 蘇小小才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管它陰招陽招,能殺了你就是好招!”</br> 無憂的一只手背在身后,默默地從袖袋里摸出一個小瓷瓶。</br> 她的面上沒有任何刻意,繼續與蘇小小周旋:“你敢動手嗎?”</br> 蘇小小道:“我怎么不敢動手了?”</br> 無憂冷聲道:“身懷六甲殺生,你不為你肚子里的孩子積點德嗎?”</br> 蘇小小才不吃她這一套,霸氣側漏地說道:“為民除害,我自當功德無量!”</br> 肚皮一陣鼓動,衛小寶又在肚子里回旋踢了。</br> 蘇小小:“衛小寶別鬧。”</br> 肚子仿佛十分委屈地安靜了。</br> 這時,一直在拖延時間無憂,也總算弄掉了瓷瓶的瓶塞。</br> 這里頭的東西,能讓任何人當場斃命!</br> 她抬手就要朝蘇小小扔過去。</br> 可她萬萬沒料到的是,瘴氣林里突然傳出一聲猛獸的怒吼。</br> 緊接著,一道黑影如颶風一般朝她撲了過來。</br> 她被撲倒在地上,手里的瓷瓶也滾了出去。</br> 她起身就跑。</br> 當路過一處山坳時,身后的黑瞎子一躍而起,撲著她跌了下去。</br> 她感覺自己的脊椎都要摔斷了。</br> 不等她做出反應,黑瞎子一口咬住她的脖頸,狠狠撕裂了她的喉嚨!</br> 卻說冷芷若將兩位公主與幾個孩子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即刻返回來找蘇小小。</br> 戰斗已經結束了。</br> 現場不見無憂,倒是有個蹲守的黑瞎子。</br> 黑瞎子沒展現任何的攻擊性,自己玩自己腦袋。</br> 蘇小小就站在它身后的一棵大樹上。</br> 冷芷若試探地開口問道:“什么情況?”</br> 蘇小小風輕云淡地道:“哦,解決了。你別怕它,它不會攻擊你的。”</br> 冷芷若松開了劍柄:“那你在樹上干什么?”</br> 她還以為秦蘇是在躲這個黑瞎子。</br> 蘇小小眨眨眼,面壁思過一般對著樹身,食指摳了摳樹皮,含糊不清地說道:</br> “我下不來了。”</br> 冷芷若:“……”</br> 衛小寶迫不及待要出來禍禍三個哥哥、六個舅舅和三個伯伯了。</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