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眉頭一皺。</br> 哪里來的男人?</br> 方才他扔的是搟面杖嗎?隔得那么遠,竟也能如此精準!</br> 練家子?</br> 他手里拿著的是殺豬刀嗎?這他娘的是個啥兵器?</br> 蘇老爹的到來,讓蘇二狗嗷嗷兒直叫:“爹爹爹!你來啦!”</br> 蘇承從兒子身邊走過去了。</br> 壓在蘇二狗身上的小混混:哈嘍?</br> 蘇承把摔在地上的大胖閨女扶了起來,畫風秒變,寵溺地問道:“閨女,你沒事吧?”</br> 眾人目瞪口呆:你掄刀砍人的架勢呢?!</br> 蘇小小鎮定地說道:“沒事。”</br> 蘇老爹威武霸氣地說道:“你在邊兒上歇著,讓爹來對付這群雜碎!”</br> “爹,這個給我。”蘇小小指了指他腰間掛著的彈弓說。</br> 這是小虎的彈弓,三個孩子去拉臭臭,小虎一邊拉一邊玩彈弓,不專心拉臭臭,蘇老爹就給沒收了。</br> 出門時帶出來了,自己都沒察覺。</br> “行,你拿著玩兒。”蘇老爹把彈弓給了蘇小小。</br> 蘇老爹先是將蘇二狗解救了出來,蘇二狗就沒有去邊兒上坐著玩彈弓的待遇啦。</br> 蘇老爹道:“你打一個半,剩下的交給我。”</br> 蘇二狗愣愣道:“爹,咋叫一個半?”</br> 蘇老爹指著地上半跪著的小混混:“那個被我傷了膝蓋,行動不便,只能算半個!”</br> 蘇二狗:“哦。”</br> 父子倆二打五。</br> 蘇承沒有正兒八經地與人拜師習武,全是自個兒琢磨的,招式很雜,勝在實用。</br> 蘇二狗繼承了親爹的打法,沒有任何花架子,卻拳拳到肉。</br> 一個小混混從后面悄無聲息地靠近了蘇二狗,蘇二狗往后一腳踩上他腳背,抓住他手腕,一個過肩摔把人扔到了地上!</br> 蘇老爹直呼漂亮:“你剛剛那招是啥?”</br> 蘇二狗道:“姐夫教的,我也不知道叫啥!”</br> 嗯,女婿真能干!</br> 回去給女婿加雞腿!</br> “嗷嗚——”蘇老爹的屁股上挨了一腳。</br> 蘇小小扶額:別分心啊爹!你們在和人干架!</br> 原先被蘇小小揍趴下的那幾人又恢復了絲絲體力,開始來當攪屎棍了。</br> 他們打不過,可他們也能纏著父子倆,讓他們發揮不出最大的實力。</br> 蘇小小掂了掂手中的彈弓,自地上撿了一顆小石子兒,咻的彈射了出去!</br> 打針手生,這個都不會手生。</br> 學醫是后天的努力,可她的身體素質以及射擊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仿佛鐫刻在了她的腦電波里。</br> 她一打一個準,不論多刁鉆的角度,無一虛發!</br> 幾個小混混剛起來便被打到腿麻,這下是真不敢再逞能了。</br> 見自己帶過來的人漸漸落了下風,刀疤男也加入了打斗的行列。</br> 能讓那么多小弟信服,刀疤男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br> 他讓蘇承感到了棘手。</br> 并且他也注意到了從旁偷襲的蘇小小,十分狡猾將自己的站位鎖定在蘇承與蘇二狗之間,不給蘇小小拿彈弓打他的機會。</br> 一番交手下來,蘇二狗與蘇老爹都吃了幾個拳頭,刀疤男吃的更多。</br> 就在此時,刀疤男注意到了蘇老爹的破綻!</br> 他,用的是左手!</br> 且他一直在避免右手受力!</br> 他不是左撇子!是右手受了傷!</br> 刀疤男心中狂喜,再強大的對手,一旦有了破綻,也就與尋常人無異了!</br> 刀疤男使了個虛招,單手一繞,絞住了蘇承持著殺豬刀的左手。</br> 他的右手猛地朝蘇承的脾臟打出一拳!</br> 蘇承的右手受了傷,必定是接不住這一招的,一旦人的脾臟破裂,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失血過多而死!</br> 然而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br> 蘇承的右手緊握成拳,硬生生地對上了他的鐵拳!</br> 咔!</br> 咔咔咔!</br> 刀疤男聽見了骨裂的聲音!</br> 不止一處!</br> 得逞了!</br> 他把這個男人的手徹底廢掉——</br> 等等,不對。</br> 這個男人又亂起了右拳,朝著他的面門疾馳而來!</br> 怎么可能?</br> 他的手不是已經——</br> 一直到鼻血狂噴地倒在地上,面部的疼痛混合著左手的劇痛,一陣陣朝他襲來,刀疤男才意識到骨裂的自己的手!</br> 怎么會——</br> 他的觀察不會出錯的!</br> 這個男人的右手就是受傷了!</br> 習慣不會騙人!那不是偽裝出來的!</br> 可為何自己的拳頭,讓對方的傷手硬生生接下了?還把自己打到骨裂了——</br> “呔!”</br> 蘇二狗蹦過來,一搟面杖悶暈了刀疤男!</br> 余下幾個見大勢已去,裝死的裝死,逃命的逃命。</br> 蘇承沒去追,也沒讓蘇二狗去追,一是跑的全是小嘍啰,大的已經讓他干到了,更重要的是閨女還在這兒呢,保護閨女最要緊!</br> “爹。”</br> 蘇小小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塵土,快步走過來,看著他的右手道,“你的手沒事吧?”</br> 剛剛那一拳,她也驚到了。</br> 能把刀疤男的手打折,可見蘇老爹是下了狠手。</br> 她很擔心蘇老爹好不容易養得差不多的手,又舊傷復發。</br> 蘇老爹活動了一下手腕:“好像沒事。”</br> “真的嗎?讓我看看。”蘇小小輕輕抓過他的手腕,反復在穴道上一一按壓,“疼不疼?”</br> “不疼!”蘇老爹說。</br> “麻麻的感覺呢?”蘇小小問。</br> 蘇老爹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也沒有!”</br> 從手腕到指節,再到指尖,蘇小小檢查得非常仔細。</br> 蘇老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閨女,我的手……好像真的好了。”</br> 剛剛打出那一拳是求生的本能,也是無奈之舉,打出去后他其實就做好了再度廢掉的準備。</br> 他還想著,白浪費了閨女買的藥,一定花了不少銀子——</br> 蘇小小拉住他的手:“爹!我們趕緊回去!”</br> 她迫不及待想要測試一下蘇老爹的握力與腕力了!</br> 蘇老爹道:“哎哎哎,可是這些人——”</br> 蘇小小拉著自家爹爹快步往前走:“別管他們了!”</br> 比起幾個找茬的小混混,當然是蘇老爹的康復最要緊!</br> 她很期待自己測出一個滿意的結果來!</br> “等等!”蘇老爹嚴肅抬手。</br> “干嘛?”蘇小小一頭霧水。</br> 蘇老爹走到每個人身邊,把他們身上的銀子搜刮了,一個銅板也沒剩下,一看就是老江湖了!</br> 蘇老爹滿意地挑挑眉:“好了,可以走啦!”</br> 蘇小小道:“二狗,跟上。”</br> 蘇二狗抓起地上的背簍:“好嘞!”</br> 蘇老爹扭頭提醒:“搟面杖別忘啦!”</br> 舊的洗洗還能用,去買個新的要五文錢呢!</br> ------題外話------</br> 稍后還有一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