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羅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眼前一腳將他踩踏的男人,身子痙攣了起來,嘴里的鮮血如泉水一般涌出。</br>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br> 七絕童子與追到附近的黑白雙煞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br> 那可是金剛羅漢,在島上排得上名號的高手,一身拳法出神入化,重若千鈞,體魄更是強健得不可思議。</br> 居然被這個男人……一腳給踩死了?!</br> 宮主哼了哼,那還不是因為我已經把他打傷了?</br> 不過,這家伙是誰呀?</br> 方才他嘴里嚷嚷的什么?</br> 自己的腦子混混沌沌的,沒怎么聽清。</br> 衛廷看著闊別兩個多月的父親,驚喜不已:“爹!”</br> 宮主虛弱地拍了拍他腦袋,頭昏腦漲地說道:“別亂認爹……你娘我還沒成親……”</br> 說罷,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br> 衛廷感覺到自己肩膀一沉,忙扭頭喚道:“娘!”</br> 衛胥虎軀一震!</br> 臭小子!你出個門還把你娘捎上了?</br> 你是沒斷奶嗎?!</br> 來千山島多危險,你娘又不會武功,你是不是欠揍啊?</br> 衛胥當即就要清理門戶。</br> 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br> 七絕童子中的哀童子悄無聲息地摸出了一枚暗器,唰的朝衛廷射了過去。</br> 衛胥指尖一動,夾住一枚銅錢射出。</br> 鏗!</br> 帶著巨大內力的銅錢硬生生擊飛哀童子的暗器。</br> 他的兒子,只有他能揍。</br> 這群下九流的東西也配?</br> 衛胥一步步來到七絕童子面前。</br> 七人十分有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br> 方才那枚飛鏢本就不是用來殺衛廷的,是想引這個男人入陣。</br> 關于他是誰,幾人心里已經有了猜測。</br> 這個年輕人叫他爹,又叫云宮主娘,看來他就是云凜的親生父親,被云宮主雪藏了二十多年的男人。</br> 島上曾有傳言,云宮主是被男人騙了,對方壓根兒上不得臺面,云宮主于是一腳將他踹了,獨自生下云凜將其撫養長大。</br> 可眼下這么一瞧,傳言不可信吶。</br> 此人不僅武功高深莫測,就連容貌也勝了風度翩翩的姬堂主一籌。</br> 這種極品男人,云霜莫非是怕島上的女人哄搶,才一直藏起來當禁臠的?</br> 衛胥可不知幾人豐富的內心戲,只覺他們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br> “一起上吧。”</br> 衛胥囂張地說道,“一個個打,麻煩。”</br> 七絕童子本就是一起上的,可衛胥的態度太囂張了,他們的目光齊齊一沉。</br> 這個男人莫不是以為殺了一個金剛羅漢,就當真有多無敵了吧?</br> 他們的陣法可比金剛羅漢的實力強多了!</br> 身為大師兄的喜童子道:“好,既然你急著找死,那就成全你!諸位師弟聽命,結陣!”</br> 七人緊握各自的兵器,迅速將衛胥團團圍住。</br> 衛胥掃了幾人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花里胡哨。”</br> 七絕童子被徹底激怒。</br> 喜童子下令道:“出招!”</br> 七人合力朝衛胥攻擊了過來。</br> 他們早已練了上千次,配合得天衣無縫,再厲害的高手闖進他們的陣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br> 七絕童子不知道的是,他們遇上狠人了。</br> 衛胥第一個抓住的就是喜童子。</br> 他這是征戰多年養成的毛病,打仗時總要先殺個敵軍首領祭祭旗。</br> 他揪住喜童子的衣襟騰躍而起,自半空將喜童子狠狠摔在地上。</br> 轟!</br> 地上被砸出了一個三尺的深坑!</br> 咔!</br> “呃啊——”</br> 喜童子骨骼碎裂,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br> 其余六人駭然失色:“大哥!”</br> 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才只出了三招,大哥就被此人活活摔了!</br> 喜童子躺在深坑里,渾身抽搐,嘴里不停地冒著血。</br> 怒童子哭喊道:“為大哥報仇!以我為陣——”</br> 話音未落,衛胥如猛獸一般沖到了他面前,抓住他一躍而起,狠狠撞向身后的大樹!</br> 他身子一僵,猛地吐出一口血來。</br> 衛胥嫌棄地松了手。</br> 他神情呆滯地跪在地上,直直地朝前倒下了。</br> 之后是偷襲了衛廷的哀童子,以及排行老四的懼童子。</br> 他倆的兵器是兩桿長矛。</br> 長矛衛胥留下了,人就沒必要了。</br> 最后還剩下三位童子。</br> 他們終于意識到男人的可怕了。</br> 他一開始沒將他們震傷,不是他武功不夠,而是太夠。</br> 擔心波及到他的妻兒,他才刻意壓制了內力。</br> 三人不敢再戰,轉身就逃!</br> 衛胥正在欣賞自己新得的長矛。</br> 衛廷親情提示:“爹,他們跑了。”</br> “嗯。”</br> 衛胥風輕云淡地應了一聲。</br> 三人幾乎跑沒影了,衛胥掂了掂手中的長矛,陡然朝夜色中飛射而出!</br> 咻!咻!</br> 犀利的破空之響急速而至,兩桿長矛毫不留情地洞穿了其中二人的心臟!</br> 最后一個七絕童子嚇得摔了一跤。</br> 他爬起來躲在一旁的大樹后。</br> 確定對方手里沒有第三桿長矛了,才飛快地跑出去繼續逃竄。</br> 衛胥一掌劈碎了一塊山石,反手一擊。</br> 石塊飛了出去,擊中一桿插在七絕童子胸口的長矛。</br> 長矛離體而出。</br> 伴隨著一聲慘叫,最后一個七絕童子也倒下了。</br> 不遠處的黑白雙煞,目睹了全過程。</br> 二人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br> 這個男人的實力太強大、也太可怕了!</br> 到底哪里冒出來的?</br> “大哥,我們怕是打不過他,去集結七大派的弟子,先耗去他大半內力,再與之決斗!大哥,你怎么不說話?”</br> 黑煞驚恐地瞪向白煞的身后。</br> 白煞古怪地轉過身來。</br> 衛胥如同地府的冥王,目光幽冷地看著他。</br> 白煞臉色一白。</br> 衛胥抬起雙手,掐住了二人的脖子,將二人不費吹灰之力地舉了起來。</br> 黑煞趕忙求饒道:“大俠!大俠手下留情!我們巫山派是被蓮花宗蠱惑的!大俠若肯放我們離去,我二人可在此立誓,率巫山派弟子撤出百花宮,永不再犯!”</br> 衛胥冷冷地問道:“只是撤出嗎?”</br> 黑煞的心咯噔一下。</br> 衛胥是將軍,上兵伐謀:“殺了你們,你們巫山派群龍無首,自可潰不成軍。”</br> 黑煞道:“大、大俠想要如何?”</br> 衛胥道:“去殺了其余六派。”</br> 黑煞臉色一變:“這……這……我們……我們巫山派只是小門小派,如何能與六大派抗衡?”</br> 衛胥加大了手中的力道。</br> “啊——”</br> 白煞就快無法呼吸了。</br> 黑煞也快撐不住了:“好!好!我兄弟二人答應便是!”</br> 衛胥將二人放了下來,對黑煞道:“你去,他留下。”</br> 黑煞硬著頭皮道:“大俠,就憑我們巫山派,也打不過其余六派……”</br> 話音剛落,百花宮外傳來一聲驚天咆哮:</br> “爺爺個姥姥!真打起來了!弟兄們!給我上!殺了這幫孫子!”</br> 咱們衛爹爹有勇有謀。</br> 衛小寶:口水~吸溜~</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