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梅良新轉(zhuǎn)行做房地產(chǎn),更加興爀爀。
自古皇帝:喜歡哪個老婆就喜歡這個老婆生的兒子。梅良新覺得自己像皇帝。
夏谷風(fēng)的兩萬薪水:為兒子供一套房子,捉襟見肘。
梅良新奚落:“衰婆!做官不見你拿一分錢回家!正是敗家精!”
“晚上警車響我不驚,有食有住,要那么多錢干嘛,我又不養(yǎng)小三!?”夏谷風(fēng)反詰。
兒子兒媳人后來去了香港,他們是西化的,放假旅游,寅食卯糧,恩恩愛愛過自己的小日子。與她往來少,她能理解年輕人的生活。
她孤寂得晚上仰望天空數(shù)星星。
她問夏泊舟:“姐,我退休好不?”
夏泊舟堅決地:“能不退就不退,你沒有家庭生活,工作是你快樂的。退休,你跟三姑六婆聊不來,高處不勝寒。加上在職薪水高,不孤獨。”
夏泊舟接著說:“要不你去老二那散心。”
男人獨占欲強,梅良新知道前妻戀愛,心生醋意。也怕前妻改嫁,財產(chǎn)落入別家。梅良新覺得老了,身邊這位“少奶奶”啥事不會,對孩子竭斯底里,沒了婚前的溫柔體貼,但她沒資本在梅良新面前橫。
梅良新想有個能干的女人在身邊照看自己的年老和生意。
梅良新勸夏谷風(fēng)回家。
夏谷風(fēng)回憶當初的恩愛歷歷在目。但褫奪她家庭的胡曉珊和她兒子又讓她眼怨。
她斷言:回不去了!
做女人難:不幫丈夫,沒出路;幫扶成功了又堵死自己回家的路。老婆是技術(shù)活,有時比宮斗更費腦力和體力。若沒娘家做后盾,難。
如果有條件的話,男人哪有喜美色?如果沒有約束,“色衰愛弛”是常情。
梅良新年歲大了,精力不濟,生意也不好做。他才想起當初幫扶的前妻來,他打電話給夏谷風(fēng):“你回來吧。”
“你那二奶怎么辦?!”夏谷風(fēng)還氣憤。
“我給錢打發(fā)她。”梅良新底氣不足。
“那你兒子呢?!”夏谷風(fēng)沒好氣地。xしēωēй.coΜ
“給足夠的錢讓他們的回老家。”梅良新小心回答。
夏谷風(fēng)無語。梅良新對她傷害太大,她的心還在滴血。
有人說要珍惜年輕時不嫌棄你窮,跟你一起奮斗一起熬的女人;愛惜年老依然執(zhí)手老妻的男人。梅良新兩頭都想有,但他中間那段,他把夏谷風(fēng)的手給甩了,填進了愜意的美色。
夏谷風(fēng)打電話給夏菁菁:“二姐,我想過去你那看看。”
夏菁菁也想有個伴:“你干脆退休過來,這里大把朋友合適你。”
夏谷風(fēng)說:“這么多年,都是大姐照顧娘家,她為家里犧牲大。你知不知,1982年百貨公司準備派她到外地學(xué)習(xí),回來升職。不好彩,父母突然傷寒雙雙住院。大姐一個人忙前忙后,每天下班做好飯送醫(yī)院,老四瞧都沒瞧父母,我們在廣州讀書。大姐升職的事擱淺。”
“她沒提過,你是怎么知道的。”夏菁菁問。
“她的同學(xué)顧小文告訴我的。”夏谷風(fēng)答道。
“難怪那時那么多人來提親,說大姐老實肯干顧家。他們單位的李姨常來家里估計想來提親。”夏菁菁回憶道。
“不知為什么大姐和李姨的兒子何致暉沒成?他倆都好像有意思。”夏谷風(fēng)疑惑。
“好像是大人之間的事。”夏菁菁努力回憶。
夏谷風(fēng)到夏菁菁那。
那是一個新天地,夏菁菁每天不是和朋友出去游玩,就是打理屋前屋后的花花草草。她還養(yǎng)了一條小狗,空閑彈琴作畫,日子過得快。
夏菁菁攜夏谷風(fēng)出去,她鄰居那所房子住著一個單身的退休教授。
夏菁菁路過那人家打招呼:“郝教授,這是我妹夏谷風(fēng)。”
她轉(zhuǎn)身打手勢:“這是鄰居郝教授。”
郝教授趕緊上前與夏谷風(fēng)握手:“你好啊,叫我郝君就好了。”
郝君過了65,但儒雅氣宇軒昂,腰桿筆直。他一見夏谷風(fēng)就好像認識了很久;夏谷風(fēng)和他也一見如故。
夏菁菁借故離開:“我忘了放小狗遛彎,我先回去。”
郝教授讓夏谷風(fēng)入座,他們一會白話、普通話,一會英語。他們說著他們各自的經(jīng)歷、思想和見解。
不覺夜幕漸臨,郝君開燈:“谷風(fēng),選日不如撞日,今晚在我家吃頓便飯吧。”說完走進廚房扎好圍裙。
夏谷風(fēng)沒吭聲,默默地跟他走進廚房,幫忙洗菜切菜,遞過油鹽佐料。
把菜炒好,上碟。郝君把菜遞給夏谷風(fēng),他們的手觸碰的那一瞬間,像觸電,倆人的臉頓時緋色。
郝君把紅酒打開,倒?jié)M了兩只高腳杯。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酒酣耳熱。飯后,郝君泡好紅茶,遞到夏谷風(fēng)手里。
夏谷風(fēng)醉了,她好久沒享受過這平等的溫情,她想這情景靜止、永遠。
十點,夏谷風(fēng)告辭,郝君送她回到夏菁菁家。她留戀地回望著他。
夏谷風(fēng)在房間怔怔地發(fā)呆,她沒有回過神來:難道命運之神眷顧,讓他來到我的面前。
夏菁菁敲門:“谷風(fēng),和郝教授在一起開心吧。”
夏谷風(fēng)臉紅:“郝教授人不錯,少見。”
“他妻子去世,他的子女都在外國。他人實在,沒有心眼。”夏菁菁坐下說。
“他說他以前受過很多苦。他們家原來在香港做生意,他讀貴族學(xué)校。六十年香港動亂,他們家的店鋪給砸了,一下變成貧窮,同學(xué)欺凌他。后來他們家人移民加拿大、英國、澳洲,只有他一個人來美國再讀書。他們家孩兄弟姐妹多,他是中間的,不受寵。父母生意失敗,不會對他有多少關(guān)愛呢。所以他珍惜愛人,可惜她早走了。”夏谷風(fēng)憐憫地說。
“他說他第一次見你呆了,你像他亡妻。”夏菁菁笑道。
“一個人出來闖,遇到太多的坎坷。”夏谷風(fēng)同情。
“明天我去朋友家,你自己照顧自己哈。”夏菁菁吩咐。
過了兩個月,夏谷風(fēng)幸福地搬到郝君家里。
他們相親相愛,觀絢麗的晚霞、落日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