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輩范小魚見過老前輩。”范小魚定了定神,恭敬地施了一禮,假裝沒有看見簡陋的屋子里那四處隨意堆放的空酒壇。
“取下面具讓我瞧瞧。”老太太擺起架子,嗯了一聲。
范小魚猶豫了一下,道:“老前輩請見諒,非是晚輩不愿意,只是晚輩并未曾帶卸裝‘藥’出來。”
“一張已經(jīng)壞掉的破面具而已,還要什么卸裝‘藥’?”老太太頓時不悅地道。
好大的口氣……不過,似乎她也有大口氣的資本,快速轉(zhuǎn)念間,范小魚已極快地做了決定,低頭便開始硬撕拉臉上的面皮,如果她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人皮面具真正的制作者是誰那她就太笨了。
“唔,這小模樣長得倒‘挺’俊俏的。”老太太放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招手讓她過去。
范小魚暗汗著溫順地走了過去,忍著她那滿身的酒氣,任她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
“不錯,資質(zhì)確實上佳,是個好苗子,和丁家那小子確實也很般配。”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
“多謝前輩夸獎。”范小魚微微紅了一下臉,瞟了一眼死豬似的怪老頭,越發(fā)恭敬地問道,“請問比老前輩何時才能醒轉(zhuǎn)?”
“你一句話一個前輩的,累不累啊?我以前可聽說你對可不曾怎么客氣過,你不會是有事求他吧?”老太太仿佛一下子就能心。
范小魚頓時一窘,卻隨即就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不瞞前輩,晚輩這一次確實是有事相求……”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虛偽地說是受人之托,是丁澈讓自己來找地,畢竟丁澈要找怪老頭最終還是為的還是她家。
“停……”范小魚正待據(jù)實以高。老太太卻出乎意料地阻止了她。一臉漠不關(guān)心地道,“你為什么要找他不用告訴我,這么著吧,你三四個時辰以后再來,這死鬼偷喝了我的兩斤好酒,沒有幾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是。”范小魚即可從善如流,微微一笑道。“那晚輩晚些時候再來。(電腦閱讀.16k.cn)”
“嗯,去吧去吧,我也乏了。”老太太噴了口酒氣,居然身子一歪,就在怪老頭身邊躺了下來,開始呼呼大睡。
范小魚盡可能恭敬地退下。又輕手輕腳地關(guān)了‘門’,直到離開甜水巷好遠,確定沒有人跟上來。這才不可抑制地悶笑了起來。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怪老頭喝醉酒后都會跑到豬圈里去抱著母豬呼呼大睡了,哈哈哈哈……怪老頭此次下山來京。不用說,也一定是為了這個壯碩的老太太來的。在外面都瞧不到他地影子了。
悶笑了一陣后,范小魚頓覺心中地不安一下子輕了不少,盡管老太太一副擺明了不愿搭理江湖恩怨的樣子,但是丁澈畢竟是怪老頭的徒弟,他總不可能不管。而只要他來了,那老太太說不定也會幫把手,這樣一來,事情也許會比原來計劃的還要順利。
帶著這樣美好的希望,范小魚腳步輕快地趕回了盧府。三個小瓶地毒液收起,準備到時候一個給丁澈對付高志達等人,另外兩個則由自己和范岱兵分兩路,撂倒那兩個窩點里的嘍。
怪老頭地找到,和毒液的提煉成功,讓范小魚心中的不安化解了不少,畢竟等到怪老頭酒醒后,丁澈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哪怕到時候會被高志達等人發(fā)現(xiàn),憑借他們師徒倆的本事,逃命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當下,范小魚安心地聽從葉芷燕地吩咐,到浴房好好地泡了個熱湯浴,洗去一身的寒氣,又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鞋襪并喝了姜湯,然后與家人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飯。
晚飯后,范小魚特地又準備了一些銀錢,打算等會去替代范岱,讓他吃飯休息后就前出‘門’,卻見范岱突然回來了。
“小魚,有情況!”一回院子,范岱就一兜頭地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怎么了?”范小魚的好心情頓時一凝。
“今日早上,他們突然放棄了窩點,化整為零分散到四面八方了。”范岱急道,不問范小魚再問,便繼續(xù)道,“他們散地突然,我來不及通知你,只好先跟定那個為首的黃堂主。那小子在城里兜來兜去了大半天,卻沒見他和什么人接觸。”
“這事確實奇怪,難道他們發(fā)現(xiàn)你在跟蹤了嗎?”范小魚肅然道。
范岱正‘色’地回想了一下,肯定地道:“應(yīng)該沒有,我一直很小心,為了不讓那幫兔崽子發(fā)現(xiàn),我這幾天甚至連酒都沒喝,就怕他們聞出酒味來。”
“如果沒被發(fā)現(xiàn),那么他們……哦,對了,”范小魚恍然道,“丁澈今早剛跟我說,他們昨日去柳河鎮(zhèn)了,說不定他們是因為撲了個空才警覺的,畢竟如果我們不知道他們要來,就不可能突然在這個當口拋家別舍。”
范岱這才松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我想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你二叔我平時雖然有時也會吹牛,不過分寸還是有的,我可以絕對保證沒有打草驚蛇。”
“嗯,那這樣看來,他們應(yīng)該純屬過于警惕,才會如此”范小魚點頭道,“那現(xiàn)在是什么個情況?”
“那黃堂主瞎逛了一陣子后,大中午的就去了煙‘花’巷,找了個老相好,然后就一直躲在屋里沒出來。我蹲了一個下午,我覺得這事兒實在不行,必須要找你商量商量,就買通了他們對面的一個***,讓她幫我盯著,至于現(xiàn)在他到底還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范岱懊惱地道,“我們的人手實在太少了,不然也不至于只能跟蹤一個,而且關(guān)鍵的時候還連個送信的人都沒有。”
“能不能盯住他們倒是其次,畢竟他們再怎么變更計劃都不可能不和高志達聯(lián)系,咱們只要盯緊了夏府那一頭就可以了。啊呀……”范小魚忽然一驚,“高志達他們不會也會因此而離開夏府吧?”
范岱一愣:“你這么說倒還真有可能。”
“這樣,二叔,你還是去盯著那黃堂主,如果人還在,你就繼續(xù)盯著,若是離開了你就直接到夏府來,要是看到他離開,你就沿途留下記號,記得,箭頭要反方向畫,還要虛虛實實地夾雜著,免得他們發(fā)現(xiàn)。等我去丁澈那邊后,再想辦法讓他師父盡快來幫忙。”
離開青樓后,范小魚裹上披風(fēng),以最快地速度趕到了夏府附近的民居,第一步就是先檢查墻上的小機關(guān),發(fā)現(xiàn)上面加一橫線:“戌一”。
范小魚大略地算了一下時間,明白丁澈應(yīng)該是半個多時辰之前才來過,頓時稍稍地放了一點心,隨即迅速地寫了一封簡短的信說明情況,然后悄然地向夏府潛去。
循著丁澈留下的地圖記憶,范小魚極為小心地沿著平時只有下人出入的路徑,一路充滿警戒和小心地靠近了丁澈所住的院落。
眼下時辰還早,院中有許多廂房的燈火都還明亮著,為了安全起見,范小魚硬是又在細雨中足足潛伏了一刻鐘,發(fā)現(xiàn)沒有異常并借著映在窗上的影子確定里頭是丁澈之后,才悄悄地叩了一下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