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們去年摘的野菜我賣給了黑市的虎哥,我感覺虎哥不是那種大惡之人,今年你看看要不要接觸一下,我就是覺得放棄了可惜”,唐月也沒忘記把野菜干的事交代一下,至于他們要不要去黑市換,就看他們的膽量了,隨處都能摘的東西,能換錢應該沒人會放棄,順便把黑市地址和要找的人也告訴了他。</br> “行,我和村里的干部開個會商量一下,拿個章程出來”,隊長叔點點頭說道,不過他也知道村里人肯定會同意,大家舍不得這一份收入。</br> 唐月隨后把自己房子的鑰匙拿出來,“嬸子,這是我家的鑰匙,我不在家你就幫我多看顧一點,不租也不賣,只要偶爾幫我掃掃雪就行了”,當然唐月也不讓他們做白工,到時候郵寄一些特產之類的過來就行了。</br> 桂花嬸子接過鑰匙收起來,“你放心吧,我會給你好好看著,不讓村里的那些不要臉的給你霸占了”。</br> “那真是謝謝嬸子了”,唐月對桂花嬸子的保證是很有信心的。</br> 在大隊長家聊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婆婆差不多要回來了,就告辭離開了。</br> 等唐月小心翼翼地回到家,看天色不早了,婆婆應該快回來了就沒有鎖門,回到廚房在鍋里做飯炒菜,等婆婆回來剛好可以吃,這次就不敢做太多了,平常兩口人吃的就行了。</br> 唐月做到一半的時候婆婆就回來了,看到兒媳婦在炒菜,連忙接過去,“你去屋里坐著,小心撐到了肚子,我來炒”。</br> 唐月看婆婆要把自己趕到屋里,就順著她也沒有回屋,在邊上陪她說說話,“媽,車票買好了嗎?大概幾點的呀”。</br> “我去的時候,只有明天下午兩點有一趟直達的車,我想著不用轉車,免去上下車麻煩,就買了明天的,你還有什么事沒做嗎,會不會時間不夠”,趙母擔心兒媳婦還有事沒忙完。</br> “媽,時間夠了,我就想著去一趟郵局,我把那個烈士補貼領一下,晟睿哥他不是給我改大了一歲嗎,今年一月份開始就不能領了,把過年錢的領完去”,唐月自己有那么多物質也不好老是領補貼,有人比自己更需要,到時候直接說,自己有能力生活不領了,改年齡畢竟不能拿出去說。</br> “行,一點小事,咱們家也不差那一點,還有其他事嗎”,趙母點頭隨意道,她是真的不太看得上那么一點補貼。</br> “沒了,就是我們要去早一點,要把行李先辦托運,我們自己帶的話太麻煩了”,唐月現在可不敢顯擺自己的大力氣,怕一個不注意不小心撐到了肚子。</br> “可以,行李等吃完飯,媽就去收拾,你看看哪些要帶走的,到時候跟我說,媽知道你懷了四個后,可是滿大院的搜羅奶粉票,就怕生了之后不夠吃,還是軍用票不怕過期的那種,奶瓶也準備了四個,奶嘴多買了幾個備用的”,趙母說到這里,想到大院里知道自家馬上就要有四胞胎,對自己羨慕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往上翹。</br> “謝謝媽想的這么周到,媽費心了,花了不少錢和票吧,我只給孩子做了一些衣服包被鞋子和尿布,還沒有媽想著周到”,唐月覺得適當的夸夸婆婆,她會很有成就感,以后對寶寶會更好。</br> “這都是我這個當奶奶的應該做的,那些東西都郵去老兒子那里去了”,如果不看她那壓抑不住的嘴角,唐月還真相信了她說的應該的。</br> 唐月覺得婆婆這個人挺可愛的,很好懂,哄好了婆婆,比哄公公開心更實在簡單,到時候枕頭風一吹比什么都管用,不過也是公公保護的好,被偏愛的人都是這樣。</br> 看著婆婆把菜炒好了,唐月把炕桌放在炕上,兩個人坐在炕上就吃飯了,飯桌上婆婆一個勁的叫唐月多吃點,一邊又說她瘦了。</br> 唐月覺得只有以前的媽媽才會這樣,擔心你瘦了,讓你多吃點,恨不得你再干十碗飯。</br> 吃完飯婆婆也不要唐月收拾桌子,一個人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凈,吃完飯還不消停,又問唐月哪些是要帶的,哪些不要帶的,準備留下來的。</br> “媽,你看看哪些要帶,哪些不帶,你做主就好”,唐月看婆婆要收拾東西,連忙給她點了兩根蠟燭放在儲藏室。</br> “哎呦,兒媳婦真能干,收了那么多山貨,也很辛苦吧”,趙母看著儲藏室的東西,又開始心疼起兒媳婦來了,野菜干蘑菇板栗松子這些用麻袋裝了的,明天直接提著上拖拉機就行,就是那些壇壇罐罐要小心一點,這些東西很容易打碎。</br> 唐月就不管了讓婆婆打包,“媽,你收拾就好,我這次見到你感覺皮膚更白嫩了,連皺紋都沒有那么多了”。</br> 一說這個趙母更是高興,“我也覺得我皮膚更好了,臉上那些斑斑點點都沒了,這次去幫你收奶粉票,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震驚,紛紛問我用了什么好東西,我也沒有說出你了,就說一個老中醫配的面霜,然后個個問我老中醫在哪里,我就隨便找個借口塞過去了,最后家里的那些也沒保住,還好她們懂點事,每個人最少給了五塊錢,多的十塊錢,最少的都拿了三瓶,多的五六瓶,也不知你嫂子手上那些有沒有保住”,趙母雖說年紀大了,但是愛美是不分年紀的,現在這樣她已經滿意了,也不準備再用了,別到時候成了老妖精,那可出不得門。</br> “媽,我這里還有呢,想要用就告訴我”,唐月怕婆婆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開口。</br> 誰知人家是真的不想再用了,“不用了,我是真的不打算再用那個面霜了,效果太好了,用到后面我都直接抹身體,就怕效果太好,那些換出去的,我都直接跟她們說最多用兩瓶多了不能用,嚇他們有后遺癥,想來她們也真沒那個膽子做實驗看看有沒有后遺癥”,趙母說到最后居然笑出了聲。</br> “媽,你真好”。</br> “你是我小兒媳,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