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余年上前如同老鷹提小雞一把拎起自己,李州以為又要挨揍,連忙準備開口說服了,卻意料之外的發現余年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并說道:“行了行了,本來也沒多大的仇,要不是你想搞我,我不會給你前妻證言證詞,說到底這都是你自己找事兒。”</br> 李州滿臉通紅的看著余年,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話。</br> 憋了好半響,李州委屈道:“我差點因為這件事情工作都丟了。”</br> “你身價幾百萬,還擔心找不到工作?”</br> 余年揶揄道。</br> “你不懂。”</br> 李州本想說這錢都是工作中貪污的,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嘴硬道:“不管怎么樣,這事兒沒完。”</br> “找個地方喝幾杯。”</br> 余年帶著李州出了巷子,在李州表情驚訝中又帶著李州進了一家高檔飯店。</br> 要個包廂,余年又點了一桌菜,讓服務員上了瓶五糧液。</br>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直接看懵了李州。</br> 李州做夢沒想到,自己與眼前這個小王八蛋水火不容,最后竟然和對方來到飯店一起吃飯。</br> 這算什么回事?</br> 找麻煩找到飯店?</br> 這小王八蛋不會是想灌醉自己后,帶著自己去酒店吧?</br> 李州一臉警惕的看著余年,待菜上齊后再也坐不住,問道:“你到底什么意思?”</br> “交個朋友。”</br> 余年拿起酒瓶給李州倒上酒,又給自己添滿,不急不緩的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動不動因為一點小事生氣?”</br> “我都離婚了,還被刮分了一半財產,你覺得這是小事?”</br> 李州冷冷的盯著余年,心想我也就是打不過你,否則你現在就在桌底。</br> “看似是壞事,實則是好事。”</br> 余年搖了搖頭,說道:“她這樣的女人,你駕馭不了。”</br> 說到這兒,余年嘆了口氣,滿臉無奈的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和你一樣,都被這個女人騙了。”</br> “什么意思?”</br> 李州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br> “我所有的存款全部都被這個女人誆騙走了。”</br> 余年聲線顫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就差帶著哭腔,“她說她能帶我發財,說打通了海上渠道,能夠走私電視機,我就將錢全部投進去了,可沒想到……”</br> 放下酒杯,手扶額頭,余年故作難受,猛地捶著桌子說道:“這賤人把我錢全部卷跑了。”</br> “你說的是真的?”</br> 李州猛地一怔,盯著余年的眼睛,看余年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br> “廢話。”</br> 余年一臉認真的說道:“這事兒我沒必要騙你,騙你又沒任何好處。”</br> 李州仔細想想,覺得余實在是沒有騙自己的理由,再加上余年說的沒錯,陳芊跟他提起過幾次做走私的事情,雖然他沒參加,但知道陳芊肯定有渠道,如今事情對上,就說明眼前這小王八蛋是真被騙了。</br>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呀,女人的話要是能相信,公豬都能上樹。”</br> 李州的心情瞬間大好,落井下石道:“你要是早跟我合作,不去見那個女人,能落到這步田地?”</br> “誰知道會發生這檔子事兒呢。”</br> 余年搖了搖頭,給自己酒杯添滿,拿起酒杯,“來,走一個。”</br> 李州不情愿的拿起酒杯與余年碰了碰,一飲而盡,“吃一塹長一智,下次腦子清醒點,別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br> 放下酒杯,不忘吹牛道:“這女人就我能駕馭,換了旁人都得栽跟頭。”</br> 余年心說得了吧你,財產都被人分走一半,工作差點都丟了,你還擱這兒吹呢。</br> 不過余年滿臉堆笑的恭維道:“對對對,李總說的沒錯,這女人就李總能駕馭。”</br> 李州面露得意,拿起筷子大口吃著菜,蹲了一上午,也是餓了頭暈眼花了,“后悔了吧?前輩說的話你要長點心,前輩不會害你。”</br> “早知道情況,我就不跳這火坑了。”</br> 余年歪著腦袋說道:“李總,你是不知道啊,我所有的錢都被這女人騙走了,今天你要是不來找我,我要去找你的。”</br> “找我做什么?”</br> 李州頓時一怔,面露意外。</br> “陳芊是你妻子,我錢被騙了,我不找你找誰?”</br> 余年給李州酒杯倒上酒,又給自己倒上酒,故意試探道:“您看,您能不能……”</br> “打住!”</br> 不等余年說完,李州擺手道:“糾正一下,她是我前妻,知道什么叫做前妻嗎?就是她的一切事情已經跟我沒關系。”</br> 心中暗忖:“這小王八居然想找我要賠償,我都沒讓你賠償呢。”</br> “李總,話不能這么說,我被騙的時候,你們沒有離婚,所以你應該為我的損失承擔一半責任。”</br> 余年搓手道:“我一共被騙二十五萬,我不問你多要,你賠我十五萬就行。”</br> “……”</br> 李州目瞪口呆,瞠目結舌。</br> 他看了看飯菜,又看了看余年,瞬間明白了。</br> 合著你請我吃飯,在這兒等著我呢?</br> “小余,別這么物質。”</br> 李州邊吃菜邊喝酒,決定給眼前的年輕人好好上一課,“開口閉口就提錢,你的心態太浮躁了,你看看我,離婚被分走三百萬資產,我發過一句牢騷嗎?”</br> 余年滿頭黑線,心說你都跑到學校找我兩天了,沒牢騷你能跑來找我?</br> “吃虧是福。”</br> 李州有條不紊的開導道:“年輕人沒出社會之前,就要學會吃虧,在吃虧中才能進步,明白嗎?”</br> “這么說,離婚被分走三百萬的事情你認了?”</br> 余年試探道。</br> “……”</br> 李州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掐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嘴硬道:“認呀,不認能怎么辦?就當我遇人不淑、識人不慧。”</br> 其實離婚對于李州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外面圈養的小三能夠見光了,他再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只是被分走三百萬,心里過不去這個坎兒。</br> 當然,在看到眼前這個小王八蛋因為陳芊損失二十五萬后,樂開了花,心里瞬間平衡不少。</br> “可我心里難受。”</br> 余年商量道:“能不能多少賠償我些,李總你好歹是個人物,不差我這點錢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