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點點頭,說道:“你小子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br> 嘆了口氣,李老感慨道:“要是能收到四羊方尊,這輩子就算是死都值得了。”</br> 余年低著頭,表情怪異。</br> 李老看到余年這副樣子,突然反應過來,一腳踹在余年屁股上,“你小子忽悠到我頭上了?媽的四羊方尊在國家博物館,你當我傻?”</br> “咳咳……”</br> 余年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個舉個例子。”</br> “哼!”</br> 李老冷哼一聲,說道:“古董低價高賣,這件事情我同意,但是賣出去的古董每件都要經過我同意,否則我跟你沒完。”</br> “是是是,您放心,我絕對聽您的。”</br> 余年是真怕惹惱了老頭,老頭撂挑子走人,“另外您放心,五年之內這些古董我絕不出手。”</br> 這個時候是91年,雖然有琉璃廠,有古董黑市,但是余年知道再好的東西賣不上價格,能出的上好價格的大半是外國人,余年喜歡錢沒錯,但是將這些東西賣給外國人,他做不到。</br> “五年?”</br> 李老臉上逐漸露出笑容,“你說真的?”</br> “比金子都真。”</br> 余年保證道:“您放一百個心。”</br> “這樣看來,你小子兜里還有點錢。”</br> 李老點點頭,說道:“這樣吧,除了再給我拿兩萬現金外,再給我準備一輛面包車,二手的,不能太新也不能太舊,太新了到了農村太招眼,太舊了半路拋錨麻煩。”</br> 余年雙眼圓瞪,“師父,您這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就要車,就算我是地主,也經不起這樣造呀。”</br> “買不買隨你,但是我得事先給你說聲,沒車收上來的古董很容易路上出現破損,到時候影響賣價,你別心疼。”</br> 李老笑瞇瞇的說道。</br> “買,立即買。”</br> 余年聞言果斷保證,“您放心,面包車的事兒我十天之內搞定。”</br> “你盡快。”</br> 李老認真道:“我半個月后就出發。”</br> “沒問題。”</br> 余年說道:“錢和車我都會準備好。”</br> 錢這事兒好搞定,但是面包車這事兒將余年難住了。</br> 余年知道二十年后二手面包車幾萬塊錢就能搞定,可現在這年代,車就是奢侈品啊。m.</br> 余年不敢確定,十萬塊錢能否買下一輛二手面包車,因為這個年代,一輛奔馳最便宜都要七八十萬。</br> 可余年也知道老頭需要一輛面包車,下鄉收古董沒有一輛面包車,不方便的地方太多。</br> 出了小洋樓,余年來到皇后會所。</br> 剛上二樓,就被小妍堵在走廊道,“王八蛋,我的錢呢?”</br> “臥槽!差點忘記了!”</br> 余年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之前小妍為自己辦事兒的錢沒給,連忙從兜里掏出八百遞給小妍,訕笑道:“抱歉,實在是太抱歉了,平時太忙,我忘記了,多余的就當是我賠罪。”</br> 小妍剛要發火,見到余年遞來一疊錢多出三百,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算你小子有良心。”</br> 她以為余年跑路,為此專門找了藍姐,藍姐告訴她,余年早晚會來,不會跑路,這才耐心等,不然早鬧到余年學校去了。</br> 沒想到藍姐說的沒錯,今天可算是等來余年,對方竟然多給了三百。</br> 一時間,小妍心情大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不會又是來找藍姐幫忙的吧?”</br> 提到這事兒,余年面露尷尬,提了提從路邊買來的茶葉和紅酒,說道:“你想多了,就是來看看藍姐,這不是有段日子沒來拜訪藍姐了嘛。”</br> “怎么?”</br> 小妍吃醋道:“就記得藍姐不記得我?”</br> “那倒不是。”</br> 余年笑道:“上次的事情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的主意,我真拿那王八蛋沒辦法。”</br> “知道就好。”</br> 小妍冷哼一聲,說道:“為了幫你,我犧牲太大了。</br> 被那王八蛋白占了便宜不說,還在里面蹲了十來天,出來后那王八蛋又來找我麻煩,要不是我說我要去學校鬧,把他嚇住,指不定怎么對待我。”</br> “感謝。”</br> 余年笑道:“一百個感謝,改天我請你吃飯。”</br> “呵呵,改天是哪天?這句話最假了。”</br> 小妍搖搖頭,說道:“這樣吧,我最近皮膚干燥,前幾天聽幾個從港臺來的外商老板說,那邊有個新產品,叫做面膜,下次來你給我帶些,不過分吧?”</br> “我以為啥事兒呢,這都是小事兒。”</br> 余年點頭道:“行,下次來我絕對給你帶來。”</br> “真的?”</br> 小妍面色一喜,“你沒騙我吧?”</br> “當然是真的。”</br> 余年挑眉道:“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br> 他知道,別看小妍干的是坐臺的事情,可這女人和藍秀雙走的近。</br> 最重要的是,這種女人,有時候真能幫上忙,早晚用的上。</br> “那我先謝謝你了。”</br> 小妍主動挽住余年的胳膊,笑容如花般燦爛,“走,我帶你去找藍姐。自從上次那件事情后,邢掣再也沒來煩過藍姐,藍姐的日子也過得舒服輕松。”</br> “這不就是為了藍姐能夠過上舒服輕松的日子,我才對付邢掣嘛。”</br> 余年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現在人家都查出幕后主使是我了,唉,為了藍姐,我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br> “誰讓你和藍姐是朋友呢。”</br> 小妍打心眼里覺得余年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在邢掣這件事情上,你真的是盡心盡力了,這事兒藍姐知道后,說從一開始就沒看錯你。”</br> “為了藍姐,別說是對付邢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br> 余年一臉仗義的說道:“找藍姐的麻煩,就是找我的麻煩。下次藍姐再遇到麻煩,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一定全力幫忙。”</br> “你是不是喜歡藍姐?”</br> 小妍瞅著余年,八卦道。</br> “那必須的呀。”</br> 余年拍著胸膛說道:“我對藍姐的仰慕,就如滔滔黃河,一發泛濫不可收拾!”</br> “那你今晚留下來陪藍姐。”</br> 小妍挑眉道:“正好讓藍姐泄泄火。”</br> “臥槽!”</br> 余年目瞪口呆,驚嚇道:“你沒給我開玩笑吧?一個女的要泄什么火?”</br> 小妍聞言在余年腰間掐了一把,眨眼道:“那就泄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