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這樣,余年不如一口價。</br> 不過余年進門前就看出來,高寒和單啟蘭已經提前商量好,今天想要到高價不是件簡單的事情。</br> “不相信?”</br> 聽到余年的話,高寒和單啟蘭相視一眼。</br> 單啟蘭喝著茶,別說話。</br> 高寒沉默了下,開口道:“我昨天和公司商量了下,公司告訴我,一首歌一萬五的價格過高,我們只能出到一萬塊錢。”</br> “這不是比上次給我開出的價格更低?”</br> 余年聞言眼中閃爍冷意,這兩人合計后非但沒有漲價,反而變相壓價,真是連老臉都不要了。</br> “的確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br> 高寒笑瞇瞇的說道:“你放心,只要我能夠給你爭取的錢,肯定不會少你,所以我才提出了讓你簽分成合同的想法,這樣以來才能更好的保障你的權益。”</br>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一口價兩萬全版權買斷,要是能簽咱們就簽合同,要是不能就算了。”</br> 余年不想浪費時間,起身就要離開,“你們能答應就給我打電話,要是不能答應,就不用聯系了。”</br> “誒誒誒,別著急呀。”</br> 眼見余年要走,這下高寒急了起來,“有話好好說,能談,咱們能談呀。”</br> “我看不出你們的誠意。”</br> 余年聳肩道:“既然沒有誠意,那這件事情就算了,我相信對我的歌感興趣的公司很多,我可以慢慢聯系,況且……”</br> 頓了頓,余年笑道:“我現在不缺錢。”</br> 這話讓高寒皺緊了眉頭,就連一旁默不作聲的單啟蘭都緊張起來。</br> “兩萬我同意。”</br> 單啟蘭忽然開口,并對高寒說道:“老高,不好意思,我這次來必須要完成公司下達的任務。”</br> “你……你騙我?”</br> 高寒瞪大了眼睛,氣憤道:“昨晚不是說好了大家一起壓……”</br> 眼見余年在場,最后半句話硬生生咽了下去。</br> “余同學是個人才,我們公司一向重視人才。”</br> 單啟蘭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余年身上,“余同學,說好了,兩萬不準后悔。”</br> “不后悔。”</br> 余年笑著說道:“說兩萬就兩萬,你準備合同,我們現在就簽。”</br> “合同我早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填上金額就行。”</br> 單啟蘭從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擺在桌上,“余同學,合作愉快。”</br> 說完,又從包里拿出了兩萬塊錢。</br> 余年接過錢,簡單的檢查完合同后迅速簽字,“希望我們下次能夠繼續合作。”</br> 兩人三言兩語間就簽訂合同達成合作,這讓高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br> 尤其是看向單啟蘭的目光,滿是憤怒。</br> 他就算是傻子都明白,這女人將他賣了。</br> “新歌我會在一周內郵寄給你。”</br> 余年將錢收好,并收走其中一份合同,“我學校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br> “好。”</br> 單啟蘭笑道:“余同學,我們常聯系。”</br> 余年點了點頭,轉身出門。</br> 很快,余年返回來到高寒身前,“高老板,你要是有誠意,我可以兩萬五千塊錢賣你一首歌,當然,你要抓緊時間,若是我這首歌火了,下次的價格就不會是這么點了。”</br> 話落,大步離開。</br> 看著余年離開的背影,高寒嘆了口氣。</br> 他一臉憤怒的瞪著單啟蘭,“你一定要這樣惡心我?”</br> “你分手的時候是怎么惡心我的?”</br> 單啟蘭冷眼回瞪,“呸,渣男!”</br> 這句話讓憤怒的高寒猶如泄氣的皮球軟了下來。</br> 他看著單啟蘭,柔聲說道:“你這樣做,只會助長他漲價的囂張氣焰。”</br> “花公司的錢,又不是花我的錢,何況公司又不差這點毛毛雨雨,咱們為什么非要欺負一個學生?有什么意思?別忘記你追我的時候,開瓶紅酒都一萬。”</br> 單啟蘭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對你最失望的就是這點,該做人的時候不做,不該做的時候裝犢子。”</br> “你……”</br> 高寒呼吸一滯,感情這事兒是他對不起她,的確沒法反駁。</br> “接下來我打算和他獨家簽約,你要是識趣就立即回去,別在這兒惡心我。”</br> 單啟蘭將合同裝進包里,踩著高跟鞋來到高寒面前,“能明白我說的話嗎?”</br> “不好意思,我不能答應你。”</br> 高寒搖了搖頭,提著包離開,心中思考著簽下余年的辦法。</br> 按照這么來,想要和余年達成獨家簽約合作,基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br> 有了這兩萬塊錢,余年在搞定超市后,身上的錢預計結余五六萬。</br> 在這個90年代,五六萬的存款已經是一筆巨款。</br> 要是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br> 一首歌賣出兩萬,本來心情不好的余年心情舒服多了。</br> 為此,余年來到食堂,點了幾個小炒菜。</br> 可想到周婉,吃完飯的余年心情再次沉重起來。</br> 余年知道,周婉再有十三天,就要跳湖了。</br> 如果這十三天內不能改變周婉的想法,一不小心,余年這一世和上一世一樣,都是遺憾和愧疚。</br> 他要救周婉,他要和周婉在一起。</br> 想法前所未有的迫切。</br> 回到寢室,余年打架的事情已經傳開,吳撫三人表示要為余年出頭。</br> 余年拒絕了大家的好意,并勸說大家不要將事情鬧大,吳撫三人這才偃旗息鼓。</br> 不過余年從楊正豪的嘴里得知吳撫和孫猛都談戀愛了,女方是軍訓的時候認識的,這讓余年感覺自己有些可憐可悲。</br> 人家悄不做聲的談戀愛,到了自己這里,雷聲大雨點小,鬧了這么大的動靜,最后一個人。</br> 要不是有著吳撫三個室友,余年真心感覺自己猶如孤魂野鬼,舅舅不疼,姥姥不愛。</br> 第二天上午,余年早起沒去找周婉,剛出門就看到邢倩提著早餐等自己。</br> 余年有些無奈,接過早餐簡單道謝,并表示以后不用來給自己送早餐。</br> 隨后,向邢倩一番打聽后,余年前往5號教學樓。</br> 二十分鐘后,余年成功等到邢掣。</br> 是的。</br> 今天余年打算和邢掣好好聊聊,總是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br> 邢掣看了眼余年身后的邢倩,皺眉道:“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