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沒有告訴余年和單啟蘭,其實公司最多只愿意出一百五十萬的價格,就這價格都是沖著余年是詞曲創作者的身份和地位。</br> 至于缺口的一百萬,是高寒拿出自己的錢和公司做了對賭合約。</br> 高寒懷疑余年給自己玩了一手欲擒故縱,笑著說道:“余年,如果你對這個價格不滿意,咱們可以商量,這樣吧,你說出你的心里價位。”</br> 單啟蘭雙手環抱,看著余年,等待著余年報價,心里的想法和高寒是一樣的。</br> 這年頭,哪兒有不愛錢的,何況余年只是一個學生,那就更加不必說了。</br> “我沒有吊你們胃口的想法。”</br> 眼見兩人都以為自己抬價,余年再次聲明道:“有一說一,我對當歌手沒興趣,平時吼兩嗓子可以,但是職業唱歌,沒這打算。”</br> “你說的是真的?”</br> 高寒感覺余年不像是說假話,頓時心里一沉。</br> “當然。”</br> 余年聳肩道:“若是我想出道當歌手,我會報出自己的理想價格,而不是拒絕。”</br> 一根煙抽完,余年重新續了根,一臉認真的說道:“高總,你別想著用錢砸我了,這不是錢的事情。”</br> “唉。”</br> 高寒聞言嘆氣道:“趁著年輕多賺點錢,對你來說沒什么不好。”</br> 這會兒單啟蘭也郁悶了,難以理解的問道:“余年,你真的不打算簽約當歌手?”</br> “我可以當歌手,按照出席次數和唱片發行量賺錢……”</br> 余年笑著說道。</br> “你說的真的?”</br> 單啟蘭雙眼一亮,就連高寒都坐了起來,神色激動。</br> “嗯。”</br> 余年在兩人欣喜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卻話鋒一轉道:“不過我不會和你們任何一家公司簽約,我只是將這件事情當興趣來做,體驗人生百態。”</br> 兩人聞言猛地一怔,一臉愕然。</br> 反觀吳飛儀,在聽完余年的話后逐漸理解起余年的想法。</br> 是呀。</br> 青春是美好的,何苦為了錢將自己賣掉,愛音樂玩音樂,完全可以當成一種興趣。</br> “行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咱們就別談了。”</br> 余年抽了口煙,將話題引到晚上的演唱會,“單姐,晚上的演唱會都安排好了嗎?”</br> “安排好了。”</br> 單啟蘭點頭道:“你依舊壓軸出場。”</br> 想到余年不打算簽約,單啟蘭心頭升起一陣陣失望。</br> 她花費力氣培養余年,若是余年不愿意簽訂合約,那就是一件大麻煩。</br> 雖然余年提出的出席演唱和發行專輯,這讓單啟蘭覺得是一件好事,可一想到沒有捆綁合約,余年隨時會離開,心里就七上八下。</br> “那行。”</br> 余年說道:“到時候我唱上次的兩首歌,唱完就離場。”</br> “好。”</br> 單啟蘭強裝笑顏道:“我相信你這次一定會引起更多的關注。”</br> 想到高寒在場,單啟蘭決定以退為進,“演唱會的事情沒處理完,你們聊,我先去處理。”</br> 說完,起身走出了房間。</br> 看到單啟蘭離開,高寒嘆了口氣,感慨道:“我真沒想到,我帶著這么大的誠意,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趕到這里,你竟然拒絕了。”</br> 目光落在余年身上,高寒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年輕,可越是年輕,你越是應該意識到賺錢的重要性,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機會,不是嗎?”</br> “高總,我剛才要說的話已經說完。”</br> 余年面帶笑容的說道:“希望你能理解。”</br> 說到這兒,余年沖吳飛儀努了努嘴,對高寒說道:“想必你看到了,我這里有朋友,要不你先回去,好好考慮下我說的話,怎么樣?”</br> 眼見余年已經下了逐客令,高寒只能起身離開,“行吧,這件事情你多考慮,考慮清楚給我打電話,我會一直等你。”</br> 說話間,他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br> “好,謝謝高總抬愛。”</br> 余年將高寒送出門口,握手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來日方長,咱們會有合作機會。”</br> 苦笑一聲,余年帶著歉意的口吻解釋道:“你也看到了,我晚上六點就得參加演唱會,屋里還有朋友,時間不多,我得趕時間。若是你不忙的話,我晚上請你吃宵夜。”</br> “好。”</br> 高寒點頭道:“既然這樣,咱們晚上一起吃宵夜,不管多晚,我等你。”</br> “……”</br> 余年滿頭黑線,心頭無語,這只是他的一句客氣話,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順桿爬,這讓余年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br> 好不容易送走高寒后,余年回到房間。</br> 將手頭的煙掐滅丟進煙灰缸,一身疲憊的躺在了床上,嘆氣道:“你都看見了,我沒簽約娛樂公司當歌手就已經這么多屁事,我要是簽了合同,成為他們的打工仔,我能閑著?肯定天天跑各種通告,忙得飛起。”</br> 吳飛儀看出余年的疲勞,不過心中更多的是羨慕和敬佩。</br> 明星,一個光鮮亮麗受人追捧的職業。</br> 多好呀。</br> 可偏偏余年不要。</br> 這個社會上,有多少人追在娛樂公司老總后面想要一個機會,可偏偏這樣的機會送到余年的手邊,余年都不要。</br> 這種天上送錢上門的好事,也只有余年會拒絕。</br> “想好了?”</br> 吳飛儀問道。</br> “想好了。”</br> 余年說道:“詞曲創作和歌手,這兩種職業只能當興趣愛好,絕對不能當職業。”</br> “看來你對你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呀。”</br> 吳飛儀笑道:“就連手里的錢都夠花。”</br> “實不相瞞,我現況并不好。”</br> 余年苦笑道:“就連現在手里的錢都十分緊張。”</br> “我相信你已經賺到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br> 吳飛儀撇嘴道:“若是你手頭都緊張,那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手頭緊張。”</br>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欲望自然不一樣。”</br> 余年說道:“我的目標,是賺很多很多錢。”</br> “為什么?”</br> 吳飛儀意外道。</br> “這個世界上,基本沒什么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br> 余年笑道:“只要有足夠多的錢,我能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br> “這話我不贊同,大家在疾病和死亡面前是一樣的,就算是你有再多錢,改變不了疾病和死亡。”</br> 吳飛儀對余年的話不敢茍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