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偉洲滿臉委屈的說道:“老弟呀,就算是哥哥們巴結你,你也不能這么坑吧?咱們出錢出力,合著你坐等分紅啥都不干,那說不過去呀。”</br> “瞎說。”</br> 余年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我剛才這樣說,那主要不是因為我對煤炭生意一竅不通嘛,但凡我懂得煤炭生意,肯定愿意當大股東。”</br> “我教你總行了吧?”</br> 洪偉洲拍著胸脯說道:“這事兒交在我身上,我告訴你,其實煤炭生意很簡單,無非是辦證后挖煤賣煤,賺差價。”</br> “沒錯。”</br> 姜中啟點了根雪茄,抽了兩口,瞇眼說道:“你不懂就問老洪,他比我們清楚。“</br> 余年盯著兩人,臉上多了幾分認真,“你們真想拉我一起搞煤炭生意?”</br> “那肯定呀。”</br> 洪偉洲一臉正色的說道:“不拉你一起搞煤炭生意,我給你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br> “這倒是。”</br> 余年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年后我們一起去看看礦場,到時候具體的事宜具體商量。”</br> 洪偉洲和姜中啟相視一笑,說道:“只要你答應就行,年后我們一起去看。”</br> “時間不早了,都回去睡吧。”</br> 余年一口氣將手中的煙抽完,找了一圈煙灰缸沒找到,丟在地上用鞋子碾了碾,困得打起呵欠。</br> 談好事情,洪偉洲和姜中啟兩人沒停留,起身出了房間。</br> 走到走廊道盡頭,洪偉洲看到姜中啟準備進房間,叫停了對方,面帶憂愁的說道:“這小子太雞賊了,跟他做生意,咱們不會被坑吧?”</br> 姜中啟一臉驚訝的看著洪偉洲,情緒跌宕起伏。</br> 洪偉洲這人他認識久,自然也了解,早年發家的時候做生意就坑蒙拐騙,前不久礦場死了那么多人,都混過去,完全沒將人命當回事。</br> 毫不夸張的說,洪偉洲是他見過最黑心的商人。</br> 可讓姜中啟沒想到的是,洪偉洲一個黑心商人竟然擔心被余年這么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年輕坑。</br> 這一刻,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br> 洪偉洲看出姜中啟心中疑惑,擺手說道:“你別這樣看著我,搞得我有多黑心一樣,我也不怕這小子,只是這小子身份特殊,他坑我們可以,可我們坑他,先不說人家有個戴家獨生女的女朋友,單是池宗就夠我們喝一壺。”</br> “放心吧。”</br> 姜中啟遞給洪偉洲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煤炭生意這一塊他沒有接觸過,肯定會請教我們,至于坑我們,完全沒有這個動機。”</br> “這倒也是。”</br> 洪偉洲肉疼道:“就是咱們這次讓利太大。”</br> 說到這兒,洪偉洲嘆氣道:“說實話,這小子太雞賊了。”</br> “有求于人就是這樣。”</br> 姜中啟笑道:“無非是咱們各拿出一筆錢陪著他玩,增加我們之間的關系。”</br> 伸手拍了拍洪偉洲的肩膀,說道:“早點睡吧,明天要起早。”</br> 說完,轉身離開。</br> “等等,你看那是誰?”</br> 洪偉洲一把拉住姜中啟,沖走廊另一端努嘴道:“身影好熟悉呀。”</br> 姜中啟順著洪偉洲的目光看去,猛地一怔,意外道:“那不是任家大小姐任熙嗎?”</br> “對呀,你不說我差點沒認出來”</br> 洪偉洲一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看她大半夜穿的這么騷氣,敲余年的門做什么?莫非……”</br> 他看向姜中啟,驚愕道:“這兩人不會是有一腿吧?”</br> “不可能啊。”</br> 姜中啟困惑道:“這小子就算是再厲害,不可能同時勾搭上戴家和任家兩個寶貝女兒。”</br> “難說。”</br> 洪偉洲一臉羨慕的說道:“這小子的路子野得很,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br> “行了,別瞎掰了,這話傳出去,任家要割你舌頭。”</br> 姜中啟嘴上這樣說,可心中驚嘆:這小子有幾把刷子,能同時勾搭上戴家和任家的女兒,是個妖孽啊。</br> “你看,任家女兒進去了。”</br> 洪偉洲震驚道:“這兩人肯定有關系。”</br> 姜中啟看過去,發現任家女兒的確走進了余年的房間,臉上多了抹驚訝。</br> “跟我們無關,早點睡吧。”</br> 姜中啟打了個哈欠,進了房間。</br> 看到姜中啟進屋睡覺,洪偉洲一個人吃瓜也沒了心情,索性自己也進了屋。</br> 這一邊,余年看著打扮潮流還穿著抹腿冬季小短裙的任熙,一臉懵逼。</br> 心說:這女人大半夜進我房間做什么?莫非是任恒這王八蛋派來勾搭我?</br> 想到這兒,余年多了幾分警惕,暗忖這任恒真是禽獸不如,為了接近自己連自己妹妹都舍得下。</br> “任大小姐,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里做什么?”</br> 余年故作壞笑的看著對方,笑瞇瞇的說道:“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br> “看上你?”</br> 任熙邁步走到余年床邊坐下,風情萬種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挑眉道:“你不是戴佳的男朋友嘛,我怎么看上你?就算是我看上你,你舍得離開戴佳跟我走嗎?”</br> “那不一定。”</br> 余年笑道:“我這人是個非常感性的人,人活著無非是為了開心,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取悅自己。”</br> “說的好像你很放縱一樣。”</br> 任熙笑道:“不過我看你,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這種人。”</br> “我這人不放縱,但是放浪不羈。”</br> 余年笑著說道:“說說吧,你來找我做什么,不會只是深夜寂寞無聊,找我耍嘴皮子吧?”</br> “就是想來看看你。”</br> 任熙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余年,充滿侵略性,“難道不行嗎?”</br> “這么說,你想我?”</br> 余年打趣道:“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面,不至于對我一見鐘情吧?就算是你想玩一夜情,不應該看上我吧?”</br>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過我就喜歡你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br> 任熙挑眉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呢?或者,上一世,我們見過面,你相信嗎?”</br> 余年聞言,內心發笑:扯你媽的犢子,老子剛從上一世過,就算是你給我玩重生聊齋情,你也得給我玩的像一點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