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br> 余年笑著說道:“我今天來不是找口福的,是給你送點東西。”</br> “什么東西?需要你親自送來?”</br> 趙得柱給余年提了把椅子過來,“坐吧。”</br> 說完就要進屋拿茶壺,“你等著,我給你倒茶。”</br> “不用,我坐下就走。”</br> 余年知道趙得柱工資不高,這兩年要升任支隊長,灰色收入肯定不敢拿,于是將手中的黑色袋子遞給趙得柱,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照顧我這么久,我總得表示一下,你拿著,將這院子翻新下,下次我們來了也能好看些。”</br> 趙得柱微微一怔,知道黑色袋子里面裝的肯定是錢,連忙拒絕道:“余老弟,你已經幫我很多忙了,上次贊助的事情,都讓你破費了那么多錢,這我不能要。”</br> “都是兄弟,你拿著吧。”</br> 余年將黑色袋子強行塞到趙得柱懷里,一臉認真地說道:“好歹是隊長,生活不能過的太清貧,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嫂子著想。”</br> “這……”</br> 趙得柱看著懷里的黑色袋子,苦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這東西我就收下。”</br> 一個月百十塊錢的工資,要說生活過的不拮據肯定是假的。</br> 別看這工資已經比很人高的多,可位置越高,人情往來宴請朋友就多,花銷自然多。</br> “拿著吧,都是兄弟。”</br> 余年知道這個世界沒人喜歡錢,但也理解趙得柱收錢的尷尬,遂起身離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是路過這里,我先走。”</br> 說完,大步往外走去。</br> “這就走了?不坐會兒?”</br> 趙得柱挽留道。</br> “不了,下次再來,不用送。”</br> 余年出了門,上車一腳油門離開。</br> 看著余年離開,趙得柱上前將院子里的門關上,走到院子里剛想將黑色袋子拆開。</br> 他看了看四周,覺得不安全,立即進了堂屋,關上門回到臥室。</br> 打開黑色袋子,趙得柱看到里面露出的整整兩疊厚厚的百元大鈔,雙眼猛地瞪圓。</br> 清點一遍,趙得柱發現竟有足足兩萬,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br> 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錢。</br> 平時拿著百十塊錢的工資,如今一下子拿到兩萬塊錢,趙得柱第一次體會到權力的滋味。</br> 余年將錢送出去,心里松了口氣。</br> 來到約好的早餐店,余年看見了坐在里面正吃著小籠包、喝著豆漿的洪偉洲和姜中啟。</br> 看到余年出現,兩人沖余年招了招手。</br> 余年進入早餐店,來到兩人身旁坐了下來,說道:“真沒有想到,兩個身價千萬的大老板竟然也喜歡在這種早餐店吃飯。”</br> “是呀。”</br> 洪偉洲嫌棄的說道:“這種早餐店最不衛生,要不是老姜強行拉著我過來,我根本不打算來。”</br> “這家早餐店味道不錯。”</br> 姜中啟笑呵呵的說道:“湊合著吃吧。”</br> 洪偉洲喝了口豆漿,沒有和姜中啟理論,而是沖余年說道:“吃點什么?我請客。”</br> 余年看向老板,說道:“老板,一碗豆漿,兩根油條,再加一籠小籠包。”</br> “這么多,吃的完嗎?”</br> 洪偉洲詫異道。</br> “昨晚吃的早,早上就喝了一杯牛奶。”</br> 余年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本來打算在家里吃了早點再過來,誰知道你們一直催,不過你們也是猜對了,正好我昨天才來省城,早兩天,這個時候肯定在老家睡回籠覺。”</br> “老家多無聊啊,你待得住?”</br> 姜中啟笑道:“你是不知道,我開著我的大奔回去,我媽讓我用我的大奔給他拉柴火,拉完柴火又劈了兩天柴,第三天我抗不住了,連夜開車跑路。”</br> 余年和洪偉洲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看你這肚子肥的,就當做是鍛煉身體唄。”</br> “脂肪肝,是該鍛煉下。”</br> 姜中啟點了點頭,說道:“主要是長期未干農活,根本干不了,有空的話,你們跟著我去我老家劈柴。”</br> “瘋了!”</br> 洪偉洲撇嘴道:“讓我去農家樂我去,劈柴打死不去哦。”</br> 說到這兒,洪偉洲沖余年挑眉道:“有機會我帶你去農家樂,讓你開開眼。”</br> 余年接過老板遞來豆漿、小籠包、油條放在桌上,拿起豆漿喝了口,笑著說道:“農家樂有什么好玩的?無非是吃些農家菜。”</br> 心中暗忖:“我連全家桶都吃過,難道沒見過農家樂?開玩笑。”</br> 洪偉洲擠了擠眼睛,笑瞇瞇的說道:“我說的農家樂,并非你口中的農家樂呀,你小子還是年輕了。”</br> “什么意思?”</br> 余年拿起油條吃了口,說道:“我怎么沒聽懂呢?”</br> 說完,看向姜中啟。</br> “這老東西除了找女人,腦子就沒別的,你別聽他胡咧咧。”</br> 姜中啟笑著說道:“他去的農家樂都不是好地方。”</br> 洪偉洲嘿嘿一笑,說道:“對你來說不是好地方,對于小年來說就不一定。”</br> 說完,洪偉洲沖余年挑了挑眉,“有空我們一起去扛炮架。”</br> 余年總算是明白過來洪偉洲嘴里的農家樂是什么地方,苦笑一聲,婉拒道:“你去吧,這地方我沒興趣。”</br> 想到金嘉淑背后的男人同樣姓洪,余年問道:“老洪,你認識金嘉淑嗎?”</br> “金嘉淑?”</br> 洪偉洲愣了愣,搖頭說道:“聽都沒聽說過,我去哪兒認識?”</br> 說到這兒,洪偉洲笑瞇瞇的說道:“你不會是跟這個女人有一腿吧?年輕是好,腰好腿好腎好。”</br> “別扯犢子。”</br> 余年無語道:“實話跟你說吧,我跟這個女人有矛盾,這個女人對我名下的娛樂產業有興趣,最近千方百計的換著法整我,先是捅傷我的合伙人,后又去場子鬧事打人。”</br> 聽到這話,洪偉洲和姜中啟齊刷刷的看向余年,“有這事兒?這女人膽子不小呀,連你都敢惹?”</br> 在兩人心中,余年就不是個善茬。</br> 小小年紀能夠身家千萬,不僅有一個戴家正牌女友,還有任家的大小姐貼身往上湊,不管從哪里看,都是個精明的人。</br> 能夠走到現在,就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角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