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為什么這么說?你們剛才聊的不是挺開心的嗎?人家前腳走,后腳你就說人家壞話?”</br> “剛才聊天是試探。”</br> 任熙一本認真的說道:“你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非常準,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嗎?女人永遠最了解女人。”</br> “我只聽過說男人永遠最了解男人。”</br> 余年喝了口茶,沉默了幾秒,點頭說道:“行,你說的這個事兒我記在心里。”</br> “記在心里不行,你得防著她!”</br> 任熙擲地有聲的說道:“我發現她看你的眼神不對勁,肯定對你有意思。”</br> “我跟她見面少。”</br> 余年說道:“沒你想的那么夸張!”</br> “她是戴佳的朋友,又專程來找你拉關系,你信不信她出門就能給戴佳打電話,說你跟我有奸情?”</br> 任熙揚起頭,挑眉說道。</br> 余年微微一怔,詫異道:“不至于吧?若真這樣干,豈不是心機婊?”</br> “知人知面不知心。”</br> 任熙笑道:“你防著她就對了,別哪天被坑,你幫她數錢。”</br> 余年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防備她。”</br> 既然任熙這么說,余年覺得任熙肯定有自己的道理。</br> ……</br> 此時,一家飯館包廂內。</br> 邢風瞇眼抽著煙,打量著眼前的女人。</br> 眼前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藍秀雙。</br> 邢風的目光從藍秀雙的腿上看到頭上,又從頭上看到腿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說道:“半年時間沒見,你越來越美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和你分手。”</br> “呸!”</br> 藍秀雙往地上碎了口痰,一臉憤恨的說道:“當初若不是被你騙,我能當小三?我能被你老婆當街暴打?現在我名聲全臭,都拜您所賜!現在我看到你就惡心!”</br> 邢風抽了口煙,藍秀雙的話讓他非但沒有任何愧疚,反倒是想笑。</br> “別把自己說的那么高尚,當初你要不是看上我有錢,能和我在一起?你自己沒數嗎?”</br> 邢風不屑一笑,毫不留情的點評道:“說白了,你和拜金女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你想找一個長期能夠讓你傍的老板罷了。”</br> 活到這個歲數,邢風該明白的明白了,不該明白的也明白了。</br> 現在的女人,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嗎?</br> 就算初衷不是為了錢,那結婚后男人賺不到錢,照樣抱怨埋汰。</br> 總之,這個社會就是這么現實。</br> “你說的沒錯,我是個拜金女。”</br> 藍秀雙大方承認道:“不過我沒你想的那么市儈,會去主動做別人的小三,對于我來說,我想找個男人,無非是想找一個一輩子的靠山,我有什么錯?”</br> “冠冕堂皇。”</br> 邢風呵呵一笑,說道:“說的好聽,其實大家都不是個好東西。”</br> “別廢話,把錢給我!”</br> 藍秀雙眉頭微皺,不想和邢風廢話,“若不是你說補償我五萬塊錢,今天我絕對不會來見你。”</br> “急什么?”</br> 邢風笑道:“你以為五萬塊錢不是錢?五萬塊錢就那么好拿?”</br> “你騙我?”</br> 藍秀雙目光如刀的盯著,此刻想殺邢風的心都有了。</br> 一想到當初邢風害的自己臭名遠揚,當街被對方老婆廝打,藍秀雙心底就充滿恨意。</br> 從小到大,這么丟臉的事情沒有遇到過。</br> 就因為眼前男人,把她一切都毀了!</br> 若不是有那么點人脈,恐怕在皇后會所連工作都要失去。</br> “騙你不至于。”</br> 邢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過總要有些要求。”</br> “什么要求?”</br> 藍秀雙皺眉看著邢風,感覺沒什么好事。</br> “你說呢?”</br> 邢風在藍秀雙渾身上下一番打量,舔了舔嘴唇,笑瞇瞇的盯著藍秀雙。</br> 聽到這話,藍秀雙不再跟邢風廢話,起身就走。</br> “慢著!”</br> 邢風忽然叫停藍秀雙,說道:“跟你開個玩笑,這次來找你,是有正事。”</br> “趕緊說!”</br> 藍秀雙不悅的說道:“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走。”</br> “關于你認識那個小白臉的事情。”</br> 邢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事滿臉寒霜。</br> “我認識的小白臉那么多,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br> 藍秀雙停下腳步,重新坐下來,滿臉傲然。</br> 這話聽著邢風心里來氣,卻毫無辦法。</br> 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就是那個余年,你不會忘記了吧?”</br> 余年?</br> 藍秀雙微微一怔,錯愕道:“認識怎么了,他得罪你了?”</br> “廢話。”</br> 邢風一拳砸在桌上,怒吼道:“若不是他,我們一家人就不會被害的這么慘!”</br> 藍秀雙下意識的想到小妍跟自己說過邢掣釣蚌別抓的事情,以為這事兒是因為自己,立即說道:“他就是個普通學生,你沒必要和一個學生計較。”</br> “普通學生?”</br> 邢風冷笑道:“我看他可不像是普通學生,一個普通學生能將我兒子送進監牢?退一步講,就算他是普通學生又怎么樣?得罪我,照樣要付出代價!”</br> “你想怎么樣?”</br> 藍秀雙問道。</br> “弄死他!”</br> 邢風嘴角勾起一道陰惻惻的笑容,說道:“讓他在人生最高光的時刻,生命戛然而止!”</br> “瘋了!我看你真是瘋了!”</br> 藍秀雙臉色驚變,皺眉說道:“你有兒有女,犯得著為了報仇將自己搭進去?”</br> “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感受!”</br> 邢風帶著怨恨的口吻,說道:“我兒子被判刑,女兒出國留學,這些事情哪件跟他沒有關系?全是拜他所賜!”</br> 聽著邢風的抱怨,藍秀雙徹底懵逼。</br> 她心里充滿困惑,暗忖就算是余年欠自己人情,也不至于為了還他人情,一股腦干出這么多事情吧?</br> 藍秀雙看著邢風,眼見邢風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再次勸說道:“你弄死他,你照樣要坐牢,我勸你別沖動,千萬別步了你兒子的后塵。”</br> “坐牢?”</br> 邢風不屑一笑,寒聲說道:“只要能夠讓他付出代價,別說是坐牢,就算是讓我死,我都愿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