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心里困惑,但知道事情不該是這樣。</br> 曲飛是他一手扶起來,才有今天,余年寧愿曲飛在外面另起爐灶開外掛工作室,都不相信曲飛會出賣自己。</br> 可問題是,曲飛為什么說沒有繳稅證明?</br> 目光落在桌子上尚未收拾起來的四瓶紅酒上,余年感嘆若是曲飛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那就太可怕。</br> “余年,現在你有什么好說的?”</br> 邢風居高臨下的指著余年,一臉得意的說道:“你沒有繳稅證明,那就是偷稅漏稅!”</br> 說到這兒,邢風看向車正青,說道:“車主任,你看到了,我沒有舉報錯吧?這小子就是偷稅漏稅,這次你一定要重罰他,最好將他罰破產!”</br> “邢先生,我們感謝你的舉報,但是否罰款需要謹慎考慮,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切勿亂說。”</br> 車正青雖然討厭別人偷稅漏稅,但是對邢風這種嘴臉更加討厭。</br> 他懟完邢風后,看向余年,說道:“余老板,如今你沒有繳稅證明,短時間內我們很難證明你沒有偷稅漏稅,當然……”</br> 說到這兒,車正青笑了笑,補充道:“如果你堅持自己已經繳稅,我們會到你公司繳稅的相關稅務單位進行調查。”</br> “這次的稅款我肯定已經繳納,但沒有拿到納稅證明,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兒。”</br> 余年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公司一趟,你們就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回來。”</br> “好。”</br> 車正青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在這里等你。”</br> “車主任,不能答應呀。”</br> 聽到這話,邢風頓時著急了,“這小子說不定出門就會跑路!”</br> “邢先生,你聽過因為偷稅漏稅跑路的人嘛?”</br> 車正青不悅道。</br> “我……”</br> 邢風呼吸一滯,知道理虧,尷尬一笑,說道:“我這都是為你們稅務部門著想。”</br> 說到這兒,邢風看向余年,冷笑道:“別想著整幺蛾子,就算這次你偷稅漏稅不罰你,你也得將稅錢補上!”</br> “你牛比!”</br> 余年沖邢風豎起大拇指,說道:“等我解決好這事兒,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個老東西!”</br> 說完,大步出門。</br> “小癟三,你他媽敢威脅我!”</br> 邢風氣的牙癢癢,惡狠狠的瞪了余年一眼,回頭沖車正青告狀道:“車主任,您看見了,他居然威脅我,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呀!”</br> “我這里是稅務部門,不是派出所!”</br> 車正青不悅的白了邢風一眼,說道:“你最好搞清楚!”</br> “……”</br> 邢風再次一滯,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br> 余年這邊剛出門穿過花園走到路口,就看到曲飛氣喘吁吁的跑過來。</br> “年哥,是不是出事了?”</br> 不等余年說話,曲飛立馬問道。</br> 余年回頭看了眼屋內客廳的人,見沒人注意這里,這才沖曲飛說道:“沒有繳稅證明是怎么回事兒?”</br> 說話間,他盯著曲飛的表情,發現沒什么問題,感覺是自己多慮。</br> “有呀。”</br> 曲飛說道:“咱們才繳納的稅款,怎么會沒有繳稅證明,只是剛才來了好幾個人,雖然他們自稱是稅務部門的人,但是我一不知道他們身份真假,二不確定這件事情對你的利弊,所以就騙他們沒有繳稅證明,免得這些人拿走繳稅證明坑你。”</br> 說到這兒,曲飛補充道:“所以我專門過來問問你什么情況。”</br> 余年聞言猛地一怔。</br> 下一秒,余年伸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曲飛肩膀,贊不絕口道:“到底是你想的周到,你做的很對,繳稅證明要是被人騙走,雖然咱們可以重新補辦理繳稅證明,但是非常麻煩,而且還讓一個老東西看笑話,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br> 嘴上這樣說,余年心中忍不住感嘆起來:“終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說嘛,我們這么久的兄弟,曲飛不至于在這個節骨眼上背刺我。”</br> 幸虧余年沒立即發飆,否則這事兒就鬧笑話尷尬。</br> “沒事兒,這都是我應該為你考慮到的。”</br> 曲飛掏出繳稅證明單子遞給余年,說道:“這就是繳稅證明,你拿著。”</br> 余年接過繳稅證明,忍不住繼續夸贊道:“你能想到我都想不到的事情,看來集瑞公司交給你,我放心。”</br> “我和年哥相比,差遠了,況且我這都是跟年哥學的。”</br> 曲飛擺手一笑,再次回到最初的問題,“年哥,是不是出事了?”</br> “沒事。”</br> 余年晃了晃手中的繳稅證明,自信一笑,說道:“只要咱們手里有這個東西,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咱們都沒事。”</br> 說到這兒,余年沖客廳的方向努了努嘴,“走,咱們進去,一幫人都等著看咱們笑話,看看我這次如何打腫他們的臉!”</br> 邊往客廳走去,余年邊大聲叫罵,故意讓邢風聽見,“媽的,老東西給臉不要臉,回頭就找人剁了你喂狗,跟我斗,我他媽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br> 屋里的邢風聽到屋外傳來的叫罵聲,心底有些發杵,但依然強作鎮定,嘴里喃喃低語為自己加油打氣,“肯定是沒有繳稅,急眼了,看來今天我是打蛇打七寸,打準了,哼!”</br> 余年有錢,又年輕,邢風就怕余年狗急跳墻花錢找人干自己。</br> 說白了,邢風想干別人,但也怕別人干自己。</br> 走進屋里,余年來到沙發一屁股坐了下來。</br> 曲飛看著一般人堵在屋里,陣仗不小,當看到剛才去公司找自己的幾個熟悉身影時,立即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br> 叫做小周的工作人員看見曲飛,立即沖車正青說道:“剛才在集瑞公司就是他接待的我,他告訴我沒有繳稅證明。”</br> 車正青看了眼曲飛,目光又落在余年身上。</br> 啪!</br> 不等車正青開口,余年將手中的繳稅證明拍在茶幾上,沖眾人挑眉說道:“看看吧,這就是我的繳稅證明,雖然你們是稅務總辦的人,但是各個部門繳稅證明基本一致,相信不用我帶著你們去相關稅務單位,檢驗這張繳稅證明的真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