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牧泛琴的稱贊,余年客氣道:“和叔叔阿姨相比,我什么都不是。”</br> 牧泛琴微微點頭,說道:“謙虛點好呀。”</br> 余年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回到最初的話題,“阿姨,您找我來什么事情?”</br> “沒什么大事,就是一個朋友找到我,想采訪你游戲出售的事情。”</br> 牧泛琴說道:“我知道最近很多人都想從你手里拿下獨家專訪,你都拒絕了,這倒是讓我很意外。”</br> 說到這兒,牧泛琴微微一笑,補充道:“按理說,你這個年紀,應該追求名才對,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拒絕?”</br> “我只想腳踏實地、安安靜靜的讀完大學。”</br> 余年說道:“不想受到打擾。”</br> “那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接下采訪,你看怎么樣?”</br> 牧泛琴笑道。</br> “好。”</br> 面對牧泛琴提出的要求,余年沒法拒絕,索性十分干脆的點了點頭,就當賣出個人情,“既然您親自開口,那我肯定不會拒絕,只是……”</br> 說到這兒,余年好奇的問道:“對方是什么報社?”</br> “楚光日報。”</br> 牧泛琴說道:“相信你聽說過,這家報社很有名。”</br> 余年雖然沒有和楚光日報合作過,但是的確聽說過楚天日報。</br> 這家報社的影響力在鴻泰報社之上。</br> 余年沒想到,拒絕了羅伊的采訪邀請,最終花落楚光日報。</br> 果然,論人脈的重要性。</br> 余年前腳從牧泛琴的辦公室出來,后腳楚光日報就打來電話,和余年對接采訪時間。</br> 兩天后,一個由五人組成的采訪小組來到了余年的小洋樓。</br> 為首的是一名女記者,三十多歲,據說離婚帶一個孩子。</br> 余年打量了幾眼對方身材,發現這身材實在是不像是生過孩子。</br> “風韻猶存”四個字用在這名女記者的身上,實在是不為過。</br> 按照事先溝通,一共采訪十個問題,發稿的時候必須讓余年提前過目,并且絕對不能暴露出過多的個人信息。</br> 終于,在經過長達二十分鐘的準備后,兩人相繼坐下來。</br> 女記者正式打開話匣子。</br> “余同學,請問你是怎么想到開發《掃雷》和《紙牌》這兩款游戲?”</br> 女記者問道。</br> 余年略微措詞,回答道:“國內的游戲大多數都太復雜,我就想開發兩款簡單好入手的小游戲,拿到游戲市場試試水。”</br> “僅僅兩款小游戲就賣到了三百八十萬的天價,一舉打破行業游戲成交記錄,而你身為一個學生,是不是很自豪?”</br> 女記者繼續問道。</br> 余年微微一笑,說道:“自豪是一定的,甚至會有點小小的驕傲,不過這都是人之常情。”</br> “那倒是。”</br> 女記者點點頭,笑道:“都說窮人乍富必有余殃,你一下子拿到三百八十萬,會不會非常飄?”</br> “或許吧。”</br> 余年說道:“不過我始終牢記,再有錢不能忘本!”</br> 女記者聞言,滿臉欣賞。</br> 前三個問題都還好,可到了第四個問題,女記者的問題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br> “有人說這兩款游戲是你抄襲了微軟未發布的游戲,是謠言還是真的?”</br> 女記者說道。</br> 面對這個問題,余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接著表情不變的說道:“這是謠傳,如果我真的抄襲了微軟的游戲,那微軟一定會告我侵權才對,而不是和IBM公司一樣,高價競爭購買這兩款游戲,您說是嗎?”</br> “根據我的調查,微軟因為這兩款游戲向你發過律師函。”</br> 女記者說道。</br> “很正常。”</br> 余年說道:“這年頭看誰不順眼都能發律師函,至于官司能不能贏,那是另外一碼事,率先發律師函不代表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br> “方便舉個例子嗎?”</br> 女記者說道。</br> “就好比……”</br> 余年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就你提出的這個問題,我嚴重懷疑你誹謗我,我可以向你發出律師函。”</br> “……”</br> 女記者表情一僵,第一次遇到余年這種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br> 眼見效果達到,余年噗嗤一笑,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您別當真。”</br> “不……不會。”</br> 女記者搖了搖頭,紊亂的情緒很快調整好,繼續進行下一個問題。</br> 不過有了余年剛才的話,后面的問題都好得多。</br> 采訪結束,女記者帶領團隊離開,當天晚上就整理成稿。</br> 按照約定,余年率先過了一遍稿子,見沒什么問題,便同意按照這個稿子發布。</br> 可當余年第二天拿到報紙的時候,眉頭緊皺起來。</br> 報紙上不僅張貼了余年的照片,而且還有余年的個人信息。</br> 其中不斷的提起余年是中南財大學生,連班級學號都有。</br> “中南財大天才學生余年游戲開發歷程”諾大的標題顯眼無比。</br> 從早上到中午,短短幾個小時,余年徹底火了。</br> 不僅在這座城市火了,而且也火遍了全校。</br> 余年將電話打到楚光日報,回答的十分搪塞,說有事聯系采訪余年的女記者,可余年指名道姓找女記者,卻被告知女記者已經出差。</br> 這下余年徹底無奈。</br> 楚光日報這個騷操作對大部分人來說,確實是一件不但能夠接受,而且十分高興的好事,可對不想出名只想埋頭賺錢的余年來說,卻是累贅。</br> 楚光日報似乎感受到來日余年的壓力,不到十分鐘,得知情況的牧泛琴將余年喊到了辦公室。</br> 余年剛進辦公室,牧泛琴就喜笑顏開的將報紙放在余年的面前,高興地說道:“看看,看看,小年呀,你這下算是徹底出名!不僅在省城火了,就連在我們學校都火了。你知道嗎?剛才好多老師都在議論你呢,說你為我們學校長臉,為我長臉!”</br> 余年這下總算是明白過來,楚光日報做的事情都是牧泛琴授意。</br> “你知道嗎?”</br> 牧泛琴繼續滿臉驕傲的說道:“剛才學校幾個領導找到我,問我,你是不是就是和我女兒談對象的男孩,我想都沒想,就說是,哈哈哈……這次你真是給我長臉。”</br> “咱們不是最開始說好,不披露出太多個人信息嗎?”</br> 余年哭笑不得。</br> “你的想法太保守了。”</br> 牧泛琴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這么好出名的機會你都不要,那不是傻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