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像有什么用?”</br> 余年苦笑一聲,羨慕道:“同人不同命啊,人家一出生就在羅馬,我能跟人家比?”</br> 柏婷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這么說,你在感嘆命運的不公?”</br> “那倒不至于。”</br> 余年笑道:“我現在的命運已經很好了。”</br> 重生一世,彌補人生遺憾,解開心結,變得比上一世富有,這已經是命運給與的最好造化。</br> “你能想的開就好。”</br> 柏婷說道。</br> 余年微微一笑,起身走向臥室,“我先休息會兒。”</br> 晚上七點,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余年樓下。</br> 余年上了車,跟隨著司機一路往徐家方向駛去。</br> 司機是位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當過兵的人。</br> 他通過后視鏡多次觀察余年,最終實在是忍不住,打趣道:“小伙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和一個人長的很像?”</br> “徐超嗎?”</br> 余年笑道:“我見過他,確實有些像。”</br> “難怪徐老想要見你。”</br> 司機說道:“徐老很少邀請人來家里做客,這次你能來家里,肯定因為你和小超長得像的緣故。”</br> 余年聞言,心中升起了抹困惑。</br> 這話下午的時候柏婷跟他也說過。</br> 難道長得像有什么玄機?</br> 余年下意識的就想起了徐超還有個弟弟的事情,心想這估計是因為徐家死了一個兒子,才會想見見他吧。</br> 果然,余年剛想到這里,就聽到司機嘆了口氣,說道:“也許是因為徐老幾年前死了兒子,這才想見見你吧,說起來……”</br> 苦笑一聲,司機搖頭道:“其實你和他小兒子也挺像的。”</br> “原來是這樣。”</br> 余年恍然大悟,說道:“真是可惜了。”</br> “記住,千萬別提這事兒。”</br> 司機說道:“這在徐老面前是個忌諱,因為這是徐老心中最大的痛。”</br> “我知道。”</br> 余年笑道:“謝謝您的提醒。”</br> 說完,掏出煙恭敬的給司機遞上去。</br> 司機見狀擺了擺手,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孩子看起來不錯,我再提醒你一句,能上徐老家門的都不是凡人,你要把握住機會。”</br> “好嘞。”</br> 余年笑道:“您的話我記在心里。”</br> 一個小時后,轎車緩緩駛入大院。</br> 余年看了眼門口站崗的工作人員,又看了眼里面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大院,心中有些羨慕。</br> 說起來這只是個普通大院,實則上里面住的只有徐老一家人,在寸土寸金的燕京有這么大一個院子,還有幾棟三層小樓,可謂是羨煞無數人。</br> 最重要的是,徐常公手里的權利,令人望洋興嘆。</br> 車子在一棟二層小樓門口停下,余年剛下車就看到了從門口走出來的徐超和徐彤哥妹二人。</br> “超哥——”</br> 余年下車后先是沖徐超點了點頭打招呼,接著又沖徐彤說道:“你今天穿的真好看,像仙女一樣。”</br> “那你是不是開口就要親一口?”</br> 徐彤笑道。</br> 余年微微一怔,想起那天的話,連忙滿臉堆笑的說道:“我那天是開玩笑的,你就別拿我開涮了。”</br> 看了眼滿臉意外的徐超,余年忙不迭的解釋道:“超哥,你別聽她的,我沒別的意思。”</br> “沒事。”</br> 徐超笑道:“你要是有本事能夠追到彤彤,我不會阻攔,不過……”</br> 說到這兒,徐超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妹妹可不好追。”</br> “對呀。”</br> 徐彤挽著徐超的胳膊,將腦袋靠在徐超肩膀上,沖余年眨眼道:“我可不好追哦。”</br> “一介凡人不敢追仙女。”</br> 余年笑道:“就算你是七仙女,我也不會是董永。”</br> 徐彤聞言咯咯一笑,沖徐超挑眉道:“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長的像仙女。”</br> 徐超寵溺的摸了摸徐彤的腦袋,笑道:“進屋去告訴爸,就說余年來了。”</br> “好。”</br> 徐彤蹦蹦跳跳的往屋里跑去,“我這就去告訴爸。”</br> 看著徐彤離開的身影,徐超聳肩說道:“小妹就是這樣,真拿她沒辦法,整天瘋瘋癲癲,跟個孩子一樣。”</br> “她這個年紀,應該有這種朝氣。”</br> 余年笑道。</br> 徐超愣了下,余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糾正道:“我是想說,我們大家都應該這樣,每天開心才好。”</br> 不知道為什么,余年看著徐彤,總感覺徐彤像極了一個人。</br> 可一時半會兒,余年就是想不起來。</br> “那倒是。”</br> 徐超微微點頭,上前拍了拍余年的肩膀,說道:“走,我們進去吧。”</br> 邊往屋里走去,徐超邊說道:“自從我爸知道我們長得像后,一直都想見到你,這次你能來家里吃飯,我爸一定會很高興。”</br> “能來這里吃飯,這是我的榮幸。”</br> 余年笑道:“雖然我們見面次數不多,但是你家的情況柏婷和我說過一些。”</br> “不要太拘束,其實我們也都是普通人,每天的生活和普通人差不多。”</br> 徐超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其實你不僅跟我長得像,你跟我弟弟長得也像,而且更像。”</br> “那不正常嘛。”</br> 余年說道:“你和你弟是親兄弟,我和你長得像,自然就和他長得像。”</br> “那倒是。”</br> 徐超笑了笑,領著余年來到沙發旁坐下,沖著忙碌的一位中年婦女吩咐道:“趙嬸,麻煩您倒兩杯茶過來。”</br> 回過頭,目光落在徐超身上,徐超繼續說道:“以前聽你說,你是江都人?”</br> “嗯。”</br> 余年說道:“從小地方走出來的,比不上你們燕京。”</br> “別這么說。”</br> 徐超說道:“我爸說過,別看江都地方小,但臥虎藏龍。”</br> “哈哈哈……這話說的沒錯,江都一向臥虎藏龍啊。”</br> 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從二樓樓梯口傳來。</br> 余年抬眸看去,只見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樓梯口邁步走下來。</br> 中年男人身穿中山裝,腰桿挺拔,嘴里叼著一根卷煙,氣場強大,不怒自威。</br> 人未走到余年身前,余年就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br> 這一刻,余年這才意識到,什么才是真正大人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