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br> 連阜點了點頭,起身拿過賬本遞給余年,說道:“您看看,這是咱們這段時間以來礦場正式盈利的收入,因為才開始,每個月至少也有二十萬的純利潤。”</br> “二十萬?”</br> 余年邊翻閱賬本,邊說道:“這有些少了吧?畢竟這么大的礦場,一個月就這么點收入,無論怎么看都說不過去。”</br> 一共二十萬的收入,任恒還要在這二十萬里分走部分收入,那到他手里的錢,根本沒有多少。</br> 若是一個月賺不到十萬收入,那余年不如將礦場立即打包賣掉,也不用操這種心。</br> 當然,這要是放在一年前,每個月能到手十萬左右的收入,余年肯定滿意,但是現(xiàn)在余年隨便一塊地都價值幾百萬,不可能將精力花費在這種產(chǎn)值過低的煤礦上。</br> 先不說利潤低的問題,一旦出了煤礦坍塌死人事件,那余年解決麻煩都嫌費勁。</br> 粗略的掃了遍手中的月度財報,余年將手中的賬本放在桌上,開門見山道:“你就直接告訴我,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將礦場的月收入做到三十萬以上?”</br> “下個月。”</br> 連阜說道:“我保證沒有問題,因為現(xiàn)在礦場才開始,這段時間各方面準備不足,就連出煤都慢些,所以才會這樣。”</br> 余年聞言掏出煙點了根,心中頓時有了數(shù),說道:“賺錢的確有個過程,我能夠理解。不過我之前投入了那么多錢,連老哥您得保證我賺回來。”</br> “那是肯定的。”</br> 連阜笑道:“老板,這個您可以放心,現(xiàn)在一切都走上正規(guī),賺錢肯定不成問題,只是……”</br> 說到這兒,連阜苦笑道:“咱們礦場有件事情急需解決。”</br> “你說。”</br> 余年挑眉道:“只要我能解決,肯定解決。”</br> “您也知道,咱們所有礦洞基本全部打通,現(xiàn)在產(chǎn)量激增,但是咱們礦場面積有限,從礦洞里拉出來的煤炭和渣土都需要找地方堆放,這個問題需要快速解決。”</br> 連阜一臉認真地說道。</br> “說說你的想法。”</br> 余年說道。</br> “礦場周圍的土地基本都是椒園村村民的土地,咱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向他們征收土地。”</br> 連阜說道:“征收完這些土地后,咱們建設廠房堆積煤炭,至于渣土,隨便找塊地就能堆放,問題全都解決了。”</br> “這年頭,地和廠房都花費不了什么錢。”</br> 余年說道:“反正目前賬上有錢,你看著搞吧。”</br> “余老板,這事兒真不是我看著搞就能搞成。”</br> 連阜哭笑不得的說道:“為了這事兒,我找了計茂實好幾次,但是這事兒一直沒成。”</br> “為什么?”</br> 余年說道:“咱們又不是硬搶,這不是該花錢就花錢嘛,大不了每畝地多給些錢,這不就得了?”</br> “不是這個問題,主要是人家不給我面子,人家……”</br> 連阜一皺眉,手背拍手心說道:“想見你。”</br> “見我?”</br> 余年抽了口煙,說道:“有點意思,見我做什么?”</br> “不清楚。”</br> 連阜說道:“我每次去計茂實就說想見你,但就死活不說什么事情,你看要不要見見?”</br> “見吧。”</br> 余年說道:“既然這次來了,那就趁著這次的機會見見,我也想知道,他找我什么事情。”</br> 說到這兒,余年忽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你知道咱們礦廠周圍的地是誰家的嘛?”</br> “巧了,這些地大部分都是他們家的。”</br> 連阜說道:“這次咱們主要征收的土地,就是他們家。”</br> “見,晚上讓廚房搞頓火鍋,咱們邊吃邊聊。”</br> 余年掐滅手中的香煙,放在地上踩了踩,說道:“既然這事兒錢不能解決,那肯定是差事兒。”</br> 在和連阜聊完礦場的事情,余年出了辦公室,下午在礦場轉(zhuǎn)悠了一圈。</br> 天色漸暗的時候余年回到連阜辦公室。</br> 剛進屋,他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計茂實,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余年知道肯定是計茂實兒子計方原。</br> 余年剛一進屋,計茂實就熱情的迎上來,邊給余年遞煙邊說道:“余老板,您總算是來了,這段時間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您來啊。”</br> “好久不見。”</br> 余年接過煙,笑著說道:“計叔,現(xiàn)在你的精神氣可比以前好多了。”</br> “哈哈哈……”</br> 計茂實哈哈一笑,說道:“這還不是托了您的福嘛,要不是您幫助我,我這塊老骨頭早就不知道埋在那處山窩窩里。”</br> “誒,別這么說。”</br> 余年說道:“您是有福之人。俗話說,有福之人不用愁。”</br> 目光落在計方原身上,余年笑道:“這是你兒子吧?長得比我都帥,現(xiàn)在又是村長,將來肯定前途無量啊。”</br> “對對對,這是我兒子。”</br> 計茂實連連點頭,回頭沖兒子說道:“方原,這是咱們家的恩人,更是你的恩人,趕緊跪下來給余老板磕頭,要是沒有余老板,就沒有你的今天。”</br> 磕頭?</br> 余年猛地一愣,心想這啥情況?</br>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計方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就往地上磕三個響頭,并滿臉感激的說道:“余老板,您幫了我們一家,以后我一定給您做牛做馬。”</br> “誒誒誒,快起來,趕快起來。”</br> 余年嚇了一跳,忙不迭的上前一把扶起對方,說道:“我年齡比你小,也沒幫到你什么,你給我磕頭,我受之有愧。”</br> “再給余老板磕三個!”</br> 計茂實一把攔住余年,沖兒子沉聲說道:“敢不磕完,回家我打斷你的腿!”</br> 咚咚咚!</br> 計方原再次跪在地上,又是三個響頭。</br> 直到這時,計茂實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并嘴上念叨道:“對待恩人,就應該這樣!你給我記好,余老板這輩子都是你的恩人!”</br> 余年掃了眼計茂實,心頭冷笑。</br> 好家伙,這老東西真是老狐貍,現(xiàn)在頭磕了,接下來就是事兒了。</br> 他不用猜,就知道天下沒有白磕的響頭,這后面必定有事相求。</br> 好在,大家彼此相求,能接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