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噓……」奇駿在他熱熱的耳垂邊，發出一個誘惑的氣音。</br> 宣懷風仰著頭，讓他肆意親吻自己的臉頰和唇，熱吻比從前的那些要熾熱，好像奇駿也再也按捺不住深埋在體內的激情，再也不那么苦苦壓抑動人的欲望。</br> 他扯開宣懷風的衣服，很有男人味地曖昧地撫摸宣懷風精瘦漂亮的身體。</br> 宣懷風溫順地，一百分之一百地配合著。</br> 他喜歡，被奇駿親吻的感覺。</br> 他喜歡，被奇駿撫摸的感覺。</br> 讓他感動得想流淚，不，他已經流淚了，眼淚滑到他的嘴角，咸咸的快被奇駿擁有的幸福。</br> 伴著酒意，一切都不斷的升騰彌漫，變得更加美好，這上天恩賜的一刻，就如浮在西王母瑤池上一朵仙氣四溢的碩大的潔白睡蓮，美到無法描述。</br> 「奇駿，好好的……對我。」他喘息著，唇抵著奇駿的唇。</br> 奇駿的回應，是果斷而且有力地剝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br> 燙熱的異物擠入身體里，宣懷風赤裸著伏在階上，發出輕輕的激動的啜泣。</br> 他想把和奇駿的第一次進行得更美好，他希望自己可以更從容一些，或者，給予奇駿一些溫柔主動的感覺。但是，他太緊張了，身體是僵硬的，繃緊的脊梁仿佛快痙攣了。</br> 「啊……啊……」</br> 里面漲得很難受，那是仿佛擠壓到內臟的一種痛，每一次奇駿進來，抽出，宣懷風的心就懸起來一次，因為他知道下一刻那根粗大的屬于奇駿的東西就會強悍地挺進來，好像要把他搗成碎片一樣，挺入、抽出、再挺入……永無止盡地激烈地重復。</br> 被同性把器官放進身體里的感覺怪異、恐怖、痛苦，但是，宣懷風一點也不希望停止。</br> 這是他和奇駿可以做到的最親密的事。</br> 他只是慢慢的，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點輕微的嗚咽。</br> 「嗚——奇駿……唔……」</br> 奇駿在身后激烈地動作著，雙手握著他纖細的腰身，偶爾，奇駿會用手掌摩挲他的臀部。</br> 可能雙丘上的肌膚很少被人觸碰，十分敏感，每次被奇駿這樣摩挲，宣懷風就微微顫栗，怕癢似的縮緊雙臀，每次縮緊，身后的奇駿都會重重地抽一口氣，挺插得更加厲害。</br> 「唔……嗯嗯……」被奇駿故意的再三揉搓臀部，后來甚至用手掰開兩邊的臀丘，讓羞澀的臀縫曝露出來，宣懷風的呻吟有一點點走樣。</br> 反復的在同一個地方進行的刺入動作，開始讓承受的部位從痛楚改為麻木，而后，是捎帶著異常感的麻痹。</br>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在體內肆虐的熱物，給予身體的感覺不再是那么純粹的負面。</br> 第十七章</br> 太陽從窗外斜照進來，暖暖地印在身上。</br> 宣懷風驀地一驚，從床上坐起身。</br> 好一會，他才定了定神，又驚又疑地打量周圍。</br> 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回了自己平日的睡房，連身上的衣服都換過了。</br> 是奇駿？</br> 昨晚的事清晰地在腦子里重現，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觸感卻鮮明得令人害怕。</br> 昨晚的事，是真的……還是做夢？</br> 宣懷風心臟亂跳地胡想著，下身一股奇怪的不適感沿著脊梁骨往上隱隱約約地滑上來，他試著挪了挪身子，頓時臉頰一片緋紅。</br> 不是夢。</br> 他舒了一口氣，但下一刻，笑容又猛地凝固起來。</br> 可是那個人，真的是奇駿嗎？</br> 宣懷風攢起眉，盡量地回憶，但越仔細想，越為不安，漸漸地竟比剛剛醒來時更慌亂起來。</br> 他喝了酒。</br> 他醉了。</br> 他什么都沒看見，只摸了摸對方的臉。</br> 宣懷風試著動動自己的五指，把細長的指頭伸展開放在眼下認真地看，昨晚他是如此確定，那就是奇駿的臉，可現在，每過一分，他就疑惑一分。</br> 自己真的摸清楚了嗎？</br> 奇駿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啊。</br> 這所大宅子，別的不說，光聽差就十來個，誰敢保證其中沒有和白雪嵐一樣心思的人？</br> 如果要確定，最快的方法莫過于直接找奇駿問問，但這個念頭只在腦里一閃，就被宣懷風一棍子打滅了。</br> 這種事，怎么問出口？</br> 奇駿，昨晚和我做那事的，是你嗎？</br> 如果不是，自己在奇駿心中成了什么樣的人？</br> 就算是，奇駿一定也心底不是滋味，對自己大為失望。</br> 試想一下，如果奇駿現在打個電話過來問，懷風，昨晚我抱著的那個是不是你，自己該何等傷心失望。</br> 想著想著，坐著的床單竟變了針氈，刺得宣懷風心亂如麻。</br> 千百萬個希望昨晚那個是奇駿。</br> 千百萬個擔心昨晚那個不是奇駿……</br> 自己真糊涂！</br> 宣懷風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用力之大，疼得直緊眉。</br> 都說酒是禍患之本，酒后亂性，果然如是。</br> 一個人如果喝醉了酒，真是什么錯事、蠢事都能做得出來的！</br> 自己怎么墮落到了這種地步？</br> 想到昨晚也許認錯了人，也許糊里糊涂和他人做了這檔事，宣懷風驚疑、悔恨、懊喪到了極點，無奈竟一點也找不到可以責怪的對象，咬著牙，一點一點掐著自己的腿，惟愿這只是噩夢一場，快點掐醒就好。</br> 正下著狠勁，忽然聽見推門聲。</br> 「小少爺，你起來啦。」張媽一邊問，一邊推著門進來，「太陽都曬到身上了，我猜你也該醒了。快穿上衣裳，我給你做了熱騰騰的梅干菜肉包子，還有熬得融融的小米粥，總長家伙食該是不錯的，但總比不上我知道你的胃口。怎么？你臉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了？」</br> 站住腳，盯著宣懷風的臉直打量。</br> 「沒事。」</br> 宣懷風掩飾著，匆匆下床換了衣服，去小飯廳和姐姐姐夫一起吃早餐。</br> 喝了幾口粥，就聽見電話間的鈴聲響了。</br> 宣懷風心里猛地一跳，一邊端著碗，一邊琢磨著是不是奇駿。</br> 他昨天極想和奇駿通一下電話，現在有事壓在心上，一時卻心虛起來，如果是奇駿打電話來，真不知該不該問他什么？昨晚的事，提還是不提？</br> 不一會，聽差從電話間走出來，跑過來和宣懷風說，「懷風少爺，白公館的電話，是一位姓孫的副官找您。」</br> 宣懷風對孫副官倒沒什么意見，過去接了電話，原來是說公務上有事請他幫忙，催他早點回來。</br> 宣懷風也明白，這一次的放風時間算是到了，答應吃了早飯就回。</br> 回來桌上吃了一個包子，又有聽差從外面小跑著進來，「懷風少爺，外面幾個大兵說他們今天早上長官還派了別的差事，怕耽擱了，想請您快點上車，好護送您回公館。」</br> 宣代云笑道，「這催人的架勢真嚇人，一會兒電話，一會兒大兵，難道白總長少了你這個新來的副官一刻也不行？叫人連頓安生早飯也吃不好。」</br> 雖是埋怨，神色卻頗為欣慰。</br> 笑吟吟地看著懷風把碗里的小米粥喝完了，宣代云點頭說，「去吧去吧，別讓白總長等急了，竟然是做事情，就要認認真真的做。」</br> 走過來，幫宣懷風把衣領整了整，就送宣懷風出門。</br> 張媽急急忙忙撿了幾個大包子，用紙包好了捧過來，塞到車上。</br> 幾個人目送著宣懷風的轎車在幾個大兵護衛下威風凜凜地遠去，才說說笑笑地回了年宅。</br> 到了白公館，宣懷風一問，孫副官倒剛好有事出去了。</br> 宣懷風估計孫副官找自己也不是什么急事，不過托辭催著自己早點回來而已，自己回了房，挑了一本厚厚的和海關稅務有關的文件來看。</br> 這種文件大抵都十分枯燥，幸好他是學數學的，看東西也耐得住性子，粗略翻一遍，又倒回來找著看不懂的地方細細篩了一回，找來紙筆，把不清楚的地方都記下來，等著孫副官回來問。</br> 到了中午，忽然有個聽差來到房里，轉達說，「宣副官，總長回來了，請您到書房去一趟。」</br> 宣懷風只能到書房去。</br> 從花園插過去回廊，遠遠透著窗看見書房里人影略動了動，卻有兩個人在里面。</br> 他停下瞧了一眼，一個自然是白雪嵐，另一個背影修長高挑，很像是他現在很不愿意見面的白云飛。</br> 白雪嵐不知正遞什么東西給白云飛，驀地一動，折射出金燦燦刺人眼的一點光，宣懷風隔得太遠，看不真切。</br> 宣懷風刻意避開白云飛，在假山后面站著等。</br> 不一會，白云飛意態悠閑，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樣從書房走出來，手腕上戴著一個嶄新金邊的高級手表，倒和身上的西裝配得十分好，在臺階上停了停，便腳步輕快地去了。</br> 宣懷風這才從假山后面出來，進了書房。</br> 「回來了？」白雪嵐見他進來就問，「你姐姐身子還好吧？我以為你會舍不得回來的，沒想到你倒自覺。」</br> 打個手勢，讓宣懷風坐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好像送到年宅這一日，送回來的宣懷風身上就會少了幾兩肉似的。</br> 宣懷風淡淡道，「能不自覺嗎？孫副官打電話催了，護衛的大兵們又和聽差鬧，我再晚一點動身，恐怕還有別的招數對著我使。」</br> 白雪嵐像是聽不懂，「那幾個護兵這么大膽，竟敢在你姐姐家鬧事？你別生氣，我回頭狠狠責罰他們。」</br> 這簡直就是當面撒謊，還一副于己無關的模樣。</br> 宣懷風最恨白雪嵐和自己耍這種無賴太極拳，臉上帶了一絲惱意，壓著火說，「不但大膽，還霸道得可惡。半夜三更看著大門，連我出個門口都要管三管四，男子漢大丈夫，盡做這些無聊的事干什么？」</br> 「你半夜三更出門口干什么？」</br> 宣懷風一時無言。</br> 沉默片刻，抿著唇，別過臉。</br> 白雪嵐臉上笑意微微加深，卻是一種洞若觀火地從容微笑，藏著很危險的味道。</br> 「好啦，我好心好意讓你去探望你姐姐，你卻一回來就和我吵。這樣的話，我真不知道以后還讓你回不回去了。」若有若無地笑著威脅了一句，不等宣懷風頂回去，白雪嵐就換了話題，輕松地問，「聽孫副官說，你最近很用功，給我說說，都學了些什么？有什么問題沒有？」</br> 提起工作，宣懷風倒是肯認真對待的。</br> <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