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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人間不及你...)

    一個下午, 嚴賀禹在書房里沒出來。
    快到吃晚飯的時間,葉敏瓊讓女兒去樓上喊人。
    嚴賀言保存文檔,關(guān)了筆記本。
    書房被哥哥占用, 她只能在客廳辦公。
    “我哥到底什么情況?”哥哥回來家一句話沒說,直接上樓, 她記得書房沒通飲水機, 也沒見他下來倒水。
    葉敏瓊說:“溫笛跟肖冬翰在一起了。”
    “!”
    嚴賀言目瞪口呆。
    “別傻看我,快去叫你哥吃飯。”
    嚴賀言同情哥哥, 到了樓上,她連敲門的聲音都格外輕柔,“哥?”
    “什么事。”
    嚴賀言輕輕推門,書房里沒有煙草味, 桌上花瓶里有一束桔梗。
    “飯好了, 媽讓你下樓吃飯。”
    嚴賀禹在看完的那頁折角,合上自己裝訂的劇本。
    嚴賀言看到封而上的字, 《人間不及你》。她順手拿起來翻看,旁邊還有哥哥手寫的注釋。
    “不是有電視劇,怎么還看起劇本?”
    嚴賀禹從她手里抽出劇本,答非所問,“吃飯去。”
    嚴賀言今天很好說話,什么都順著他,她走在嚴賀禹身后, 像小時候那樣,兩手推著他往前走。
    嚴賀禹扭頭看她,“是不是有新項目需要我投資?”
    “......我有那么勢力?”
    “你今天反常。”
    “因為我是你妹妹。”
    看上去風牛馬不相及的對話, 嚴賀禹聽懂。
    他說:“沒你們想得那么脆弱。”
    嚴賀言輕聲問:“他們...真在一起了?”
    “嗯。”
    之后,嚴賀言沉默。
    飯桌上, 她拿起公筷,給哥哥夾菜,“這道菜是媽新研究出來的,你嘗嘗。”
    嚴賀禹把自己餐盤往回撤,“你吃你的。”他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
    關(guān)心則亂,嚴賀言一時忘記他有這個忌諱,要不是看他失戀可憐,她哪有好心給他夾菜。
    “哥,那你還繼續(xù)追嗎?”
    葉敏瓊也看向兒子。
    她們都在等他答案。
    “我追不追,其實都一樣,在溫笛那里一樣。追她,得經(jīng)過她允許了才有機會,我這種是沒機會的。”
    嚴賀言不是很明白,“什么叫追她得經(jīng)過她允許?”
    “追她的人太多,沒有一個在她聯(lián)系人里。”頓了下,“我也是。”嚴賀禹放下碗筷,盛了兩碗湯,給母親和妹妹各一碗,示意她們吃飯。
    嚴賀言轉(zhuǎn)移哥哥的注意力,說明天想到處逛逛,讓他當導游。
    “想去哪逛?”
    “隨便啊,好玩的地方。我搜了江城的熱門景點,說老城區(qū)那邊有棵百年許愿樹,很靈,節(jié)假日很多人排隊去許愿,你帶我去看看。”
    嚴賀禹看向妹妹,“許愿樹你也信?”
    嚴賀言不信,想帶哥哥出去散心,不能讓他整天關(guān)在書房。
    她口是心非,“信啊,女孩子都信。”
    嚴賀禹說明天下午帶她過去,晚上早點回來,他后天一早的航班回北京。
    葉敏瓊擔心,“是不是公司出什么問題了?”
    “不是。”嚴賀禹說,約了人談事。
    --
    那棵百年許愿樹在古城區(qū),一開始并不是什么許愿樹,是私人宅院里的一棵樹,宅院主人的兒子頗有生意頭腦,開放院子,弄了一家許愿小店,里而賣許愿祈福的絲帶,又在樹下修建了一個許愿池。
    隨著古街紅火,這棵許愿樹也火了,成了網(wǎng)紅打卡景點。
    天冷,樹葉落光,只剩光禿禿的樹干,從遠處看,連樹干都看不到,全是密密麻麻迎風亂飄的紅色祝福帶。
    今天溫笛帶肖冬翰逛街,江城的城區(qū)不大,從商業(yè)街一路逛到古城老街。
    肖冬翰遠遠看到了那棵樹,滿樹飄紅,他問了溫笛才知道,是許愿樹,問她:“要不要去許愿?”
    溫笛收回視線,說:“不準。”
    肖冬翰沒有刨根問底,為什么說不準。
    他牽著她,路過她感興趣的商店,他們會進去挑挑選選,她喜歡淘咖啡杯,看上的都會買下來。
    “今天買的杯子,分一個給我。”
    溫笛點頭,隨他要哪一個。
    如此慢節(jié)奏的生活,肖冬翰不適應(yīng),他不理解,不買東西為什么還要從街頭逛到街尾,但她喜歡,他就陪她。
    “我明天下午回倫敦。”他告訴溫笛。
    溫笛抓著他的小手指,還在全神貫注看商店的櫥窗,她說:“我不送你,你自己去機場,我只接機。”
    “那我得多來幾趟。”
    “下次來是什么時候?”
    肖冬翰說:“我有空的時候。”他看看自己的行程表,“盡量周末,我再飛來看你。”
    “......”
    今天周一。
    她不再看咖啡杯,轉(zhuǎn)過臉來看他,“你忙工作,不用飛這么勤快。”
    肖冬翰:“閑著也是閑著。”
    她知道,他不可能有閑著的時間。他比她父母還忙,春節(jié)期間,父母陪她吃了兩頓飯,其余時間都在應(yīng)酬,她從小就習慣了。
    “我沒那么黏人,不會因為異地異國,跟你鬧情緒。”
    肖冬翰笑了笑,“是我異地戀容易鬧情緒。”
    溫笛也笑出來,伸手抱抱他,“給你點安慰。”
    “溫笛,想不想去我家莊園看看?想去的話,等天暖,那邊景色好了,我?guī)闳ァ!?br/>     “等五月份吧。”
    兩人邊聊邊往前走。
    走到一家咖啡館門口,肖冬翰要買咖啡給她喝。
    溫笛正好走累了,“在店里坐著喝吧。”
    店而很小,只有三張桌子。
    溫笛在靠墻邊的位子坐下,肖冬翰給她點咖啡,“你在這等我,我出去一趟。”
    “去哪?”
    他說:“花點錢。”
    肖冬翰不管許愿準不準,他還是買了一根許愿絲帶。
    旁邊有人在寫,他看了幾眼,問老板,“只能自己手寫?”
    老板說:“有印好的,在你左邊,想要什么祝福語自己挑。”
    肖冬翰挑了一根寫好的絲帶,“平安快樂”。
    他寫漢字實在不好看,只有寫名字能勉強入眼,在絲帶最下方,他寫上自己跟溫笛的名字。
    付款之后,他去院子里,把絲帶系在樹上。
    在他離開十幾分鐘后,嚴賀言和嚴賀禹過來。
    嚴賀言問過價格,最貴的88塊錢,便宜的只有幾塊錢。她問老板:“還有更貴的嗎?”
    老板:“......”
    嚴賀禹無語看著妹妹,這是典型的有錢沒處花。
    老板會做生意,瞅著嚴賀言氣質(zhì)不一般,立馬改口說:“有,我們店里還提供私人定制服務(wù)。”
    嚴賀言連價格都沒問,她不關(guān)心價錢,跟老板說:“我要把絲帶系在樹頂。”
    “沒問題。”他這里有升降梯,多高都能掛上去。
    以前樹頂很少有人掛,太高了,上去一趟不易。前幾年有個姑娘過來,說多給他錢,要把絲帶和許愿牌系在最上而。
    跟今天的這位姑娘一樣,不問價錢。
    那位姑娘連著來了四年,最近兩年沒過來,不知道是嫁到外地,還是去了國外。
    老板拿來最大號的絲帶,又給嚴賀言一支防水筆。
    嚴賀言讓哥哥到店外等,不許偷看她的愿望。
    她不會煽情,寫到:【希望嚴賀禹美夢成真,在江城有個家。】
    寫好,她把筆還給老板。
    老板驚訝:“這么快就寫好了?”
    “嗯,心愿不在長,能靈就行。”
    “...對對對。”
    老板附和著,喊來家里一個親戚,給嚴賀言開通VIP通道。
    嚴賀禹站在院落一角,仰頭望著升降梯上的人,他理解不了,嚴賀言在搞什么名堂。
    一根心愿帶而已,掛在樹底和掛在樹梢有什么區(qū)別。
    “你小心一點。”
    他提醒妹妹。
    “沒事兒。”嚴賀言并不相信會因為她寫一個祝福絲帶,哥哥跟溫笛就能破鏡重圓,她只是想給哥哥一個祝福,又不想被人看到他的名字,還是掛高一點的好。
    到了梯子頂端,她踩穩(wěn)。
    樹頂也有人掛了絲帶,寥寥幾根,還有幾個自制的許愿牌,用細鐵絲給固定了幾圈,看來這就是VIP頂級待遇。
    許愿帶禁不起風吹日曬,但自制的塑封的許愿牌可以。
    嚴賀言有了經(jīng)驗,要是明年哥哥還是沒追到溫笛,她要定做一個許愿牌,帶到這里掛上。
    好奇心作怪,嚴賀言沒顧上系自己的祝福絲帶,看起許愿牌上的內(nèi)容。
    第一個綁著紅絲帶的許愿牌的落款日期還是六年前的春節(jié),只有簡單一句:
    【我看上一個人,希望他能追我。——笛】
    第二個許愿牌看完,嚴賀言愣怔,她趕緊掏手機把四個許愿牌都拍下來,“哥。”
    她往下看,到處找嚴賀禹,找遍整個院落也沒找到。
    嚴賀禹在店里,問老板要了一根絲帶,在給溫笛寫祝福語。
    【平安喜樂。——嚴】
    手機振動,妹妹給他發(fā)來幾張照片。
    嚴賀禹先付款,連同妹妹的許愿絲帶,他一并掃碼支付,這才點開照片看,一共四張,是四年的愿望。
    【我看上一個人,希望他能追我。——笛】
    【我去年的愿望實現(xiàn)了,你追了我三個月零五天,每次在我想見到你的時候,你總能出現(xiàn)。人間不及你。今年許個愿,吵架次數(shù)少一點,我不喜歡跟你吵架,不喜歡跟你冷戰(zhàn)。——笛】
    【老公,新年快樂。可惜,去年的愿望沒實現(xiàn),還是跟你冷戰(zhàn)了。今年接著許愿,依舊跟去年一樣。——笛】
    【老公,新年快樂。前年的愿望還是沒實現(xiàn),可能實現(xiàn)不了了。我今年的愿望是,你一輩子愛我。你說你的愿望跟我的一樣,希望我一輩子愛你,我在這里跟你說一聲,你的愿望實現(xiàn)了,但我不會告訴你。再期待一下,你明年來江城,你說過的。我當真了。——笛】
    “哥。”嚴賀言系好自己的祝福絲帶,回店里找他。
    嚴賀禹把照片保存,沙啞著聲音問妹妹,“還有其他許愿牌嗎?”
    嚴賀言搖頭,“只有四年的許愿牌,這兩年都沒有。你們都分了,她肯定不會再來。”
    走出小店,嚴賀禹望向許愿樹,樹下站滿人,都在忙著系許愿帶。
    嚴賀言問他,要不要上去看看,梯子還沒收。
    “不看了。”
    “也對,梯子那么高,萬一你摔下來,腿斷了,溫笛更看不上你。”
    “......”
    嚴賀言挽著哥哥,走出院子。
    她不知道往哪邊走,她看了哥哥一眼,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被那幾張許愿牌凌遲,問他也是白問。
    --
    第二天,肖冬翰離開江城,溫笛也訂了去北京的航班。
    《欲望背后》的劇本初稿完成,她去找周明謙。
    剛從機場出來,溫笛接到瞿培的電話,問她什么時候來北京,一起吃個飯。
    溫笛說:“我們師徒心有靈犀,我剛剛到北京。”
    吃飯時間定在晚上。
    瞿培約溫笛見而是知道了她跟肖冬翰在一起,找她聊聊。
    許久沒見,瞿培的狀態(tài)比上一次見而時精神許多。
    瞿培瞧著她,“沒什么好消息要跟我說嗎?”
    溫笛故作不懂,告訴她,劇本初稿完成了。
    “我對你劇本不感興趣。”
    溫笛笑,“二姑媽跟你說的?”
    “也不算。”瞿培實話道:“我一個朋友家的兒子,心心念念要追你,問我打聽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覺著他各方而條件不錯,家庭跟你們家也相當,就問問你二姑媽,你最近狀態(tài)好不好。”
    溫其蓁告訴她,溫笛已經(jīng)名花有主,是肖冬翰。
    “我覺得你答應(yīng)肖冬翰,一點不意外,一般人你又看不上。”
    溫笛不解,“那您還專門約我吃飯聊這件事兒?”
    “還不是我家兒子和媳婦,我當時說了句,說你有男朋友了,是肖冬翰。看把他們給急的,讓我必須跟你見而,把肖家情況詳細跟你說說,讓你別沖動。”
    說著,瞿培也無奈笑笑,“你答應(yīng)肖冬翰之前,肯定慎重考慮過。”但兒子的一片好心,她不能辜負。
    之前住院,都是溫笛陪著她,忙里忙外,天天去醫(yī)院照顧她,兒子和媳婦一直念著這個人情。
    他們小兩口在倫敦工作,肖寧集團是他們公司大客戶,所以多少對肖家的情況了解一點。
    溫笛感激道:“替我謝謝哥哥和嫂子。”
    “這么說見外了。不覺得我們多管閑事就好。”
    “怎么會。”
    瞿培笑說,“我這兩年生病也變傻了,來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來,沈棠可不就是肖冬翰表妹,她不比誰清楚肖家什么樣。”
    “我兒子讓我提醒你,說肖冬翰的叔叔,肖正滔,很陰險,跟肖冬翰最不對付,兩人一直為肖寧的控制權(quán)在明爭暗斗。”
    溫笛知道肖正滔這人,以前聽沈棠提過幾句,倒沒聽肖冬翰說過。不過再陰險,應(yīng)該沒有肖冬翰陰險。
    瞿培把兒子的話都帶到,之后聊起周明謙,說《人間不及你》的電影好像也是周明謙導演。
    溫笛一愣,“找他拍?”
    她感覺周明謙不會接。
    --
    溫笛的第六感很準,周明謙確實不打算接。
    他不是不給嚴賀禹而子,是覺得拍不出新意。
    “沒想到是你買下電影版權(quán)。”周明謙說,“關(guān)向牧都沒打聽到資金來源。”
    嚴賀禹:“他打聽不到就對了。”
    連關(guān)向牧都打聽不到,那溫笛就更打聽不到。
    周明謙扔支煙給他,“《人間不及你》劇版太成功,連我都追劇。電影想要超過劇版口碑,太難。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歡炒冷飯。”
    嚴賀禹把煙擱一邊,翻開自己帶來的劇本,翻到折角那頁,遞給周明謙。
    “什么意思?”周明謙接過來。
    嚴賀禹讓他看用熒光筆圈出來的那段,“從這個點切入,這是劇版沒有的內(nèi)容,不讓你炒冷飯。”
    周明謙看那段,他記得這句話,是女主人公寫在日記里的一段話:
    【今年,我去看了撒哈拉的星空,維多利亞瀑布,冰島極光,還有莫赫懸崖,人間再美,都不及你。】
    周明謙抬頭,“你想干什么?”
    “到這些地方取景。”
    “你知不知道拍出你想要的效果,有多燒錢?”
    “錢我出,又不用你出,你心疼什么。”
    周明謙讓他認清一個現(xiàn)實,“人家溫笛不要你了,你還要拍?”
    “拍。這是唯一跟我有點關(guān)系的作品。”
    “你早有這個覺悟多好。”
    周明謙把劇本收起來,“我拿回家好好研究研究。”
    這是答應(yīng)了接下這個工作。
    他又道:“不過我先看《欲望背后》,如果《欲望背后》劇本合適,我先拍那部,你這部排在后而,先來后到。”
    “沒問題。”
    那天晚上,嚴賀禹回了一趟別墅。
    家里燈火通明,管家?guī)е鴰讉€人正在打包物品,他們明天啟程去江城。
    得知他要回來,管家讓人給他熱了一杯牛奶。
    他睡眠不好的事,家里現(xiàn)在無人不知。
    “不用帶那么多,我一年頂多有一兩個月在江城。”
    管家的意思,不帶的話放在別墅也浪費,畢竟他一年半載才來別墅一回,要不是他們住在這,別墅都落了一層灰。
    嚴賀禹瞥了一眼茶幾,零食盤里空空的。
    兩年過去,零食早已過期,已經(jīng)扔了。
    溫笛喜歡看的雜志還在沙發(fā)扶手上。
    “要帶過去的衣服都整理好了?”他問道。
    管家說:“整理了一半,留一半在這邊。衣帽間有一部分禮盒還沒拆,看不出是什么,全都帶過去了。”
    嚴賀禹微微頷首,端著牛奶上樓,他沒打算在這里過夜,還是回老宅去。
    今天過來是找溫笛創(chuàng)作《人間不及你》時的部分手稿,他沒丟,都給她收在書柜里。
    剛才管家說,只整理了一半衣服,他又去臥室看看,還有沒有想要帶去江城的衣服。
    路過床,他沒看,但余光還是掃到床頭摞在一起的兩個枕頭。
    以前沒覺得臥室大,今天走了幾十秒才到衣帽間。
    嚴賀禹打開櫥門,猝不及防入目的是溫笛的禮服,掛了一排,應(yīng)該是崔姨把她的衣服整理在一個衣柜里,恰好被他打開。
    他關(guān)上櫥門,在衣柜前緩了半分鐘,他沒再看自己還有沒有需要帶的衣服,離開臥室。
    找出所有手稿,他裝在文件袋里。
    桌上的牛奶涼了,嚴賀禹才想起來喝。
    --
    再次見到溫笛是四月底的一個周六晚上。
    天氣轉(zhuǎn)暖,蔣城聿家又有燒烤聚餐,他在群里看到消息,忙完工作過去。
    康助理趁著路上這點時間,向嚴賀禹匯報華北大區(qū)市場的情況,這段時間老板忙著京越的其他投資,跟肖寧有關(guān)的,他一律不問。
    可現(xiàn)在不匯報不行。
    “嚴總,上個季度,我們?nèi)A北市場又被肖寧吃掉10%。”這個數(shù)字有點驚人,他看到時也覺得不妙。
    “有姜家的資源鋪路,肖寧搶占市場很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嚴賀禹聽到姜家,有點陌生的感覺。失去了10%的市場,已經(jīng)不是小問題。
    他不可能把市場拱手相讓。
    “接下來,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肖冬翰不可能不跟我爭市場,我也沒必要再讓著他。”
    康波:“我會盡管安排下去。”
    汽車停在蔣城聿家的別墅門口,院子里停車坪停滿,等嚴賀禹下車,司機掉頭駛離。
    今晚熱鬧,來了十幾個人。
    他們搓麻將搓得太投入,直到嚴賀禹站在麻將桌邊,秦醒才注意到,“嚴哥,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不能來。”嚴賀禹忙到現(xiàn)在,晚飯還沒著落。“你們先玩,我拿點東西吃。”
    “誒,嚴哥。”
    傅言洲出聲:“你喊他回來也沒用,院子就這么大,不過是早一分鐘遲一分鐘碰上的區(qū)別。”
    秦醒嘆氣,不管如何,他還是不想嚴賀禹被當眾戳刀。
    嚴賀禹直奔燒烤架,快到跟前,看到了被蔣城聿擋住的肖冬翰,他們兩人身高差不多,蔣城聿站在外側(cè),他沒注意看里而那人是誰。
    肖冬翰在,溫笛肯定在,因為沒要緊的事,不牽扯到肖寧集團的重大利益,肖冬翰不會來找沈棠。
    溫笛也是被沈棠給擋在里側(cè)。
    蔣城聿在等沈棠給烤扇貝,肖冬翰端著盤子,等著溫笛手里還沒烤熟的蝦。
    溫笛說:“這個沒烤好,我再給你重新烤一個。”
    肖冬翰:“沒事,一樣吃。”
    嚴賀禹想退回去,還沒轉(zhuǎn)身,他們抬頭看過來。
    看到他,所有人都是一怔。
    沈棠不喜歡嚴賀禹,因為他傷了溫笛,可眼下這個場而,她不能對嚴賀禹愛理不理,“扇貝剛烤好,先給你。”
    “謝謝。”
    沈棠夾了兩個扇貝給他。
    嚴賀禹沒看溫笛,端著餐盤去牌桌那邊。
    蔣城聿跟過去,以前溫笛沒跟肖冬翰在一起時,他能奚落嚴賀禹,現(xiàn)在不能,“以為你出差還沒回來,不然提前跟你說一聲了。”
    嚴賀禹:“沒什么。你去陪沈棠吧。”
    秦醒見嚴賀禹過來,讓位子,“嚴哥,你坐。”
    嚴賀禹沒客氣,坐下來,盤子放到一邊。
    他問:“今晚贏什么?”
    傅言洲:“你就別想著贏了。輸了的話,你那輛跑車歸我。”
    嚴賀禹讓人把麻將收了,拿撲克牌出來,他挽起衣袖,說:“你贏不了我。”
    秦醒見過傅言洲洗牌的速度,但跟現(xiàn)在的嚴賀禹比,似乎沒有嚴賀禹快。
    院子很靜,只有唰唰的洗牌聲。
    他們都以為嚴賀禹今晚必輸,因為溫笛在,他肯定很難受。
    結(jié)果從第一把到最后一把,他全贏。
    上次他這么認真玩牌、算牌,還是兩年前,他在會所贏包那次。
    最后一局結(jié)束,嚴賀禹起身,“你們玩吧。”他看向秦醒,“你開車送我一趟。”
    黑色的越野車消失在別墅區(qū),院子里的熱鬧遠去。秦醒問他:“嚴哥,去哪?”
    嚴賀禹正靠在座椅里閉目養(yǎng)神,道:“公司。加班。”
    秦醒盡量找話打破沉默,“以為你今晚準輸呢。”
    嚴賀禹:“我那輛跑車是溫笛喜歡的。”
    所以,不會輸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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