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真人因為合.歡.宮挑撥離間的事, 心情不悅。
而另一邊,合.歡.宮中,姬羽心情卻也沒有多好。只因他知道君輕裘未必會真的被他膈應到。
墨發美人穿著一身朱紅錦衣躺在榻, 隨意倒了杯酒,卻沒有喝去。
雖能想到清虛那老匹夫的反應, 但君輕裘那君劍平日里一直恪守君之道無.欲.無求, 他倒是真不能確定對方的反應。
些日子姬羽一直派人悄然關注著件事, 以他的眼力來說,那赫連城回來的反應明顯是和那魔尊有些貓膩, 看著并不只像是魔尊單戀,而君輕裘之前又與赫連城關系不錯。
此時便也只能從兒來做文章。
紅衣美人微微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臺上的歌舞。
合.歡.宮宮人卻不知道宮主想法, 他們知道尊之前膈應了青越劍派, 此時以為宮主心情很好,此時便不由添油加醋的想要恭維幾句, 其中一人低聲道:
“宮主放心,那君劍畢竟是人,怎會不在意。”
“任誰被原本的愛慕者拋棄都會膈應,君輕裘只是表面裝的好, 心底絕對不會像現在這么淡然。”
他們說的篤定, 好似已經將見了君輕裘一般。
姬羽淡淡抬眸,長睫落下似笑非笑道:
“話不要說太滿, 本尊雖然也希望如此,不過君輕裘卻也不簡單。”
“怕就怕在一個赫連城不夠。”
不過……該如打破那偽君的面具呢, 姬羽現在自己倒也沒有想明白。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那人心性堅定很難動搖,他握著酒杯的手收緊了些,摩挲著玉杯上的花紋, 微微垂眼。
紅衣青年靡麗的面容之頗有些漫不經心,大殿又安靜來,就連歌舞都不自覺隨著座上宮主的心情收斂。
姬羽想了半天,暫時沒有頭緒,不由搖了搖頭。不過他微微皺眉,忽然又記起了之前送給魔域的合.歡.圖,不由抬眸問:“對了,你們近幾日再與枯榮海聯系了沒?”
他想起次能諷刺一青越劍派都是因為那魔尊,想起后便對那人關注了些。
宮人們沒想到宮主會突然問魔宮,反應過來互相看了眼才道:“倒是還與枯榮海聯系著。”
“哦?”座上人轉眸看過來,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瞇了瞇。
那宮人不敢抬頭看宮主,低下頭去,便聽宮主又想起了什么,饒有興趣的問:“枯榮海那邊最近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姬羽想到外面傳言那魔尊對赫連城癡心一片的事情,不由心猜測赫連城逃婚已有一月,那魔尊是否茶飯不思,十分消瘦?
那魔尊畢竟也算能打壓君輕裘的工具,姬羽不由關注了些。
想來枯榮海內恐怕也并不愉悅。
他問完之后便看向一旁宮人,本以為會得到預想中的答案。誰知道那宮人卻皺起眉,似乎是有些為難。
“怎么了?”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姬羽倒是起了些好奇。
“有什么事是本尊不能知道的?”他見狀只淡淡看了宮人一眼,宮人便感受到了威壓,只好小心翼翼的將幾日查出的事情說了遍。
“宮主恕罪,幾日魔域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那魔尊謝池淵好像……又擄回來一個人來。”
“你說什么?”姬羽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魔尊現在不是心悅赫連城嗎,怎么會又擄回來一個?
說話的弟似是料到宮主反應,心驚膽顫道:“弟也是多次查探才知道。”
“魔域中人都知道半月前魔尊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人。”
“但弟無能,具體是誰不知道。”
居然有回事……
雖出乎意料之外,但姬羽在思考之后便瞇了瞇眼,看向座下宮人,吩咐道:“件事仔細去查一查,第一時間匯報給本尊,務必要知道那被帶回去的人是誰。”
出乎意料的是宮主并沒有生氣,合.歡.宮眾人都有些驚訝。
按理來說宮主拿魔尊愛慕赫連城這件事打臉君輕裘,現在魔尊新擄回去了一個人,宮主之前猜測錯誤,應當是不悅的。
但是現在看宮主面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弟們倒也有些不確定了。
他們此時聽見吩咐后,不由悄悄抬起頭來,想要猜測宮主心思,反而卻在看到宮主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心中一震,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多問。
姬羽收回目光,沒有再看其他人,他端起酒杯來,次倒是垂眸將酒喝了去。
他并不是不生氣,只是他想到了幾日修真界遮遮掩掩似乎在藏著什么事兒,此時聽見宮人的話后,便聯想到魔尊又帶回去了一個人。
幾日那些人藏著的事定與那魔尊有關……
姬羽雖然讓宮人去查查,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總覺得次查出來的結果會非常有趣。
紅衣美人仰起頭來喉結滾動了兩下,扔了杯子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要真是他想的那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其他人不知道宮主心情一陣陰一陣晴,怎么忽然笑起來了,面面相覷一眼后不敢在殿多呆,一個個連忙領命退。
殿上此時只剩了姬羽一人,他眉頭松開看向殿外,抿了抿唇后,心中越來越期待個結果。
……
赫連城不知道有人已經要查他們費盡心思壓江寰失蹤的事情。他幾日等不到消息耐心終于有些耗盡了。
謝池淵些日子遲遲不見動靜,既不送喜帖,又不放任,著實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那魔頭究竟是想做什么?他握緊手中的劍,眉峰緊皺著臉色有些難看。
難道他預估錯了?
在蘭若山久等不至之后,赫連城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便想要去枯榮海。
他向來是想什么做什么的人,幾日由一開始的因為想起那魔頭自我厭惡,到現在赫連城已經麻木了。
他只想知道那魔頭究竟是否是耍他。
手中的風瀾劍鞘在掌心,弒神劍傳來的煞氣都被隔絕在劍鞘之中,赫連城停腳步垂眸,冷峻的面容一片寒意。
正要推門離開之時,忽然被外面的驚呼聲打斷。
“出事了!”
守在門外的蘭若山長老們聲音驚慌,好像是遇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赫連城腳步微轉,推開門出去便見前面圍了一群人。
“出什么事了?”他聲音森冷。
那被眾人圍著的大長老回過頭來,臉色鐵青。赫連城看著他拿著一個東西,手指微微顫顫顯然氣的不輕,心中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大長老面色難看:“你來看看便知道了。”
赫連城走了過去,便見門外放在一個石頭壓著一個信封。而大長老手中的信正是從那信封中拿出來的。
他眼皮一跳,眉頭皺起,等他從大長老手中拿過信看完之后,便知道不好的預感是從而來了。
院子中靜的不像話,赫連城看完之后收緊手將那紙張攥成一團,身上的戾氣陡然爆發,深吸了口氣,臉色慢慢難看來。
——謝池淵那魔頭竟然真的給蘭若山婚約書了!
……
張婚約書在蘭若山引起軒然大波,但魔域之內顯然并不受此干擾。謝池淵也是在采回花后見美人對他態度好轉,才讓人去下婚約書的。他自覺次應當能夠成功,畢竟自從他完成了第一次考驗之后,美人不僅關心了他傷勢,而且在第二日的時候,又親自邀請他去后殿了。
要知道可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謝池淵往常都是主動去找美人的,是第一次。雖然美人沒有明說,但是他心中卻已經十分自然地認為美人已經軟化了,于是連忙叫辛柏將婚約書送出去。
辛柏表情有些奇怪,但看到和當初送給青越劍派的那位弒神劍一模一樣的婚約書后,不由皺了皺眉。
個……好像是當初給弒神劍的吧?
謝池淵沒有發現婚約書不對,只催促道:“快去送吧。”
他要趁著剛剛軟化美人,好好和美人培養一感情。,宴會事情也可以準備起來了。
魔尊清冷的面上難得有了些人氣。
辛柏準備說婚約書的問題,但是一看尊著急走,便也只好按捺了來,想到尊也許是沒有看個,只是錯把當初的喜帖拿給他了。
罷了,他是自己私里再寫一份,不打擾尊了。
辛柏這樣想著,將婚約書收了起來。
而謝池淵此時已經穿戴整齊的到了后殿。
對于美人第一次主動約他,謝池淵表現的很重視。不過他走到門外后發現后殿門開著,美人正坐在殿內撫琴,心不由有些失望。
他今日剛從話本上看到一個經典的皇帝戲美人場面,剛準備揮退魔侍們,走過去悄然蒙住美人眼睛讓美人猜猜他是誰。
結果沒想到人家門開著,謝池淵一過來就被看了個正著。
原本準備讓魔侍退的動作頓了頓,他抿了抿唇,只好正經道:“外面風露重,夫人身體不好,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謝池淵看向撫琴的美人。
江寰瞇了瞇眼,眼神從謝池淵袖中微彎的指節露出的傷口,掃到他蒼白漂亮的面容之那道紅色的細痕,指尖微微頓了頓。
已經兩日了,魔尊頜的血痕居然還在。
江寰從前只聽說過易留痕的體質,是第一次見,他低咳了聲,抿唇道:“門外風景也好些。”
他將謝池淵摘回來的雪蓮花放在了門外的玉瓷瓶里,謝池淵一進門便看到了。聽見美人說風景好時,以為他是在說玉瓷瓶中的雪蓮花,心中不由有些得意。
看來美人是真的喜歡他與好心人摘回來的雪蓮花。任誰送的東西被人喜歡都高興,謝池淵眉眼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
進來褪了外面的雪氅之后,才坐問:“夫人今日邀本尊過來所為何事?”
是要有第二道考驗了嗎?
是夫人單純想給他彈琴聽?
不過有些可惜的是謝池淵之前的合.歡.圖冊丟了,要不然的話,美人彈琴他能繼續將圖冊拿出來邊聽邊看,美滋滋的十分享受。
正當他想著將手邊倒好的水遞給美人時,便見美人抬眸忽然道:“確實有事。”
“聽說魔尊近日好像丟了一本書。”
謝池淵:……啊?
他動作停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江寰看了他一眼,鳳眸莫名,語氣卻清淡:“我兒正好撿到一本,今日邀魔尊來,便是想要魔尊看看桌那本是不是?”
等等,撿到了一本?
謝池淵坐直身體,僵.硬.的扭過頭去,手中端著水的杯子一抖,竟然在桌看見了那本丟失已久的——合.歡.圖冊?
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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