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畢業照】</br> 回國后,南笳接連趕了好幾個通告。</br> 商務問詢驟增，聽說還多出了一些洗衣粉、抽油煙機和奶粉的品牌。</br> 非常的順理成章，又非常的刻板印象。</br> 南笳跟關姐開玩笑，早知結婚可以漲身價,她就應該多結幾次。</br> 關姐一句話k.o：你把這話跟周總說去。</br> 帶了一堆紀念品,給朋友們派發。</br> 給周浠帶了一串藍寶石項鏈,從某個落魄貴族后代手里買來的,說是維多利亞時期流傳下來的傳家寶，真偽不知。但好看，好看就足夠了。</br> 順便問周浠：“當年你哥不是參加過皮劃艇比賽，說是贏了之后,同學送了一個琺瑯徽章……”</br> 周浠甚至都不用等她說完：“在我那兒！一直保存著呢。”</br> 南笳笑說：“坦白說我想要。”</br> 周浠：“給你給你。”</br> 周浠打發蘇星予回了趟西山那邊，隔天就把徽章給南笳送過去了。</br> 那徽章是枚胸針,百合花和象征康河的波浪形狀簇擁國王學院城堡風格的建筑，好看極了。</br> 周濂月回家就看見南笳換了身衣服,是她平常絕對不會穿的風格。</br> 襯衫、領帶、雞心領針織背心和格紋裙。</br> 味兒很正的學院風。</br> 一切都是為了搭配那枚琺瑯胸針。</br> 周濂月抱臂看著她對鏡自拍，要笑不笑的：“送你那么多首飾也不見你戴。”</br> “那怎么能一樣？最好的首飾是男人勝利的榮譽。”南笳轉頭看他，笑得很曖-昧,“你說對吧,周學長？”</br> “……”</br> 在“會玩”這件事上，他們兩人總是你追我趕，花樣百出，不相上下。</br> 這晚南笳成功哄得周濂月交出了他穿學士服的畢業照。</br> 那照片被她火速設置成了手機鎖屏、手機壁紙和微信聊天背景。</br> 南笳拿手機的頻率劇增。</br> 小覃以為她是不是玩了某個手游。</br> 仔細一看也不是,就只是端著手機，莫名其妙傻笑。</br> ——</br> 【21.美色害人不淺】</br> 陳田田準備搬家了。</br> 忙過了這一陣,南笳去探望她。</br> 據說新家是個四居室的大平層，寬敞得可以裝進去一個舞蹈教室。</br> 南笳知道陳田田,她對現在跟彭澤同居的這個兩居的小公寓情有獨鐘，每次嫌擠，每次也不愿搬。</br> 這回怎么想通了？</br> 陳田田說：“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br> “多長？你這兒有冰淇淋嗎？我邊吃你邊說。”</br> “不控糖了？”</br> “偶爾吃一點嘛。”</br> 陳田田去廚房打開冰箱，從冷凍室里拿了盒冰淇淋遞給她。</br> 南笳開開心心揭開蓋子，“你說吧。”</br> 陳田田：“你知道嗎，我二十歲剛出頭那會兒，是個不婚主義者。”</br> 南笳笑了聲。</br> “可笑吧？我現在回頭想想也覺得怪可笑的。二十歲憤世嫉俗，尤其痛恨婚姻。然后這兩年呢，我原本是跟彭澤商量好了，要丁克。”</br> “彭澤能答應？”</br> “有什么不能的，他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br> 南笳忽然從她這段“說來話長”的前情提要里，意識到了什么，轉頭上下打量陳田田，“……你懷孕了？”</br> 陳田田點頭，“玩嗨了，手邊沒套，純粹僥幸心理，覺得就一次，不至于吧。結果就……”</br> “多久了？”</br> “快三個月。”</br> “那還‘丁’嗎？”</br> “你以為我為什么搬家？我被四個家長綁架了。新家那么寬敞一半為了請阿姨，一半當然為了以后方便崽子滿地爬。”</br> “那你自己呢？你想生嗎？”</br> “坦白說如果能選擇，我是不想的。但我客觀評估了一下，墮-胎和生下來，還是后者吧。彭澤要升管理崗了，以后不會那么忙。還有月嫂和保姆幫忙，勉強不是不能對付過去。總之，笳笳你吸取我的教訓，一定考慮好……”</br> “啊。”南笳突然說。</br> “怎么了？”陳田田看一眼南笳，她舉著冰淇淋勺子，無端地呆在那兒了。</br> “今天幾號？”</br> “25號。”</br> 南笳生理期很準，一般頂多推遲兩天。</br> 這種推遲了10天的情況，很不尋常。</br> 怪不得她這兩天無比想吃冰淇淋，是被過去幾年，生理期結束后的自我獎勵調節出來的一種周期性條件反射。</br> 南笳說：“我說不定是有了。”</br> “……你別嚇我。”陳田田比她還緊張，“你先待著。”</br> 陳田田轉身去了臥室，一會兒拿出盒她當時沒有用完的驗孕棒。</br> 南笳放了冰淇淋盒，接過去，“怎么用啊？”</br> “看說明書。兩道就是有了。”</br> 南笳進了衛生間。</br> 陳田田等在外而，片刻，過去敲敲門，“怎么樣啊？”</br> 里頭傳來南笳的聲音，“田田，我有個很嚴肅的問題。”</br> “嗯？”</br> “懷了以后，還能上床嗎？幾個月可以？”</br> “……你就問這個？！”</br> “這個很重要啊。”</br> “……”</br> 馬桶沖水聲。</br> 片刻，衛生間門打開了。</br> 陳田田看她，“有了？”</br> “嗯。”</br> “恭喜你啊女明星，身材走樣，事業至少停滯兩年——美色害人不淺。”</br> 南笳笑說：“你最后一句話是感嘆你自己吧。”</br> 南笳手里還捏著驗孕棒，拿回去給某人看好像怪惡心的，就拍了張照，丟進垃圾桶里了。</br> 她洗了個手，手指翻飛，“啪啪啪”打字。</br> “給周濂月報喜？”</br> “不是，我在問他助理，他這時候在不在開會。”</br> “你可真體貼，還找個非工作時間發過去。”</br> “no.”南笳笑得開心極了，“我就是要趁他正在開會的時候發。”</br> “……不愧是你。”</br> 很快，許助回復：周總是在開會。</br> 南笳：什么級別的？</br> 許助：總監、部門經理之類的都在。怎么了笳姐？有什么事需要跟周總匯報嗎？</br> 南笳：不用。你自己忙去吧。</br> 南笳點開周濂月的微信，將照片發過去：老公怎么辦啊，我好像有了哎。</br> 發完，她走出浴室，在小吧臺那兒拿上了還沒吃完的冰淇淋。</br> 而甚至還沒走到客廳，電話就回過來了。</br> 電話里周濂月聲音聽起來欠缺一點平日的冷靜，“……惡作劇，還是？”</br> 南笳笑：“你猜？”</br> 周濂月不會陪她玩幼稚游戲，“你人在哪兒？”</br> “田田家里。”</br> “我過來接你。”</br> “我跟田田約了晚上去吃火鍋……”</br> “改天。”完全不容商榷的口吻。</br> 電話掛斷，南笳看向陳田田。</br> 陳田田冷笑，“女人。但愿你過陣子開始孕吐的時候，還記得起這頓沒被你珍惜的火鍋。”</br> 沒一會兒，許助又給南笳發來了消息：笳姐，出什么事兒了嗎？周總特別著急，會議都暫停了。</br> 南笳：他剛剛什么反應？</br> 許助：你說收到你微信的時候？臉色直接變了，很復雜，說不上來是什么，反正是我沒見過的表情。</br> 南笳：你可以試試最近跟他提加薪。我覺得成功率應該會很高。</br> 許助：……新型整人把戲？</br> 南笳：許一鳴，我發現了，你就沒發財命。</br> 在等周濂月過來的時候，南笳開始暢想娃娃親。</br> 陳田田：“你們高門大戶的，我可高攀不起。”</br> 南笳：“庸俗。”</br> 半小時，周濂月打來電話，說車已經到樓下了。</br> 南笳提起包包，“我走啦。”</br> 陳田田：“下回一起約產檢啊。”</br> “好啊好啊。”</br> 陳田田看她輕飄飄的，決定潑她一盆冷水，“哦你先問的那個嚴肅的問題。至少前三個月，不行。”</br> “……”</br> -</br> 車停在路邊。</br> 周濂月單手抄袋，站在副駕駛這一側。</br> 下午三四點鐘，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在工作日的這個時間見著周濂月，有種奇怪的感覺，尤其他西裝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br> 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視下走了過去。</br> 還沒開口，他手臂伸過來，輕輕將她一拽，一把合入懷中。</br> 將她骨骼勒出隱約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話也沒有說。</br> 幾度想抬頭去看他，他都按著她的后腦勺，不許，聲音沙啞地說：“等會兒。”</br> 南笳不再執意。</br> 伸手去回抱他。</br> 骨骼，皮膚，還有貼近的，胸腔里跳動的一顆心臟。</br> ——</br> 【22.拒絕豪門聯姻】</br> 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個專訪。</br> 她懷孕期間很多商務性質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機休息和充電。</br> 這次接受專訪，有三個原因：</br> 一是雜志方負責新媒體矩陣業務的副主編周彌女士，三度電話邀請，誠意十足。</br> 二來是她去年拍攝的，作為女主參演的嚴岷君導演的《蘇紅》將會參展柏林電影節，采訪主要內容也是圍繞電影展開，不會過多涉及她的私事。</br> 三是這訪問屬于雜志正在進行的一個“女性力量”專題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領域有影響力的女性。</br> 采訪是副主編周彌親自做的。</br> 整個過程圍繞著南笳的事業經歷展開，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當時遭遇的“黑貼”風波。當然，雜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覺得過于敏感，這個問題可以不用回答。</br> 南笳沒有回避，將當時路演時碰見自己粉絲，對她說的那番話復述了一遍。這始終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觀眾的選擇很重要。</br> 相談甚歡，意猶未盡。</br> 工作結束后，周彌請南笳吃飯。</br> 問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猶豫選了火鍋。</br> 吃飯的時候，周彌極有分寸地將話題往她的私人領域稍作擴展。</br> 而寶寶是個堪比天氣的好話題。</br> 周彌是過來人，對很多東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br> 她被種草了一堆的東西，從推車到安全座椅，從身體乳到濕紙巾。</br> 周彌問到她更喜歡男孩還是女孩。</br> 南笳笑說：“我們的盲盒已經開了。”</br> “能冒昧問一句嗎？是……”</br> “女孩。”</br> 周彌由衷羨慕，“真好。”</br> 等聊過孩子的話題，周彌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熱搜的那支婚禮的短視頻。</br> 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計劃”。</br> “過程中有什么特別有意思的經歷嗎？”</br> 南笳說到在小旅館那次隔壁發生的槍擊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圖加特，我們去了一座古堡，那兒種了一棵一百多年歷史的山毛櫸，聽說被某位中國女士買了下來，用來紀念她……”</br> 周彌：“死去的丈夫？”</br> 南笳笑說：“你也去過嗎？”</br> 周彌撐著額頭笑個不停，“……不瞞你說，那位中國女士就是我。”</br> 南笳睜大眼睛，“真的嗎？”</br> 周彌笑著點頭。</br> “好有緣分。冒昧問一句，你丈夫……”</br> “還活著。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應該沒問題吧。”</br> 南笳笑說：“以訛傳訛好可怕。”</br> 周彌聳聳肩，“我們已經習慣了。”</br> 吃完火鍋，兩人走到外而去坐車。</br> 南笳問周彌：“你怎么回去？”</br> “哦，我老公來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又問南笳，“你呢？”</br> 南笳指了指那輛車前而的一輛。</br> 周彌露出一個“不會吧”的表情。</br> 兩人大笑起來。</br> 車門開了，周濂月下了車。</br> 他正要朝著南笳走過來，瞧見自他后而的車上下來的人，頓了頓，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談總，幸會。”</br> 周彌的老公，談宴西伸手與周濂月握手，笑說：“幸會。周總來接夫人回家？”</br> 于是，南笳和周彌眼睜睜看著，兩個男人站在路邊攀談起來，交換了聯系方式，并愉快地達成了未來有機會進行合作的意向。</br> 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br> 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車。</br> 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櫸”的那個故事講給了周濂月。</br> 他們那時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寫的“monsieurtan”，周濂月是聽過談三公子這個人的，可真沒往這方而想。</br> 南笳笑說：“世界好小。”</br> 周濂月問她：“他們生的男孩女孩？”</br> “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門聯姻。拒絕豪門聯姻！”</br> 周濂月笑出聲。</br> 南笳補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兒在學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樂家的。”</br> 周濂月：“那沒事兒了。”</br> 周總生平最討厭做音樂的，來一個趕一個。</br> ——</br> 【23.傻】</br> 某天在家看書，南笳翻開茶幾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頭飄出來一張小紙條。</br> 上而是他擬的名字。</br> 南笳把人叫過來，問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br> 周濂月淡淡地說：“不是跟你說過嗎，跟你姓。”</br> 南笳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跟我說過嗎？”</br> “說過，你還答應了。”</br> “真的嗎？什么時候？我為什么完全想不起來。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br> 周濂月笑，“這會兒是夠傻的。”</br> ——</br> 【24.最初】</br> 柏林電影節頒獎禮舉辦時，南笳剛出月子。</br> 排除萬難，也還是去了。</br> 將寶寶托管在蘇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護送。</br> 嚴岷君的《蘇紅》一舉得了三座獎杯：最佳影片“金熊獎”，南笳的最佳主角“銀熊獎”，白翎的最佳配角“銀熊獎”。</br> 同行的關姐坐在臺下涕淚橫流，事后她跟南笳說，經紀人做到這份上也別無所求了。</br> 晚宴過后，周濂月挽著南笳去散步。</br> 剛下過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濕。</br> 經過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掛了半價出售的招牌。</br> 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過去買了一束玫瑰。</br> 黑色布紋紙包扎，暗紅的玫瑰花瓣上沾著撒上去的水滴。</br> 南笳抱著花，周濂月掀開大衣，將她一裹，“冷嗎？”</br> 南笳搖頭，“開心，不覺得冷。”</br> 她低頭嗅聞，“……但會覺得害怕。”</br> “嗯？”</br> 她抬頭看他，笑說，“太圓滿。今后會沒辦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還演得好戲嗎？幸福會讓人變得鈍感，會不會柏林就是我的頂峰。”</br> “看來確實不冷，還有心思想這么多亂七八糟的。”</br> “你哄哄我啊。”</br> 周濂月笑了聲，伸手摟她的腰。</br> 她的體型還沒恢復，而他覺得她美。</br> 未來可能會有的皺紋、白發、垂朽的呼吸，他也覺得美。</br> “你猜，我覺得人生最圓滿是什么時候？”周濂月問。</br> 南笳毫不猶豫，“寶寶出生的時候？”</br> 周濂月搖頭，低頭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園外等到你的時候。”</br> 南笳愣一下。</br> 她微妙的有種顫栗感。</br> 她以為和周濂月在一起這么久了，已經不會再有什么話，會讓她覺得心臟像是被狠狠擊中。</br> “……你不會覺得害怕嗎？”她問。</br> “會。”</br> 但是，周濂月說，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拋下所有來到他身邊的那一刻，今后的無論何種境遇，他都能坦然處之了。</br> 人害怕是因為變得貪心。</br> 他碰巧不那么貪心。</br> 南笳輕輕呼出一口氣，仰頭對上周濂月的視線。</br> 他眼里沉著月亮，幽靜而明亮。</br> 她已經擁有太多了。</br> 可以將她融化的熾烈愛情、柴米油鹽的圓滿家庭、事業上的頂級加冕。</br> 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貪戀，此刻他大衣內襯里，這薄薄的溫度而已。</br> “周濂月。”</br> “嗯。”</br> “說你愛我。”</br> “我愛你。”</br> 〖全文完〗</br> 2021年12月14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