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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伏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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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不出話來。在我的印象中,總以為海老不會聽任何人的命令,可是我想錯了。我皺起眉頭,道:“當(dāng)初帝國軍南征途中的高鐵沖,還有我在符敦城外碰到過的一個,曾與鄭昭一同來帝都的海老你的孫子,加上海老你,似乎是另一種人,我說的對嗎?”
    海老怔了怔,道:“孫子?”他想了想,這才道:“原來你是說那個啊。其實他不是我孫子,也許有點親屬關(guān)系,但我也不知道?!?br/>     我詫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海老嘆息了一聲,道:“你顯然沒有讀心術(shù),不然早來讀我的心了。有過女人了吧?”
    我的心微微一痛,又想起了蘇紋月。我道:“這和女人有什么關(guān)系?”
    “讀心術(shù)需要童身。一旦練成,也就成了天閹?!焙@峡嘈α艘幌隆拔以趺催€能有孫子?”
    我呆了呆,道“還有這等異事!”
    “你見過蛇人前,相信世上有這種人么?”
    我道:“天機法師的皇輿周行記中曾有記載,但我那時候根本沒有看過這部書,當(dāng)時也實在不敢相信,所以曾拖了個蛇人的尸首去見高鐵沖,他才告訴我的。海老你和蛇人有什么關(guān)系?”
    海老道:“這樣說說不清楚,我還是從頭說起吧,不知道楚將軍有無興致?”
    我耳朵都要豎起來了,道:“當(dāng)然有,海老請說?!?br/>     海老道:“那你不放開我嗎?”
    我猶豫了下,道:“海老,請原諒,你實在太讓我害怕,所以不能釋縛。請說吧?!?br/>     海老也沒有堅持,頓了頓,道:“很久以前,這世界是另一個樣子,當(dāng)時的人能借助工具在天上飛得比鳥還高,在地上跑得比奔馬還快。”
    我道:“是。我當(dāng)初還找到兩部書,講的就是那時的事,只是不太看得懂,而且書頁的材料我至今也搞不懂是什么做的?!?br/>     “你覺得這些都是真事嗎?”
    我想了想,道:“雖不敢信,但不敢說那是假的,畢竟年代太過久遠,已經(jīng)沒什么證明。”
    海老道:“那都是真的,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是上一個世界的殘余。”
    我詫道:“上一個世界?”
    “是。上一個世界,就是你們這些人的祖先。你想必也聽說過,他們神通廣大,幾乎無所不能,結(jié)果遭了天譴。”
    我干笑了一下,道:“我一向以為這只是傳說而已,畢竟太不可信了?!?br/>     海老道:“當(dāng)初我也覺得那只是胡扯,直到我看到蛇人?!?br/>     “蛇人?”
    海老點了點頭,道:“你覺得,蛇人是怎么來的?”
    我皺起眉頭,道:“聽說蛇是生蛋的,蛇人想必也是如此?!?br/>     “你見過蛇人的蛋么?”
    我呆了呆。與蛇人交戰(zhàn)這么多年,我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蛇人的蛋,只能見到蛇人源源不斷地出現(xiàn)。別說蛇人蛋了,連母的蛇人,這許多年來我也只見過那百卉公主一個。我道:“蛇人的蛋應(yīng)該都在伏羲谷中吧?”
    海老點了點頭,道:“不錯。只是與你想的不同,蛇人的蛋并不是公母相交生出來的?!?br/>     我呆了呆,道:“那這些蛋是怎么來的?”
    海老看著我,慢慢地道:“是我們造出來的?!?br/>     我怔住了。半響,干笑了一下,道:“難道蛇人都是你們造出來的么?”
    海老點了點頭,道:“可以這么說,蛇人以前只有零星幾個,只是這幾十年我們大力制造,蛇人這才一下子多了起來?!?br/>     我的頭像是被攪成一團糊一般。海老的話實在讓我難以理解,我冷笑道:“你們怎么造?拿個蛋念幾句咒,鉆出蛇人來了?”
    我這已是在挖苦了,海老卻道:“相去也不遠吧?!?br/>     “你們造出蛇人來做什么?”我突然覺得有些煩躁。雖然我告訴自己,海老應(yīng)該不會騙我,但他的話實在太難以置信了。我道:“別忘了,蛇人是要吃人的。你們并不是蛇人,總不會嫌命長了,造些蛇人來吃掉自己?”
    海老嘆了口氣,道:“信不信由你了。我們原先住在一個極偏僻的地方。也許說那里偏僻還不夠,其實那個地方是一個地穴,沒有出口?!?br/>     我道:“你們在地穴里?既然沒有出口,那是怎么進去的?”
    “也許,是很久以前就封住了吧?!焙@系哪抗庥行┟糟?,他的聲音也低了許多“我們不知道在那里住了多久,只知道有許多代了。雖然在地底,但一樣有陽光,有食物,我們過的很好,都覺得自己應(yīng)該永遠生存在地底下?!?br/>     我怒道:“這怎么可能?地底下怎么可能住上許多代?海老,我敬你為人,才聽你說話,你若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騙我,別怪我沒有耐心了?!?br/>     海老看著我,半響才道:“好吧,那你就當(dāng)我在說一個異想天開的故事吧。這些人無數(shù)代都在地底下繁衍生息,從來沒有看過一眼外面的
    世界。直到幾十年前的一天,突然發(fā)生了地震。”
    我突然覺得自己幾乎透不過氣來。這并不是因為海老對我用攝心術(shù)一類,而是我本能地覺得,海老雖然改用了說故事的口吻,但是他說的這個故事卻更像真的。我什么話都沒有再說,只是聚精會神地聽著海老的話。
    “地面打開了,這些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外面還有一個世界。本來他們已經(jīng)在地底下住慣了,沒有人想過要出去,只是,災(zāi)難接踵而至,本來他們在地底有的一切,光亮,食物地震后卻一下子變得短缺起來。更可怕的是,地震后,連繁殖都已中止,這些人已面臨滅絕的危險。”
    我雖然仍不敢信,可是海老的話卻似有種魔力,讓我不得不聽,我道:“于是就出來了?”
    海老點了點頭,道:“當(dāng)生存都成了問題,誰都知道留在地底是死路一條,于是這些人到外面來了。外面有光亮,有食物,更主要的是,他們希望能在外面找到繁殖下去的辦法??墒堑搅送饷妫麄儾虐l(fā)現(xiàn)與他們熟知的世界全然不同,外面竟然是個蠻荒世界。還好他們有一幅上古流下來的圖,按照這圖指示,類似他們住的地方應(yīng)該還有五個,分布于各處,以大江為界,南方四個,北方一個。可是他們費盡心機去尋找時,卻發(fā)現(xiàn)南方有兩個因為年代久遠,已經(jīng)完全湮滅了。于是他們就找到南方的最后一個,也就是位于伏羲谷的那個”
    我睜大了眼,心知海老要說到正題了。蛇人來歷的秘密,大概馬上就要從他嘴里說出來了吧。我大氣也不敢出,看著他。海老蒙面的布還沒拿掉,他也被綁著,可是他的樣子卻顯得如此的睿智,似乎能夠洞察一切。
    “他們到了伏羲谷,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沒有遭到破壞,一切都完好無損,登時大喜過望。但細細查看,才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同?!?br/>     我剛想問:“什么不同?”猛然間想起海老方才說的蛇人是下蛋來繁殖的,搶道:“那里只適用于蛇人么?”
    海老點了點頭,道:“正是。蛇人與我們完全不同,伏羲谷中的設(shè)施保存雖然完好,卻只能適用于蛇人,對我們來說毫無用處。這種絕處逢生的驚喜轉(zhuǎn)而失望的感覺,楚將軍你想必也知道吧?!?br/>     我知道。我默默地想著。不止一次,我還沒來得及從逃出生天的欣慰中清醒過來,馬上就陷入了絕望。我道:“你們?nèi)匀徊凰佬??不是還有最后一個么?”
    海老嘆了口氣,道:“如果這最后一個是在荒野中,那自然沒有什么問題?!?br/>     我忽地倒吸了口氣,道:“在我們的城里?”剛說出,見海老點了點頭,我接道:“是霧云城?”
    海老道:“楚將軍,你的洞察力當(dāng)真越來越強了。”
    蛇人當(dāng)初北上圍攻帝都,在兵法上不免有點稍嫌急躁。后方尚未平定,就急著遠攻帝都,結(jié)果失敗后蛇人就再也沒有能力發(fā)起大規(guī)模的遠征了。我道:“可是,如果蛇人是你們繁殖出來的,為什么在圍攻帝都失利后,你們沒有加緊制造蛇人,蛇人的兵力反有減退之勢?”
    海老又嘆了口氣,道:“楚將軍,你聽說過一句話,叫‘玩火自焚’么?”
    我睜大了眼,努力理解著海老這話的意思。半響,我道:“難道,蛇人也明白過來了?”
    “不能說完全明白過來,但它們雖然曾經(jīng)是生番一類,卻畢竟不僅僅是一件武器。”海老眼里帶著憂慮“當(dāng)初天法師決定用蛇人來對抗你們。當(dāng)蛇人一舉攻破高鷲城時,我就已經(jīng)對蛇人的戰(zhàn)力擔(dān)心了。剛發(fā)現(xiàn)蛇人時,它們?nèi)切┌肴税氆F的東西,但很快就有人學(xué)會了說話,而且說得越來越好。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蛇人在自己訓(xùn)練自己不怕明火時,我便擔(dān)心有一天無法制住蛇人了??墒悄菚r天法師只說我是多慮。”
    我道:“天法師?是你們的首領(lǐng)嗎?”
    海老點了點頭,道:“我們一共有二十多個,一半留守伏羲谷,一半分派各地。”
    我沉吟了一下,道:“海老你被分配到五羊城吧?以前那高鐵沖就到了武侯軍中。只是符敦城里你們派了誰?”
    海老低低笑了笑,道:“楚將軍,這些你就不必問了。其實你也該知道,我們的長相雖然與你們有些相似,畢竟大為不同,你看到了便猜得出來?!?br/>     在符敦城外我遇見過那個自稱為“神”的劍手,應(yīng)該就是符敦城的海老那一類人吧。我道:“后來呢?”
    “當(dāng)蛇人勢如破竹,一舉將大江以南的人類一掃而光時,天法師也終于害怕起來。再這樣下去,蛇人在數(shù)量已占了優(yōu)勢,加上它們可怖的戰(zhàn)力,蛇人消滅你們之后,就要反客為主,我們根本無法控制它們了?!?br/>     海老搖了搖頭,苦笑道:“真是夠諷刺。天法師覺得你們是一些可怖的敵人,所以用蛇人對付你們??墒悄銈兘K究還可以對付,我們卻造出了另一個自己無法對付的敵人出來。于是,天法師決定改變策略?!?br/>     我聽得心里發(fā)毛,道:“你們又用了什么策略?”
    “牽制蛇人,讓你們能夠各個擊破?!?br/>     我一怔,但馬上也就恍然。帝都之圍后,蛇人一直沒能再組織起一次大規(guī)模的進攻,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那是天法師有意消耗蛇人的實力。我道:“蛇人被你們分派著送死,它們沒有察覺嗎?”
    “天法師嚴(yán)令它們不得與你們談判。雖然也有蛇人曾經(jīng)懷疑,但不等它們發(fā)覺,便被勒令送死,它們也來不及有什么舉動了?!焙@蠂@了口氣,道“天法師雖然能力出眾,但他剛愎自用,一意孤行,錯誤的估計了蛇人的能力,已犯下了第一個錯誤,隨之又犯了第二個,他低估了你們的能力。你們不但頂住了蛇人的攻擊,而且還進行了反攻。此時天法師已經(jīng)陷入了泥潭不能自拔,蛇人中的精銳已經(jīng)對它們的這個神產(chǎn)生懷疑,天法師必須把這些蛇人早早送死。但產(chǎn)生懷疑的蛇人都是能力甚強之輩,這些蛇人一死,此消彼長之下,更擋不住你們的攻擊,結(jié)果終于到了如今這地步。”
    下棋有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話,天法師連下了兩步壞棋,這局棋已是注定要一敗涂地了。我道:“海老,你既然洞若觀火,為什么不勸告他一句?”
    海老嘆道:“我們之中,也分為兩派,其中大部分追隨天法師,打算利用蛇人消滅你們后再消滅蛇人。我建議與你們?nèi)〉寐?lián)系,以我們所能掌握的知識來交換想要的,但是被天法師駁回。”他頓了頓,道:“他要的,是你們與蛇人兩敗俱傷?!?br/>     我道:“海老,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海老抬起了頭,道:“這并不重要。楚將軍,此番老朽受命前來,原來就沒有打算成功,只想求楚將軍一件事?!?br/>     我道:“是什么?”
    “蛇人已經(jīng)勢在必亡,你們也絕不會饒過它們的。我只想請你下手之時,能放過我的同族?!焙@项D了頓“還有,阿麟他定然也失手了,請你也放過他吧。”
    也許,這才是海老真正的目的吧,他也知道行刺是不可能的。我道:“阿麟?是那個與你一同來行刺的人么?他好像不是你的同族。”
    海老道:“他們兄弟兩人是被人遺棄的孤兒,我到五羊城時收養(yǎng)了他們?!?br/>     我的心猛地一跳,道:“兄弟?他還有個兄弟?”
    “是啊。只是他們兄弟倆性情大不一樣,阿麟只學(xué)會了劍術(shù),阿龍不喜劍術(shù),雜七雜八倒學(xué)了很多,不過十多年前阿龍便走失了。”海老嘆了口氣“他是你們同類,與我們不同,雖然阿麟來行刺你,還請楚將軍饒了他吧。”
    那個阿麟已被馮奇一彈子打死了。只是我現(xiàn)在心里卻如翻江倒海一般,想的都是張友龍的事。那個阿麟與張友龍如此相似,一定就是張友龍的孿生兄弟了。當(dāng)初在國殤碑下我們各自說起父親對自己的期許,只有張友龍說自己沒有父親。那時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只是覺得張友龍的父親早死,他不愿提起吧,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也怪不得,張友龍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原來他是海老的弟子。
    我正想著,海老忽然道:“阿龍原來人在帝都了?真令人想不到?!?br/>     我只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地向后一跳,這一句話讓我動了殺機。
    海老也會讀心術(shù)
    有一個鄭昭在身邊,已讓我如坐針氈。鄭昭著了我的道,不能再對我讀心,我都忘了海老仍然能夠!心里百感交集,海老的眼里也由驚愕而轉(zhuǎn)為失望。半響,我才低低道:“海老,對不起”
    海老沒有再說什么。他既然能讀我的心,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看著我,低聲道:“好吧,楚將軍,我只求你一件事吧?!?br/>     “不行。”
    我怕自己會再心軟,又退后了一步,道:“海老,您的恩情在下時刻銘記在心,但也請海老您記住,我們都是異類,不要再指望我會發(fā)善心?!?br/>     我拼命想著那一次在南安城下海老要何從景發(fā)兵攻殺前來增援的帝國軍的事。如果那一次不是何從景突然覺悟,帝國軍與共和軍的同盟就會徹底破裂,以前的戰(zhàn)果也前功盡棄了。即使海老心里想的真的是與我們和平共處,我也決不能信,就像他說他不愿前來,但仍然前來行刺我一樣。
    海老看著我,雙眼灼灼放光。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喝道:“馮奇!”
    馮奇與三個十劍斬一同走了進來。他想必還在想著我剛才交代他的事,進來時一臉警惕。我道:“馮奇,拿一杯毒酒來?!?br/>     馮奇呆了呆,道:“都督,你要毒酒做什么?”
    我只覺海老的目光像錐子一樣刺在我后背上。我拼命直起身子,道:“給那位海老一杯毒酒,讓他服下去。”
    毒酒只用來處置犯了死罪的中上級軍官的,不至于讓他們身首異處,死也死得好受些。馮奇一定大為驚異,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過了沒多久,他已拿著一壺酒和一個杯子,放在我跟前后又摸出一個用腸衣包著的毒藥塊,小聲道:“都督,都在這里了?!?br/>     我剝開腸衣,將里面的毒藥灑在杯中,倒?jié)M了一杯,小聲道:“走到他背后,讓他喝下去?!?br/>     馮奇仍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沒有多說,拿起杯子向海老的身后走去。
    我看著海老,道:“海老,如果你要罵我,盡請隨便?!?br/>     海老苦笑了一下,道:“人各有志,各為其主,我罵你做什么?”他抬起頭,眼里不再有那種奇異的神采,倒是滿溢著悲傷,道“楚將軍,原來你也一樣。所謂萬物平等,果然只是一句騙人的空話?!?br/>     不管他是什么異類,他現(xiàn)在的眼神與一個人一般無二,那么失望,更確切地說是絕望。我垂下頭,小聲道:“對不住了,海老。”
    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海老沒有再對我用攝心術(shù),現(xiàn)在也是我下令毒死他,可是卻不知為什么,那杯毒酒仿佛是我喝下的,那么苦。所謂萬物平等,真是一句空話么?海老自己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也許,只有遙遠的將來的人才能做到吧。我想著,可是心里覺得,更可能是永遠都做不到。
    “統(tǒng)制,你沒事吧?”
    曹聞道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抬起頭,卻見他與廉百策兩人急匆匆過來。中軍遇刺,他們雖然扎營在外圍,聽到后仍然趕了過來??吹剿麄?,我的心里一陣溫暖,道:“沒事了。”
    曹聞道打量了我周身上下,湊上前低聲道:“統(tǒng)制,是不是共和軍那些人做的?”
    我看了看一邊的廉百策,道:“不是,是蛇人派出來的。你們隊伍整頓得如何了?明天就該發(fā)動進攻。”
    一說起軍情,曹聞道精神也來了,道:“請統(tǒng)制放心,我與老廉操練過一次了,弟兄們士氣也正旺。倒是你要加倍小心了,那些怪物居然會派人來行刺,這些長蟲怎么殺到中軍來的?”
    我道:“行刺的不是蛇人?!?br/>     曹聞道一怔,還要說什么,馮奇一挑帳簾走了出來,見他們都在,先行了一禮,道:“曹將軍,廉將軍?!边@才對我道:“都督,那人已死了。”
    曹聞道又是一怔,道:“統(tǒng)制,你將刺客殺了?都問完了么?”
    我道:“別問了,你們先回去吧?!?br/>     曹聞道沒再說什么,雙足一并,與廉百策一同行了一禮,道:“遵命。”
    只是他們轉(zhuǎn)過身時,曹聞道還扭頭補了一句:“馮奇,加倍小心,不能有失?!?br/>     馮奇是我的親兵,照理輪不到曹聞道來下令,但他說得如此誠懇,馮奇也行了一禮道:“曹將軍放心?!?br/>     等曹聞道與廉百策一走,馮奇低聲道:“都督,那人的尸首怎么辦?”
    “還有一具呢?”
    “現(xiàn)在還堆在后面呢?!?br/>     我嘆了口氣,道:“弄兩副棺木裝殮了,將他們埋了吧?!?br/>     軍中棺槨一直都帶著幾具,其實那都是為我和五德營五統(tǒng)領(lǐng)預(yù)備的,其中我的棺材最大最厚,中級以下的軍官與士兵死后便就地掩埋,要
    帶回去也只能帶骨灰。馮奇答應(yīng)一聲,正要下去,我道:“那老人的棺材就用我的吧。讓工正刻塊墓碑,寫‘海老之墓’四個字。大海的海,老人的老?!?br/>     馮奇也沒有多想,道:“遵命?!苯辛藥讉€親兵從我營中抬出那囚籠。
    我站在門口,看著囚籠里那個已經(jīng)失去生機的瘦小身影,心里卻忽然有一種刺痛。
    海老終于死了。也許,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吧。
    我苦笑著。夜風(fēng)凜冽,風(fēng)中偶爾傳來一兩句站崗士兵換崗時的口令聲,被風(fēng)撕扯得支離破碎,聽不清楚。
    遠遠的,傳來兩聲巨響。幾乎所有嚴(yán)陣以待的地軍團士兵都精神一振,簡仲嵐小聲道:“楚將軍,風(fēng)軍團進攻了?!?br/>     我道:“甘隆將軍如何?”
    “方才我已讓人傳令,讓他注意?!?br/>     我點了點頭。為了防備共和軍從我們背后下手,我下令攻擊提前一天,讓甘隆加倍小心,并且讓廉百策將廉字營分出一半?yún)f(xié)助他。海老前來行刺,說明那個天法師已經(jīng)知道我們即將發(fā)動攻擊了,他會不會有別的計策?
    這時一匹快馬向中軍奔來,到了我跟前,騎者滾鞍下馬,道:“稟都督,風(fēng)軍團已轟開敵軍防御工事,楊將軍已開始攻擊?!?br/>     我站了起來,道:“好。傳令下去,諸軍隨時跟上,一個時辰之內(nèi),必須奪下外匏原!”
    伏羲谷成葫蘆形,靠外面的一塊空地叫外匏原,比里面的內(nèi)匏原要小許多。原本打沖鋒的常是曹聞道,但這次是最后的決戰(zhàn),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曹聞道固然是將才,但他到底不如楊易。為了一舉沖垮蛇人防線,我把所有的鐵甲車都調(diào)到仁字營中,由楊易調(diào)遣。傳令官夏禮年大聲喝道:“諸軍兄弟,都督有命,全軍出擊,一個時辰之內(nèi)奪下外匏原!”
    那傳令兵答應(yīng)一聲,翻身上馬而去,他剛走,身后突然傳出一陣喧嘩。我回頭看了看,小聲道:“簡參軍,那準(zhǔn)是共和軍前來交涉了,依計行事。”
    簡仲嵐點了點頭。我讓他去穩(wěn)住來使,借口蛇人突然從伏羲谷中沖出。讓他以為這只是一次突發(fā)的遭遇戰(zhàn)。丁亨利不是等閑之輩,如果他確認我已提前進攻,他的行動也一定會加快?,F(xiàn)在盡管肯定瞞不了他多久,但我只需要爭取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只要我們在外匏原扎下營來,那么丁亨利即便要對我們不利,也唯有封住風(fēng)刀峽口一途,無法將我們斷為兩截了。
    而現(xiàn)在,我就希望他這樣做。
    早在我決定放棄文侯所定之計,轉(zhuǎn)道高鷲城之前,我已經(jīng)將義字營的大部都留在原地,讓錢文義沿著那條寶木措開出的小道潛行。錢文義所領(lǐng)隊伍不到地軍團五分之一,廖載雄為他們提供糧草便不在話下。由于我們出發(fā)時,還帶著兩萬西府軍,所以丁亨利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前來的地軍團已經(jīng)少了近五分之一。算來,錢文義應(yīng)該就在這兩天里趕到,要對付共和軍背后下手,靠的便是這一支奇兵,也正因為有這條計策,我才必須將鄭昭留在身邊。
    風(fēng)刀峽每天都有狂風(fēng)呼嘯,除了風(fēng)息的兩個時辰,根本無法穿行,所以我下了死令,必須在一個時辰內(nèi)奪下外匏原,還有一個時辰可以讓后續(xù)諸軍通過。在這兩個時辰內(nèi)扎下營后,丁亨利縱有通天的本領(lǐng)也殺不過來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心里像是被火燒著一般,越來越焦急,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F(xiàn)在全軍將士都在關(guān)注著我,一旦有哪個步驟失算,遠征軍即使不是全軍覆沒,也是元氣大傷,共和軍坐山觀虎斗的計劃倒是全盤實現(xiàn)了。我騎在馬上,只覺背后汗水涔涔而下,內(nèi)衣也已濕透了,連掌心都不知何時濕成一片。我伸手往戰(zhàn)袍上擦了擦,馮奇在一邊遞過一個口袋來道:“都督,擦把手。”
    那是滑石粉。現(xiàn)在我很少沖鋒上陣了,以前身邊必帶的滑石粉也歸馮奇帶著。我將手伸進口袋里,用力捏了兩下,細膩的石粉將掌手的汗水全都吸干了。我把口袋還給馮奇,道:“簡參軍還沒回來?”
    馮奇看了看,道:“大概還在交涉。都督”
    他欲言又止,臉上隱隱有些憂色。楊易仍然沒有發(fā)出信號來,他心中一定也十分焦急。我笑了笑道:“不要著急,相信楊將軍。”
    正是這時,突然有兩點紅色的亮光直沖云霄。周圍的士兵全都不約而同地一個立正,發(fā)出“嘩”一聲響。馮奇又驚又喜,叫道:“楊將軍得手了!”
    楊易奪下外匏原了!我精神一振,高聲喝道:“兄弟們,出發(fā)!”
    這信號丁亨利一定也看得到,但現(xiàn)在他知道也已晚了。我扭頭對夏禮年道:“讓甘將軍跟上,不要亂了陣腳?!?br/>     夏禮年臉上也露出喜色,重重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馬頭向后跑去。
    全軍出發(fā)了。楊易果然不負所托,在一個時辰之內(nèi)奪下了外匏原,這使得諸軍士兵也大為振奮。雖然中軍還混編著兩萬西府軍,但五德諸將帶兵有方,西府軍也非弱者,這些客軍的軍紀(jì)幾乎不比地軍團遜色,縱然全軍出動,仍然井然有序,交錯穿插,直如流水。
    我看著諸軍一路路進入風(fēng)刀峽,馮奇忽然小聲道:“楚將軍,那個鄭昭來了。”
    隊伍中過來了一輛馬車。這正是鄭昭的車子,周圍還有十幾個士兵守著。馬車到了我跟前,車簾忽然挑開,鄭昭探出頭來叫道:“楚將軍!”
    我向他點了點頭,道:“鄭先生,委屈你了?!?br/>     鄭昭臉色很不好看。雖然我下令要瞞住他,但人多口雜,他又身懷讀心術(shù),多半已經(jīng)知道我的計策了。他嘆了口氣,道:“楚將軍,你好狠?!?br/>     我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br/>     鄭昭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他垂下頭,忽然又道:“楚將軍,你要小心腹背受敵?!?br/>     一旦丁亨利真對我下手,那就是說要犧牲掉鄭昭了。我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來,大聲道:“不論戰(zhàn)事如何,好生保護好鄭先生,不得有誤。”
    各為其主,我不好說鄭昭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愿意擔(dān)任人質(zhì),說明他也并不希望我們同室操戈,可是我也敢說鄭昭一定已經(jīng)打好了趁我們突擊時脫身的計策,只是我提前進攻,打亂了他的計劃,到了這時候他也怕了起來。
    如果丁亨利真的對我們下手的話,地軍團憤怒之下,肯定首先拿他這個人質(zhì)開刀,雖然我現(xiàn)在這樣說,可是真要出了這種事,也肯定保不住他。不過我這樣說,他的臉色還是要好了一些,道:“多謝你了。”
    這時小王子也已隨眾過來了。因為我嚴(yán)令不讓他隨楊易沖鋒,他仍然大為不滿,過來時故意板著個臉不理我。我笑了笑,對馮奇道:“我們也走吧。”拍馬到了小王子身邊,在馬上行了一禮,道:“小殿下?!?br/>     小王子哼了一聲,道:“楚將軍,我現(xiàn)在是監(jiān)軍不是?”
    我道:“自然是了。監(jiān)軍云者,即是監(jiān)督諸軍,小殿下請放心,血戰(zhàn)還在后面,到時我們說不定都要與蛇人短兵相接?!?br/>     小王子道:“還要打仗?不是已經(jīng)勝了么?”
    我嘆了口氣,道:“哪有這么容易,風(fēng)刀峽太窄,鐵甲車沖鋒之下,它們沒有絲毫勝算。里面有個內(nèi)匏原,卻是一大塊平地,到那里才會有真正的大戰(zhàn)?!?br/>     小王子登時提起精神來,道:“是么?”他伸手要去摘槍,我止住他道:“小殿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快速穿過風(fēng)刀峽。楊將軍已經(jīng)開出路來了,現(xiàn)在不用急。有你動手的時候。”
    小王子臉上露出笑道,道:“好,這回我要試試交牙十二金槍術(shù)的厲害了?!?br/>     交牙十二金槍術(shù)我也沒有學(xué)到,我不由有點悻悻,道:“好,我要看看小殿下大展神威?!?br/>     小王子道:“楚將軍放心,回去后我就全教給你,嘿嘿?!?br/>     如果有命回去的話。我心中想著,臉上仍是滿面春風(fēng),道:“一言為定。只是小殿下,你教會了我交牙十二金槍術(shù),想再超過我就更難了?!?br/>     小王子爽朗地一笑,道:“武昭老師說過,槍法運用之妙,在乎一心,槍法只是余事。只消我加倍努力,超過你一定不在話下?!?br/>     我也笑了,道:“走吧?!?br/>     中軍已經(jīng)有大半進入風(fēng)刀峽了,現(xiàn)在只剩甘隆的后軍還在后面。風(fēng)刀峽有三里之長,按一般行軍速度,半個時辰就能走完,應(yīng)該不會有差錯,何況楊易提前完成任務(wù),我們的時間更充裕了些,到現(xiàn)在為止,我的計策一步步都成為現(xiàn)實,現(xiàn)在就看后半段了。
    錢文義,現(xiàn)在就要看你的了。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我仍然希望丁亨利能夠知難而退,錢文義這支奇兵即使白走一趟,仍然值得。
    風(fēng)刀峽兩邊都是萬仞高山,山頂還蒙著厚厚積雪。如果在山頂伏有奇兵的話,那么峽中的軍隊定然會死無噍類。只是這只是兵法上的看法而已,兩邊都是絕壁,要到山頂上設(shè)伏,不是人類所能,所以不必擔(dān)心。只是看著兩邊刀削似的峭壁,我仍然一陣心悸。
    戰(zhàn)事勝負,有時僅僅是一線之隔,冥冥中也有運氣在。假如風(fēng)刀峽地勢不是如此險要的話,蛇人守住風(fēng)刀峽兩邊的山頭,我們就插翅難越。蛇人自恃這個大本營是個絕險之地,卻正是這個天塹使得他們這一回幾乎無還手之力。
    “楚將軍?!?br/>     小王子忽然在我身邊小聲說道。我扭過頭,道:“怎么?”
    “回去之后,你還是結(jié)婚吧。”小王子板著臉,似乎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說著“爹說了,你為了姐姐守了那么多年,心意已到,也不能耽誤你一輩子?!?br/>     他說的必是帝君的妹妹,我苦笑道:“怎么說這個了?”
    “大哥說,他的十九妹溫柔嫻淑,是你良配?!?br/>     我道:“我恐怕無福消受了。我誤了郡主一生,哪還有這個心思?!?br/>     小王子吁了口氣,道:“自然,十九公主一張臉長長的,膽子又小,難看得要命,我也說配不上你?!?br/>     我暗暗一笑。其實先帝雖然身體孱弱,但是相貌堂堂,后宮嬪妃又都是絕色,那十九公主定然不丑,只是在小王子看來,他姐姐天下第一,旁人哪里比得上。而帝君要招我為駙馬。自然也是拉攏我的意思,如果不是這個帝君大哥有命。小王子恐怕死都不會說,不然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才說了。我道:“郡主雖已故去,但她仿佛一直在陪伴我。小殿下,我這一生,有了她,就足夠了?!?br/>     小王子眼里突然涌出淚水來,哽咽道:“姐姐姐姐要是還在,那有多好。”
    看著他落淚,我心頭突然一陣疼痛。這些話其實我也只是說給小王子聽聽而已,我平時想過郡主么?我不想再說,道:“快走吧,別落下了?!蔽一仡^看了看,現(xiàn)在風(fēng)刀峽已過其半,甘隆他們想必也進入峽中。有火軍團在最后震懾,丁亨利要動手的話,就唯有封住谷口一途。
    又走了一程,突然前面軍隊慢了下來。風(fēng)刀峽甚窄,頂多只有四馬并行,前面一慢,后面的又源源不斷跟上,峽中登時顯得擁擠。我皺起眉頭,道:“馮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br/>     馮奇答應(yīng)一聲,剛向前去,后面忽然傳來一陣巨響。這是神龍炮的聲音。我渾身一震,轉(zhuǎn)過頭去。剛轉(zhuǎn)過身,只見一騎快馬如飛而來。
    那是簡仲嵐。等他離得近了,我喝道:“出什么事了?”
    簡仲嵐跑得急了,上氣不接下氣。他到我馬前,大口喘息著,道:“都督,是是蛇人!”
    我本以為是丁亨利終于孤注一擲,向我們發(fā)動進攻了,根本想不到是蛇人。我大吃一驚,道:“怎么可能是蛇人!它們是從哪里來的?”
    簡仲嵐張了張嘴,又喘息著,馮奇從身邊解下水袋遞過去,簡仲嵐喝了兩口,順了順氣,這才道:“它們是從地底出來的。原來這里有條暗河,這些蛇人竟然潛行地底,突然掘土出來。我們與共和軍也相隔甚遠。被它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甘將軍的火軍團損失慘重,有三分之一被滅,神龍炮也丟了一門。”他頓了頓,又道:“丁將軍的部隊正在整頓,也被打了個出其不意,損失不小。”
    我只覺一股寒氣從頭頂灌下,嘴里也一陣發(fā)苦。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著,那個天法師果然不是甘心受戮的,而我到底也是輕敵了。地下有暗河,這并不是什么無人知曉的秘密,但以人類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從暗河里行進的,所以我們根本沒往這地方想。豈止是我,丁亨利顯然也沒有料到這事,以至于失手。假如我們與共和軍精誠合作的話,甘隆與丁亨利肯定也是隊伍相接,不會有空隙被蛇人所乘,現(xiàn)在偏生留下這么大一個空隙,以至于兩方面都吃了個大虧。我道:“有多少蛇人?”
    簡仲嵐道:“大約在三千以上?!?br/>     那條暗河看來不小,居然會有那么多蛇人沖出來!如果是平地,地軍團兵力戰(zhàn)優(yōu),又有神龍炮與鐵甲車,自然穩(wěn)操勝券。可是現(xiàn)在已被蛇人搶入風(fēng)刀峽,我們縱有優(yōu)勢兵力也發(fā)揮不出來。就算丁亨利現(xiàn)在幫我們,但蛇人在風(fēng)刀峽中守御,卻事半功倍。
    怪不得楊易如此輕易得手,這一切都是那天法師的計謀!我只覺手足一陣發(fā)涼,幾乎要栽下馬來。前面已被蛇人反擊堵住,后面又有蛇人沖擊,我不禁想起方才鄭昭所說的話。鄭昭要我要當(dāng)心腹背受敵,指的還是丁亨利,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腹背受敵了,只是背后是蛇人。
    小王子也吃了一驚,驚道:“楚將軍,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沉住氣。我暗暗道。天法師這一手也已是最后的手段了,我不相信他還能再派出隊伍來。從暗河潛行,就算是蛇人,那也不是件好玩的事。
    我道:“我們本要擔(dān)心共和軍在背后下手,現(xiàn)在既然有蛇人塞在當(dāng)中,那反倒不必擔(dān)心了。簡參軍,你速速傳令。讓火軍團加速前進。”我見簡仲嵐有點擔(dān)心地看著前面,又喝道:“不必擔(dān)心前方,讓火軍團不要戀戰(zhàn),風(fēng)刀峽中馬上就要起風(fēng)了!”
    現(xiàn)在前面已堵成一團,雖然我說要加速,但速度仍然快不了多少。好在地軍團軍紀(jì)嚴(yán)明,到現(xiàn)在仍然沒有亂,可是如果前面擠的人太多,到時后面的人不斷過來,前面出不去,不亂也要亂了。我心急如焚,道:“小殿下,隨我上前去!”
    小王子精神一振,道:“得令!”提起長槍緊跟著我過來。隨著上前,只見前面的士兵越擠越多,幾乎已擠成一團。看番號,那是勇字營和一些西府軍。我高聲道:“曹聞道!曹聞道在哪里!”
    曹聞道沒出來,倒是馮奇又奔了回來。他一見我已上前,忙過來道:“楚將軍,是蛇人在反撲!”
    我道:“戰(zhàn)事如何?”
    “楊將軍正在守御,只是蛇人已筑起工事,一時間也上不去。”他頓了頓,有些猶豫道:“楚將軍,楊將軍正在征集敢死軍,準(zhǔn)備以死相拼?!?br/>     我的心又是一震。由于我將火軍團放在了隊伍最后,楊易的前鋒軍沒有重炮支持,鐵甲車只能當(dāng)活動的工事用了吧,而后軍正源源不斷前來,到了這時候也只能征集敢死軍了。
    小王子忽道:“敢死軍?楊將軍要肉搏么?”他的聲音倒躍躍欲試,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似乎巴不得自己也加入敢死軍去和蛇人肉搏。我哼了一聲,還沒說話,馮奇道:“回小殿下,楊將軍是要讓敢死軍身背平地雷,去轟掉蛇人工事。”
    小王子臉色一下變了,道:“這這怎么可以,不是讓他們?nèi)ニ退烂??”他看向我,眼中已帶著些驚恐。
    要他自己上前線與蛇人拼殺,大概也不會怕成這樣。我嘆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不犧牲掉一些人,那么恐怕所有人都活不下去?!?br/>     小王子點點頭,道:“也是。只是”他的話沒有說完,身上卻打了一個寒戰(zhàn)。大概想到一個活人身背平地雷與蛇人同歸于盡,終究還是害怕的。
    我不再與他多說,一拎絲韁,高聲道:“曹聞道!曹聞道!”那些勇字營士兵忽地一開,曹聞道在幾個親兵簇擁下乘馬過來。雖然勇字營現(xiàn)在擠得很緊,但一分一合,直如水波,曹聞道帶兵也有他的一套,不是庸手。他到了我馬前,行了一禮道:“統(tǒng)制,仁字營吃緊,信字營正在助攻,廉字營也已上前,曹聞道請命,請統(tǒng)制恩準(zhǔn)?!?br/>     我道:“不必了,外匏原不夠大,八陣圖活動不靈。再說有仁信兩營,不會出大亂子。曹聞道,你讓諸軍依序加快前進,在風(fēng)刀峽口布陣,迎接甘將軍到來。”
    曹聞道眼中一亮,道“統(tǒng)領(lǐng),你是要讓蛇人去吃峽中狂風(fēng)?”
    我點了點頭,道:“蛇人在此突擊,本身便是死拼之舉。如果我們在峽中與蛇人膠著,正墮其計。現(xiàn)在唯有將計就計,不與他們戀戰(zhàn)。既然風(fēng)刀峽有這名字,就讓利如快刀的狂風(fēng)去收拾它們吧。”
    曹聞道回頭看了看,似乎還有些擔(dān)心,我喝道:“曹將軍,你難道還不信楊將軍與陳將軍的能力么?”
    曹聞道身子一震,在馬上直了直身子,又行了一禮道:“得令!”
    分派好曹聞道,我對小王子道:“小殿下,我們上前去看看吧?!?br/>     小王子倒是精神十足,道:“楚將軍,我們要去斗了?”
    我暗自苦笑。如果我和小王子也要短兵相接的話,那么就是我們?nèi)姼矝]之際了。小王子雖然槍術(shù)高強,卻似乎把心思全用到精修槍法上去了,兵法卻很粗疏。我道:“小殿下,為將之道,不在好勇斗狠。我希望你能成為獨當(dāng)一面的大將,而不是一個只會拿搶拼殺的莽夫。”
    以小王子的身份,我跟他這樣說不免有些僭越了,但小王子沒半點不快,喃喃道:“那,楚將軍,我們干什么?”
    “讓兄弟們都看到我們?!?br/>     小王子詫道:“看到我們?就擺這個樣子?”
    我微微一笑,道:“正是。將者軍之膽。戰(zhàn)事瞬息萬變,一旦分派下去,就不能隨心所欲地改變。作為主將,我們要相信將領(lǐng)的能力,自己要做的首先是讓正在廝殺的兄弟們知道,我們也不曾臨陣脫逃,二就是觀察戰(zhàn)事變化,好隨機應(yīng)變。”
    小王子道:“這個就是為將之道吧?當(dāng)初蛇人圍攻,大哥跟文侯大人都走上城頭,也是這個道理?!?br/>     我道:“正是。不要小看你站在前線,這會讓兄弟們增加百倍的信心。走吧,這里有曹將軍,不會出差錯?!?br/>     曹聞道做事也許有些莽撞,但他也同樣有個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能夠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我的命令。現(xiàn)在他麾下除了自己本營的士兵,還有許多西府軍的成員,讓曹聞道沖鋒只怕會手忙腳亂,但讓他防御,卻大為可信。我高聲道:“曹將軍,這里一切都有勞你了。”
    曹聞道還沒什么,前方突然又傳來連串炮響。這陣炮聲幾乎和文侯當(dāng)時在帝都外布下的地雷陣差不多了,大地被震得顫動,兩邊高山上也有些積雪被震得落下來。幸好風(fēng)刀峽兩邊都是峭壁,積不起雪來,不然這一陣震動足以引發(fā)雪崩,將整條風(fēng)刀峽都埋了。這陣巨響讓我胯下的飛羽也晃動了兩下,小王子的坐騎更是打了個滑,險些便要摔倒。我正要過去扶他,小王子卻忽地將長槍往地上一撐,一下站定,道:“楚將軍,是楊將軍把蛇人的工事轟掉了么?”
    我沒想到小王子的膂力也居然如此了得了。不由有些吃驚。小王子當(dāng)真是可造之材,不愧身上有大帝的血脈。我道:“走,我們過去看看?!?br/>     我們催馬上前,馮奇領(lǐng)著我和小王子的親兵隊緊隨在后。外匏原其實也并不算小,安頓下六七萬人綽綽有余,只是現(xiàn)在蛇人的反擊已奪走了外匏原的三分之一,這才顯得擁擠了。我和小王子剛上前去,卻聽得一陣歡呼,士兵們已蜂擁向前,這里一下子顯得開闊起來,一眼看見“仁”字大旗下,楊易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前方。
    我和小王子走了過去。楊易看到我們,忙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監(jiān)軍,都督。”
    我道:“攻破了么?”
    楊易點點頭,道:“損失甚重,蛇人防御十分嚴(yán)密?!蔽宓聽I中,楊易是對屬下最為和藹的一個,稱得上愛兵如子,居然要出動敢死軍來死拼,楊易心里一定也十分不好受。
    我道:“乘勝追擊,擴大戰(zhàn)果,必須立刻將外匏原奪下?!?br/>     現(xiàn)在外匏原人數(shù)太多,八陣圖無法布成,已成混戰(zhàn)之勢,這個局面,我們都不曾想到。事已至此,唯有將計就計,決一死戰(zhàn)了。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不時有飛行機掠過。風(fēng)軍團威力雖大,但飛行機上畢竟裝不了多少轟天雷,而且升空太多的話,飛行機十分危險,因此邵風(fēng)觀本是讓屬下輪番上陣,然而此際空中的飛行機竟有數(shù)十駕之多,看來邵風(fēng)觀也已豁出性命,不顧一切地冒險了。
    我和小王子找了個高處,讓馮奇將兩桿大旗插下,看著正步步推進的地軍團士兵們。小王子有些坐立不安,我知道他一心想著要殺到前線去,但地軍團雖然擁擠,進退間卻一絲不亂,如果他要上前只怕會打亂進攻的步驟,他不敢輕動,我也故意不去看他。蛇人的反擊仍然超乎我們的想象,顯然楊易也沒有料到蛇人到了此時居然還會有如此強大的戰(zhàn)斗力。由于部隊犬牙交錯,風(fēng)軍團已經(jīng)不能發(fā)揮太大的效用,轟天雷的爆炸聲已漸漸稀疏了起來,顯得身后的炮聲更密。聽起來曹聞道已陷入苦戰(zhàn)。我心中越來越急,風(fēng)刀峽起風(fēng)的時間已經(jīng)漸近,如果曹聞道未能守住,被那批從地底河道殺出的蛇人突破,我們就要陷入前后夾擊的絕境了。只是越是這時候,就越要沉住氣。我繃緊了臉,讓自己臉上不露出焦急的神色,只是看著前方。
    小王子在一邊不時抓耳撓腮,又想說,又不敢說。終于,他再憋不住了,小聲道:“楚將軍”
    他話還沒說出口,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林立的笙旗也有一片紛紛倒下。小王子嚇了一跳,閉上了嘴再不敢說話,我也吃了一驚,在馬上一長身,伸手在眼前搭了個涼篷看去。
    是一支蛇人突破了仁字營的防線!
    馮奇也在一邊驚道:“楊將軍把這些蛇人放了進來!”
    我道:“楊將軍正在苦戰(zhàn),他是要我們來解決這些妖獸。馮奇,小心了。”
    轉(zhuǎn)瞬間仁字營從中分開,給這批蛇人讓出了一條道。那些蛇人充其量不會超過百來個,它們的目的自然是要沖亂我們的陣腳。仁字營雖然仍在混戰(zhàn),卻保持著混而不亂之勢。這些蛇人,自然是楊易故意放它們過來的。
    我提起槍,喝道:“小殿下,你等的惡戰(zhàn)來了!”
    小王子精神一振,手一揚,長槍已架在馬鞍前。他高聲道:“楚將軍放心,管叫這些妖獸有來無回?!?br/>     那些蛇人顯然也沒料到楊易會來這一手,它們就像夾在削開的木頭裂縫中的楔子,本想將這木頭劈開,卻沒料到被仁字營給擠了出來。當(dāng)它們殺到我們近前時,已經(jīng)只剩三十余個,沖在最前面的幾個蛇人眼里還帶著茫然。
    我和小王子身邊的親兵加起來足足有兩百余人。這兩百多個都是從各營中精挑出來的槍術(shù)好手,小王子道:“楚將軍,現(xiàn)在可以殺上去了么?”
    我正想說讓他守在后頭,但轉(zhuǎn)念一想,道:“好吧,我們一同上去。”
    小王子的斗志很是可貴,所有的監(jiān)軍中,大概只有他一個能夠在前線廝殺。如果一味不讓他廝殺,他這種銳氣只怕會越磨越鈍。
    小王子聽得這話,面上露出喜色,喝道:“上??!”他一帶馬,已頭一個沖了上去。我怕他有什么閃失,一催馬,緊隨在他身邊。現(xiàn)在蛇人就在我們跟前,戰(zhàn)馬只一個沖鋒便到了那些蛇人面前了。小王子對著一個最近的蛇人喝道:“看槍!”手一送,長槍已刺向那蛇人面門。
    一見他刺那蛇人的面門,我就知道要糟。蛇人與人不同,他們沒有坐騎,平時高度還不到馬鞍處,但一昂起頭來,可以比我們坐在馬上更高。而蛇人由于身體細長,頭部更加靈活,要刺中蛇人的頭部相當(dāng)困難。果然,那蛇人頭一側(cè),已閃過小王子的槍尖,左手一抬,已將小王子的長槍夾住,它右手也握著一桿長槍,此時猛地刺向小王子的坐騎。我生怕小王子有什么閃失,正要沖過去,卻見小王子雙手將長槍一扳,槍尖極快地一伸一縮,電閃雷鳴一般已抽出那蛇人腋下,一瞬間那蛇人兩臂都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蛇人固然強悍,但也經(jīng)不起這等重創(chuàng),那蛇人的長槍一下摔落在地,還不等它再動,小王子的長槍已在它前心重重劃了一道。小王子的槍尖鋼口極好,磨得也鋒利至極,這一槍更是使得如行云流水,在那蛇人前心開了一道尺許長的大口子。蛇人再厲害,此時也一下仆倒在地,動彈不得了。
    小王子這幾招槍法使得大為高明,邊上幾個親兵齊聲喝了一聲彩。小王子大為得意,道:“楚將軍,我這路交牙十二金”他話未說完,一個蛇人忽地躥了過來。這蛇人原本盤成一堆,離小王子也有個五六尺遠,突然躥過來,速度快得驚人。它用的是一把短斧,劈向小王子腰部。小王子話都沒說完,哪想到斜刺里會沖出這么個蛇人,臉一下變得煞白。我離他較近,眼見不好,伸手將長槍硬生生擠到那蛇人斧下。那蛇人的大斧正劈在我的槍桿上,因為是斜著劈上,沒能劈斷,只是刮下了一條木屑,斧刃沿著槍桿滑下,砍到了小王子坐騎的脖子上。那匹馬很是雄駿,卻被這一斧砍得半條脖子都幾乎要斷了,連叫都叫不出來,便已向一邊倒去。我不等那蛇人把巨斧拔出來,左手往腰間一按,已取出流星錘向它右臂擲去。
    流星錘足以將人的顱骨打裂,但蛇人的顱骨與我們不同,要硬得多,如果打這蛇人的頭上,只怕只會讓它疼一疼而已,因此我打的是那蛇人的手臂?,F(xiàn)在我和那蛇人隔得甚近,這一錘又已用盡渾身之力,流星錘如飛而至,打了個正著,我也聽得耳中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想是那蛇人的臂骨已被我打斷。
    不等我高興,那蛇人左手忽地伸出,一把抓住了流星錘。這蛇人動作靈便快捷,比一般蛇人的動作起碼快了一倍。它一把抓住流星錘,已在腕上纏了幾圈,猛地往回拽去。我只覺得一股大力涌來,套著皮繩的左手仿佛隨時會被拉出來。但這流星錘是李堯天給我的,無論如何不能失去。我也顧不得一切,伸手向回一縮,想要不顧一切拉回來。手剛一動,一邊忽地有一槍斜斜刺出,那蛇人正在與我拼力,這一槍來得突然,扎了個正著。那正是小王子,他的馬被那蛇人一斧砍斷馬脖子,此時正倒在地上,小王子卻一絲不亂,脫蹬跳下馬來,站在地上挺槍反擊。他這一槍剛扎中,邊上幾支槍同時刺來,一瞬間那蛇人已被刺得千瘡百孔。
    那正是小王子的親兵。小王子沖得太快,親兵隊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就沖了出去。但小王子平時沒什么事,有空就帶著親兵練槍,他的親兵隊個個槍法高強,出槍利落至極,僅僅是慢了一點點而已。五六只槍同時扎入,那蛇人力量再大也頂不住,登時氣絕。我抖了抖手腕,收回流星錘,喝了聲彩道:“好槍法!”
    小王子大為得意,叫道:“楚將軍,我的槍法怎么樣了?”
    他的槍法是很高明,但畢竟經(jīng)驗太過不足,如果不是他的親兵隊及時趕上,與那蛇人步下相爭,只怕他會難逃此劫。只是現(xiàn)在我也不好說他,只是道:“為將者,戰(zhàn)馬與人當(dāng)是一體?!?br/>     小王子臉沉了下來。他的坐騎被那蛇人一斧砍死,他也知道方才實是死里逃生。我也不再和他多說,對馮奇喝道:“布陣。”
    我的親兵人數(shù)不過百余人,馮奇從腰間摸出一桿號旗,在空中一揚,幾乎一瞬間,百余人布成了一個八陣圖。他們原本都是騎兵,現(xiàn)在由于地形所限,全都已經(jīng)下馬,但動作卻快得如同一個人。
    小王子正跳上邊上一個親兵讓出的馬。他本來還有點不服氣,見此情形,大為震驚。我道:“小殿下,你和我站在一邊不要妄動。”
    小王子點了點頭,帶馬靠過來一點。他的騎術(shù)也可圈可點,這馬雖然不是平時騎慣的,但他掌控自如。本來我與陳忠聯(lián)手,一以力,一以巧,可謂天衣無縫,二對一地殺起蛇人來當(dāng)真如砍瓜切菜,現(xiàn)在小王子和我是一個路子的,和他聯(lián)手,恐怕發(fā)揮不出當(dāng)時的威力。
    小王子倒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的坐騎被蛇人劈死,此時斗志更盛,將長槍在馬上舞了個花,道:“楚將軍,我還是先上吧?!彼娢乙f什么,
    忙道“我會小心了,不會再隨便沖上去?!?br/>     我點了點頭,道:“好吧,上去?!闭f著,一催馬,已到了親兵組成的八陣圖后面。本來我們要五六個人才能抵住一個蛇人,但八陣圖布成后,一百人應(yīng)付五十個蛇人已綽綽有余,何況這支蛇人已經(jīng)不到四十個了。小王子再忍不住,帶著一隊親兵一下沖過來。這一次他小心多了,不敢貿(mào)然沖上,只在外圍與落單的蛇人交戰(zhàn)。他槍法高強,那些蛇人沖不進八陣圖,原本就已驚慌失措,更不是他們的對手。
    戰(zhàn)事已成定局。我看了看戰(zhàn)場,楊易的仁字營已經(jīng)占盡上風(fēng),另一邊陳忠的信字營在廉字營的協(xié)助下,更是勢如破竹,不用多久定然能將蛇人徹底逐出外匏原,只是身后的廝殺聲仍然不斷。我扭頭對馮奇小聲道:“馮奇,你去看看,曹將軍那邊戰(zhàn)事如何了?!?br/>     馮奇點了點頭,拔馬向后跑去。蛇人的前后夾擊之策固然兇險,但計策畢竟不能決定一切,在仁字營與信字營的力戰(zhàn)之下,蛇人的主力已
    被壓了下去,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也僅僅是曹聞道那一邊了。我正看著,邊上一個親兵過來道:“都督,邵都督求見?!?br/>     我抬頭看去,只見邵風(fēng)觀帶了兩個親兵騎馬過來。我迎了上去,道:“邵將軍。”
    邵風(fēng)觀眼里布滿血絲,臉上卻帶著些笑意,道:“楚兄,看來我們這一戰(zhàn)是贏了?!?br/>     我也笑了:“邵兄,幸虧有你協(xié)助。”
    風(fēng)軍團在戰(zhàn)事開始時起了很大作用。如果沒有他們的空中支持,主攻的楊易和陳忠兩營一定沒那么順利就占了上風(fēng)。現(xiàn)在戰(zhàn)事已經(jīng)膠著,風(fēng)軍團也不能無限制地停留在空中,他們也可以休息了。
    邵風(fēng)觀從腰間拿下一個小葫蘆,扔了給我,道:“來,喝口酒提提神。”
    我接過葫蘆,道:“風(fēng)軍團損失如何?”
    “我是派風(fēng)軍團四子輪番出擊,每隊出擊兩次,只有一架飛行機失事,落入內(nèi)匏原去了?!焙腿魏诬婈犚粯?,戰(zhàn)爭中總有將才脫穎而出。風(fēng)軍團現(xiàn)在有四個最為出色的將領(lǐng),恰好名字中都有一個“子”字,其中一個就是原來隸屬西府軍的趙子能,另外三個不知是誰?,F(xiàn)在內(nèi)匏原仍是蛇人控制,落到那里,自然再無生還之望。我不禁有些黯然。邵風(fēng)觀對士兵也很愛惜,但他卻從來不和我一樣為士兵的喪生而傷心,在他看來,上了戰(zhàn)場就只能自求多福,誰都有可能戰(zhàn)死?;钕聛?,是運氣,戰(zhàn)死了,也是命里注定。
    邵風(fēng)觀大概也看到了我的表情,他帶了帶馬,靠到我跟前,道:“楚兄,你那監(jiān)軍小子可當(dāng)真了得,呵呵,我也算開了眼了?!?br/>     小王子正與幾個親兵圍攻一個蛇人,他已不敢冒進,現(xiàn)在進退越來越顯得沉穩(wěn)。他的親兵個個都是好手,以眾擊寡,那些蛇人更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已殺了五六個,自己毫無損傷?,F(xiàn)在楊易放出的那些蛇人已經(jīng)大部被殺,剩下幾個只在做困獸之斗,垂死掙扎而已。邵風(fēng)觀喝了口酒,道:“總算有這一天了。當(dāng)初可是我們被它們追得四處逃竄,幾乎不知道生路在哪里。”
    我道:“是啊,希望這一戰(zhàn)結(jié)束,天下就能太平。”
    邵風(fēng)觀鼻子里“哼”了一聲,沒說什么。我明白他的意思,蛇人即使被消滅了,戰(zhàn)爭卻仍然結(jié)束不了。與蛇人的戰(zhàn)爭像一層迷霧掩蓋了我們內(nèi)部的重重矛盾,當(dāng)迷霧散去時,帝國軍與共和軍,甚至帝國軍內(nèi)部的帝君與文侯這兩派勢力,只怕也會有沖突了。
    邵風(fēng)觀像是自語一般,喃喃道:“戰(zhàn)爭結(jié)束了,不知蒲武侯這一次能不能回來。”
    我心中一動。蒲安禮夫婦和一個親王作為帝國軍的人質(zhì),在五羊城已經(jīng)呆了好些年頭了,我?guī)缀跬诉@么個人。對蛇人的戰(zhàn)事結(jié)束,他們
    回帝都的日程也就臨近了。那個親王也罷了,蒲安禮資歷雖淺,但他畢竟是與文侯平級的侯爵,妻子是前任武侯的獨女,父親又是現(xiàn)任戶部尚書,掌握財政大權(quán),可以說是現(xiàn)在朝中表面上勢力最強的一對父子。這對父子一定是帝君竭力拉攏的對象,文侯也不會放過他們??墒牵劬v然已經(jīng)今非昔比,但我還是覺得他的能力遠遠不及文侯。
    正想著,忽地一邊的大旗發(fā)出一陣“嘩嘩”的響動,邵風(fēng)觀臉色一變,道:“不好,起風(fēng)了?!?br/>     風(fēng)說起就起,居然全無預(yù)兆,天空中還有幾架飛行機,原本組成編隊,此時一下亂了陣勢。我道:“快讓幾個弟兄回來?!?br/>     邵風(fēng)觀看著天空,道:“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讓他們自求多福,看他們的造化吧。好在是蕭子彥這小子領(lǐng)隊,希望他能斗得過這陣大風(fēng)。”
    風(fēng)軍團四子中,其中有一個叫蕭子彥吧。我看著空中,風(fēng)勢越來越大,那幾架飛行機就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亂飛,看得出正在努力降落,只是極為困難。但那幾個人技巧純熟,有幾次我?guī)缀跻詾闀嘧?,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擦身而過,化險為夷。
    正看著那幾架飛行機,小王子跑了過來,叫道:“楚將軍,那幾個蛇人我們殺光了?!?br/>     他說得興高采烈,馬鞍前居然還掛了個蛇人的頭顱。我看著他道:“好,不要沖動諸軍陣腳,在此掠陣吧?!?br/>     現(xiàn)在地軍團的攻勢極有章法,已經(jīng)漸漸組織起地軍團最為擅長的“層濤擊”了。所謂層濤擊,就是將全軍分為幾組,如同海濤一般交錯攻擊,楊易最為精擅。可以說到目前為止沒有哪種勢力能經(jīng)受得住地軍團的這種攻擊。小王子殺了幾個蛇人,興致大高,見邵風(fēng)觀抬頭看著天,也仰頭看去,道:“楚將軍,起風(fēng)了,這幾個風(fēng)軍團的弟兄怎么還不下來?”
    我道:“要降落也是很危險,所以王爺嚴(yán)令我不得讓你坐飛行機。”
    邵風(fēng)觀忽然“啊”了一聲,我忙抬頭看去,卻見一架機翼下涂了鮫頭的飛行機已失去平衡,多半就是那個蕭子彥的座機,歪歪斜斜地向一邊的絕壁撞去。一旦撞上,不撞死也要摔死,邵風(fēng)觀平時鎮(zhèn)定自若,此時卻也亂了方寸,大概蕭子彥是他麾下愛將,縱然邵風(fēng)觀嘴上說讓他自求多福,事到危急仍然關(guān)心。
    小王子也驚叫道:“不好哎呀,還好!”卻是那架飛行機眼看要撞上絕壁,忽地一折,竟然在空中一個急轉(zhuǎn),擦著石壁轉(zhuǎn)了過去。
    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一顆心剛放下來,邵風(fēng)觀在一邊重重喘了口粗氣,喝道:“好小子?!?br/>     小王子忽然道:“邵將軍,你的手!”
    我循聲看去,卻見邵風(fēng)觀的手掌里正有鮮血滴下。我吃了一驚,還沒說話,邵風(fēng)觀已苦笑了一下,道:“楚兄,關(guān)心則亂,讓你見笑了?!?br/>     他竟然是在不知不覺中,指甲掐破了掌心皮膚。我道:“來人,給邵將軍包扎一下?!?br/>     邵風(fēng)觀擦了一下手,道:“不礙事。楚兄,我得回去讓下面清出點地方來。蕭子彥這小子死里逃生,若是降落時出個亂子,那才劃不來。”
    我道:“邵兄請便?!?br/>     風(fēng)已越來越大,旗幟幾乎都要被吹得直了,呼啦啦地作響。身后又傳來一陣馬蹄聲,卻是馮奇疾馳而來。我見他的臉色也有些異樣,心頭
    一沉,道:“曹將軍如何了?”
    馮奇到了我跟前,道:“稟楚將軍,曹將軍將那支地底冒出的蛇人消滅干凈了?!?br/>     我松了口氣。馮奇看來也明白他的樣子讓我誤會,道:“這個地方真?zhèn)€匪夷所思,外面的風(fēng)還能撐得住,一入風(fēng)刀峽,居然大得驚人。甘將軍走得算快了,可是最后還要十來個人沒有趕上,一門神龍炮也沒來得及拖出來,起風(fēng)時居然連這神龍炮都被卷得飛了起來,沒來得及出谷的弟兄更是被”
    他已說不下去了。小王子追問道:“怎么了?”
    “連同那些被逼住的蛇人一起,被一下子撕扯成血沫了?!?br/>     我心頭也是一涼。如果不是楊易的進攻卓有成效,我們會有大半被封在風(fēng)刀峽里進退不得,這一陣大風(fēng)便會令我們損失大半。這也是蛇人一直龜縮谷中不敢外出攻擊的原因吧。
    天命有歸,非戰(zhàn)之罪。我又想起當(dāng)初路恭行死前說過的這八個字。有時,勝負并不決定在指揮官的能力上,更決定于一點點不可捉摸的運氣。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風(fēng),我們沒有了后顧之憂,更可以全力向前了。
    我在馬上長了長身,道:“好,吹號,發(fā)動總攻!”
    這個命令說說容易,要做卻難。我一直等待著的這個機會,現(xiàn)在終于來了?,F(xiàn)在,才是決定勝負的最后一戰(zhàn),如果我們敗了,外面的丁亨利無法趁機攻進來,也就失去了坐收漁人之利的機會,而共和軍并沒有獨立攻擊蛇人的實力。這一次遠征伏羲谷,也可以說是人類與蛇人血戰(zhàn)多年才獲得的勝機,失去了這個機會,這么多年取得的成果都將毀于一旦。丁亨利不是平庸之輩,一定看得到這個后果。要破解他對我們的異心,這也是唯一一個方法。
    我實在不愿意再有戰(zhàn)爭了。從違背文侯的命令開始,我一直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帝國與共和軍要么一塊兒一敗涂地,要么就只能合作。而我總覺得,丁亨利一定也有這樣的想法。何從景一定命令他向我們下手,而他千方百計避免這個后果?,F(xiàn)在有這樣的戰(zhàn)果,我倒覺得那是我和丁亨利默契的成果。
    總攻號吹響后,原本就已占了上風(fēng)的各營都為之精神一振。也許,每一個人都已看到了勝利的前景吧,現(xiàn)在的攻勢幾乎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地軍團各營像潮水一樣一波又一波地攻擊,先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現(xiàn)在卻一舉突破了內(nèi)匏原和外匏原的交界口,前鋒一舉殺入內(nèi)匏原了。
    小王子看得心癢難熬,不時看看我,準(zhǔn)是要讓我下命令讓他領(lǐng)軍殺進去。只是現(xiàn)在軍心已然振奮到了最高點,他上去只是徒勞冒險而已,并沒有太大的用處。我故意不看他,只是帶著馬看著諸軍沖殺。
    這時一個親兵道:“都督,曹將軍來了。”
    曹聞道和幾個親兵隨眾過來。在他的邊上的,是一只手打著繃帶的甘隆。我忙迎過去道:“甘將軍,辛苦你了?!?br/>     這一波攻擊火軍團損失最為慘重,追究起來,我讓火軍團擔(dān)任后衛(wèi),難辭其咎。甘隆卻沒有半分怨恨我的意思,在馬上單手行了一禮,道:“楚將軍,末將無能,令都督失望了。”
    我道:“甘將軍,你們?yōu)閲鵂奚?,豈是無能。火軍團的弟兄損失如何?”
    甘隆苦笑了一下,道:“損失近了一半。這一戰(zhàn),末將實在無顏面對畢都督?!?br/>     火軍團來了三千人,這一戰(zhàn)大概損兵一千二三百,回去后畢煒一定會借機彈劾我救援不力。只是我現(xiàn)在不愿多去想這些,我與畢煒不睦是我們兩人的事,火軍團的士兵一樣是同甘共苦的帝國軍兄弟,甘隆為了這一戰(zhàn)做出了這么大的犧牲,一樣令我感激。如果沒有火軍團的殿后震懾,恐怕丁亨利在我們進入一半時就會發(fā)動攻擊,讓我們腹背受敵吧。我道:“甘將軍,死者已矣,現(xiàn)在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甘隆精神一振,道:“楚將軍,甘隆尚有一戰(zhàn)之力?,F(xiàn)在還有四門神龍炮,還不曾好好開過火,讓我們上吧?!?br/>     內(nèi)匏原比外匏原大得多,蛇人恐怕在里面建筑有工事。這種攻堅戰(zhàn)有火軍團助陣,能夠事半功倍。我想了想,道:“好吧。只是這一戰(zhàn),恐怕不決出勝負就不會結(jié)束了?!?br/>     甘隆爽朗地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耳。能死在對蛇人的最后一戰(zhàn)里,那是做一個戰(zhàn)士的光榮,請都督成全。”
    他并不屬于地軍團,但現(xiàn)在他也稱我為“都督”那是把自己也納入地軍團里的意思了。我看著他,心里一陣激動。不管怎么說,畢煒雖然與我不睦,但兩軍合作時他仍然全心全意。助攻的火軍團由這個與地軍團關(guān)系最好的甘隆指揮,就已表明他沒有掣肘之意。我點點頭道:“好,大家小心點,曹聞道!”
    “末將在。”
    “你協(xié)助火軍團的弟兄進攻,盡保護之責(zé)?!?br/>     曹聞道在馬上直了直身子,行了一禮道:“得令?!?br/>     兵鋒如刀,一往無前。外匏原已是喧天的呼吼,即使是風(fēng)刀峽里尖厲的風(fēng)聲也壓不下去。身邊不時有掛彩的士兵走過,但一個個意氣風(fēng)發(fā),仿佛這點傷根本不在話下,不知是什么人又唱起了那支國之殤: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
    山何巍巍,天何蒼蒼,
    山有木兮國有殤,
    魂兮歸來,以瞻家邦。”
    低沉而渾厚的歌聲在山谷回蕩,悲壯豪邁,可是聽來又帶著一股森嚴(yán)的殺氣。平時聽到戰(zhàn)士唱這首歌,總覺得有種視死如歸的激越,讓人熱血沸騰,現(xiàn)在卻聽得渾身冰涼。
    在他們心目中,一定都覺得這是最后一戰(zhàn)了吧。打完這場仗,只要還能保住性命,就能安享太平歲月了。如果帝國馬上就與共和軍兵戎相見的話,他們發(fā)現(xiàn)渴望著的太平仍然遙遙未及,還能有這么高的士氣么?
    我不知道。明明勝利在望,我卻感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與迷惘。
    明天,對于我來說已是一個猜不破的謎語,我?guī)缀醪桓颐鎸@些英勇無畏的戰(zhàn)士。很多時候,我總想著,假如我戰(zhàn)死在疆場之上,也許會是個更好的結(jié)局吧
    “都督?!?br/>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我定了定神,只見簡仲嵐騎馬立在我身前。
    我道:“簡參軍,火軍團都車完了么?”
    簡仲嵐跑得急了,喘息也有些粗。他道:“都督,楊將軍的前鋒進展極速,只是身后要不要守御?”
    現(xiàn)在風(fēng)刀峽中狂風(fēng)大起,根本不可能有人穿行的,簡仲嵐擔(dān)心的是明天共和軍趁風(fēng)停時沖進來,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吧。我笑了笑,道:“不必了。”
    簡仲嵐有些遲疑,道:“錢將軍他要是他不能及時趕到的話”
    我道:“放心吧,錢將軍非等閑之輩。”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攻入內(nèi)匏原,駐軍不是個問題,如果丁亨利要動手,那么他動手越早就越為有利。義字營的實力不如共和軍,但丁亨利派兵掩殺我們后方,留在外面的就不是擁有一萬兵力,并且有鐵甲車的義字營的對手。到時共和軍的背信棄義就只會自食其果,反是他們腹背受敵了。
    我提前一天發(fā)動進攻,也正是為了配合錢文義的進程。按照約定,明天就是錢文義抵達的日期。
    簡仲嵐沒再說什么,只是道:“都督,有一件事?!?br/>     我不知道到了這時候他還要說什么,道:“什么?”
    簡仲嵐咬了咬牙,道:“共和軍的炮火射程,似乎能夠達到七百余步?!?br/>     他的話如同石破天驚,我不由驚叫道:“什么?”神龍炮能打到兩百步左右,先前我設(shè)計故意夸張神龍炮的射程,讓丁亨利誤以為神龍炮
    有四百步射程,因為我覺得共和軍的神威炮出現(xiàn)得比我們晚,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比我們更遠。就算萬一共和軍有奇才異能之士殫精竭慮地研制,他們的神威炮頂多也就與我們相等吧,我夸張到四百步射程,本以為足以威懾住丁亨利了,可是簡仲嵐居然說他們能打到七百步遠,實在讓我震驚。
    簡仲嵐道:“我在甘將軍營中時,蛇人正在風(fēng)刀峽與我們纏斗,我們邊走邊退,大炮無暇發(fā)射,發(fā)的只是一些小炮。但其中我曾見山壁中了一炮,擊得山石粉碎,只有巨炮才有這等威力。這炮子是從谷外射來的,當(dāng)時我們已入風(fēng)刀峽有一程了,約摸距谷口六七百步,這一炮只可能是共和軍放的。”
    我遲疑了一下。如果簡仲嵐的話屬實,那么共和軍的神威炮竟然比帝國的神龍炮威力大了三倍有余。一旦開戰(zhàn),神龍炮幾同一堆廢鐵。我想了想,道:“你沒看錯么?”
    簡仲嵐道:“這一炮絕對沒錯。只是奇怪的是,共和軍只放了這一炮,大概見我們與蛇人糾結(jié)在一起,后來就沒有放炮助攻了,所以我也有點不敢肯定?!?br/>     不,那并不是助攻,而是示威吧。我的心底一陣涼,也許丁亨利是被我的夸張騙過了,但他也用這一炮告訴我,神龍炮并不足以阻擋他們的神威炮。而他們有了這么大威力的巨炮,仍然堅持由我們主攻,不言而喻,就是擺明了他們早就準(zhǔn)備在我們背后動手的意思??墒牵@樣一來丁亨利發(fā)這一炮的用意又顯得模糊了
    我的心頭突然一疼。丁亨利的用意很明白,他并不想與我交戰(zhàn),這一炮是給我一個信號,希望我能攝于他的武力而投降吧。他并不是嗜殺成性的人,但迫于命令,不得不要對我們動手,所以用這信號來告誡我。
    我搖了搖頭,喝道:“別想這些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到了那時候再想對策不遲,現(xiàn)在是趁熱打鐵,一舉攻破蛇人的巢穴!”
    像是應(yīng)驗我的話,前面陡然發(fā)出一陣震天也似的歡呼,想必楊易的前鋒又已得手。我看了看周圍,已沒有多少人,道:“走吧?!?br/>     外匏原呈一個狹長的橢圓形,前后有二里許,我們本就已在中間,再加一鞭,片刻就已沖到外匏原與內(nèi)匏原交界處的關(guān)口處。這里滿地都是死尸,不少帝國軍與蛇人是纏在一起死去的。即使死了,我耳中似乎仍然聽得到這些戰(zhàn)死的士兵死前的怒吼。此時我也顧不得這一切了,又加了一鞭,飛羽真?zhèn)€如飛一般向前沖去,幾乎一瞬間便已到了那關(guān)卡前。
    剛一過關(guān)卡,眼前豁然開朗。現(xiàn)在已近黃昏,外匏原開始昏暗起來,內(nèi)匏原卻還沐著夕陽的余暉,要明亮許多。以至于過關(guān)口的瞬間我眼前有短時間的模糊。我把手搭在眼前,剛仔細一看,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前額也“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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