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一般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間,昆城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深秋季節(jié)。
離預(yù)產(chǎn)期越近,程欽對陸笙就看得越緊。他似生怕她出了什么問題一般,但凡有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他都緊張得不得了。
陸笙知道,這是上一次她出狀況住院給程欽帶來的后遺癥。
陸笙至今依然記得,那天程欽接到她電話趕到醫(yī)院時臉上那種的緊張之色。
他應(yīng)該是從醫(yī)生那里得知了情況,知道她是被一個男人送到醫(yī)院的。
可是由始至終,程欽都沒有問過她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們倆仿佛有默契一般,都絕口不提“余淵”的這兩個字。
“余淵”這個人好像成了他們之間禁忌一般的存在,誰也不敢戳破!仿佛只要一戳破,他們目前這種寧靜而平和的生活就會被打破一般。
可是不說,不代表陸笙心中不會想起。
陸笙至今依然記得,那天余淵從天而降時她心中的悸動!
可是后來......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和余淵后來為什么會變成那樣?
余淵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他甚至連只言片語都沒留下,就默默的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起初,陸笙心里是慶幸的!
她以為余淵來是想奪走她的孩子,就像她第一次懷孕一樣,他不想要她的孩子,所以他殘忍地將之扼殺在了萌芽之中。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余淵的消失,一些起初不被她重視的疑問卻在她日夜輾轉(zhuǎn)難眠的沉思中浮出了水面。
如果余淵真的想要?dú)⑺浪暮⒆樱瑸槭裁此麜^不顧身的救她?
如果余淵真的想要?dú)⑺浪暮⒆?,為什么他會不顧自己的傷勢將她從到醫(yī)院?
如果余淵真的想要?dú)⑺浪暮⒆?,為什么他會放棄那么一個大好機(jī)會不告而別?
那天余淵額上那抹殷紅的血漬以及他眼中驚惶、失落、痛苦乃至狼狽,像跗骨之蛆般一直反復(fù)地出現(xiàn)在陸笙的腦海之中。
任憑陸笙絞盡腦汁,卻怎么也想不明白余淵那天的舉動到底意味著什么?
陸笙覺得,也許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余淵,就像余淵也從未真正了解過她一般......
余淵的失蹤讓陸笙逐漸放下了心中的擔(dān)憂??墒请S之而來的,卻是一種讓陸笙不安的情緒。
明明知道自己早就該對余淵死心的,可是不知為何,陸笙依然會經(jīng)常不受控制地想起余淵。
恐懼和相思,好像成了余淵烙印在她體內(nèi)的兩個標(biāo)記。明明自相矛盾,卻又奇跡般地重疊在一起!
她害怕他,卻又無法自拔的思念他。陸笙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她像是個生了病的人一樣,每天都在這兩種情緒之中煎熬和掙扎。
陸笙不敢讓程欽看出自己的真正情緒,除了害怕他擔(dān)心之外,更多的是因?yàn)樗恢涝撊绾蚊鎸λ?br/>
陸笙一直將程欽當(dāng)成自己的親哥哥,在來昆城之前,她以為程欽也只是將她當(dāng)成自己的親妹妹。
可是后來陸笙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盡管程欽掩飾得很好,每天的朝夕相處依然讓陸笙看出了程欽眼底濃濃的眷戀和愛慕。
陸笙終于明白,為什么陸珊會那樣恨她了!
因?yàn)殛懮阂恢鄙類壑虤J,從未將他當(dāng)成是自己的哥哥。
而余淵呢?他口口聲聲說她愛程欽,大概也有這個原因吧!
陸笙突然覺得世事弄人!從前她對程欽幾乎是無話不談,包括她對余淵的愛慕。
可是如今他們明明朝夕相對,但因?yàn)橹虚g隔著一個余淵,有些東西好像終究不太一樣了......
可是哪怕絕口不提,余淵依舊是烙印在她心底的一道傷疤。無法痊愈,她也不愿痊愈!
想到這里,陸笙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她抬眸看了看蔚藍(lán)天幕上絢爛多姿的晚霞,眼中有淺淡至無的思念若隱若現(xiàn)。
越是臨近預(yù)產(chǎn)期,陸笙心中就越是不安!
醫(yī)生說她胎位不正,胎兒恐怕不能順產(chǎn)。要她在生產(chǎn)之前多做運(yùn)動,以便修復(fù)胎兒的胎位。
可程欽卻將她盯得死死的,沒有他的陪伴,他甚至不允許她單獨(dú)走出小區(qū)。
陸笙覺得他是草木皆兵了,可是為了讓他安心,她還是乖乖地聽話照辦。
然而很快,陸笙就意識到程欽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正沿著每天固定的散步路線走到小區(qū)的花園一角,一個戴著大檐帽、黑超墨鏡的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陸笙面前。
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陸笙的嘴,陸笙掙扎了幾下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四處張望一番確定自己沒有暴露之后,女人迅速地將陸笙扶到了車旁。
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將陸笙抬上了車子。片刻后,男人發(fā)動車子駛出了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