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章！”范中進咂了下舌：“我那時還不了解蘇也，有擔心很正常的。”
    范中進是辦公室里有名的墻頭草。
    章光丘放下茶杯，翻開數學教案：“現在你就不擔心了？哪天再有人說點什么，你又不敢吃了，可別浪費我們蘇也的時間了。”
    他翻了一頁，目光落在教案上有些失焦，開口頗為認真：“蘇也這孩子，最不喜歡被人冤枉，偏偏又不愛替自己解釋。”
    從前，他一直覺得蘇也就是個標準的不良少女，可自從這學期開始，因為一些事，蘇也接二連三的被頂到風口浪尖，也讓他見到蘇也更多面。
    別人懷疑她，誹謗她，非議她，她總是笑，但那笑，沉甸甸的。
    并不像看起來那般恣意。
    章光丘承認自己教齡幾十年，教學水平一般，但他看學生很準。
    所以他也不像從前那樣逢人就安利蘇也的藥了，因為他覺得，不是誰都配吃蘇也的藥。
    確實，人與人之間沒有交往就做到百分百信任很難，但蘇也更沒有義務替懷疑她的人治病。
    范中進不明白章光丘突然扯起深沉是什么意思，只覺得他就是不想幫忙：“老章，你這就不講究了啊！”說罷指向他頭頂毛茸茸的頭發：“自己頭發長出來就不管別人了？”
    章光丘一把打掉他比比劃劃的手：“說話就說話，別指我頭發。”
    范中進重新抬手又指向他：“就指，就指！”
    一旁正在批作業的高勝男，全程翻白眼。
    指來指去的有意思么，有本事像自己上次那樣站起來薅。
    誰都沒注意到辦公室進來了人。
    正鬧著，一雙白皙的手扼住了范中進的小臂。
    女孩手腕很細，可力道卻大得驚人，范中進一個大男人，僅是被她扼住胳膊，就根本動不了了。
    范中進順著那只手看上去：“是蘇也啊，我跟你班主任鬧著玩呢。”
    蘇也懶懶勾唇，片刻后，才松開手。
    誰知道會不會玩著玩著薅掉幾撮頭發？
    自己辛辛苦苦發起來的豆芽菜，可得看好了。
    章光丘之前毛囊受損嚴重，能修復過來也挺不容易，要是再次受損，可就不好說了。
    她掀起眼皮看向范中進頭頂，語氣挺遺憾的：“范老師，你認識我晚了，你這毛囊不僅僅是受損，已經壞死了，吃藥也沒用。”
    “啊？那就是……沒救了？”范中進聞言大失所望。
    蘇也微微點頭。
    范中進連連嘆氣。
    這章光丘真是命好，蘇也要是自己的學生，那現在長出頭發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其實他一個物理組長，又是專門教尖子生的，如果開口把蘇也調到自己班，校長應該能同意。
    蘇也本人那更不用說了，肯定會感激涕零地送自己幾瓶靈藥。
    范中進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蘇也，剛要開口，隨即又搖了搖頭。
    算了，光醫術好沒用，學習成績太差，來他們班也只能是拉低升學率。
    反正頭發也沒救了，就別再給自己班添這個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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